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没良心 第64章

作者:丁律律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他眼睑上明明泪痕犹在,这一秒又忽然平静,将桌面擦干,将文件袋先推到她面前,见她不动,又亲自替她打开。

  他的手掌骨节分明,在动作间,白净有力,几乎晃伤她眼。

  以至于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抖落在桌上,她瞳孔根本就不在那上面,直盯着他手。

  林斯义说:“怎么不看?”

  温尔闭上眼,“是不是太无聊了。”

  “我跟你谈过吧,你也答应我,会劝他。结果呢?”林斯义端详着她脸上的泪痕,“一个人的夜里,你是不是也为他这么哭过?”

  “我原谅他。”

  “赌博,嫖.娼,性派对……你都原谅他……”林斯义哑声问,“那我呢?”

  她不答。

  “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一声不吭离开我?”

  “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温尔睁开眼,眼底恢复安静,“你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原因。”即使那个原因众所周知,所有人在形容他和她的关系时,都作简单类比,说我的哥哥杀了你的母亲,我们还可以结婚吗?

  答案显然一目了然。

  婚姻不是只有喝水吃饭造小孩,还有融入各自的家庭。

  现实社会中,多半出现这种情况,两个人走不下去。

  她确实做出了大众都认为该选择的那一种。

  但林斯义不甘心。

  他盯着她沉默的眼睛,声声泣血问,“我算什么?我们的过去算什么?我又做错什么?你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你让我生不如死,并且往后余生继续生不如死,你让我找别人过日子,我告诉你耳朵,我明目张胆怀念你,就在告诉别人谁也别靠近我,我一辈子不婚,用一辈子去遗忘你,会让你对我有一丝丝怜悯吗?”

  “你要怜悯干什么?”温尔带泪笑,“你不要这个。好好过日子吧,过几年就会忘了我。”

  “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这样糜烂的男人过下去,是吧?”不待她答,林斯义又再问,“好,只问你最后一句话了,你这次回来,你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温尔不答。

  她遇上想逃避的问题,就装傻充愣。

  林斯义寒心:“你可以在外面游荡一辈子,为什么回来?蓉城是什么让你放不下,你回来坐在这里跟我哭,你自讨苦吃,你回来干什么?”

  “够了,给彼此一点尊严。”

  “尊严?”林斯义一瞬间崩溃,又再次哽声,越过桌子握她手,温尔也开始哭,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伤心的林斯义,顾黎清当时去世,他把脸埋在她胸膛,绝不会让她看见他眼泪,现在他全然不顾,男人的面子,男人挺直的背脊,他通通为她抛下,他伤心欲绝了,“从你把我往楼上带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尊严,我的尊严被你随手抛弃,然后践踏……你让我看你们一起睡的卧室……温尔……你和他之间有高潮吗?”

  她只有眼泪,如磅礴大雨。

  而他只剩愤怒:“你说我们这辈子一直在一起食言没有性高潮,你忘了!!!”

  温尔泣不成声。

  林斯义放开她手,从椅子上起身,一开始走出去,没带外套,他又折回来,以被背对她,没看她,拿起衣服就走了。

  他步履摇晃,一只手掌摸着墙壁,像在扶墙,而速度又很快,仰着头,止泪离去。

  这个背影,温尔大概一辈子不会忘。

  后来服务生来上菜,询问她,需不需要毛巾,她才晓得自己眼睛肿成核桃。

  双腿也走不了,整个人魂飞天外,静静坐在位子中,看着鹏鹏被服务生喂完。

  然后由店内司机送他们回家。

  出店时,温尔回头才看到招牌,同样寓意戳心的三个字:缓归矣。

  听说林先生常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云山乱 营养液。

第48章 曙光

  那年冬天。

  温尔接到一单来自南方的网络订单。

  她本来不想接, 因为鹏鹏生病了,邹唯安又指望不上, 她一个人忙前忙后, 自己也累到不舒服。

  已经点完取消,并且和那边通过电话,再三表示歉意。

  对方客客气气表示没关系,可没到二十四小时, 对方又再次打来电话,说一定要过来,无法更改行程。

  对于这前后两样的态度,温尔有点奇怪,不过既然推脱不掉, 就只好答应。

  对方在两天后到达拉萨。

  是个傍晚,天色难得出了点霞光,鹏鹏感冒初愈, 温尔就牵着他手,一起逛到八廊街上等人。

  那时候, 西藏遍地风马旗, 她告诉对方在最大那座下面,高坡街上那块。

  很瞩目, 并且发了定位。

  一个小时后对方没来。

  她打电话询问, 电话不接。

  她怕出事,前后下来三趟,在风马旗下等, 都没见着人。

  最后,到晚上十一点,对方才匆匆来电,说下午作训,手机没带身边,又问发生什么事?

  温尔奇怪,问他不是来拉萨了,怎么还作训?

  对方当即不好意思笑,说是给朋友定的,但朋友已经另有行程,这间房取消,但定金可以不用退。

  温尔当然不退定金,对方浪费了她时间与精力,开门做生意总不可能白忙活。

  挂上电话后,心里始终觉得不舒服,又不知道哪里不舒服。

  当天晚上她来了例假,照例痛到夜不能寐。

  那时候鹏鹏已经一岁多,懂事稍许,被她的呻.吟声扰醒后,紧张的抱她,拍她背。

  并且指着窗外告诉她,外面下雪了。

  藏区的冬天温度其实不算太低,但昼夜温差大,晚上尤其寒冷,若是碰上雪,恐怕人在外头会冻僵。

  不知道林斯义是怎么挨过那一夜,但温尔现在一想起当时情景,就悔得想自戕。

  ……

  三月末。

  温尔将超市整体转让,收回本金,给了十八万给邹唯安。

  从此,她和他两清。

  “真的要散了?”当晚,一家三口吃散伙饭,温尔亲自烹饪,从早上开始忙活,到了晚上,桌面被摆满,邹唯安望着她沉默的脸叹:“这还是你第一次做这么多菜。”

  “这几年我都没有好好活过。”

  “你对鹏鹏很好,问心无愧的那种。”邹唯安笑,“感觉你把所有生命给了他的样子。”

  “因为以前也有一个人这样对我。”

  “谁?”

  “一个傻瓜。”

  邹唯安笑了,“是林斯义?”

  “不说关城了?”温尔平静点了一根烟,却没有抽,手上是一只花纹繁复的打火机,反复盯着,像在看一个人。

  “我回来这么久,才知道关城和你没关系,原来你抛弃过林斯义?真是绝了。”邹唯安佩服,“当时念书那会儿,他和左曦传的轰轰烈烈,说三年为她考第二什么的,简直成一段泡妞传奇,我还觉得林斯义挺傲,把左曦吊的团团转,后来居然没在一起,有点暴殄天物。没想到他报应是你啊。”

  “我怎么了?”听他口吻,温尔不舒服,“我不比左曦好”

  “你当然比她好。长得漂亮,身材辣,左曦美是美,跟你比还是差了意思。”

  “你们男人是不是就看外表?”

  “外表是我先了解的一个人的必要条件。”

  “那这个必要条件如果够档次,你是不是一辈子恋恋不忘?”

  “当然了。”

  温尔笑出声。

  “怎么?”邹唯安不明所以。

  “照你逻辑,”温尔笑出眼泪来,“我找到了解决我目前困境的办法。”

  “什么?”

  “毁容。”温尔笑了,笑着哭,“算了,再喝一杯,不说胡话了。”

  “你后面怎么打算?”邹唯安和她干完一杯,继续给她倒。

  “先找个房子住下,然后专心带鹏鹏做康复训练,今年九月也不送幼儿园了,我打算自己教,等小学,最好能凑出一套房子首付……”

  “在这里待下去了?”

  “对。”斩钉截铁说完这个字,温尔长久地沉默,就好像这个“对”字,用尽了她一生的勇气。

  “你和林斯义为什么分?”邹唯安实在止不住好奇,问。

  “没为什么。不合适。”她却没说具体,但不合适三个字,又似乎概括了全部。

  聊了许久后,到十二点散伙,鹏鹏已经睡到云里雾里。

  两个大人分别洗漱后。

  邹唯安压抑不住下半身渴望,跑到她房间来敲门。

  温尔对他不设防,让进来后,他没有看鹏鹏,直接盯着她,“来场分手炮吧?”

  “不感性趣。”

  “为什么不感性趣?”邹唯安引诱,“你一定是太久没做,忘记做的滋味了,反正和他也复合不了,和谁做不是做?”

  温尔觉得恶心,皱着眉,嫌弃:“你觉得寂寞,可以去外头找。别拉我下水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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