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追妻火葬场
碎发耷拉在眉尾,神情有些颓然,又很快整理好表情,直直看她,却没管染了血的伤口。
于星落靠着墙,狼狈不堪,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玲珑的胸线起伏着。她低低喘着气,将被他扯乱的裤子扣好,又将上衣打理整齐。
池禹靠在走廊另一边,他垂眸看她的眼睛,沉静地说:“落落,我忍了很久,你不喜欢的事儿我不碰,你不喜欢我吃醋我就不吃。我在学怎么长大,我想好好对你,等你回头看我。但我受不了你和别人在一块,怎么办?”
于星落眼里起了一层雾气,视线也渐渐模糊,她闭了闭眼,果然有眼泪掉下来:“你说的受不了我和别人在一起,无非是想上我,这算什么?”
池禹忽然笑了下,“我喜欢你,对你有欲望不是很正常?”
于星落觉得无话可说,但是她明白,事情的发展依旧在原地打转。他们俩一碰上这事儿,就齐齐翻车。
一点长进都没有。
她擦掉眼泪,哑着嗓子执拗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们就是不合适。”
“不要说不合适,我喜欢你就是合适!”池禹看她掉眼泪,眼睛全是委屈,又心疼又着急,走过去扶了下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却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落落,之前说的不喜欢我都是气话对吗?”
“其实你对我还有感觉的,摒除那些不好的,这一年,你也发现了我们是可以好好相处的,甚至可以是很好的搭档。”
于星落承认,她有被打动过。
陆京延说的也对,感情这事儿不是说收就收得回来的,只是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对他还抱有什么感情。
池禹却像是读懂了她一样,看了好一会儿问:“落落,你到底在怕什么?”
是啊,她到底在怕什么?
或许怕的就是他这幅游刃有余的样子吧,他干什么都太容易了,工作上,感情上都是,也能看出她内心的慌乱不安。
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呢?
他一个动作,她就缴械投降。
这一次再跳进去,后面怎么办呐?正是因为这种慢慢的契合,像深渊里的一只触手,将她缓缓拉向池禹。
她已经理智很久了,可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向他倾斜。
有的时候,和池禹在一起的确很快乐,这个大男孩儿可以满足女孩子所有的梦想和虚荣心,外貌,智商,家世;更何况他还是她少年时期梦想中的那个人。
但她也和自己说过,坠欢莫拾。
短暂快乐之后,还要再次尝试和这种男孩儿在一起的心酸吗?
只有经历过辛苦暗恋的人才会明白,那四年里她是怎么过来的,各种焦灼不安,低到尘埃,患得患失,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得到过。
于星落抱住自己的肩膀,咬着嘴唇,眼底的茫然一闪而过,“……我没有在害怕,这世界上的一切喜欢都可以止乎于度,你很好,但我已经不想再沉溺下去了。”
池禹:“……”
“你说的对,纵然性格不同我们也能好好相处,甚至是朋友和搭档。但前提是不再有私人感情的牵扯。池禹,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他很好,很多人喜欢,但于星落不想再做那“很多人”中的一个了。
池禹撩下眼皮,听见这话眼底全是绝望,眼眸黯淡下去。
她还是不要他,这个想法疯狂蔓延。
她的眼皮下面还泛着浅浅的水光,鼻尖微抽,让人心疼。
是他又让她难过了,想了一万遍,要学会好好照顾她,爱她,让她打开心扉,结果一靠近还是伤害。
他的眼底难得显露些许疲惫之色,抬手擦了擦她下眼睑的泪光,苦笑着说:“别哭了,我都知道了。”
说完拉开门出去。
*
于星落在墙边站着,T恤领口被扯得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她胸腔里浑浊的窒息感也好久都没排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踱步到浴室。身体和精神都很累,像他打了她似的。
她将衣服尽褪,瞧见锁骨那儿触目惊心的红痕,他留下的印记。她将脱掉的衣服狠狠砸在地板上,然后抱住膝盖崩溃大哭。
第二天早上,于星落起来收到陆京延的微信,说约她一起吃午饭。
于星落一看时间都十一点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睡到这个点儿。
马上要动身离开伦敦了,一起吃个饭还好,至于池禹……无所谓吧。
她从床上爬起来,换了条干净的裙子,但是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脖子上的吻痕还好明显,青紫的一块儿,于是她又回到卧室找别的衣服。
正好前两天去购物了,她换了一条立领的裙子,脖子上有蝴蝶系带,典型的英伦风,能稍稍遮住一点。
她站在电梯前等了一会儿,真好有一趟下来,门开了,池禹和陆京延就站在里头,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中国人,应该是池禹公司的同事。
她一愣。
陆京延笑眯眯打量着她:“星落,今天好漂亮啊。”
“谢谢。”于星落踩着高跟鞋进去。
池禹站在几个人的最后面,一身正装,模样懒懒的,见她进来撩开眼皮看了下,随后视线落回手机里。
嘴唇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干涸的血迹落在浅色的唇上,还挺让人想入非非的,看到这里,于星落尴尬地偏开脸。
陆京延玩着手机,看看池禹,又看看于星落。
一个嘴上有伤,有个脖子上有伤,这两人玩的什么路子……不对,昨晚到底是有多激烈?
电梯静静下行,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楼,和池禹一起的那接人率先走出去。
陆京延无聊地:“吃什么?”
反正他来这边是真的没有正事儿。
池禹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事。”
“你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啊?”
他看了于星落一眼,随后上了停在门口的奔驰车。
今天是个艳阳天,天蓝的不像话,有一丝微风将云吹开。
池禹坐在后座,捏了下眉骨。
后视镜里于星落的红色裙摆被风吹起,裙摆翩跹,她用手抚了一下压平,随之卷发又被风吹起,她却没管了。
和陆京延聊到什么,弯唇笑了笑。
池禹收回视线,阖上眼皮靠在椅背上。
昨晚他回去以后状态并不比于星落好多少,一整夜都没睡,喝了酒也不行,最后只能起来处理工作。
他本是空了一周的时间出来陪她的,现在看来也不用了;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以往他无论干什么都会稳准狠地直击目标,很少担心不好的后果。
只是在于星落这个女孩子身上,他不知道到底该往哪个方向上,才能真正的走近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个红包。
其实这是一个重塑的过程,是落落最真实的感受,虽然她哭了但的确虐到小王子了对吧?????
我待会修改下错别字,明天还是九点,争取双更
第54章 chapter54
chapter54
池禹不知道, 站在门口的于星落也在频频回望。
时间被缓缓拉长, 好像一个电影慢镜头。
直到那辆黑色的奔驰消失在视野里, 陆京延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舍不得人走了?”
“你说什么?”于星落假装没听清。
陆京延笑了两声, 解释说:“他今天是真的有正事儿要去做,走吧,咱们俩去吃饭, 顺带看看下午去哪儿玩?”
于星落点头说好, 她并不是对池禹的离开念念不忘, 只是想看看经由昨晚他的状态如何,还好他依旧如常。
成年人愈合伤口的能力都很强,她一个晚上就能调整过来,他也可以, 甚至比她更好。
吃饭的时候, 还是不可避免的聊起了池禹。
于星落有些不解地问:“池禹怎么来这边还这么忙?”
陆京延笑笑,“他那个公司没有多少要忙的, 是为了池家海外业务。”
既然是这样, 于星落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陆京延琢磨着挺好笑:“其实池禹还是挺辛苦的吧, 忙成这个鬼样还能浪的起来。”
于星落搅动着汤匙, 盘中的奶油浓汤早已冷却, 状似无意地问道:“他要回去继承家业了吗?”
陆京延:“就那个性子,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于星落不动声色地问。
“池禹天生反骨,他不想干的事儿,谁也不能逼他。”陆京延看了她一眼:“你和于秉洋和我们认识的晚不知道,池禹上初中就被送到英国来了, 来的时候一个人,回去的时候池老爷子骂骂咧咧亲自来接的人。”
于星落还真不知道池禹在英国念过书,而且还这么小就被送过来了,不过这也是富人家庭对下一代精英势培养的常规手段,没什么奇怪的。
“为什么?”她很给面子的问下去。
陆京延笑道:“他闹腾呗,在家就一个小霸王,忽然被扔到异国他乡,他怎么可能愿意?”
“那他闹,池爷爷就能同意让他回去吗?”
“自然是不能的啊。”陆京延说:“但我们小少爷是什么人啊?他十三岁手段就贼的一逼了,一开始闹得不够厉害后来就有经验了,问老爷子,毒|品,赌博,女人,老爷子想让他沾染上哪样儿?他绝对能给浸淫的透透彻彻,学成回国以后,绝对是个合格的社会败类。你说这是十三岁的纯情小少男该说出来的话吗啊?”
“他那个混账脾气池老爷子是知道的,哪还敢把他扔这儿,毕竟是最疼的孙子。”
“可怜了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把人接回家管了。”
于星落怎么也想不出“毒|品,赌博,女人,爷爷你希望我沾上哪样?”这种话竟然是一个小孩说出来的。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离经叛道,却成熟的不像话。对人心研磨得明明白白,无论是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欲望,还是社会底层的肮脏险恶,没有他不明白的。
那双幽深的眼睛里既不澄澈,也不浑浊,只是睿智和狂妄。
而自己的十三岁在做什么,什么也不懂,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做的最胆大的事儿就是偷拿爸爸的手机给爱豆打榜,还提心吊胆,生怕被发现不务正业。
他们的确是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于星落又问:“既然他性子挺混的,在这里天高皇帝远不是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