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孩子是我的 第87章

作者:乐木敏 标签: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时信厚这时候翻身下床,他去浴室了。

  周青青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身体疲惫精神却紧张,一直听着浴室的动静。

  时信厚隔了二十分钟回来,他上床继续抱着周青青,继续半个小时前的动作。

  他浑身冰凉,周青青累得不行,她睁着眼睛看着他狰狞的脸,终于落下眼泪。时信厚低头亲吻掉她的眼泪,他仍是说,“对不起。”

  一晚上,不得安生。

  次日,周青青醒来已经日晒三竿,浑身酸痛,时信厚已经不在房间,她挣扎着起来。时信厚这时候进房间,他套着白色的短袖,单膝跪在床上,“累吗?我去做饭。”

  “不累。”确定他没事儿,周青青继续躺回去。

  时信厚跟着躺进被窝,用冰凉的身体抱住周青青。

  “你做什么去了?”周青青捏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时信厚说,“去厕所。”

  “房间里不是……”时信厚住的是主卧,有卫生间。

  时信厚说,“怕吵醒你。”他的手揉着她的腰,“对不起。”

  周青青知道,他说的昨晚,她摇头,“没关系。”

  时信厚又说,“吃过早饭你回去吧,土土和彤彤在家。”

  “我把他们带过来。”周青青柔声说,她怎么放心让时信厚一个人呆在家里。

  时信厚摇头,“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周青青抱着他的头,左右看,“还是挺帅的啊。”

  这是她第一次夸他帅,时信厚却只能苦笑,“影响我在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形象。”英雄,他现在连狗熊都算不上。

  “你是他们爸爸,就是最好的形象。”周青青说。

  时信厚还是摇头。

  周青青问他,“你不想让我在这里?”

  时信厚点头,他说,“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那你最想见谁?哪个女人?我替你找来。”

  “你真是……”时信厚知道她是故意误解他的意思,“我谁都不想见。”

  “那你就当我不存在。”周青青滚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蹭着他的心口,“我要睡了,你别打扰我。”

  “无赖。”时信厚无奈地抱着她,“你这样怎么让我当你不存在。”

  周青青娇俏地笑,去吻他的唇,“反正我不走。”

  时信厚亲吻她的额头,“不走就不走吧,我更狼狈的时候,你都见过了。”

  “什么时候?蓝头发的时候?”周青青揉着他的头发,“现在的头发长度,和蓝头发时候差不多吧。”

  时信厚把她的手拿下来,夹在腋下,“不是要睡吗,别乱动。”

  周青青张口咬住他的脖子,又伸出舌尖轻轻地安抚。时信厚被她撩得呼吸乱了,捉住她摁在怀里死命地亲,想到昨晚太多次,时信厚知道她肯定是受不住了,拍着她后背哄着她,“睡吧,昨晚都没怎么睡。”

  “还不是怪你,坏人。”周青青抓着他心口的衣服,她闭上眼睛。

  这时候的周青青太柔顺太乖巧,像极了两个人谈恋爱时候,这是两个人重遇以来,周青青对时信厚最温柔的时候,如果搁她平时的脾气,昨晚就已经恼了。

  时信厚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用她自己给他疗伤。

  可他宁愿自己独处养伤,也不想伤她。

  周青青请了两天假,反正她在公司也是闲职,工作早一天做和晚一天做没有什么区别。时信厚话很少,他白天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在阳台上盖着脸睡觉,周青青频繁打扰他,他睡觉的时候,她就躺在他身上,亲吻他、捏他的手,反正就是不让时信厚消停。

  时信厚恼了,就把她逮回来,手脚束缚住她,他长长的手臂一伸,就把周青青抱在怀里,用力地吻她。

  周青青从不反抗,她乖顺地抱住他的腰,就算时信厚什么都不做,她也不撒手。

  到了晚上,时信厚的情绪明显低落很多,他会不顾周青青的反对,把酒瓶拿出来,不坐在沙发上就坐在地上,一瓶瓶的喝。

  “你别喝了。”周青青拉他的手,让他起来。

  时信厚挣脱开她的手,他说,“你回家吧。”

  “时信厚,你不能这样,利用完我就让我走。”周青青蹲在他面前,指责他。

  时信厚知道她说的是昨晚的事儿,他点头,“嗯,所以你赶快走吧,要不我会再欺负你。”

  “那你继续欺负我吧。”周青青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凶上。

  时信厚的手没动,过了会儿他的手往回撤,他的声音很低,没有力气,“青青,你别这样。”

  “那你别这样。”周青青给他打气,“不就是一份工作吗?你可以从头开始。”

  “不只是一份工作,是我……五年的心血。”时信厚仰头,看着天花板,他自嘲地笑,“一语成箴,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第96章 96

  “你还有我,有土土和彤彤。”周青青跪在地上, 她捧着时信厚的脸, “你看看我,我们都在啊。”

  时信厚紧紧地闭着眼睛, 痛苦地摇着头,“我不想你们跟着我从头再来。”

  “陈九生, 陈九生。”周青青叫他的曾用名,“你还是陈九生的时候, 你就是什么都没有, 你用全部的积蓄购置了一批新机器, 却是二手的组装机,你赔了大部分的钱, 那时候你就能从头开始,为什么现在你是时信厚了, 却不能了?”

  “不一样了。”时信厚终于肯睁开眼睛, 他的眼神不再坚定有神, 是脆弱和软弱, “我现在是时信厚,我不是陈九生了, 我不愿意接受失败的自己了。”

  “你别这样说自己,你没有失败,只是一时的失意。”

  时信厚有气无力地说,他是打定主意要消沉了,“你走吧, 我不想看到你。”

  “这已经成了事实,除了接受你还能做什么?”周青青压抑的脾气爆发出来,这些天以来她总是担心时信厚,和他一样煎熬,“除非你想以后的每天都是这样过的,既然你要喝就喝吧。”

  周青青拿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甩门走了。

  她说过,她真的很不擅长安慰啊。

  周青青在小区门口竟然见到徘徊的孙赛飞,因为是熟人就本能地心虚,想要借着天黑,可能孙赛飞根本没看到她。周青青侧脸,脚上加快从门口经过。

  “周青青?”可孙赛飞眼神太好,她一眼便认出了弯腰弓背做贼一样的周青青。

  “孙助理。”周青青不得不停下来,和她打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孙赛飞上下打量周青青,转瞬她想到了答案,苦笑着问,“请问时总在吗?”

  “在。”周青青把时信厚家钥匙给她,“你先上去坐,我去买点东西。”

  “谢谢。”孙赛飞拿着钥匙去时信厚家。

  周青青说时信厚在家,孙赛飞可以有两个选择,可以敲门,可以用钥匙打开门。

  在喜欢时信厚的二十八个月里,孙赛飞数次出入时信厚的这处住宅,有过敲门有过用钥匙打开,可每次都是时信厚在家的时候她敲门,时信厚不在家的时候她才用钥匙。

  每次来时信厚家,是被安排工作,十分钟二十分钟,她便要离开。

  这是第一次,孙赛飞打开门便能看到时信厚。

  暗恋是一个人的狂欢,孙赛飞从心底感谢周青青,虽然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把时信厚家钥匙给她,可这成全了孙赛飞最后的祭祀。这是她最后一次作为时信厚的助理,出现在他面前,恐怕连这次,时信厚都是并不想看到她的。

  周青青的内心真实OS:我没想那么多,时信厚可能没心情开门,既然你找时信厚,那你自己开门吧,大家都是熟人哒。

  时信厚:……

  天辰那帮人要给时信厚使绊子,这是时信厚早就知道的,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用考勤这样拙劣的借口,这明摆着是要故意寒碜他给他添堵的。时信厚这几天情绪持续不高,他不是谢鹤翔,身为管理层在公司职位调动是十分常见的事情,可真落到云锐,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周青青去而复返,时信厚望着门口,准备开口道歉。

  可进来的是孙赛飞,“你怎么有钥匙?”

  孙赛飞今天是来道歉和告别的,她心里本就担忧时信厚的态度,打开门被他冷声质问,孙赛飞后退一步,一只脚在门外,“在楼下遇到周小姐,她给我的。”

  “进来吧。”时信厚态度算不上冷淡,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孙赛飞走进来,轻轻地关上门,这是第一次,她发现自己是怵时信厚的,在他面前是畏畏缩缩的。

  “喝点什么?”时信厚拿热水壶,是空的,翻冰箱,是空的。只有啤酒的余量充足,时信厚拎了一瓶,问她,“能喝这个吗?”

  “可以。”孙赛飞在沙发上坐下来,拘谨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工作找好了?”时信厚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坐下,他轻描淡写地问。

  孙赛飞看着他,“您知道?”公司不少人在传,孙赛飞要高升,却没几个知道,实际上她已经提交了辞呈。

  “天辰没有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时信厚把啤酒打开,推到孙赛飞面前,“回去好好陪陪你妈,好好谈一场恋爱。”

  原来他都知道啊,孙赛飞眼眶泛酸,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我进天辰是您面试的,当时您可不是这样说的呀。”当时时信厚说想当他的助理,有条件,节假日午休、随时听从安排,这四年,孙赛飞完美完成工作,成了时信厚最省心的属下,可她自己的生活却是一塌糊涂,节假日鲜少回家陪伴父母时间少,没有时间谈恋爱……

  “我不是一位合格的领导。”时信厚低声说,“抱歉。”

  有句常用话说“女追男隔层纱”,男人对女人的好感怎么会毫无察觉呢,没有回应是不想招惹麻烦、是无声的回绝,可并不代表他们不知道。

  四年的付出,是孙赛飞心甘情愿的,是她不计回报的。暗戳戳的喜欢一个人是件美好的事情,原本会有个稍微圆满的结局,“时总对不起,他们是看了我的本子,才……”

  “不用道歉,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他们要的不是证据,只是一个借口。”时信厚笑了笑,他温和地安慰,“不用内疚,你何时见过我会这样的小事而打败。”

  时信厚问了孙赛飞回家乡,找工作的方向给了建议,并表示如果她需要帮忙,可以替她联系关系。

  “不用不用,有几家公司还不错,已经投了简历,对方还算满意,等回去面谈过就能工作。”孙赛飞打量屋子,她有一个多月没来,房子里多了不少东西,大多是孩子们的玩具,“时总,您和周青青……”

  时信厚没有明显的恼怒,但声音已经不怒自威,“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您放心,这是您的私事儿,我只是您的助理,不会对外说的,更何况现在,我已经辞职不是您的助理了。”孙赛飞知道大概是触及到时信厚的雷区,可她就要离开,就算是失败总要死心,“怎么会,为什么会是她?”

  “为什么不能是她?”

  “她有两个孩子,论外貌和学识,我认为自己并不输给她的。”微弱的猜测再次冒出来,“她的孩子……”

  时信厚说,“我和她,和外貌学识没有关系,和家世经济条件没有关系,是她就是她了。”

  上一个未问完的问题,孙赛飞已经大概有了答案。她释怀了,“您和周青青是以前就认识吗?”

  “很早很早以前。”

  孙赛飞微笑着说,又给自己画了一张不可能的饼,“我能不能理解成,我是输给了时间。”

  “不能。”时信厚说,“就算现在才认识她,我爱的也会是她。我只爱她,从来没有第二个可能,她不是备选项,是选项只有她一个。”

  并不是说孙赛飞不好,而是她没有给时信厚触及灵魂的惊艳。孙赛飞和那些女同学一样,可能是因为他俊朗的外表、因为他能解决一系列的麻烦、因为他工作的魅力,是喜欢完美的时信厚的某个部分,如果他把童年的悲惨遭遇、家庭变故、并不光彩的工作经验说给孙赛飞听,她或许就不会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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