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木 第47章

作者:予我白鹭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至于男女主人公在车里到底做了什么, 是不是真如外界猜测的那般, 没人在乎。

  易佳夕主动推开了梁霁辰。

  “开车吧, 去我家, ”她拉下镜子, 整了整头发,“别想歪了,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梁霁辰沉闷地答应一声,启动车子, 往易佳夕小区的方向开。

  听语气好像有点不乐意。

  易佳夕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有点红了——刚才被他揉的。

  “你是不是对我的耳朵有什么意见?”怎么老是跟她耳朵过不去呢?

  “嗯。”

  居然还“嗯”?

  易佳夕好气又好笑的看他一眼,“哪里得罪你了,说说看。”

  梁霁辰头往她那边轻轻一撇,“安全带系上。”

  “我现在有不系的特权吗?”易佳夕再一次把身体往下一滑,警报声戛然而止。

  车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梁霁辰凑过来,利落干净地给易佳夕系上安全带。

  “别的都行,这个不行。”

  -

  在梁霁辰驾车送易佳夕回家的途中,睡在她家客厅的钱之航悠悠转醒。

  准确地说,他是被冻醒的。

  身上那床薄被子在没有暖气的室内显然不顶用,他冷得手脚都缩成一团,还打了个喷嚏。

  钱之航躺着喊了几声,没人回应,他睁开眼,四周是一片静谧的黑暗。

  他酒劲未退,歪歪扭扭地扶着沙发站起来,打开窗,试着去开灯,可几次都没反应。

  他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头晕眼花之下,根本找不到冰箱在哪儿。

  钱之航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他打开家里防盗门,外头依然是黑的,只有应急灯白惨惨的亮着。

  他脑子不清醒,跨步出去,突然被脚下的东西绊倒。

  “什么鬼东西……”钱之航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东西。

  是一件小包裹。

  他左看右看,扒拉半天扒拉不开,又折回屋内,随便找了个地方塞进去,转眼就给忘了。

  钱之航昏了头,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像喊魂一样喊易佳夕的名字。

  就像一只飞蛾那样,朝着实现里唯一的光源摇摇晃晃地前进。

  大楼是一梯一户的设计,并没有其他邻居,也没人听见他的喊叫声,他走进安全通道,正要下楼,脚才刚跨出去,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径直从楼梯滚了下去。

  “扑通”一声,钱之航扑在水泥地上。

  酒精麻痹了一部分痛觉,他在地上躺了一阵,才睁开眼皮,低声咒骂道,“妈的,谁推老子……”

  抬头望,台阶上只有令人眩晕的白光,看不见人。

  -

  梁霁辰把车停进车库,下车的时候,他特意问了易佳夕,“你在滨市还有其他房子吗?”

  “有的,”易佳夕问,“怎么了?”

  梁霁辰说,“这里不太安全,我建议你搬到其他地方。”

  进入电梯,易佳夕好笑地看着他,“这里不安全?那哪里安全?你那里?”

  她眼睛里都是笑意,明亮通透,梁霁辰忍不住轻轻捏一下她的脸颊,弹嫩香滑,他说,“我只是建议。”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觉得,但易佳夕最近正好也觉得这里太大,今天停电那会儿,她站在黑暗的走廊,前后都望不到底。

  那一时刻,易佳夕的确动了搬家的念头。

  她对梁霁辰说,“我会考虑。”

  梁霁辰点点头,没再继续游说。

  电梯到了,走廊里的灯还是黑的,只有尽头处的应急照明灯亮着,易佳夕开门和梁霁辰一起进去。

  刚一进门,便感觉到冷风阵阵,他们穿过玄关走进会客厅,发现窗户被打开了,风就是这样灌进来的。

  “我走的时候明明关窗了。”易佳夕纳罕地说。

  梁霁辰举着手机在厅里四下晃动一圈,照到空落落的沙发,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被子。

  他问易佳夕, “你朋友走了?”

  这时候易佳夕才发现钱之航不见了,她起初以为他是上厕所去了,可在房子里喊了一圈,也没人回应。

  “可能是吧。”以钱小公子夜生活的丰富程度,自然不会在她这个停电的房子里蹉跎光阴。

  易佳夕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她心里记着梁霁辰手上的伤,打算先把医药箱找出来给他包扎,梁霁辰却拉住她,“好得差不多了,不包也没事。”

  “你确定?”易佳夕怀疑地看着他。

  刚才被她亲吻过的伤处,仍然有些微微的麻痒,梁霁辰微微发窘,忍不住把手背在身后。

  还好屋里够黑,易佳夕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你是医生吗?”易佳夕反问他。

  梁霁辰一愣,“……不是。”

  易佳夕淡淡地说,“既然不是,那你说了没用。”

  她的态度非常执拗,连鞋也顾不上换,自顾自地就要去储藏间找医药箱。

  “说了不用了。”梁霁辰试图拉住易佳夕,她却在同时被地上的被子绊倒,反而拉着梁霁辰一同倒下。

  准确地说,是易佳夕倒在被子上,梁霁辰倒在她的身上。

  空气短暂地凝固了一秒钟。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亲吻,他们曾那么贴近的亲密过,所以现在彼此都没有觉得特别尴尬,加上周遭的黑暗,更像是蒙上了一层面纱,使那些尖锐的东西都变得柔和。

  “好重……”易佳夕推了梁霁辰一下,力气很轻,像是在给他挠痒。

  梁霁辰用手臂把自己撑高一点,“这样呢?”

  易佳夕故意说,“还是重。”

  她这样说,却轻轻拽着梁霁辰的衣领,自己都觉得自己口是心非。

  没想到,这根轴到不行的木头,这时候忽然开了窍。

  他忽然翻身躺在地上,把易佳夕抱起来,让她可以靠在他的身上。

  位置互换,梁霁辰说,“现在不重了吧。”

  易佳夕刚要说话,客厅里的灯光在这一瞬间忽然亮起来,光盏细碎地映在他们身后的落地窗上,像是连起一道明亮的星河。

  屋里那么亮,把什么都照得一清二楚,让那些在暗处涌动的都无所遁形。

  他微微发红的耳垂,高挺的鼻梁,上下滚动的喉结,旁边的那颗褐色小痣……还有他的眼神。

  这些都让易佳夕感觉更热。

  屋内的暖气自电力恢复起便自动开始工作,出风口就在他们头顶上方,热风扑在易佳夕的脸上,那圈绒毛粘着她的脸,微微有些痒。

  “有点热,”易佳夕盯着他的耳朵,“你不热吗?”

  “我还好。”

  “那你耳朵怎么红了?”

  梁霁辰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当即反驳,“你老盯着我的耳朵,也是跟我耳朵过不去吗?”

  又来了。

  杠木头精又上身了。

  “你啊,”易佳夕忍不住笑了,声音像是在撒娇,“就不能让着我一点吗?”

  梁霁辰的声音有些哑,顿了顿才说,“热你不会脱外套吗?”

  易佳夕看他是真不行了,也不再逗他,垂下眼,手撑着地打算起来,“我回房间换衣服,你……”

  话音未落,她忽然被他拽下来,整个扑到他身上。

  “就在这里,”他的声音低到快要抓不住,却字字分明地落在她耳中,“我帮你。”

  这不是梁霁辰第一次突然转性了。

  他总是沉默,刻板,墨守陈规,遵循自己的那一套秩序。

  易佳夕固然喜欢他那副模样,可现在,他在沉沦,朝着深不见底的地方堕落,驻足她的眉间,嘴唇,耳垂,锁骨,一处处狎昵,帮她拉下外套拉链,那双用来演奏大提琴的手四处点火,她更快乐。

  易佳夕闭着眼,又睁开眼,看见他在亲吻那只停在肩头的蜻蜓,他好像格外偏心它,甚至解开束缚住蜻蜓的那根细带,四散开来。

  他翻了个身,再一次转换位置。

  被褥柔软,她的乌发凌乱地披散在身前,眼神迷离,看着梁霁辰探手进来。

  “你,”他却是突然顿了一下,呼吸更乱,“没穿?”

  易佳夕笑了起来,“废话,你洗完澡还穿内衣吗?”

  他闷头闷脑地来了一句,“我本来就不穿内衣。”

  “还杠,”易佳夕又推了他一下,“你起开。”

  怎么时候都不改这臭脾气。

  梁霁辰此时态度却软下来,他眼睛都发红,在她耳边轻哄着,“乖,宝贝儿,别推我……”

  他难得这么温柔,姿态都低下来,倒让易佳夕觉得意外,她常听说,外表再硬派的男人在动情的时候都得服软,她也常见到像钱之航那类软骨头的男人,在哄女人时伏低做小的样子。

  易佳夕从未试过那副调调,她也实在不是“宝贝儿”这一类型的,她是想反抗的,可手上却没劲,只能有气无力地说,“不许这么叫我……”

  “我偏要。”他根本不理会,又伏在她耳边叫了一声。

上一篇:我见烈焰

下一篇: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