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丧丧又浪浪
不聊公事,话题自然扯到了私事上,宴随记得李睿并不是锦城人,甚至不是本省人,她问道:“你以后都打算在锦城发展了么?”
“应该吧,”李睿回答,“毕竟锦城发展空间要大的多。”
“你过来多久了啊?”
“去年年底那会。”李睿话锋一转,“不说我了,你呢?”
“我啊?”宴随半真话半假话,“去家里当米虫。”
李睿配合地笑一阵,又问:“和David还在一起么?”
David是杜承的英文名。
“没有。”宴随答得从善如流,且自觉道明了原因没有给人遐想的余地,“我们对未来的规划不同。”
她不可能逢人就展示自己头上那抹绿色,当然更不可能像外人宣扬自己的不忠——别说这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不是光彩的事,和平分手是一种颜面。这个模棱两可且冠冕堂皇的答案再合适不过。
得到这样的回答,李睿丝毫不感到不意外,直言:“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比我想象中久多了。”
宴随挑眉:“怎么了,我们不配?”
“David人不错,不过不适合你。”
不错他个头。宴随心里吐槽一句,面上笑眯眯应了,还反咬一口:“那你怎么不早阻止我?”
出口她便意识到不对劲,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李睿怎么没有阻止她,他那时在追她,这分明是最大的阻止,只是他失败了。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略不自在地撇开头去。
短暂的尴尬过后,李睿自在捻起旁的话题。
说是66桌,不过前面很多人等不及,要么走开要么放弃,叫号机跳了很多桌,轮到他们也不过是大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比想象中快了一倍。
等候区陆陆续续有人起身,但都不是宴随身边的位置,这边的凳子都是笨重的沙发,搬动非常不便,李睿没大费周章搬,当然更不可能要求宴随陪他一块去坐两人座,站了这么会时间原本算不得什么,不过他连续一个礼拜忙得昏天暗地,有些体力不支,听到叫号他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招呼宴随:“走吧。”
“到我们了?”宴随一边问着一边站起来,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朝里面走去。没走两步,她听到李睿在后面说了一句:“我怎么没有阻止你了。”
不过她装作没有听到,脚步未停。
不想回应的感情,装傻充愣是上上策。
*
看到宴随之前,傅行此正在苦口婆心哄骗傅明灼吃饭,换了平时他早忍不住骂人了,再小一点的时候都要气急败坏动手揍小孩了,但这次念及她刚刚知晓自个的身世,他不忍心凶她,只一味好言相劝。
傅明灼是个容易蹬鼻子上脸的小孩。别人态度越好,她越不领情。
傅行此忍无可忍:“傅明灼你到底想吃什么,要么明天开始你一天三顿都吃冰淇淋?”
傅明灼当了真:“真的吗?”
“……”傅行此太阳穴突突直跳,开始说服自己反正傅明灼看着才八九岁揍一顿应该也没有违和感,远处楼梯冒出个脑袋来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怒火,随着脑袋的主人逐步上行,越来越多的身体部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她头半侧着,在说话,笑意盎然。
很快,她身后的人也冒了头。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气质稳重。
二人有说有笑,很有话聊的样子,简直是浑然忘我,她全程甚至完全没注意他所在的方向。
没有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和别人开始,她看起来倒是准备得蛮充分的。
服务员引宴随和李睿去的座位在楼梯另一侧,拐过个弯,她前行的角度差不多彻底背对了傅行此。
傅明灼注意到自家兄长教训她到一半没声了,目光越过她的肩,正面色不善地朝前方看着什么,她下意识想回头一探究竟。
怕她坏事,傅行此探身用两指捏住她两边脸颊:“别动。”
傅明灼挣脱不开,嘴里还含着半天不肯咽下去的面条,话说得含糊不清:“哥哥你在看什么?”
傅行此没好气:“别管闲事,吃你的饭。”
等他把傅明灼松开,傅明灼立刻往后看去,但傅行此就是等宴随没影了才松开的她,所以她只能看到满场的陌生人,一双大眼睛如镭射灯一样在众人中间扫一圈,愣是什么都么看出来。
*
宴随对座位挺满意。
服务员引他们上来的时候她就担心万一座位和傅行此很近。她并不怵和他碰面,正面刚没在怕的,但他带着傅明灼,她当着孩子的面不好掌握对他的态度,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不怎么想看见他,一想到他,她就想起那些子糟心事,提醒她是如何接二连三败给宴连,又如何脑子不清楚时隔八年居然又一次差点着了他的道。
宴随自认过了这么久,且也经过数段感情,于情于理都早该把和他那点短暂的、成年人看来可以说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前尘往事放下了,顶多剩点不甘心和怨恨,就算重逢以后一时鬼迷心窍,那也是审美的锅,毕竟是能让她一眼就相中的人,世界上目前还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他有这点迷惑人的本事不足为奇,谁让她喜欢的长相类型多年来始终如一。
可挫败的是,这里这么大,且座无虚席,可她偏偏一上来就在这么多人头中找到他了,在他看过来之前,她把扭头开了。
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简单。
这个感觉她很熟悉,因为八年前她经历过一模一样的。
八年前她没遏制住。
八年后她一定要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幸亏命运没和她开玩笑,服务员一路把她引去与他间隔甚远的座位,中间有楼梯挡着,谁也看不到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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