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没良心 第47章

作者:丁律律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还不够严重吗?”

  “所以现在要我安慰你?”

  “不是……”

  “那你这是干什么?”

  “斯义……”左曦泣不成声:“我……我……”

  “走吧。”

  “……我不,我要告诉你,你母亲她是被人害死的……她之前跟我说过很奇怪的话,在我最后一次替她看诊的时候……也许你后来请的那位医生也会察觉到一些……”

  “方医生说,她没有向他透露任何自戕倾向,不过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调查。现在请你起来,然后离开这里。”

  “说到底你还是恨我对不对?”左曦哭,恨不得抱着他大腿哭,以表对他的天地可鉴之心,可是林斯义不愿让她碰。

  他没有刻意躲避,只是静静走开,然后就好像走到了左曦永不可触的距离。

  他站在窗前,背影瘦削,又英挺迷人的叫她在梦里百转千回,刻骨铭记,仿佛有了味道,有了具体,她所有的酸甜苦辣都由他供给。

  “我爱你……”左曦盯着他背影看,看得泪流满面,手足无措:“别这样行吗?”

  “我有女朋友。”林斯义觉得奇怪,他回眸瞥她,声音似不可思议,“天底下男人是死绝了?还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在跟我撒泼打滚以求内心有一点点的安慰?”

  他轻飘飘的语音,似猜测,似无足轻重,左曦却听得心惊,脸色煞白,“斯义……”

  “如果误会你了,这些年你对她的治疗确实问心无愧,或者做到你本职业的最低标准,及格线,那我就说一声抱歉,真的没在怪你。”

  “……如果是没做到呢?”她小心翼翼凄凉笑了。

  “那就请你离开。我没有良善到对你做出谅解。永远都不会。”

  “……”

  左曦离开了。

  林斯义看着她背影像从前无数次,为母亲治疗结束,坦然离开的样子。

  希望她问心无愧。

  忠心的希望。

  这是他,对这个女人最后的祝愿。因为比起外人,他身为人子,显然才罪无可恕。

  眼帘垂下,滚烫的泪珠随之滑落,林斯义悔了。

  ……

  温尔在楼上,整理顾黎清生前遗物。

  左曦的哭声,波及到楼上,然后离开的背影明明是安静的,她却也听到了。

  原来左曦是惊天动地属于她,悄无声息也属于她。轰轰烈烈,不甘于平凡的一个女子。

  温尔不禁想,以后没了顾黎清这一层,自己还会再见到左曦吗?

  也许不会了。

  她们已然成敌。

  但也许有另一种可能,她们都不敢再相见,都是有罪孽的人。

  左曦没有做好医生的本分,温尔也没有做好被助养者的本分,她记得,在那年夏天她来时,与顾黎清的初次通话开始,这位端庄优雅的女士,状态极其不错的。

  是从她和林斯义在仙林那一抱开始,顾黎清逐渐被瓦解,以至于最后成了碎片,躺在香樟林里,穿戴的整整齐齐,不知以何种心情离去……

  “别哭……”当背后响起他的声音。

  温尔才惊醒,从混乱的神思中脱身,眼泪珠子收不住,掉落了一些在顾黎清衣服上,也掉落一部分在林斯义掌心。

  他在她面前坐下,连日的疲惫与哀伤,让他的眼睛有些干涩,很明显的红血丝分布在其中。

  但目光很柔,静静看着她,即使一言不发,也会叫温尔觉得温情。

  他在无声安慰她。

  温尔低头,把眼泪全部挤落,然后摇摇头,自我疏解的叹出一口浊气,接着坚强笑对他:“我还行。你呢?”

第36章 前夕

  林斯义显然不太行。

  他久久不回话。一双疲惫的眼盯着他母亲衣物, 似乎能盯出对方平生音容笑貌来。

  “不是你的错……”温尔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她握住他手, 一同压在顾黎清的衣物上, 只是突然,温尔想到什么,胆怯的往后一缩,她掌心刚离开他手背, 即被他倏地一反握。

  牢牢的,不准她离开。

  “你怕了?”林斯义抬眸,盯着她垂下去的躲避目光。

  温尔的确怕了。

  担心在顾黎清的房间里与这个男人十指相扣,是对对方的不敬。

  毕竟,在生前曾那样反对过他们。

  “没怕。只是和你一样, 没能提前发现苗头,后悔自责。”她演技拙劣的撒谎。

  林斯义望着她:“你相信,她这几月在我们面前是强颜欢笑吗?”

  “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次数少。”最后一次回来, 顾黎清对她道歉,说不该反对她和林斯义, 可既然已经道歉, 意识到“错误”,她为什么还要自杀?

  这就是温尔想不通的。也是她备受折磨的地方, 也或许她早已经想通只是不愿意承认, 承认顾黎清到死都是反对他们的,只是表面送上了虚假的祝福。

  “这和次数多少没关系。我一直在家里,每晚都和她见面, 还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林斯义低头叹息,“不管你怕不怕,或者外面的流言蜚语也好,都别对我放手……”

  “不会的。”他颓废的样子令温尔心痛,她唇瓣抖了抖,眼泛泪光说:“我不会离开你。”

  “那你的手就不要离开,一直握着我。”

  “好……”温尔装作若无其事,静静让他握着,实则内心,翻江倒海。

  ……

  顾黎清离去的第四天。

  亲友们都散的差不多。

  只有至亲的几位在林家停留。

  林斯义爷爷仿佛一夜老去,往日精干的眸光也起了浑浊之色。他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念叨着小熙,他那个在七岁之时落水而亡的可怜小孙女。

  林斯义父亲回了北京,听说国家需要他,但是国家明明给足了丧假天数,他一声不吭,带着司机离开。

  这个地方,令他先后失去女儿,妻子,看来已准备此生再不踏入。

  任何伤口都需要时间治疗。

  有的人恢复能力强,需要的日子少;有的人,如顾黎清,对于女儿的走失,耿耿于怀,直到离世前都未愈。

  温尔不知道自己的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

  但相比失去母亲的林斯义,她觉得自己不该矫情,难道她还能痛过林斯义吗?

  日子正常过。

  将爷爷送到林苑之府上,由其女儿亲自照顾。

  三区的大宅,暂时剩下林斯义。

  温尔陪着他,在丧假结束前,尽可能安慰他。

  ……

  那是十二月初,天气干冷,有下雪预兆,天地万物,一旦被雪覆盖,便会变得纯洁无瑕。

  所以在这场雪来前,老天爷让事情提前东窗事发。

  那天晚上,温尔做好饭,刚将林斯义从书房喊下来,两人坐在桌前,只用了几口。

  窦逢春找来,林斯义难得一次做事背着温尔,将碗放下,和窦逢春一起去了书房,锁上门。

  “真像你说的,顾姨去世前三个月内连续被同一个人敲诈。次数达三次,第一次二十万,第二次三十万,第三次直接给对方打了一百万,就在她自杀前一周。”

  “果然……”林斯义震惊又难受。

  “你别自责。伯父都没发现家里财产不对劲,何况和他们没有经济牵扯的你呢?”窦逢春表情严肃安慰:“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打入的那个户头在国外,我托人查了又查,暂时没有实质消息。但我们要坐以待毙吗?不可能,不如……”

  “先别打草惊蛇。”林斯义得思考一下,这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从头理。

  先从母亲房间的几张银行卡开始理起,她所有的物品在生前,整整齐齐归置的妥当。

  连一丝垃圾都没留下,走的堪称坚决,甚至平静。

  她做好了明天家里人就得为她收尸的准备,没有多麻烦别人,就是死也是死在了外头,如果不是怕被人找不到,她可能都不会选择三区的香樟林。

  而是走得远远的。

  她终究对生前的一切有所留恋,才选择在近处自杀。

  但是,明明在换掉左曦后,情绪有所好转的人,为什么又突然自杀?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林斯义在丧礼结束后,在母亲房间找到蛛丝马迹,她所有银行卡都集中在一起,心血来潮查了查记录,竟然发现几笔大额转出,而这些钱他向父亲问起来,对方又表示一无所知。

  由于都是近三个月中发生的转出,林斯义不可能当做平常账目看待,他让窦逢春利用职务之便,查到敲诈坐实的消息,令林斯义震惊又愤怒……

  起初,他还希望可能是母亲在国外的哪位朋友需要解燃眉之急,家中财政大权父亲一向又不过问,所以她连续打款给别人也不需要通知家里,现在,事实却给了他一个耳光。

  “三个月……”林斯义算了算,“也就是我给她换了新医生后所发生的事,她病症明明好转,为什么被人敲诈,也不告诉我?”

  “有一种可能是,她怕你生气?或者伤心?她总要有个动机。”

  林斯义眼睛猩红着,抵靠在桌沿:“明天,不,是今晚我就要知道,敲诈的那方,到底是人是鬼。”

  “你要怎么做?”

  “先私下进行……”

  “……”窦逢春闻言惊,不可置信盯着他,“私了??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难道你认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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