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酒
大不了到时候就说三观不合,已经分手了。
……但这回落了安婧一等,她想想都觉得憋屈。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邢枭竟然满口答应。
这回换她很茫然。
邢枭:“吃个饭而已,多大点事,举手之劳而已,什么时候,给我一个日子,我准时赴宴。”
安夏卿:“……”
回答得这么干脆,这人莫不是不知道见家长有什么含义?
但想想第一次见面时,邢枭为了让自己显得高大上给布偶猫临时取名“伊丽莎白乐兹”,她又感觉这还挺符合邢枭的脑回路。
两个人都有点恍惚,但见家长这种庄重的事竟然就这么玄乎地定了下来。
“到时候我喊你吧,”安夏卿说,“应该就在这几天,安婧过段日子要去国外出差,你什么时候有空?”
“只要是你喊我,我就随叫随到。”邢枭笑了笑。
安夏卿这回也没绷住,浅和的笑意使得因安婧的到来而产生的疏离抗拒感消散不少。
邢枭问:“等会儿有人接你吗,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和我经纪人来的,我们有车。”
“回片场还是回茂府城?”
“今晚回家一趟,明天再回片场。对了,这披肩……”
“回家再还我也不迟。”
“好。”
两人又聊几句,便折回宴会大厅。
彼时晚宴已经接近尾声,不多久就散了场。
邢枭又去和寿星董事长夫妇二人打了声招呼。
王董夫妇二人和他父母私交甚好,两家合作往来密切,邢枭几乎是王董夫妇二人看着长大的。
董事长和他聊了聊股市和生意上事,眼看两个男人聊得差不多了,王董夫人才适时开口:“邢枭,最近是不是有情况啊?”
邢枭扯了扯嘴角,笑而不语,王董不解地看向自家夫人,“怎么了?”
“刚才你在前面应酬,所以你没看到,邢枭向我要了件披肩。”
“还有这种事?”王董问,“邢枭要你的披肩做什么?”
“所以我说他有情况了啊。”王董夫人笑着说,“当时是他助理来找我的,向我借披风,可把我吓坏了。我问了小金,对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我的披风可能有点老气,就去媛媛那里挑了一件。”
王董夫人问:“带姑娘见过老邢和海伦了没?”
“还没呢。”邢枭不自然地别开眼,追都还没追到呢。
……虽然已经直接跳过追求和做女朋友的步骤,即将要见女方家长了。
他还是感觉很梦幻。
怕王董夫人继续八卦下去,邢枭及时选择遁了。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伯母,帮我向媛媛说一声谢谢,改日把披肩还给她。”
“不留下吃一顿宵夜再走嘛?”王董夫人叫住他。
“不了!”
邢枭径直走向停车场。
安婧在车中等待,许启研站在车外打电话,烟一根一根地抽。
通话结束,正当他点第三根烟时,突然瞥见一个眼熟的背影。
背影走了几步,按了按手中的车钥匙,不远处的某辆车子闪了两下。
男人在拉开车门的瞬间刚好侧过脸,许启研终于看清楚了男人的样貌。
标志性的混血面孔,是邢枭。
车子缓缓在身前驶过。
许启研狠狠吸了一口烟,烟雾在面前缭绕,心中的怀疑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小本田,车身凹凸不平还掉漆,绝对不可能是邢家太子爷的座驾。
原来真的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白浪费了那几秒的感情。
指尖的烟缓缓燃烧完,许启研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拉开身后的豪车车门,上了驾驶座。
“电话打完了呀?咱们回去吧。”安婧一边玩手机一边说。
许启研问:“婧婧,你妹妹挑男朋友是不是光看脸?”
安婧微怔,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什么意思?”
“就那邢枭,”许启研讥笑,“开的车是十几年前的款式,这么破了也舍不得换。”
安婧沉默几秒,来了精神,“真的吗?”
“刚才邢枭开车从前面过去了,你可能在玩手机没看到。”
安婧也笑开了,“夏夏从小眼光就不太好,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什么时候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哎……”
许启研:“我认识几个青年才俊,要我帮你们介绍一下吗?人都挺不错,和我从小玩到大的。”
安夏卿找了个中看不中用的男朋友,安婧在心里差点笑死,听到许启研的话,她笑意一僵,抗拒万分,却为了树立自己温柔可人的好姐姐形象,不得不开口:“好呀,谢谢亲爱的,你怎么这么好?”
许启研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也不舍得看到妹妹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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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枭回到家,洗了个澡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
安夏卿姐姐的男朋友是个人渣,他忘记和安夏卿提一句了。
诶嘿!又有理由去找安夏卿了!
第24章
邢枭再三在心中确认自己绝对不是当时故意不提事后找理由勾|引……勾搭, 这才拿起手机, 去微信置顶中找安夏卿。
然而微信还在启动, 屏幕中央的小人正不知道是忧愁伤感还是壮志踌躇地遥望银白色月球时,他家的门铃率先被按响了。
邢枭顿了顿,移开叼着金丝熊跑来他面前洗菜挡着道的布偶猫, 拿着手机走到门口,先往猫眼中看了眼, 这才开门。
门外站着安夏卿。
她已经把精致却单薄的旗袍换下来了, 穿上一身白色套头高领衫, 外面套着一件厚实的羽绒服。
屋内偏暖调的灯光顺着半敞的门隙轻缓笼罩在她脸上,眼中含着细碎的柔淡浅光。
背后的走廊是一片落地窗, 楼外斑驳灯彩透过玻璃轻扫进来,投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形成片片错杂光斑。
“这是披肩,还给你。”
安夏卿打破寂静。
邢枭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提着一个白色礼袋, 伸手接过, “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我下楼拿, 怎么还专门跑上来一趟?”
“不止还披肩。”安夏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想看一看咕噜, 它最近怎么样了, 有给你添麻烦吗?”
邢枭想起了在他起身之前还被铁柱叼来他面前洗菜的耗子,僵硬了几秒。
支支吾吾地说:“目前为止还健在……”
安夏卿:“……?”
邢枭身后沙发旁半趴着一只蓬松尾巴时不时甩来甩去的布偶猫,灰棕和白色相间的脑袋一点一点, 似乎正在给自己顺毛。
毛发柔顺,单单一个背影也能看出名不虚传的小仙女气质,安夏卿眼睛亮了亮。
布偶猫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转过头,湛蓝色的漂亮眼睛和安夏卿对上。
下一秒,安夏卿就默默移开视线,瞪向了讪笑着的邢枭。
咕噜被他的猫扣在两只前爪之中,似乎很安详,刚才布偶猫的头一点一点,就是在舔咕噜。
“目前为止还健在”,这句话还挺严谨。
“不是,夏夏,你听我解释……”邢枭争着为自己辩解,“他俩一直都这样,咕噜经常挠笼子,铁柱又会开门开笼子,就把咕噜带出来玩了,然后就满地面拉屎,我家最近哪哪都是黑色耗子屎——不对,这不是重点——铁柱每天都给咕噜舔毛,这好像是猫表达亲昵的方式,真的不是想洗干净了下锅!”
安夏卿沉默片刻,狐疑地点了点头。邢枭让开门口的位置,让她进来。
不怕生人的布偶猫没有移动位置,只是从半趴的姿势变成了乖巧蹲,抬着湛海般的眸子盯着逐渐走近的安夏卿。金丝熊顶着被舔得光滑理顺的毛发在猫爪边缩成一团,似乎正在睡觉。
安夏卿其实主要是向来撸猫的,抱起铁柱时,铁柱竟然挣扎了一下,她松开手,只见铁柱叼起了团成团的金丝熊,复而又看向她。
于是她连耗子带猫地一起抱了起来。
“好像重了点。”安夏卿掂了掂。
“在这里它老大我行二,每天吃好喝好,还有小伙伴陪它玩,小日子无忧无虑,变重也不奇怪。”邢枭倒了一杯刚热好的牛奶,递给安夏卿。
“谢谢。”
邢枭坐到安夏卿左手边的沙发中,整个人陷了进去,安夏卿忍不住瞥他一眼。
他应该也是刚洗了澡,颜色稍浅的短发半湿半干,尖端缓缓凝结着小水珠,线条分明的侧颜有一道水痕。
蓝黑色的睡衣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看上去料子很好,缎光面料微微反射着头顶暖黄绒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清净儒雅。
睡衣领子偏低,男人的锁骨线感分明,向两侧面料延伸。锁骨向上,脖颈线条流畅,喉结微凸,俊脸细腻无瑕。锁骨向下,肌理白皙。
安夏卿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到男人腰腹的位置,顿了两秒,随即做贼心虚般地错开眼。
发觉余光中某个身影颤了颤,陷入思考的邢枭回过神,看向安夏卿,“很冷吗?暖气要不要打高点?”
“不用!”安夏卿几乎是抢着拒绝,说完后她才发现自己过于神经敏感,以至于这句否定暴露了她心中有鬼。
好在邢枭也在思考其他事情,注意力并没有放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