作者:容光
“拉倒吧你。”陆向晚站在新闻工作者的角度,淡淡地为此事拟了个醒目的标题,“床头打架床尾和,一觉泯恩仇?”
昭夕:“……”
所以说,没有什么矛盾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睡两觉。
*
四合院里的春节和往常一样,过得很热闹。
IT霸总孟随从中关村回来了,虽然随身带着电脑,动辄坐在窗边敲上大半天,手边一杯铁观音,对客厅里的电视声、谈话声充耳不闻。
但霸总能坐在家中过年,实属不易了。
不断有人上门拜年,给爷爷送来年节礼,小坐十分钟,寒暄过后就离场。
当然,寒暄途中,不忘观赏一下昭夕,顺便讨个签名。
昭夕略窘:“我都不演电影好多年啦。”
幕后工作者还替人签名,实在有点小尴尬。
谁知道对方嘴上抹了蜜似的,“不不不,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不落的太阳,木兰forever。”
另一边,陆向晚和爷爷很谈得来。
毕竟老爷子就爱操心家国天下,而新闻工作者掌控所有一手消息,两人谈的风声水起、满面红光,活像今天过后,会影响全球经济状况的策略即将在地安门的胡同四合院里诞生。
昭妈妈和昭爸爸坐在一处,偶尔看看电视节目,再点评一番如今的电视剧不知所云。
批评着,失望着,憧憬着,展望着,旧的一年就这么过去。
过年了,家里的阿姨也回老家了,吃过饭后,洗碗的重任总要有人扛起。
陆向晚是客人,哪怕她主动说要承担,也绝不被昭家接受。
于是孟随和昭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装死。
爷爷慢条斯理说:“要不,你俩猜拳?”
孟随反应很快,抱歉一笑,“我有个紧急会议要开,就在五分钟后。”
昭夕也不甘示弱,“我生理期,今早刚到,不能沾冷水。”
孟随:“家里有热水,不妨碍你洗碗。”
昭夕:“你是大老板,开会时间挪后也就你一人说了算。”
最后爷爷从墙边拿起拐杖,朝着两人各砸一下。
吼孟随——“你,洗碗!”
瞪昭夕——“你,擦碗!”
“……”
“……”
兄妹俩凄凄惨惨戚戚,只能一笑泯恩仇,一边洗碗,一边吐槽糟老头子坏得很,这么大年纪了,下手还这么重。
客厅里,爷爷倒是很放松。
“昭丫头也是有对象的人了,合该早点学会做家务,即使不指望她将来当个贤妻良母,好歹会做不做,和压根不会做,也是两回事。”
“小随心高气傲,外面的人吹他几句年轻有为,就更不知天高地厚了。也该有人教教他,一个人有多大本事,不在于能一直保持高高在上的样子,而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知道什么时候该刚强,什么时候该放低身段。男子汉也要有侠骨柔情嘛。”
陆向晚忍俊不禁,“爷爷说的是。”
侧眼再往厨房瞄,即便看不见那个身影,心也飞远了。
她想,其实孟随就这样也很好。
已经够好了。
*
另一边,程又年的家中也很热闹。
从北京到津市,高速路堵堵停停,停停堵堵,到家时已近黄昏。
父母闲不住,已经迫不及待出门来迎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姨妈和侄子小丁。
姨妈前些年离了婚,自己带着儿子过日子,未免艰难。程又年的父母这两年都邀母子俩一同来过春节,平日也没少帮忙。
见儿子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程妈妈又是心疼,又是高兴,“人回来了就行了,还这么见外,买什么礼物啊,又不是外人。”
年仅七岁的侄子小丁倒是眉开眼笑,接过礼物,脆生生地说:“谢谢舅舅!”
进了屋,爸爸主厨,妈妈把礼物拿进了书房。
好奇心重,她没忍住拆了礼物,惊讶地发现和往常不太一样。
往常程又年带东西回来,或是项目上买到的纪念品、特产,或是糕点、腊味一类的年货。
可今年——
程妈妈端着盒子,怔怔地看着黑色天鹅绒底布上的那条水晶项链。
头顶的吊灯开着,光线打下来,水晶熠熠生辉,满堂流光溢彩。
她赶紧收好盒子,噔噔往外走,把程又年拉进书房。
“怎么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自己的儿子自己才知道心疼。
程妈妈一时说他成日四处奔波,没个消停,工作辛苦;一时说他撰写论文颇费脑子,工资也不过尔尔。
“这项链起码要五位数吧?退了退了。”
“妈妈年纪大了,戴着也不像样。”
“要不你就留着,将来送给你未来的太太,妈妈不戴。”
程又年也没有料到,昭夕随手拿来的年节礼竟是如此贵重的项链。
一时间有些头疼。
依她的性格,若是他还回去,她一定会生气。但这样贵重的礼物,收下来,又难免过意不去。
思绪千回百转,刹那间有了决断。
礼物已经收下了,就是与他送出去的鹿茸牛奶不对等,亏欠的人情也只能将来再还。
程又年安慰母亲:“东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贵,收下吧。”
“真的?”
“您儿子就是搞地质的,能看不出水晶的质地吗?”
“可我看着很闪很纯净啊……”程妈妈有些疑惑,捧着项链细细打量。
“国内制造业发达,饰品工艺也越来越好。哪怕原材料并不算出色,只要切面够多,做工够细,也能亮闪闪的。”
出于对儿子的信任,程妈妈接受了这个说辞,最后笑逐颜开,还是当宝贝似的收进了衣柜里。
“大年初一我就戴上,正好配前几天你爸给我买的羊绒衫。”
看得出,还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份礼物。
可扭头钻进厨房,她就开始和丈夫咬耳朵。
夫妻俩窃窃私语半天,得出的结论是——
“肯定交女朋友了!”
“往年从来没有送过首饰,跟个愣头青似的,没谈过恋爱,也不懂什么浪漫,压根儿不会往这种方向想。”
“是啊,除了女孩子,谁会这么细心,想得到给妈妈送项链呢?”
“而且你没看到那项链,可闪可漂亮了,不像是男孩子能选出来的。”
“哈哈,咱们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啦!”
于是吃年夜饭时,父母格外高兴,连一向高呼要少吃减肥的程妈妈也多吃了一碗饭。
程又年疑惑地看看他们。
往年他回来了,他们也高兴,但好像不至于高兴成这样,时时刻刻都在笑,嘴都合不拢啊。
自项链之后,程父程母也被挖掘出了侦探潜质,总能留意到蛛丝马迹。
先是发觉,从前不爱当低头族的儿子,突然对手机也变得感兴趣了。大家在看春晚,他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看。
程妈妈状似不经意地问:“看什么呢。”
“朋友圈。”
“看谁的朋友圈啊?”
程又年顿了顿,“大家的。”
“哦——”无限拉长的尾音。
夫妻俩交换了一个不言而喻的眼神,笑了。
然后是小丁。
七岁的小丁对春晚不感兴趣,也搞不懂小鲜肉们一出场,妈妈和大姨为什么两眼放光。
他百无聊赖地扯扯程又年的衣袖,小声说:“舅舅,我能玩你的手机吗?”
程又年顿了顿,拿出了平板,“你玩这个吧。”
“有游戏吗?”
“你想玩什么?”
地质狗常年在外,笔记本电脑和平板从不离手。
他替小丁下载了《王者荣耀》,递了过去。
小丁没用过平板玩王者,小小的指头,大大的烦恼。
技能好难命中。
判断不了距离。
打起团战来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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