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 第6章

作者:荣槿 标签: 甜文 现代言情

  连偶尔施舍的温柔都似蛊毒,让她贪恋又害怕转瞬即逝。

  姜予漾摇摇头,没回答问题:“我们赶快走吧。”

  她对今晚的局不感兴趣,只是想着再待下去引人耳目就不好了。

  京城的夜总有种纸醉金迷的味道,灯光与车流交织,喧嚣尘世间,诱人为情意作茧自缚。

  兴许是累极了,她歪着脑袋,温吞地枕在他肩上,呼吸一声赛一声平稳,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在此期间,沈弋没打扰她休息,开了静音模式后挂了无数个纪随之打来的“骚扰电话”。

  弯弯绕绕到了“风月”私人会所,姜予漾才朦胧睁眼,反应迟钝地看向他,目光纯净。

  沈弋没喊她起来,纵容的不像话,跟她对视:“睡饱了?”

  “嗯。”

  她小声应下,耳根却红透了,只能支吾着起身,生怕自己睡相不好。

  “那就好。”他恶劣地笑,说着浑话,气质仍清风霁月的:“回床-上不困就行。”

  虽然精神状态还挺懵的,但感知到沈弋的口吻,她很快反应他指的是什么,整理好裙摆就火急火燎地下了车,被他逗的毫无章法。

  “风月”是纪家名下的产业之一,盈利或否都不重要,反正是纪随之和几个公子哥的落脚点,他们习惯在这里春风一度,掷金无数。

  会所的人很有眼力见地朝两人鞠躬,沈弋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领着她一路上了顶楼。

  还未上去,光是在楼梯口就能听见上面操着京腔的嬉笑怒骂。

  原本浮华的场所在沈弋进去后一下子安静下来,纪随之丢了手里的一副好牌,风风火火地上前迎接,笑的咧不开嘴:“沈哥,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不接,还以为你放我鸽子呢。”

  “纪小少爷我鸽子还差不多。”沈弋知晓这小子的脾性,婉转地回怼了一两句。

  纪随之乐乐呵呵的:“你别说,为了等你来,我连一手好牌都弃了,您得补偿我点儿吧。”

  他抵着后槽牙,顺着纪随之的意思说:“赏你一爆栗。”

  “那我只能求饶了。”

  说罢,这位小少爷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满座皆笑。

  姜予漾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他身侧,打量着场所的布置,也有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么些年就没沈弋带人过来,自然是稀奇了些。

  纪随之打完嘴炮,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甚至熟络地打着招呼:“这位就是予漾妹妹吧,沈哥金屋藏娇的大美人儿。”

  “谁跟你予漾妹妹?”沈弋用眼神警惕他收敛些,又跟她介绍说:“纪随之,一混子,我发小。”

  他们这种家庭出身的,很多时候喜欢说场面话,逢场作戏,绝不会当真。

  互相认识后,纪随之不玩儿牌了,嚷着众人陪他打九球,还专程过去给她选了根顶好的台球杆,握在手里沉甸甸的,特别有份量。

  姜予漾流露出为难的目光:“我不太会。”

  纪随之不以为意地轻笑:“别紧张啊,沈哥特别擅长九球,会教你的。”

  “多少钱一杆,纪公子给定个价。”沈弋幽幽开口,从后扶上她的腰身。

  大家都知道纪随之是小孩子脾气,自然不肯认输,纷纷围上来凑个热闹。

  她扭过头,惊愕地看着他,一杆多少钱这样的话他都说的出口,真不把钱当回事儿了,难道是想由着她挥霍吗?

  沈弋神色如常,安抚性地说:“他啊就是个散财童子,别的甭管。”

  比赛开始前,见姜予漾拿起球杆,其他人带过来的女伴也跃跃欲试。

  一片嘈杂里,那些对话格外清晰。

  “成哥,你也让我试试呗。”

  “试什么?我可不像沈弋,对待个情人都大方的离谱。”

  “你好坏哦......那我玩一杆总行吧?”

  姜予漾心跳漏了一拍,回想起来,沈弋也只是跟纪随之简单聊了几句,并未让其余的都认知她的身份。

  “情人”这个词刺进耳膜里,令她耳鸣的厉害。

  沈弋尚未察觉,屈着食指擦过她的眼睑:“身家都掌握在你手里了,专心点,嗯?”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一问,今天沈狗火葬场了吗。

  老规矩,掉落五十个红包,没评论的赶紧评论~

  【上章评论精选】

  天下的狗都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之后,毫不之情地自己躺平,还洒两把土最后狗啃泥,完了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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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身家由她掌握,可是心呢?

  这般的宠溺无度,究竟是抬高她还是抬高他自己?

  她今晚脑子很混乱,视线内的台球不断模糊,只是如提线木偶随着他动作。

  沈弋做任何事情都足够专注,他足够强大且势在必得。

  男人温热的手掌覆在她单薄的手背上,她几乎能感知到身后人的心跳,不似自己的紧张,他淡然地俯下腰身,帮她调整姿势,接着瞄准最小号码的球,一杆击上,球与球之间的碰撞声格外清脆。

  在场的人发出几声欢呼,都是在说他球技好的。

  可沈弋球技再好,等会儿跟纪随之对杆的还是她,姜予漾没得选择,必须硬着头皮上。

  眼见着她发窘,人群里有人笑着跟纪随之说:“纪少爷,人家可是现学的,你悠着点儿啊。”

  “这妹妹看着跟个十八-九的大学生似的,等会儿哭了还不是得沈哥去哄?”

  语气轻浮又浪荡。

  沈弋仿佛置身事外,他长身挺立,一只手搭在台球桌边缘,在通亮的灯光下薄唇翕动:“学会了吗?”

  如果她现在选择临阵脱逃,似乎会很拂他面子。

  作为看客里“情人”的身份,她哪儿来的胆子去让沈弋的难堪呢?

  姜予漾终究做不到装作若无其事和落落大方,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鸡毛蒜皮吧。”

  沈弋拂上她柔顺的发丝,弹钢琴似的从发旋顺到发尾,如同爱抚一只爱宠,叮嘱说:“尽力而为。”

  抱着鸡毛蒜皮的九球功夫,她赶鸭子上架一样跟纪随之开始了球局。

  这场聚会从进来到现在,姜予漾一直挺心不在焉的,可她也不是脆弱之人,那么难熬的日子都一个人挺过来了,不就是供局上的人看看笑话么?

  无所畏惧了。

  没了那些七七八八的顾虑,她所有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球桌上。

  沈弋刚跟她讲过九球的规则,理解吃透并不难。

  九球最难掌控的是力度,必须用号码最小的球去击球,每击一杆,桌上的形势都会变幻莫测一轮。

  几乎秉着破釜沉舟的心态,观察好击球路线后,姜予漾就利索地进行击球,球桌上碰球的声音又快又急。

  渐渐的,玩儿九球积攒了不少经验的纪随之应对她的球风起来都吃力的很。

  外表看起来清清纯纯、没有丝毫攻击力的小姑娘打个台球怎么就这么飒呢?!

  姜予漾打台球时,黑色裙摆不断摇曳,像丝绒质感的黑玫瑰。

  腰身塌下,姿态曼妙,能看得清薄纱裙下隐隐约约双腿的腴白。

  沈弋点了根烟,微眯了会儿,烟雾缭绕,他顿了下,又将身上昂贵的西装脱下,抱在臂弯里。

  靠在暗红色的沙发上,他闲散着观战,目光却没从小姑娘身上移开过。

  慢慢的回忆勾勒成边,初见姜予漾时,他只是受沈赫连的嘱托,说这姑娘是他老战友的独生女,务必好生地给接待回来。

  距离沈荨车祸去世不过一个月,他就多了个年龄相仿的“妹妹”。

  也是这样的盛夏,有的人永远停留在这个季节且再也回不来。

  那是他第一次去到那样偏僻的小镇,古镇是当地有名的鱼水之乡,当属钟灵毓秀之地。

  流水淙淙,建筑颇有古色古香的宁静感。

  那阵子正是江南梅雨季,潮意很重,跟有时候还需要空气加湿器的京城大不相同。

  行人匆匆,有些当地的孩子习惯了这样的多雨的季节,正跑着闹着在雨水里撒欢。

  他撑着一把大黑伞,面容阴沉不定,下车后走了许久才弯弯绕绕来到给的地址前,权当是完成任务般机械地踏足进屋子里。

  姜予漾只知道生病临终前,母亲说有人会将她接到新的家庭去,让她乖乖听话,不要忤逆不许争抢。

  她谨记教诲,表现的格外小心翼翼,其实再怎么装坚强,也不过是一个刚历经母亲去世下葬的十五岁少女。

  外头的雨势正盛,伴着轰隆隆的雷声,沈弋在一声惊雷里推开门,发出不大不小的吱呀声。

  两人第一次见面,情况就不太美妙。

  她手足无措,眼神不知道往哪儿放,见来的少年收了伞,伞尖在水泥地上沥沥滴水,形成一滩水渍。

  他黑发沾了雨水,水珠划过清朗的下颌线,一抬眼,浓且密的睫毛都清晰可见,可那种眼神阴鸷的不像话,令她没来由地心慌。

  待在小镇十五年以来,少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姜予漾心知,这就是她寄住的新家庭的哥哥了。

  他的开场白简单的只有四个字:“我是沈弋。”

  怕沈弋下雨淋着后感冒,她挑了件从未拆封的帕子,用热水浸泡后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