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丧丧又浪浪
她不禁有些疑惑, 在傅行此介入之前她都用这些业余时间来干什么, 怎么就没法恢复原样了呢。
宴随隔三差五去帮傅行此看管一下傅明灼,每回家长联系本上她都签的傅行此的名字。
某天她又在傅家陪傅明灼, 傅行此打来视频电话,聊着聊着提了几点小小的要求跟她约法三章:“不要惯着她,不要给她写作业,不要跟她一起睡。”
前两个要求宴随能理解,小孩子是一种得寸进尺的生物, 容易被宠坏, 至于最后一个要求, 她以为傅行此是担心傅明灼睡相不好影响她睡觉,觉得他还挺体贴的。她垂着头, 一边检查数学试卷一边回复:“没事, 分被子睡就还好。”
傅行此明显一愣,念及视频是开着免提的而傅明灼就在旁边,有些话不方便说, 只模棱两可地嘲笑宴随自作多情:“谁管你这个。”
这个时候宴随还不明白他的真实意图就是傻了, 她抬头看手机屏幕, 他笑得招摇, 意味深长的模样, 她抬了下巴, 挑衅冲他勾勾手指。
傅行此忍俊不禁,担心一直说话影响傅明灼学习,他不再言语,只安静注视着她们,看宴随低垂着漂亮的眉眼翻阅书籍;也看傅明灼装模作样奋笔疾书。看她们亲密又默契,他目光愈渐柔和。今天新到个地区分公司,分公司自然要给总部人员接风洗尘,他推脱了没去,早早回了酒店隔着手机屏幕看两个姑娘。
等视频挂断,宴随收到傅行此的消息:「别跟她睡,不然到时候她养成习惯了跟我抢人。」
*
宴随回国后,一直没和国内的朋友圈有过多的联络,在外六年,好友之间感情淡下去不少,而且这伙人玩得太开,各种撕逼抢男女朋友搞小团体站队的事情屡见不鲜,乌烟瘴气得很,宴随不乐意掺和太多,基本上他们喊她三四回,她推拖不过就去那么一回。
这天是有个男的要向女朋友求婚,盛情邀请她过去帮忙撑场子,是桩喜事,宴随难得答应得爽快,到了场发现罗晶晶也在,原来罗晶晶和女方认识,十几年的发小,这种重要场合,男方请她一同见证。
很显然这场求婚男方花了不少心思,又浪漫又不落俗套,而且细节满满,他女朋友事先完全不知情,当男友拿出戒指单膝跪下才明白过来,捂着嘴泣不成声,连连点头答应。
两人热烈拥吻。
为庆祝求婚成功,也为感谢各位亲友到场配合,男方在锦城一会所请客庆祝。
宴随和该男子是初中同学,曾经吊儿郎当的同学现如今搂着新晋未婚妻的肩,成熟稳重地招呼各位前来的友人,宴随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
说实话,没有几个女人骨子里不渴望这样一场别出心裁的求婚,在场绝大部分的女同胞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触动,但平时特别容易为电视剧小说中虚构的爱情尖叫的罗晶晶一反常态,非常冷静。
宴随盘问:“谁惹你了?”
罗晶晶惊:“我表现得那么明显?”
“不然你以为呢?”宴随把黑屏的手机举到她面前让她当镜子。
“我现在十分怀疑爱情。”罗晶晶是个憋不住事的人,央求道,“虽然你不让我提杜承,但你行行好让我提一次,我都快憋死了。”
“行,就一次。”
“我听说他找新欢了,和国际象棋社那个什么若雨,你记得她吧,就那个一头蓝毛的女的,他以前多喜欢你啊,你们才分开多久,他就找新欢……”话到这里她就发现自己把宴随也骂进去了,但罗晶晶双标得明明白白,振振有词地解释道,“我不是说你找傅行此不对啊,你们是初恋,旧情复燃难以自抑,不一样的。”
宴随挑眉。国际象棋社蓝发女?并不是当时的小三,挺漂亮一女的,家里也有钱。杜承换人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快多了,他受欢迎的程度更比她想象中多多了。
明明才过去没多久,但有关杜承这个人,那些不堪回首不想为外人所知的过往竟都变得云淡风轻,纵然还算不得毫无波澜,但她已经可以用非常平静的口吻告诉罗晶晶真相:“那跟你说个更劲爆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劈腿了。”
“我操!劈腿?!”罗晶晶拍案而起,“这个渣男!”
接下去的十几分钟内,无论宴随如何试图转移话题,罗晶晶都能不忘本心把话题转移回了解真相和辱骂诅咒杜承上来。
第五次转移话题失败,宴随放弃了,任由罗晶晶发泄,她托着腮,看着不远处初中同学和未婚妻靠在一块笑闹,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男生情不自禁捧着女生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一下。
她收回视线,一句话堵住了罗晶晶的喋喋不休:“水萝卜,我好像想傅行此了。”
罗晶晶终于暂时遗忘了杜承,撺掇她:“想他你就去找他嘛,反正现在交通那么方便。”
宴随说:“我才去不去千里送炮。”
“我靠,你俩偷偷开车了!”罗晶晶还一直停留在宴随和傅行此谈的柏拉图式恋爱的认知里,听宴随如是说,她敏感从关键词中捕捉到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朋友聚会大家你敬我我敬你的喝了不少,醉意影响下,罗晶晶的八卦之魂蠢蠢欲动,唯恐天下不乱,一把抢过宴随的手机解了锁给傅行此发微信。
宴随也是半醉,使不上太多力,身子软绵绵的,一边笑骂着一边试图去夺回自己的手机。
两人推搡着拉扯着,伴随着阵阵调侃与爆笑,罗晶晶稳住场合,在左摇右晃中艰难地把话打好发出去,这才将手机抛回给宴随:“还你还你。”
宴随定睛一看。
「想你了,更想你的公狗腰。」
宴随:“……”
她刚要撤回,傅行此的回复跃然屏上,十分不解风情:
「?少喝点酒吧你。」
*
宴随十二点多回的家,客厅的灯还亮着,老远她便听到父母亲的争吵,她没进屋,在门前停下来,薄醉情况下头脑轻微晕眩,她将额头靠到门上,想着等到里头的战争停止了再进屋。
寥寥几句,她听明白个大概。
宴随两个亲舅舅及他们的儿女也都在宴森工作,仗着宴家发夹,罗家功不可没,所以两位舅舅平日里在公司居功自傲,这回大舅和杨林标吵了起来,事情不大,但只是个□□,杨林标早看两位舅爷不爽,借着由头大吵一架。
罗子琴站在亲兄弟那边,而宴其盛自然是帮老友杨林标,夫妻俩起了纷争。
罗子琴不知道砸了什么瓷器,“哐”一声很清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不是因为杨林标站在你大女儿这边才帮他!宴其盛你搞清楚,没有我们罗家,你哪来的今天?”
“你简直不可理喻,每天被害妄想症发作没事找事。”宴其盛指责,“我用不着你提醒你们罗家的功劳,不然你以为你哥你弟还有你一大堆亲戚凭什么在公司为威作福,我够忍让你们家了,念着旧情处处忍让,换来你们家得寸进尺。你还想怎样,我看你是想宴森改姓罗才会满意!”
宴随昏昏沉沉地听着,意识时强时弱。杨林标和大舅,她都不喜欢,不喜欢杨林标是因为阵营不同,而不喜欢大舅,是因为不喜欢大舅本身,尽管他们处在同一个阵营,包括整个外祖家,她都不太喜欢,总感觉缺少人情味,而且市侩精明得很,她从小就排斥过去,去外公外婆家和去爷爷奶奶家完全是两种感受。
屋里的争吵还在继续。
罗子琴又摔了样瓷器:“我真是瞎了眼才找你这头白眼狼,你们一家子都是白眼狼,没有人念着我的好。”
“我爸妈这种左邻右舍中出了名的老好人,除了你,我没从任何别人嘴里听过对他们的□□,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和他们合不来,你能不能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你每次要去我妈家之前都想着法子和我吵一架,你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看不懂吗,你不就是不想跟我爸妈待在同一个屋檐下,犯不着这样罗子琴,老实告诉你我也根本没想你去,没有你大家可以高高兴兴过个中秋,有你在一大家子人没一个能开心的。”
“你终于说心里话了,所以你们根本不想我去,你们全都在惦记着你前一个老婆,我知道你们全在惦记她,都把我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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