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沈离心底失落至极,却维持着体面怔怔的捏着高脚杯坐在单人沙发上,气质清冷疏离,无形中拒绝所有人的搭讪,孤傲的像只孔雀。
他将手里一直拿来当工具的高脚杯里的红酒仰头饮尽,毫不犹豫的起身出了会场直接回家。
那是沈离十九年来头回喝酒。
他酒量不行,沾酒必醉。
那晚沈离蜷缩在沙发上,红着眼尾脸埋在靠枕里不停的嘟囔着问,“你怎么没来?”
酒劲上涌,沈离慢慢两颊绯红眸光迷离,凤眸轻阖咬紧下唇,呼吸逐渐粗重炙热。他难受的低头抵着靠枕摩挲额头上被汗湿的刘海,极力忍耐,等身下那股异样的躁动自己缓过去。
从那儿开始,沈离就清楚自己对萧言的喜欢并非只是单纯的崇拜跟追随,还多了点别的东西。
其实萧言那时候真打算去的,奈何临时出差去国外谈生意了,等回来她就办了自己的公司,正式开始大展拳脚做她的企业。
这些年萧言沉迷于赚钱,也没听过她身边有过男人,更没听说过她性取向跟别人有何不同,就连她私底下是否跟人有不正当的关系沈离都动用家里关系暗搓搓的查过了。
查这些的时候,沈离觉得自己卑鄙龌龊,像个躲在阴影里的扑棱蛾子,垂涎那盏琉璃绚丽的聚光灯,他一边唾弃自己见不得光的心理一边关注萧言的消息。
正是知道萧言身边没人,沈离才理直气壮的接着喜欢她,并且大学毕业后,直接放弃去国外的机会应聘到了萧言公司。
他气质矜贵长的好看,刚来那天公司里就有人没忍住约他出去。沈离当时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他说自己就是冲着萧言来的,他喜欢对方喜欢了七年。
如今图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萧言不是寻常月亮,她眼瞎心盲,对于这么优秀的异性,她看到的却是他身上的……价值?
那脸那腰那屁股,竟都比不过一张带有数字的合同。
萧言破格给沈离升副总,给他配车,给他特权,就是不把自己给他。连搞一夜.情的机会都没有。
公司里众人都替沈离着急,甚至为他可惜心疼,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年纪轻轻也瞎了吗?
以沈离那软件硬件,他喜欢谁那不得被捧在心尖尖上?怎么就喜欢上萧总那个只知道赚钱的机器呢?
沈离来了两年,依旧毫无进展。他能怎么办?他也有自己的矜持骄傲,总不能天天穿的肉隐肉现的在个“瞎子”“聋子”面前晃悠吧?
沈离曾建议萧言没事去做个眼睛方面的检查,否则自己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她怎么还一口一个“沈副总”的叫呢?
叫声阿离有多费劲?
沈离垂涎萧言,两人离的更近并不能缓解他心里的躁动跟喜欢,反而像是隔靴搔痒,更想得到。
沈离想让萧言抱他,把他摁在她宽敞舒服有弹性的真皮椅子上,更想和她换上办公室的门睡在她休息室的大床上,想解她背后的排扣。
这种血气下涌的感觉就该让她也体验一次,哪怕梦里都行。
这是沈离研发穿书眼镜最初的灵感跟动机。
沈离把提议说给萧言听的时候,她当场就通过了。并非因为阿离面子大,而是因为有商机。
很多人现实生活压力大生活的不容易,想着要是人生能重来一次该有多好,或者觉得自己生不逢时,若是换做别的时代她又当如何如何。
现在有了穿书眼镜,这些不如意者就能按着她的想法体验一次别的活法。
往小了说这款穿书眼镜能娱乐大众缓解压力,往大了说,如果制作精良历史细节考究,将来还可以有更广泛的用途。
萧言看到的是满满的需求量,殊不知这款眼镜就只是沈离做来跟她告白的。
他想让萧言在虚拟世界里叫他阿离,将他摁在各种地方,将他捧在心尖上。
成品出来后需要志愿者体验眼镜的各项数据,萧言挺有兴趣,觉得自己辛劳许久,正好借着工作的便利放松片刻。
萧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操劳,梦里都在批阅文件,别人枸杞保温杯,她天天头铁喝咖啡,在萧言意识最深处,自己将来极有可能会猝死。
穿书眼镜为了增加真实可靠性,在戴上眼镜躺下的时候,萧言就已经忘记这只是个试验,而是觉得自己真的猝“死”了,唯有按着所谓系统的要求完成任务修复身体机能,才可以得到重生。
这个设定能增加穿书真实感。除此之外,沈离还有自己的私设。
他暂时抹去萧言对于自己停留在“沈副总”上的那点浅薄印象,让两人以别的方式重新相遇,免得她穿去后依旧拿自己当个陌生的熟悉人,感情上却没有丝毫进展。
沈离甚至怕萧言不喜欢自己,还硬着头皮红着脸增加了“动情”金手指。
为了追她,沈离可谓费尽心机。
他做了这么多,就只为让萧言见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试验也并非全无收获,萧言在觉得自己死了后,整个人比之前放飞了许多,不再沉迷于事业,而是专注搞离汁。
如今还剩最后一个穿书世界,沈离心头忐忑紧张,生怕萧言清醒后记忆被抽离又会同他生分起来,或是想到体验里同他做的那些分分钟会和谐的事情而尴尬别扭。
沈离为何不敢幻想萧言清醒后会爱上他,……因为这个女人没有心。
他辞职报告都打好了,就压在这个床上的枕头底下。若是这次都没让萧言喜欢上他,……沈离觉得他自己抱着书中两人那些回忆也能过一辈子。
现实生活中的沈离不如书中可爱完美,甚至以公谋私心机深沉,这样的他,面对萧言的时候没有半点自信。
沈离指尖轻攥,深深的看了旁边的萧言一眼,垂眸抬手摘掉金丝细框眼镜搁在旁边,低声说,“换个单纯些的人设。”
在萧言清醒前,沈离打算垂死挣扎挽救一把。
等沈离重新躺下戴上眼镜投入书中世界后,工作人员才启动新的剧情。
.
小腹处又是熟悉的燥热紧绷感,激的萧言身体颤栗呼吸沉沉。
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萧言慢慢清醒过来,头脑浑噩沉重,额角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过,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眼尾滑下来,粘稠发痒。
萧言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都是古色古香的家具,清一色的都是喜庆的红。
她好像站在内室里,对面是张镂空漂亮的拔步床,红色喜帐分开挂在两边,里头床铺凌乱,显然被人睡过,萧言心里了然,看来又是个古代背景。
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两根早已燃烧熄灭的龙凤呈祥烛台上,下面还堆着滩凝固的腊油。
看来是穿到原主成亲后的第二天。
不知道最后一回是个什么剧情。
“嘶——!”
萧言抬手想要揉揉肿胀火辣的额角,谁知手里还攥着东西,那东西戳在伤口处,疼的她差点原地去世。
萧言缓过疼劲,这才看到自己拿着的是根马鞭。
她太阳穴没忍住突突的跳,心说这回玩的这么狂野吗?
还没等她细想,就听到盖着红布的桌子下面发生细微声响。
萧言疑惑的半蹲下来,伸手“刷”的下掀开桌布,露出里面弄出动静的人。
眼前突然一片大亮,陈离本就蜷缩起来的身体吓的更加哆嗦,蒙着水光的眼睛落在萧言还攥在手里的鞭子上,立马缩起脖子别开眼睛不敢再看,嘴里呜咽着哭,紧紧抱着怀里的铜制手炉。
他刚才就是用这玩意狠狠敲了萧言的头,因为她打他。
萧言看着惧怕自己的阿离,呼吸凝滞,眼尾抽动,心头有股不好的预感。
来了来了,它又来了!
那个总是迟到的修罗场带着她姐妹火葬场朝她撒丫子狂奔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言:麻烦这两样都申请拒收,改成订购吃离大礼包谢谢:)
哈哈哈哈你们怎么觉得快完结了,还没有,已经写了百分之六七十,还有不少故事呢,比如你们要的养成,种田和文案上的瘦马,都会写的
另外,今天跟大家安利一个宝藏太太————————马月饼
推荐阿饼的《休夫(女尊)》,男生子,相信我,脑洞很大故事很新,不是传统的古早女尊文,特别好看~~~
☆、088
原主‘萧言’是陈家收养的女儿, 陈家妻夫就只有一个儿子, 还有些性格障碍,天生内向孤僻。
陈夫郎孕期因跟陈家老爷子不对付受了憋屈,导致儿子出生后天生不爱说话,连刚落地时哭的都不多。
一两岁的时候别的孩童都爱哭爱笑,爱唧唧喳喳的鹦鹉学舌,唯有陈离只是睁着双黑黝黝的小鹿眼睛, 不笑也不喊人。
比起那些翻墙打滚撒泼耍混的熊孩子, 陈离乖巧的过于异常, 他不哭不闹该吃该喝,但不活泼不与人玩耍交流。
陈家两口子愁的不行, 带着他看过许多大夫, 都说是孩子孕期发育不足天生如此, 以后好好爱护莫要处处紧逼,说不定随着年龄的增长能灵动一二,但就别指望他跟寻常孩子似的活泼开朗了。
陈母因父亲的原因,本就对陈父心生有愧,哪怕知道夫郎生完陈离后伤了身体底子不能有孕,也没想过纳个侧室传宗接代, 如今见到儿子这个样子,她更是绝了别的心思,一心待这父子俩好。
可陈家家业在那儿,妻夫两人总有一天也会离开,到时候陈离怎么办?家业怎么办?
陈家两口子思来想去, 决定收养个女儿回来,表面上是当做养女,实际上却是给陈离提前找个童养妻,等两人长大就完婚。
他们觉得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到时候把家业跟陈离交给她也放心。
而‘萧言’就是那个被收养的孩子,她可不是善良天真的小白兔,她是心思阴翳的毒蛇。
‘萧言’来到陈家时才四五岁,一般这个年龄的孩子还不甚记事,她原生家庭因家里女儿多养不起,就索性把她卖了出去。
都是女儿,就因为她占了个二字,就被舍弃了。对于老大,那是长女,对家里的意义不同,对于老三,那是幺女,是双亲的心头肉,唯有中间的‘萧言’不上不下最是尴尬。
说是被陈家收养,其实是被卖到陈家,她从那时就心里阴翳,对这个世界都怀有敌意。
‘萧言’在陈家妻夫面前装成白兔,对陈离格外的好,等离开陈家妻夫的面,她脸就沉了下来,眼底幽深晦暗。
陈离对情绪最是敏感,能感觉到‘萧言’对自己的好是伪装的,向来躲着她,不爱同她相处。
陈家妻夫只当陈离的异样是拒绝接触陌生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反常,甚至还总会不着痕迹的告诉陈离‘萧言’有多好,企图培养两人的感情。
虽说陈离对‘萧言’退避三舍,可在陈家妻夫的疼爱下,他这些年表情还真就生动了许多,开心会勾嘴角,为难不安会抿嘴巴用手搓衣服,难过会掉眼泪,除了没那么活泼多话,其余的倒是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陈家妻夫很高兴看到陈离的变化,也慢慢觉得儿子除了‘萧言’甚至可以考虑嫁给别人,毕竟他对这个童养妻不亲近,两口子也不想勉强。
哪怕养只小猫,这么些年了也得有些感情吧?但陈离就硬是没跟‘萧言’擦出爱情的小火苗,瞧着这个情况,等他们两人将来寿终正寝也熬不到爱情的大游轮。
‘萧言’许是感觉到了两人的打算,但在她多想之前,陈家妻夫就表示过,不管她跟陈离如何,这家业的大半都留给‘萧言’,只要她在两人百年后护着陈离不被人欺负就行。
就这般本来还算和谐融洽的四口之家,四年前出了变数,出嫁多年的陈家小舅陈吟回来了。
陈吟跟妻家感情不合,妻家老爷子总说陈吟偷人,日日同他打骂,这事在他妻家那边闹的动静很大,被人看了无数热闹。
对此陈吟委屈极了,他否认自己偷人,只说那老爷子挑他毛病,怪他成亲多年依旧没有生养,起了别的心思,这才苛责为难他。
陈父吃过自家老爷子的亏,以己度人当真信了陈吟的话,得知他收拾细软来投奔就接纳了他。两人处的跟亲兄弟似的,陈吟在陈家吃住自然一应俱全,样样都是最好的。
陈吟对于陈母收养个女儿的事情不太赞同,不是为了陈离考虑,而是为了他自己吃白食着想。
以前他不在陈家,这边如何他不多问,如今陈吟回来了,免不得要为自己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