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令栖
许昭意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心底多少有些犯怵,直敲小鼓。但这时候反悔也是死路一条,反正玩都玩了,那就一条道走到黑。
“离你登机还有6个小时,别担心,我去替你收拾东西,”她牙一咬心一横,还是置若罔闻地转了身,“过会儿再叫你。”
咔嚓一声。
才刚旋过身,许昭意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脆声响,尖锐又刺耳,金属碰撞过的冷硬质感。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仿真的——”许昭意回眸睨了他一眼,正想提个醒,稍稍怔住,“你……我靠,你竟然会拆手铐?”
梁靖川冷笑了声,轻而易举地脱开了手,拢了下浴袍起身,“你应该了解了解,我家是干什么的。”
家学渊源的问题,他当初在射击场上跟玩似的,几乎百步穿杨,500米障碍赛都轻而易举,何况拆个手铐。
恍神的空挡,他几步迫到身前来。
完了,玩脱了。
这时候她若是束手就擒,无异于上赶着送死,还是会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所以打死她也不会安稳站着,直接跑了才是正理。
许昭意蓦地反应过来,反手搭上卧室门的金属把手,转身就跑。
她的动作够快,但他还快。
梁靖川搭上许昭意的肩膀。
许昭意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她低了下肩,向左后撤步的同时,手背绕过他的手肘外侧,顶住他的肘关节,想要卸掉他的力道。
梁靖川截住她袭向肋骨的拳头,按住她的腕骨,拇指下压的同时肘间发力,钳制着她反手一扭。
一来一回间,拉扯和挣扎尽数作废。
梁靖川锁着她的双手抵在身后,将人牢牢按在了门板上。他低了低视线,嗓音里隐隐挫着火,压在她耳侧缓声道,“想跑,嗯?”
哪来的什么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他俩跟对方动手时,才真是招招狠绝,没什么轻重,冷血绝情到极致。
比“家暴现场”还要过火。
“不跑了不跑了,”许昭意心底咯噔一下,她咝地倒吸了口气,似真似假地求饶,“我好像扭到胳膊了,疼,真的好疼啊哥。”
她指望他心软懈怠,不料他这次软硬不吃,仅剩的耐心都歇了。
“疼?”梁靖川掐着她后颈,朝自己扯了把,低哑的嗓音带着不自知的欲气,性感也危险,“有你喊疼的时候。”
他反手狠狠将她摔向床面。
许昭意咝地倒吸了口气,挣扎着想直起身来。
梁靖川欺身而上,掐着她的脖颈,将人牢牢按在了床上。
“不是说给我个难忘的夜晚吗?”他半垂着视线,眸色沉郁又不耐,将她的话原样奉还,“你希望今晚怎么难忘?”
他锁着她的腕骨向上翻折,近乎强迫地扯着她铐牢。
许昭意根本挣他不过,见他动真格了,面上渐渐失色。她的大脑飞快转动,“你呀我呀”了半天,还是搜刮不出辩解的话来。
然后她听到刺啦一声。
梁靖川连纽扣都懒得解,也根本不打算听她无用的解释,直接将她的衬衫撕到腰间。他整个人松松散散的,单手撑在了她身侧。
要命,要完,要凉。
“梁梁梁梁靖川。”许昭意睫毛微微一颤,声音都急得变了调。
“喊什么?”梁靖川掐住她的下颌,微微上抬,意态轻慢到轻佻,“我看你是想找死啊,宝贝。还有6个小时,我们可以慢慢玩。”
许昭意大脑轰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P.S.木心的《诱惑论》——
“我能抗拒任何事物
除了诱惑”(王尔德)
我能抗拒任何诱惑
直到它们被我所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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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引诱浪漫
梁靖川漆黑的眼睛沉而冷, 勾着点戾气,全无往日的懒散轻慢。
这次轮到许昭意后悔了,后悔得牙疼。她总觉得自己挖了个巨大的坑, 不仅自个儿脚一滑摔进去了,还顺手把铁锹留给了梁靖川。
她下意识地朝后缩了缩。
“躲什么?”梁靖川牢牢握住了她的脚踝, 朝自己扯了把。
他靠她太近,隐约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扑通扑通, 清晰而有力。
“你不是挺能耐吗?”梁靖川睨着她, 近乎压迫地探她的风光, 微妙地弯了下唇角, 嗓音懒散而轻慢,“我成全你。”
“梁靖川!”许昭意心头一悸,薄瘦脊背绷得笔直, 慌张地不行,“我我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我以后再也不…啊。”
悬顶的灯光明晃晃地从他身后劈落,许昭意看着他, 往下是他微滚的喉结, 往上是他漆黑沉冷的眼,及时抵住上颚,也没压下难以启齿的声音。
袅袅的藏香云绕雾燎,恍若在通往布达拉宫的长街上,过载的快意混杂在朝圣拜佛的空灵感里。
让人心悸的气息,背德又禁忌。
“这玩笑好玩吗?”梁靖川懒懒散散垂着视线, 捻转着感受她的紧润,漆黑的瞳仁通透清亮。
“不好玩不好玩。”许昭意摇了摇头,眸底泛起一层水雾,“我错了哥,我真的错了,我们下去吃晚饭了好不好?我我我饿了。”
梁靖川倏地低笑了声,说不清的意味,眸底依旧清冷自持。
许昭意始终悬着一颗心。
梁靖川却只瞧了她几秒,直起身来,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去。
许昭意茫然地眨了下眼。
她扯过薄被一拢,眸色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底千回百转,从“他今天终于打算做人了吗”脑补到“他不会是幼稚到想把我铐六个小时吧”,还是摸不准他的脉,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然后许昭意忽然意识到,这他妈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被铐着呢!
她开始尝试拆手铐。
钥匙还在另一个房间,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自个儿拆除。然而她遇到了个良心商家,手铐根本不存在质量问题。梁靖川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拆除,实在是离谱。
你妈的。
许昭意平生第一次为产品质量过于合格而绝望。
“这手铐made in a吗?”
上一秒还觉得“黑心商家、三无产品、必给差评”的许昭意,对着手铐质量日天日地的服气。
许昭意郁闷地甩了下手,听到卧室外的脚步声,抬了抬视线。
梁靖川已经折回来了,端过来一个托盘,颀长劲瘦的身形立在门框边,带着沉郁而冷然的压迫感。他朝她而来,湛黑的眼眸攫住她,自下而上缓缓掠过,让人心悸。
他顺手将东西朝侧柜一推。
一瓶红酒,一罐蜂蜜,还有一盘浸在冰块里的樱桃。
许昭意睫毛微微一颤,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脏下沉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红酒、蜂蜜、冰块和樱桃,”梁靖川扬眉,捏住她的下巴,嗓音偏低,“你想先试哪一个?”
他的用意昭然若揭。
畜牲啊,这哥哥。
“我试你大爷!”许昭意难以置信地瞪了眼他,被危险攫住后心跳都在加速,紧张得不行,“梁靖川你变态吧?”
许昭意真是惊了。
她对他的脾气秉性门清,心底多少有些犯怵。这个试字太灵性了,小黄文女主待遇都没这么惨,惨不忍睹,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臣妾还是告退吧。
这一退,最好是一辈子。
许昭意心说真要来一遭,她不得被玩死。她当然不肯四选一,直接伸了下没被铐住的手,不管不顾地拽住他,赶紧趁机撒娇、服软、抱大腿。
“你到底想怎么样吗?”她小脑袋往他肩上靠,枕着他滚了滚,“我真错了哥哥,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别吓唬我了,我真的很听话了……”
“什么都听?”梁靖川拨了下她的小脑袋,似笑非笑,“叫一声老公,求我。”
许昭意耳根微热,抬眸怔怔地看着他,眸色闪烁了下。
“不肯?”梁靖川冰凉的手指轻拍了下她的脸颊,动作轻佻至极,“那我们从红酒开始。”
许昭意呼吸微窒,面上的情绪不由得僵硬,几乎秒速改口。
“老公。”
她的声音很低,清软又婉转,带着一丝难以描摹的柔和媚,字字酥到骨子里,精准地撩到他心尖。
梁靖川眸底暗色沉降。
事实证明,这声老公只是“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的开端,梁靖川根本不肯轻易放过她。
“求我呢?”他掀了掀眼皮,“想偷工减料?”
许昭意偏开脸颊,耳垂发烫,耳尖都一阵阵的发麻。
“求不求?”梁靖川戳了戳她的脸颊,捏了两捏又揉了两揉,“不肯求,讲两句好听的也行,说不定我就放过你了。”
许昭意气笑了,“不是,哥你还要脸吗哥?我就没听过这么厚颜无——好,好好好,怕了你了。”
她瞥见他微挑的眉,咬了下牙,及时改口,“您凌风出尘才如子建,风姿特秀气质卓然,龙章凤姿颜朗清举,您满意了吗?”
“太单一。”梁靖川懒声道。
许昭意忍了又忍,从《诗经》背到唐诗宋词,搜刮了一堆恭维的话,引经据典地来了段贯口:
“妾今幸睹君姿,温润如玉,貌比潘安,青袍黄绶一仙客,皎如玉树临风前。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