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沈临安笑着:“陆检比我还夸张,从我认识他以来,他就是单身,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更别说结婚了,这一算,得有多少年了啊?”
陆程安垂眸,神情散漫,唇角勾起寡淡的笑来。
而朝夕,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从尾椎骨往上,脊背紧绷成一道笔直的线。
她双睫颤动,喉咙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噬一般发麻发痒。
她脑海里,突然迸出了个诡谲念头出来。
与此同时,那晚他贴在她耳边说话的场景在眼前浮现。
暗夜涌动,男人双眸漆黑,像是墨一般。
他说,那桩婚事,他没说取消,就一直存在。
朝夕抿了抿唇,扭头看他。
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偏过头来,敛眸看她。
眼梢冷冷一挑,轻嚇一声,语气薄淡:“有十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评论!好多!
还有,大家问男二的!沈临安就是男二呀!!!
律师和医生也是双重制服诱惑来着,或者律师和检察官也行,也是双重制服诱惑,而且你看——一直压你一头的陆检——这是啥?这是啥?这是哪里来的车!!!!
第13章 她千娇
朝夕认真地细想了下和陆程安见面之后的事。
他是检察官。
他依然清润俊朗,不穿制服时还好,面如冠玉,举手投足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可一穿制服,脸上没什么情绪的时候,寡冷淡漠的禁欲模样,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人。
但他仍旧单身。
而那晚,他就贴在她的耳侧沉声说着二人之间的婚约。
朝夕以为,他不过是觉得她不错。
旅行中艳遇者不在少数,一夜情不过是寂寥旅途中的调剂,朝夕每每旅行时都会收到这样的邀约。
而陆程安,她以为也是如此。
漫长又无聊的旅行里,遇到一个姿色、身材不错的女人,然后用一贯轻佻的手法勾引女人,为简单的旅行增添一抹俗艳。
所以她把他的表白当做恶俗戏码。
她拒绝了他。
他心有不甘,于是卷土重来,才有了那晚的强势。
朝夕内心的诡谲想法逐渐成真。
她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是不远处,护士突然叫住她。
“朝医生,这边有个人找你。”护士从走廊那头跑了过来,小喘着气,和沈醉打了声招呼,接着说,“那人说是你让她来这里找她的。”
朝夕:“我让她来找我的?”
护士:“对的,她说你说过,你能救她。”
朝夕瞬间想起。
是那个跳楼女人。
她下意识地朝陆程安看,陆程安也朝她看去。
朝夕问护士:“她人呢?”
“还在那儿。”
“我过去。”朝夕仓促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剩下三人。
陆程安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和沈临安对视上。
沈临安:“我实在没想到,我们开庭前竟然会见面,而且是在医院。”
“嗯。”
沈醉奇怪:“你们……开庭?”
沈临安垂头笑了下,“最近接了个案子,没想到公诉人是陆检。”
陆程安语气淡淡:“我也没想到你会接这种案子。”
说的就是跳楼女人丈夫的案子。
那人叫陈志文,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出纳,在公司八年时间,累计挪用公款两个多亿。
这种程度的简单案子,都是给新人练手的。
沈临安和陆程安,都不会接手这种看似简单、结果一目了然的案子的。
沈临安伸手拧眉,“没办法,那家公司的股东和我们律所的合伙人认识,再三叮嘱我得好好做这案子。”眉宇间尽是无奈,随即道,“你呢,总不会也和我一样吧?”
“不一样。”
这案子原本是给刚来公诉科的年轻检察官练手的,他却因为朝夕冲动之下说的话而不得不厚着脸皮从年轻检察官手里把这案子拿过来。
陆程安淡声道:“最近案子少。”
“怪不得轮到你上手了。”沈临安说,“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站在对立面,很期待最后谁赢。”
“没什么好期待的。”
陆程安嗓音淡淡,眉眼中满是漫不经心,
“反正结果都是我赢。”
沈临安和他同窗共事多年,大学里的辩论赛没一次赢过他,大小考试也没一次赢过他,每次都是第二。工作之后,二人不在一个部门,但检察院里的人每每提到他们其中一人,总会拿另一人作比较。
而每次比较结果都一样。
陆程安更胜一筹。
其实二人对这事儿都不上心。
陆程安素来对外物不上心,从上学时就是这样,他气场强,无论到哪儿都是人们议论的中心,可实际上他是个烟火气很淡的人,总是漠然应对一切。
官司赢了,眼里也没有多少的笑意。
对于他而言,一场官司就是一份工作,他尽了他应尽的职责,不管是伸张正义还是指责罪犯,他把事情的真相说明,做到他该做的。
任务完成,他就全身而退。
沈临安离开检察院,倒不是因为陆程安。
他出身书香世家,性格温润,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好。他和陆程安之间,倒也没什么过节,被比较的这些年,他心底也没有过任何的不甘不适。
被比较是很寻常的事,没必要太当真。
他之所以离开检察院,是因为他觉得,律师比检察官更有温度。
就像他和陆程安。
沈临安虽然工作能力差了点儿,但人缘比陆程安好许多;检察院的人虽然都喜欢陆程安,但那份喜欢里有几分的敬畏和胆怯。
而他在律所工作两年,也越发觉得自己更适合律师这一行业。
沈临安这两年大小官司也打了不少,胜诉远多于败诉,在业界口碑很好。
他看着陆程安用这张淡漠的脸说出那样张狂的话,忍俊不禁:“谁输谁赢,还得到时候看不是吗,太早下结论可不是件好事啊,陆检。”
陆检眼尾冷淡往上挑起,“我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失过手。”
不管是案子,还是人。
一向如此。
·
跳楼的女人叫刘敏。
她带了之前检查的所有检查结果和检查报告给朝夕看。
朝夕把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一遍,最后拿着检查影像,指给她看:“三叉神经鞘瘤,外加颅内外沟通,成哑铃状,恶性还是良性得进一步做个检查。”
刘敏:“这个病好医吗?我还能活多久?”
她双手紧攥,惶恐不安地注视着朝夕。
朝夕从医多年,见过太多病人,问诊时,所有的病人都是同样的表情。
无助,惶恐,失措,害怕,以及深深、深深的渴望。
朝夕在国外留学时接触的病人都是外国人,说着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或者是因为James慕名而来的法国人,甚至是德国人,小舌音令她头疼。
她在面对外国人时,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具体的得等手术之后才知道。”
可当面前的人是中国人时,那份冷淡似乎无法置身事外了。
刘敏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
突地,朝夕察觉到手背上有湿意。
垂眸,看到刘敏脸上已是泪眼朦胧了。
朝夕自问看惯了生死,但几颗眼泪砸了下来,砸向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说:“三叉神经鞘瘤发病率很低,你的瘤体不大,相对而言治疗会比较简单,你看这个,”刘敏连增强CT都做了,朝夕在电脑里找出影像,说,“瘤体就在这里,不大,而且位置也不难找,手术不会太难。”
见对方放松不少,朝夕又补充,“每个手术都有风险,尤其是脑子上的手术,更加需要谨慎。”
刘敏点头如捣蒜,“那医生,是你给我手术吗?”
“不是。”
“为什么?”
朝夕安抚她:“你术前术后都由我负责,放心,主刀医生医术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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