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荣槿
纪随之坐在沙发上,右手边又搂了个姑娘,看起来是个生面孔。
“叫沈哥。”他把着那姑娘的腰,颇有软玉温香在怀的意思。
那姑娘很识趣地笑着,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沈哥好。”
沈弋知道他这是国外留学回来了一遭,也不想对一些作风予以评价,纯粹看在纪随之的份儿应了声。
这家酒吧处处是他的熟人,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请他喝酒。
秃顶的男人瞥了瞥气场森然的沈弋,笑呵呵的:“这位是纪小公子经常提起的沈总吧?”
见沈弋身边空落落的,秃顶男将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子推了一把,使了个眼色,厉声道:“到沈哥身边伺候着,还用我教吗?”
女孩子被推了一个踉跄,犹如惊慌的小鹿,站定在他面前。
沈弋眼眸深深,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从薄唇里吐出一个字:“滚。”
女孩子立刻跑到男人身后,委屈地抽泣起来。
纪随之赔笑说:“不好意思啊,沈哥今儿心情不好。”
两人走了之后,纪随之才大了胆子,推着他的胳膊,八卦道:“沈哥,予漾妹妹魅力这么大的啊。”
纪随之只知道这么些年,沈弋身边只有姜予漾一个人,但并没有多想,对于他而言,见过了太多的声色犬马、灯红酒绿,在该玩的年纪是不可能收心的。
见沈弋没搭腔,他那点儿好奇心被激发的更加厉害,挤眉弄眼了一番:“玩儿真的啊,我们沈哥不会栽了吧?”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沈弋,能栽到一个小姑娘手里,倒是让纪随之感叹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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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不到十几天飞法国,姜予漾每天都被乔颂发来的一堆图片洗脑,香榭丽舍大道、卢浮宫还有一堆外国的帅哥,每次乔颂发到后面,话题都会变成她馋别人身子这一点。
这一周,她跟沈弋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在那一晚之后就去了申城出差谈项目。
她则是查了一些攻略,看到陌生国度的名字,不禁涌上几分怅然若失。
周末,是林平芝约她去潭柘寺的日子。
林平芝少见的,没有打扮的珠光宝气,佛门重地,她很配合地穿着朴素。
“漾漾,你跟着我一起进去吧。”林平芝对她永远都是若即若离,每次姜予漾觉得能跟她拉近些距离,女人就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尖锐。
后来次数多了,她就习惯于自己在这个家庭的定位。
不争不吵不闹,连有时候生病了,她也不敢跟林平芝和沈赫连讲,小姑娘一个人去医院拿药,左手打着吊针,右手还握着根笔写学校的作业。
时至今日,姜予漾还记得京城的寒秋,她一个人走在落叶满街道的大街上,呵出白气暖手,攥的是缴完费的医药单。
想来没有人是生来坚强的,都是生活磨砺所赋予的。
潭柘寺占地不小,环境清幽,夏日里绿树成荫,阳光透着叶间细密地撒下来。
姜予漾踩着自己的影子,心里也像是被这地方的幽静荡涤了一道。
烧香礼佛完了后,住持让邀请两人留了下来。
一番交谈,都是林平芝在聊,她安安静静地听,并不多做言语。
出门前,住持看了她几眼,寥寥数语,一言点破:“这位姑娘,好像正在经历人生的一个坎。”
姜予漾先是震惊了一番,又干净无瑕地笑了起来,轻声细语地说:“谢谢住持,我很好。”
林平芝走到一颗栀子树下停了脚步:“漾漾,听老爷子说你马上要出国了,真是太可惜了。”
她不解,不明白林平芝的可惜指的是什么。
“你在我身边待了七八年,我跟赫连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但你现在成年后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去国外了要照顾好自己。”
林平芝话锋一转,接着道:“还有......我们想着等沈弋跟温芙订婚那天,你来当伴娘,你这一走,倒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
她僵在原地,缓缓吐出一口气。
姜予漾想,自己唯唯诺诺,做了再多又怎么样?
对于林平芝这样一心嫁进来豪门的人而言,她根本没有利用的价值,所以可以像垃圾一样想扔就扔,想捡就捡。
多么顺其自然又符合常理。
真的很难过,一个人。
姜予漾的心境应是比那年秋天还要寒凉。
此刻,她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住持说的那个坎指的是什么。
她跌了一个大跤,重重地摔在了沈弋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预告,大喇叭:下一章漾漾飞法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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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林平芝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温芙,也不想花过多的心思操劳沈弋的婚事。
她只是单纯的势利且虚荣,看中了温-家提出的条件。
当初,她既然有手段能让沈赫连忘记亡妻的痛,今日便能操纵人心,促进两家婚事的同时满足自己的利益。
姜予漾独自吞咽掉所有苦楚,她没有资格再去找沈弋问什么了。
即使他不喜欢温芙,也可能按照两家的步调走。
连订婚日子都选好了,难道还要逼她留下来观赏完盛大的婚礼,看着他掀开别人的头纱么?
她自认没有那么宽宏大量,做不到如此地步。
这样的想法像一把锋利的冰柱,越想着越往心脏里沉浸一分。
刚刚在潭柘寺,姜予漾也学着别人拜了拜求了一枚签,后来才知道这潭柘寺求签最灵的就是姻缘,吸引了不少有情人前来参拜。
难怪林平芝要打着她母亲忌日的名号陪着自己过来。
潭柘寺位于山麓地带,地形曲折蜿蜒,平日里没什么游客更是僻静之地。
那一天,姜予漾没有乘林平芝的车回家,她等了许久才等来了辆网约车,让司机送她到上法语课的地方。
司机叹息着说:“要不是今天没什么单,就不会来这地儿了。”
“谢谢您愿意来。”她口吻平平,在清新空朦的山色里整个人显得愈发清瘦。
司机想吐槽的话也收回肚子,哑口无言了。
下车后,姜予漾看见不远处的天空上飘着一层厚厚的铅云,乌压压一遭,让人下意识呼吸不过来。
法语老师一直很欣赏姜予漾,在课堂上小姑娘勤勉又认真,眼神里透着的坚定让她跟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样。
虽然法语的课时还没上完,但两人课下的交流还是十分密切的。
她抱着课本,下课后走到法语老师旁边,用流畅的法语简单说了下自己之后的课都不能来上了。
法语老师是个胖胖的女人,一头赤红色的头发,人群中个性很是鲜明。
听说消息后,她先是震惊了一会儿,又带着惋惜说:“予漾,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中国姑娘,无论做什么选择,但愿好运常伴你身边......”
姜予漾挂着甜丝丝的笑容:“相信我,我们可以在法国继续见面。”
“巴黎欢迎你。”两个给了彼此一个温暖的拥抱。
剩下的时间里,她仍按时去公司报到,偶尔处理一下样刊的琐事,日子过得缓慢且平淡。
同事知晓她得到去法国总部的机会后纷纷露出艳羡的神色,一些八卦的实习生不一会儿将她围了一个遍,让她多更新朋友圈,可以算在朋友圈去过巴黎了。
上一次中暑事件中看不惯她的小团体这回也收敛了许多,默不作声地看着她风光一时。
在人声鼎沸里,姜予漾始终只是默许性地笑笑,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陆朝野那一期的期刊发行后在网上卖的特别火热,不到一分钟,定好的发行刊量就被洗劫一空,还有许多粉丝在哀嚎没有抢到这一版的《ICON》非常遗憾。
这一期《ICON》的封面选择是姜予漾一手处理的,Klaire下放了权利给她足够的成长和进步空间,好在成果看到了反馈,杂志社的人也都打鸡血般欢呼着。
只不过在杂志发行后的第二天,陆朝野工作室就发了声明,陆朝野将奔赴巴黎进行为期一年的留学,除了代言外其他综艺、电影全线暂停。
一石激起千层浪,粉丝们更是报复性消费地购买了当期《ICON》的电子版,直接刷新了杂志近年来的购买数量记录,微博留言集体泪奔。
办公室里不少同事颇感震惊,姜予漾倒是算镇定的,上一回在车里她就听说了这件事,只不过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
飞法国的前一晚,她刚办完离职手续,环顾了一圈陪了自己一年的格子间,接着动手收拾掉桌上的台历、多余的杂志期刊、还有许多工作计划表,零零散散的,将这些物件收进箱子的时候许多经历仍历历在目。
百叶窗下的那一盆仙人掌她没拿走,委托同事在自己不在京城的日子将它照料好。
傍晚,天边的晚霞烧的泛着红晕,极其绚丽烂漫。
姜予漾一个人看完了场电影,从影院出来时,正是京城的晚高峰。
这个时间,是高中生吃晚饭的点,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在路边随处可见,稍一靠近,就能听到嘈杂的欢声笑语。
曾几何时,她也混在这群人堆里,不谙世事,心情雀跃,期盼着遥远又缥缈的未来。
那时候的沈弋就是人堆里最明亮的少年,他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好学生,比起那些争分夺秒学习的优等生,他的成绩更像是易如反掌得来的。
在最关键时刻的高三,他还翘了不少晚自习。
跟沈弋的如鱼得水相比,姜予漾就属于典型的勤恳型选手,恨不得将课堂上老师讲的有用的知识点都记上笔记,晚自习往往也是走的最晚的那一个。
毕竟小镇上的教育很封闭,方圆几里就一两所初高中,跟京城的培养方式完全不一样。
面对成绩上现实的差距,姜予漾很长一段时间怀疑过自己,或许是天赋不如人,后天如何努力都是追赶不上的。
高考前最后一次摸底测试,她的排名更是一落千丈,原本在勤奋的助力下排在前段的排名一下子跌落中段,看的她心惊。
当天晚上母亲去世的梦魇让她哭着醒来,瞧见旁边有人影就不顾一切地抱了上去。
皎洁的月光下,少年的眼眸染上几分清冷,就这么任由着小姑娘环抱着自己的腰身,甚至没有形象地抽噎。
“沈弋......”刚要吐出来的一个“哥”字被她含混地吞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这里明明是她的房间啊,沈弋怎么会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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