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波滟滟
这一次高考成绩出来后,比先前还差上一些,她和家里彻底死心,由钱进介绍到了霓裳羽衣帮忙。
“谢谢鲁姐。
不过这些年我都在读书,靠家里养着,还是等挣了工资再买吧。”
陈媛笑笑,转身将蔡颖刚缝好的蝙蝠衫挂在架子上——听钱进说这孩子本来也挺活泼可爱的,因为数次落榜,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不过,鲁盼儿带着她做了几天,见她算帐也快,说话也得体,卖衣服手脚也麻利,还是留下了。
丰美就开学了,丰收也接到了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自己便让他们专心打点行李物品,不再到店里帮忙,正是缺人手呢。
玉竹一向没心没肺,“鲁姐,你真大方!”
又喜滋滋地说:
“省了钱,我是不是再买一件呢?”
“你再买一件长袖的吧,”蔡颖帮她主意,“我们这两天就开始织长袖蝙蝠衫,九月之后早晚有些凉,穿着正好。”
“对哟,那就再等等……
呀,我得回店里了!”
原来一位顾客走了过来,在美丽服装店看了一圈,又到霓裳羽衣,挑了件蝙蝠衫又转回去买了一条裤子。
陈媛便将收的钱递过来,“鲁姐,今天已经卖了四件衣服,两件十的,一件十二的,还有玉竹这件八元,总共四十元钱。”
“这些钱你先拿着,晚上对过帐交给蔡姐。”
开店一些时候了,鲁盼儿不似最初那般忙乱,而且她也有了一些打算,此时又将织毛衫的两位大姐叫来,笑着向大家说:
“今天我要早回家一会儿,以后也不能整天留在店里——我不在的时候,大家各自将事情做好。”
说着将店里的事情细细梳理一遍,自己订下要织的毛衫样式数量,将线分下去,两位大姐按要求织出毛活儿交给蔡颖,蔡颖检查后缝成毛衣交给陈媛,陈媛卖货收钱,最后对帐交给自己,自己不在的话交给蔡颖。
“大家都明白了吧?”
这段时间正是这么做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若是有什么问题,就听蔡姐的。”
“我……”
蔡颖惊慌地抬起眼睛看向鲁盼儿。
“店里能有什么大事?”
鲁盼儿笑了,“若是真有问题,蔡姐就去家里找我,没多远的。”
蔡颖什么都好,就是担不起事儿。
但店里的人员有限,又因为不是正式工作,也难挑到很好的人,鲁盼儿还只能将蔡姐推上去,毕竟她人品不错,可以完全相信,这是一切的根本。
想到鲁盼儿家骑车一会儿就到了,蔡颖也就松了一口气,“那好,有事儿我就去找你。”
一切安排妥当了,鲁盼儿又做了一会儿缝纫活,看看时间便与蔡颖说了一声提前走了。
鲁盼儿到了家,见肉、菜都洗净切好,急忙洗手上灶,为给许琴接风,她要亲手做菜呢。
一共做了十个菜,摆在桌子上香气扑鼻,梓恒和梓嫣都闻了都跑了过来,“吃饭了吗?”
原以为时间很赶,没想到竟然早了,鲁盼儿便笑,“我们等许姨来了一起吃,好吗?”
梓恒和梓嫣都很懂事,“好的。”
跟着爸爸去听故事了。
可菜慢慢放凉了,许琴和跃进还是没到。
许琴的火车下午三点到北京,跃进陪着她将行李物品送回家中再过来,正好在五点左右过来,算起来已经晚了一个多小时。
“应该是火车晚点了。”
杨瑾看看手表。
“我坐火车的时候,晚点最多也就十几分钟,还没见晚这么多的呢。”
鲁盼儿又等了一会儿,先给梓恒和梓嫣拨出些饭菜,“让孩子们先吃吧,我们再等等。”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鲁盼儿沉不住气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呢?”
“不会吧。”
杨瑾也很疑惑,将饭菜分出一部分重新热过,“大家都饿了,先吃了吧,等跃进和许琴回来再热。”
吃了饭,丰收和丰美骑着自行车去了火车站,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回来了。
“西安到北京的火车准点到达的。”
丰美抢先说:
“我在车站问事处打听的。”
“我们还在车站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哥。”
丰收又补充。
跃进在军校里经过锻炼,越来越稳重,他明知一家人在等他们,却没有按时回来, “一定出事了!”
鲁盼儿担心极了。
杨瑾也紧张起来,想了想,“你知道许琴家住哪里吗?”
许琴从没邀请鲁盼儿到家里,也很少说起家里的事儿,“不太清楚——只记得在部队大院,跃进送她时要在前门乘公交车,对了,应该是向公主坟方向。”
“让丰收丰美在家带着孩子们,我们俩骑自行车先去前门。”
第198章 断绝关系
鲁盼儿和杨瑾骑着自行车先了前门。
已经过了十点, 路上人很少, 他们不敢骑得太快, 只怕错过了。
到了前面公交车站,还是没见到跃进和许琴,两人对视一眼, 一同到站牌下面查看站台名称。
前门有许多路公交车,又有好多公交车站, 他们将所有通向公主坟方向的公交线路都看了一遍, 果然找到了一个部队大院。
他们还曾经去过, 顾铁山和赵新月就住在那里。
没想到许琴与他们住在一个部队大院。
两人重新骑了车,沿着查到的公交车线路找了过去。
大约过了三四站,远远看见一辆公交车, 他们停下望向车厢, 昏黄的灯光里看到两抹绿色。
“跃进!
许琴!”
鲁盼儿高喊一声。
跃进从车厢里伸出头,“姐?”
“在前门等我们!”
鲁盼儿匆忙嘱咐,“我们就过去。”
大家在前门车站汇集了, 许琴靠着跃进, 地上还有几件行李。
“这是怎么了?”
鲁盼儿不解地问。
“许琴的家里有人,”跃进简单地说:
“他们吵了一架, 说要断绝关系,我就陪她回来了。”
许琴回北京前与跃进通电话时说过, 她父亲不在北京, 家里无人, 所以自己才要为她接风的。
还有, 他们又是谁?
能断绝关系的,一定是亲人。
鲁盼儿伸手去拉许琴,才发现她浑身抖得像风中的树叶,赶紧抱住她,“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啊。”
许琴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怪不得爸爸不让我回家!
他还让我留在西安实习!
他就是想瞒我一辈子!
他还打了我!”
鲁盼儿拉着她坐在站台的石凳子上,“哭一场也好,免得一直闷在心里。”
半夜里,公交车站空无一人,许琴痛快淋漓地哭了一场,“我那时候就知道她不是好人,我不要她当后妈!
可是他们都骗了我,就连小姨也骗了我!”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许琴哭够了,“班长,你送我去实习医院吧,我以后再不回家,也不见他了。”
“现在实习还没开始,就是送你过去了,医院也没有为你准备好宿舍,还是先跟着我们住些时候——我们家现在房子很多,足够住的。”
鲁盼儿劝着许琴,又告诉杨瑾和跃进,“你们推着行李,我和许琴在后面走。”
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鲁盼儿打开灯,就见许琴白皙的脸有一片红印,眼睛肿得像红桃子一样,赶紧用冷水打湿了毛巾替她敷上,又逼着她喝了一碗米粥,看她睡着了才悄悄退出去。
书房里,跃进告诉姐姐和姐夫,“她的继母很坏,对许琴摔东西,骂了许多难听的话,又要打人。
可是等到她父亲回去时,她却故意倒在地上哭,还哭得特别可怜。”
“许琴的父亲当场就打了许琴一个耳光,要不是我拦着,她还要挨更多的打呢。”
“我一直以为许琴生活条件优越,哪里知道她其实很可怜,明明不是孤儿,可这么多年就像孤儿一样,有家回不了,所有的人都骗了她,包括杜老师。”
“姐,姐夫,我们就留许琴在家里住吧。”
“姐当然愿意许琴留下,”鲁盼儿了解许琴,她一直是最坚强的,最骄傲的,“恐怕她不肯。”
“住处并不是问题,”杨瑾提醒弟弟,“跃进,她最需要的是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