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吗,我超甜 第58章

作者:城下烟 标签: 励志人生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现代言情

  明明一身伤的是他啊,为什么还要对她说这样的话。

  舒念抬手, 抹了抹泪, 哑声说:“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电话。”

  凭舒林简的性格,这么短的时间就让纪放到了这儿, 她确信, 纪放和外界还来不及做任何联系。

  结果,舒念说完这句刚想起身, 衣角就被人拽住了。

  力道很轻,却拽得她不敢乱动。

  “怎么了?”眼泪糊得脸上乱糟糟, 舒念说,“我马上打电话,先去医院。”

  “你别哭, 我没事。我这就是, 样子看着唬人,真没什么事儿。”纪放赶紧安慰她,接着才又轻声说,“你别走,让我看看你。”

  舒林简叫人用的橡胶棍, 这玩意儿打起人来看不出严重的外伤,那点血渍,也是他支着手臂在水泥地上蹭出来的。那人力道控制得也极好。能让他受伤,也能让他疼,却要不了命。所以他这会儿才能厚着脸皮拽住小姑娘,说自己没事,然后好好瞧瞧她有事儿没。

  结果,当然是舒念不仅没信他前半句话,更因为他后面半句,又心疼又自责。瞬时抽噎起来,断续道:“你先让我上去拿电话。”

  “好好好,你别哭别哭。”纪放难受死,又不想撒手,突然弱唧唧地说,“那你慢点跑,我就在这儿等你。”

  “唔。”舒念含混不清地点头应了一声。见他还不松手,又不忍心硬把他的手掰开,只好垂睫看着,试探着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我很快就下来。”

  “嗯,我等你,慢点儿。”纪放终于舍得松手,看着她笑。

  舒念转身蹬蹬蹬踩着老楼梯跑回去找手机。纪放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背影,刚在小姑娘面前撑着的那口气一松,又有些无力地靠坐了回去,没敢乱动。

  嘶——舒林简这男人,真他妈是个变态。他今天绝壁有内伤了。

  重回二楼那个小卧室,舒林简早已不知去向,舒念找到自己的手机,边拨了急救电话报了地址,边往楼下跑。打完挂断,又立刻拨了陶警官的电话。

  重新跪坐到纪放身边的时候,纪放就听见她对着电话那头说了“源海工业区”,“舒林简”这些词,还说到了他。

  挂了电话,舒念看着倚靠在旧机器边上,缓缓眨着眼睫,还硬是要挤出个浅笑给她的纪放,开始解扣子脱衣服。

  纪放吃力地抬手,摁住她解外套的手,故意逗她,“念念,你干嘛呢?这要以身相许,咱也找个好点的地方啊。”

  舒念一顿,然后抬头看他,哭得比刚刚还凶,含混不清地说:“纪放,你不要说话了!”

  本意是怕她冷,又怕她神经太绷着,就想说两句话逗逗她,讨小姑娘一两声嫌。结果没想到,自己这句话一说完,小姑娘刚还压抑着的哭腔,跟突然爆发了似的,边哭出声,边哭得一抽抽。还让他不要说话了。

  纪放有点懵,又见不得她哭,心疼得慌。

  “我、我开玩笑呢,”纪放捏捏她的手,哑着嗓子笑说,“你自己穿,我不冷。”

  舒念好难受。明明这人的掌心,以往攥着她都有些烫人,这会儿都快没她的暖和了。偏偏还要说那样的话。

  舒念没理他,接着解扣子。脱了外套,靠过去,小心翼翼地,轻轻搭到他身上,又替他掖了掖颈窝那儿的衣领。

  带着小姑娘体温,还有清甜香气的毛绒绒外套盖上来,纪放舒服地毛孔都蜷了蜷。然后抬睫看她,说:“你也进来。”

  舒念想了想,又接着刚哭过的余韵抽了两下,哑着嗓子说:“那你等我会儿,我去楼上拿被子。”

  刚跑得太急,只想赶紧打急救电话,再早点下来陪他,被子什么的,压根没想到。

  纪放看着她里面就穿了件毛衣,于是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舒念重新上楼,拿被子的时候,又看见卧室里沙发边的茶几上,还放着些吃的,看上去是没动过的样子。舒念看了一眼,没拿。估摸着时间,这会儿路上不会再堵车,急救车应该没多久就能来了。

  小小一只抱着一大床被子下楼,楼梯都看不见。纪放忍不住提了嗓音叫她,“慢点儿。”

  喊完,呛得自己胸腔有点儿疼,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你不要说话了啊。”舒念抱着被子走过来,又快哭了。

  “……”纪放哭笑不得。难得受到小姑娘这份把他往心里疼的待遇,心里说不上来竟然还有点美。可一瞧见她一脸又快哭出来的样子,又舍不得得紧。

  做人好难。

  “不说了,”纪放轻声说,“快过来。”

  舒念红着眼眶走过去,抖开被角,连腿带身子,把纪放盖住,然后才掀开一角,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轻轻和他靠着,又不敢太用力。

  空旷的厂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安静之后,舒念又莫名开始心慌。

  “纪放。”舒念轻声叫他。

  “嗯,”纪放应她,“我在呢,没睡着。”

  “嗯,”舒念问,“你饿吗?”

  “嗯?”纪放有些想笑,这会儿确认了小姑娘没事,又安静下来,的确是浑身又痛又冷,肚子又饿。

  从老国道那儿跑过来的一身汗,大概也早就干掉又换了一身。涸在衬衣上,贴着皮肤,难受得他快炸毛了。可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怕她担心。

  “待会儿急救车来了,”纪放觉得她应该也饿了,安慰道,“我们先让他们带着咱们两个,去吃好吃的。”

  鼻子又是一酸,舒念咽了一口,哑声说:“你等等啊。”

  舒念说完,藏在被子里面的手,就开始往他身上一阵摸索。虽说动作很轻吧,纪放还是忍不住缓缓打了个问号,“……?”

  不是,咱们要做这种成人最宜的事儿,真的可以换个地方啊。纪放忍不住咽了咽。

  小姑娘摸上他盖在身上的外套口袋就顿住了,然后窸窸窣窣地开始掏兜。

  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好东西,才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开始拆包装纸。

  纪放一看,哦——原来是个橘子味儿的棒棒糖。果然又是自己想多了。

  舒念认真拆开,转头看他,看着他嘴角已经有些干涸的血渍,心疼地问:“嘴巴能张开吗?”

  “……”纪放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她这种哄小孩儿似的语气特别好笑,于是配合地试了试,然后稍稍嘶了一声,说,“好像还行。”

  纪放看着眼睛里湿.漉.漉的水汽还没褪,偏身凑过来的小姑娘,把糖凑到他唇边,小声对他说:“那你慢点张嘴。”

  “……”纪放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温声道,“你自己吃呗。”

  小姑娘把糖塞进他嘴里,还不忘替他轻轻扯了扯被子,然后才抱住膝盖重新坐好,偏头看他,说:“我不饿。”

  说完,又扯了扯唇角,对他说:“让你甜一甜。”

  纪放一愣,咬着棒棒糖的纸棍子开始笑。边笑还边嘶地抽一两口冷气。

  舒念:“纪放,你不要笑了啊。”

  “那我不笑了,一块儿甜一甜呗。”纪放含混不清地说着话,硬是凑过去了一些。

  舒念:“你不要动了啊。”

  “那我不动了,你自己来吧。”纪放叼着糖,笑得一脸痞气。

  “……”舒念哭腔又出来了,“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哭别哭……”纪少爷又开始哄人。

  ……

  急救车和警车,陆续到了源海工业区。

  舒念得以下楼看纪放的时候,舒林简和他口中的“老猫”早已不知去向。

  急救车先把两人送去了最近的医院,周枳意和纪锐博听到消息也在赶来的路上。

  舒念陪着他一块儿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纪放也是中二过的少年,知道打架的时候打哪儿最容易出问题。在厂房里的时候,有意识地护住了腹部和几个重点部位。所幸CT影像轮了一遍,脏器都没问题。

  就是这全身上下多处软组织挫伤,也挺折磨人的。浑身像被擀面杖反复揉压按碾了好几遍。

  周枳意和纪锐博到这家医院的时候,纪放已经吃了点东西,靠在了病床上。

  舒念见他们进来,起身让到了一边,小声叫了声爸妈,然后说:“对不起。”

  纪放怔了一瞬,接着嬉皮笑脸地岔开话头,看着纪锐博和周枳意说:“爸妈,您俩今天来得这速度,可比我小时候在学校打架快多了。”

  纪锐博睨了他一眼,说:“没事吧?”

  “没事儿,”纪放对着纪锐博挤挤眼,视线在侧对着两人的周枳意和舒念那儿落了落,说,“你们儿子我,不从小就皮糙肉厚的。”

  爹妈一看就是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周枳意难得出门连妆都没化,随意扯了件衣服套了个外套,更别提什么搭配审美了。可见今天是真着急。

  周枳意平时,对舒念比对他这个亲儿子上心。可纪放这会儿看周枳意的这样子,就很不放心。就怕因为这事儿,爹妈对舒念有什么想法。

  接收到了儿子的眼神暗示,纪锐博对着他,用口型无声说:“没事。”

  纪放这才稍稍安心。

  两人在来的路上,就打电话给医院了解过了情况。一早知道舒念没受伤,纪放问题也不算大。

  周枳意进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半倚在床上的儿子,和坐在床边的舒念。见舒念站起来叫人,又说了那样的话,就跟没听见一样,捉着小姑娘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然后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后脑勺,说:“没事了念念,别怕啊。”

  舒念没她高,被她抱住的时候,额头正好能磕在她肩窝里。周枳意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还带着点微颤的哑。舒念鼻腔里一下就酸了。为什么都要对她这么好。

  纪放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老老实实倚进了枕头里。艾玛,就刚撑着身子那一会儿,他浑身又被擀面杖招呼了一遍似的。

  感受到小姑娘气息不太对,周枳意掰着她的肩退开了些。一见她垂着脑袋在那儿掉眼泪,瞬间心疼得不行,哄孩子似的轻声安慰她,“嗳不哭不哭,都是妈妈不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不说了,嗷。”

  纪放又被擀面杖顶了背,硬是坐了起来,“???”怎么哭了??

  舒念有点说不上话来,边摇头,边抬手胡乱抹眼泪。

  “念念你手怎么了?”周枳意看着她手心里干涸的血渍,担心道。

  舒念抹泪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往后藏,哑声说:“没事。”

  周枳意不太信,硬捉过来看,拉着她出去上药。

  “???”还受伤了?他居然没发现?纪放难受死。可这会儿按他的行动速度,想要硬撑着下床再陪她一块儿去上个药,估计上完就能直接吃早饭。

  纪锐博看他盯着病房门口望眼欲穿的样子,居然觉得有些好笑。难得好心地,又给儿子后背垫了个枕头,说:“行了,别看了。你妈陪着去,你还不放心么?”

  纪放心里松了松,舒舒服服靠回去,抬头,看着纪锐博,忍不住又想骚两句,“爸,你老婆受伤了我陪她去上药,你放心吗?”

  就你老婆以前说要给你做顿饭,烫了个手指头都被你摁在床里跟坐月子似的,休息了好几天的样子,我就不信你放心。纪放心说。

  纪锐博一愣,接着偏头轻笑了一声。这个儿子,还真挺烦人的。好想把他的枕头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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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枳意带着舒念处理好伤口,没多久就重新回了病房。

  还没等纪放问问到底是什么时候弄伤的,是不是那个变态舒林简弄的,就见周枳意到了他床边,抬手就准备拍拍他肩的样子。临了,大概是终于想起来儿子是个伤员,于是小手利落一收,改为替他鼓了鼓掌,夸张道:“儿子你今天真的A爆了!”

  “……?”纪放眼睛一眯,懵逼地在心里打出个问号。随即又明白了周枳意的意思,这是让他别问呢。

  纪放回神,余光瞟了一眼舒念手上缠了一小圈的纱布,心里涩得不行。那一定是小姑娘自己弄伤的了吧。

  舌尖抵了抵小尖牙,纪放压着呼吸舒了口气,抬睫看着周枳意,故意笑说:“不是,妈。我平时不A吗?你们怎么尽喜欢把我往2B那一类里归纳呢。”

  周枳意:“?”是谁总结得那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