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木敏
“不是……”每周都给你了吗?怎么还要。
时信厚说,“这次要大礼。”
“呃。”周青青打了个嗝,再也止不住。
被时信厚吓到了。
徐晴等了很久,谢鹤翔才到家,说累得不行。
“老赵是运动员,你和他打球能不累吗?”谢鹤翔离开家前,对徐晴说是和朋友老赵去打球的。
谢鹤翔躺在沙发上,他眯着眼睛心情不错地看着徐晴,“不和我冷战了?”
哎呀,没忍住。
徐晴用脚踢他的小腿,“刚才九生打电话过来,让我和你好好过日子。多奇怪啊,陈九生开始劝人安稳了。”
“我用人品证明了自己。”谢鹤翔双手垫在脑后,“老婆,过来。”
“干嘛?”徐晴问着,还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他竟然不怪你,还叫你姐夫,他可是从来不喊你姐夫的啊。”
“嗯。”谢鹤翔蠕动,枕在徐晴腿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认识你们,是我的运气。”
谢鹤翔的童年算不上多好,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知道父亲是谁,他没想过要去那个大房子里住,可是后来母亲还是带着他去那里住了。谢鹏飞不欢迎他,把他视为害死生母的凶手,私生子轻蔑的称呼、交际圈的不同,谢鹤翔基本没什么朋友。
他享受的福分不多,一旦遇到了格外的珍惜。认识徐晴、陈九生、徐虎,就是上天在弥补谢鹤翔那些年的阴郁、痛苦。
用天辰换现在的福气,他没觉得吃亏。
“我需要做什么?”那天时信厚问谢鹤翔。
谢鹤翔脸上神采奕奕,言语自信,“你现在只用正常工作,表演好被我驱逐出来的惨状。戏台已经搭好,我们要好好唱这出戏。”
谢鹤翔说会给时信厚讯息,没让时信厚等太久,两个月而已。
谢鹤翔推出公司制度改革,以具体业务及行业相关为版块,把天辰的经营内容划分为几个区域,以总裁负责制直接负责该版块,总裁直接向天辰总部汇报,每个区域内设有行政、人事等常用部室,和集团公司部室是从属关系,但不干涉工作内容。
就拿周青青所在的人事部来说,天辰总部的人事部负责所有人员的招聘,但是人招进来之后,由各个子公事业部自己管理,只有该员工离职时,需要在集团公司那里走个手续。
谢鹤翔的这一观点推出,立即在公司内掀起惊涛骇浪来,有人说他这是在瓜分天辰的版图,分散凝聚力,是让各个事业部之间各自拥立山大王,削弱了天辰集团总公司对子公司运营的干预和把控力,时间长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谢鹤翔是在董事会上提出来的,这好像是他的随口一说。让其他人想想是否可行,说只是有这个想法,不行的话就当他没说。
在会议上已经热烈讨论成一片。
时信厚坐在末尾,他心里明镜一样。
最先坐不住的是谢鹏飞和刘董他们,刘董和谢鹏飞的母亲家有血缘关系,在当初天辰因为资金问题时,他注资入股后来在天辰持股,平时和谢鹏飞走得近,是支持谢鹏飞上位的。在会议之后,谢鹏飞和刘董关上办公室的门,积极讨论。
“谢鹤翔是不是疯了?”谢鹏飞嗤笑,“在天辰建了国中国,往积极方面的作用想,是发动了管理人的积极性,减少集团公司的干预,给予事业部总裁绝对的信任和放权。可不利的后果呢,相关子公司归纳在一处成立一个事业部,归一个人管理,这不就是建立了一个山头吗?如果这个山头的大王不肯听从天辰总部的调配,这就是直接砍掉了一整块的产业。”
像天辰这样的大公司,名下有多家子公司并不少见,就像房地产大面上来讲是和房子有关的,可以有建筑部、设计部可以是一个子公司,但把销售部、园林绿化、装修等归纳在房地产是不合适的。可谢鹤翔就是提出了这样惊人的提议。
“自从时信厚离开天辰去了云锐,这几次开会,哪次谢鹤翔提出过有建设性的话,不过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废话,没了时信厚的谢鹤翔就是没了牙齿的老虎,看着还威猛,却已经没有了震慑力。”刘董焦虑地搓着手,“先探探别人的意见,如果大多人有想法,我们也要造作准备,把天辰最有潜力和价值的产业握在自己手里。”
“舅舅,我知道。”谢鹏飞点头,同样说出自己的疑惑,“谢鹏飞的职位在那里,不会直接管理产业版块,他就是个闲职了,他真的有这么傻?”
“他结婚之后心思哪里还在公司上,说不定就是想过安稳日子。”刘董劝外甥,“不管他是一时脑热还是怎么,我们把想要的抓在自己手上,等谢鹤翔醒悟过来,还能要得回去吗?”
“是的。”给的时候容易,要回去可是要为难了。
谢鹏飞和谢鹤翔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在一个院子里长大,教育几乎一路同行,师从同一个人。谢鹏飞是有些怀疑的,谢鹤翔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转念一想,刘董说的没错,抓住主要的才是关键。
作者: 商战部分,我搜了很多资料,写得还是有点差劲~~以后写文要努力提升提升~~
第102章 102
徐晴没有去公司,可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知道, 是徐虎打电话来说的, “姐夫是不是思路出问题了,成立事业部, 最大的受益人是谢鹏飞啊。”
是啊,在天辰管理层可用的重要领导人人数来看, 谢鹏飞那边也是占主流的,就算是按人头分, 谢鹏飞已经握住了天辰大部分的产业。
谢鹤翔照常时间下班, 他带了鲜花, 很娇艳的玫瑰,这是徐晴喜欢的花朵。
“今天, 还好吗?”徐晴试探着谢鹤翔的心情。
“还可以。”谢鹤翔揽着徐晴的腰,两个人亦步亦趋地往餐厅走, “老婆, 今天做了什么吃的?”
“你不是说想吃鱼吗?”徐晴洗手盛饭, “你好歹是天辰的董事长啊, 怎么只想着吃。”
“我还想着其他的。”谢鹤翔认真地回。
徐晴追问,“想什么?”
“想你。”
“……”这土味儿情话, 徐晴十分喜欢,她低头忍不住笑,“你能不能正经点。”
“夫妻,没有正经。”谢鹤翔说,“你要是想正经, 要不今晚我住客房吧。”
“你敢!”徐晴瞪眼吼。
谢鹤翔顺着话说,“小生不敢让娘子欲求不满。”
被他一打岔,徐晴就忘记了等他回来时想的那些问题了,最近她记忆力似乎变得很差。吃过饭,徐晴才又想起来,“你要成立事业部?”
“虎子告诉你的?”
“他没其他的意思,就是担心你是一时冲动。”徐晴担忧地问,“这样会不会弊大于利了?”
“不会。”谢鹤翔笃定地回。
徐晴是相信谢鹤翔不是糊涂蛋的,肯定不会没有后路便给自己挖这样大的一个坑,听他肯定的回答,她才稍微放下心来,“你怎么肯定?”
“今天能把它们从天辰分出去,等事业部的效果发挥到最大,会让它们再收回天辰。”谢鹤翔说,“我管不了,有人替我管着。”
“谁?”
“天辰还有谁姓谢?”
“谢鹏飞?他怎么可能会帮你。”徐晴不是傻子,她恼怒地瞪谢鹤翔,“你把话说明白好不好,明知道我不懂这些公司管理的事情,非要让我这样一个个的问。”
“天辰的董事长只能是姓谢,除了我还有谢鹏飞,我管不了分出去的事业部,谢鹏飞可以管。谢鹏飞只是看不惯我,却记得他姓谢,怎么会让自家的产业落入外人手里,一定会牢牢地看着那些事业部,且一定会把最赚钱的几个握在手里。天辰一样运营,一样收益,该分给我的钱一分钱没少,又有人帮我盯梢,岂不是最好的事情。”谢鹤翔尽量把公司的勾心斗角讲得浅白一些,好让徐晴理解。
“谢鹏飞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会白白帮你。”
“我给他有很大的诱惑。”
“什么?”
“天辰。”谢鹤翔说,“天辰就是一根吊着的胡萝卜,不相信谢鹏飞不会替我拉磨。”
“这个比喻……”徐晴知道谢鹤翔是在为了迁就她的理解能力,可听了谢鹤翔的话,她反而更担心了,“如果天辰真的最后落入谢鹏飞手里呢?如果你失算了呢?谢鹏飞就是要斗倒你,就是要把天辰装入他个人口袋里,就是只关注他自己的利益不关心天辰呢?”
“那只能……富贵在天。”谢鹤翔把碗递过去,“老婆,再给我盛一碗,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水了。”
徐晴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天辰无论最后是属于我,还是属于谢鹏飞,只能属于姓谢的。我们两个是谁都行,都好过是外人。”谢鹤翔说,“我给你讲过天辰的发家史吗?”
“你爷爷在渡口扛大包?”
“对,今天我完整给你讲一下,你将来讲给我们的孩子。”谢鹤翔说,“我的爷爷,年轻时候在渡口扛大包,认识了在岸边上卖茶的我奶奶。结婚后,G市工厂多,赶上批发业旺盛,那些年很多外地人涌入G市批发物品,我爷爷是最高一批离开渡口去商场扛大包的……”
谢鹤翔的爷爷,人生经历可以写一本传奇。年轻时候,当过苦力纤夫,在码头渡口扛大包,在商场扛过大包,后来组建了属于自己的扛大包队伍,用手推车帮客户推送到汽车站、火车站,是最早的跑腿和快递物流的结合体。后来看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来G市批发衣物鞋帽,亲自去外省了解市场和物价,成了属于自己的贸易公司,向各地输送衣物鞋帽,再后来有了自己的工厂、生产线、公司规模翻了几番。
谢鹤翔的爷爷是个不甘于平庸的人,他不满足只是比别人富裕一大截,买地皮建酒店、建游乐区、建美食街。当时不少人劝说他,“你是有钱了,可看看我们,穷的饭快吃不起了,哪里有钱住酒店、逛园子,外面的饭哪里有家里的便宜。”
谢鹤翔爷爷为人和气,被人训斥了也不恼,继续笑呵呵的,“先开着吧。”不是所有人都穷,不是所有人都舍不得消费,谢鹤翔爷爷是对的,他走在了最前沿,赚到了第一笔的钱。
做生意,有赚有赔,有人支持有人眼气,生意大起大落了四五次。最后一次的低落,那时候谢鹤翔他爸已经主持了公司的管理,为了填补重大的窟窿,需要外部资金的注入。是外人的伸手援助是解燃眉之急,可也埋下了不少的雷。资金紧迫,这几位注资人狮子大开口,几乎拿走了谢家一半的家业,等谢家缓过劲来,就再也拨不开这层蚂蟥。
“回到谢家的大房子后,每年最不喜欢的就是过年,一定会有一些平时和善的叔叔伯伯们来家里,问我爸要分红要股权比重,我爷爷是在新年走的。当天家里聚了不少人,争吵得快要打起来,我爷爷着急起猛了,当场昏倒过世了。”谢鹤翔说,“谢家感谢他们当年的援助,可他们这几十年从天辰拿走的已经远超十倍二十倍。谢家的公司,谢家人说了不算,外人过分的插手和干预,对天辰来说是毒瘤是威胁。我和谢鹏飞彼此不待见,但是在这件事情是相同的想法,我们经历过的糟糕事情,不会让下一代继续经历,甚至是变本加厉。”
谢鹤翔他爸这一代,已经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处处受限制。到了谢鹤翔谢鹏飞这一代,那些人辈分较高,股权加起来比他俩还要高,虎视眈眈地盯着更大的利益,想要把天辰改名换姓。到了下一代呢,会越来越失势。
“我愿意把天辰给谢鹏飞,只想冲洗洗牌,终结这一切,舍弃一部分也是可以的。”
最好的结果,舍弃部分产业,换那些人边缘化,换天辰的平静。
最坏的结果,天辰四分五裂,人心不稳。
徐晴问,“改革失败了呢?”
“我辞职,离开天辰。”
这件事情,每个人是蠢蠢欲动,又不想出头,各自瞧着别人的动静,可总有坐不住的。
谢鹤翔叮嘱过徐虎,不让他最先表现。
果然不少毛遂自荐的,往九楼跑得勤快极了。
餐饮、旅游、商超、影视、服装、物业等被提及的次数最多,云锐是庶子又天高皇帝远,没人认领,自然就留给了时信厚。可能别人觉得过意不去,在徐虎这块,把盈利还不错的物流分给了他。
一时间,各个鸡血满满,看势头是要做出一番辉煌来的。
可能是对谢鹤翔的感谢,对时信厚的愧疚,在云锐向天辰发出资金请求的时候,几乎是有求必应。每个人有了各自的关注点,云锐到底得了天辰多少资金帮助,没人再关心。
周青青积极报名竞聘,因为她入职时间短,被经理叫过去谈话,大意是赞赏她工作的热情积极性,可公司是有要求的。
“孙经理不好意思我有不同的看法,入职年限可以是参考项却并非是必备项,有些人可以入职十年八年,工作年限是满足了,可工作能力和积极性却是有待商榷的。我来天辰时间虽短,却并非刚毕业的应届生,我在征途有过这方面的工作经验,我自认是可以胜任这份工作的,请公司给我这个机会。”反正周青青是得到了竞聘的机会。
周青青写了竞聘的演讲词,请时信厚帮忙修改,一大半被他驳回,说过于煽情、重点模糊、段落过长篇幅过长。
“这么糟糕吗?”周青青从头看了一遍,没有吧,现在文字写得少了,在征途时重要文件一般是出自她的手。
“和我比是差了点,比着别人是强了一大截。”时信厚打了一巴掌后,又给颗甜枣,不忘夸赞自己一下,“我教你怎么说。”
“你一个高中生,我好歹是名校毕业的。”周青青不满了。
“啧,人身攻击。”时信厚咂舌,“我不是高中文凭,我有大学毕业证。”
“你那是自考,我是全日制。”周青青得意地晃脑袋,“学弟。”
时信厚后来自考的学校,正是周青青毕业的A大,比她低了好几级。
“别叫我学弟。”时信厚满头黑线,他比周青青大两岁,却成了小学弟。
周青青问,“那叫什么?”
“老公。”
“……”周青青有点扭捏害羞,“不能这样称呼吧。”
“我们结婚吧。”时信厚突然提议,又像是深思熟虑后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