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戈
他们去的是军区总院，军区总院有脊髓神经方面最好的科室，虽然离家有点远，但开车一个小时半小时也就到了。
江行舟把车停到医院门口后，江行舟从后备箱把轮椅拿下来，抱着外公坐上去，又把车开走找停车位。
江蓠晚则推着外公沿门诊楼前的花坛绕，想着挂哪个专家的号好。
前方来了一群年纪颇大的白大褂，正围着一个满头白发拄着拐杖慢腾腾行走的老人，一口一个“老爷子您当心”、“老爷子您慢点”。
江蓠晚转动轮椅，打算绕过这群人，却不妨前面站了一个熟人。
梁少钦穿着一身薄薄的浅灰色羊绒大衣，却似乎丝毫不觉得冷，他礼貌地和外公问了个好，“江外公，您和晚晚是来看门诊的吗？我帮您联系一个专家吧，他在腰椎神经这方面特别有研究。”
江蓠晚犹豫了一下，没有及时拒绝。
外公说话了：“谢谢你啊小梁，我和晚晚就随便来看看，还是不麻烦你了。”
梁少钦连忙道：“不麻烦。”
“不用，”外公摆了摆手，对江蓠晚道：“晚晚，我们走吧。”
江蓠晚推着外公往前走，这时候那个被白大褂们围在中间的老人拄着拐慢腾腾过来了，“少钦，碰到朋友啦。”
梁少钦：“是的，太爷爷。”
老人和坐在轮椅上的外公打了个招呼，“老兄弟今年贵庚啊。”
外公：“六十六了，您高寿啊？”
老人：“我今年九十八，老兄弟还年轻地很啊，你这腿是摔了吗？”
外公：“不是摔的，是什么腰椎神经损伤。”
老人看了一圈白大褂，“你们这个……”
一个头发灰白的白大褂把一个中年白大褂推了过来，“老爷子，这是我们院脊髓神经科的骨干啊，要不就让他给这位老先生仔细看看。”
老人：“这感情好。”
外公忙道：“不用这……”
老人拍了拍外公的肩膀：“老兄弟客气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少钦，来，扶我一把。”
待坐上家里的车后，老人问：“女朋友？”
梁少钦：“前女友。”
老人：“我看你挺喜欢那女娃娃，怎么就前女友了。”
梁少钦不说话。
“晓得了，”老人摇了摇头，“一代不如一代啊。”
那位脊髓神经科的骨干孙医生过于热情，江蓠晚不得不接受了梁家的好意。
孙医生先是看了外公过往的病例，然后开单子做ct振等检查项目。各项检查的速度非常快，到了科室直接安排检查，出了结果护士直接送到办公室。
看了各项检查结果后，孙医生说外公身体各方面都没问题，但瘫痪三年突然能站的原因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分析，住院也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外公不想再承梁少钦的情，决定直接回家。
今天的检查非常顺利，外公却并不如何高兴。
车上，外公忽然语重心长道：“晚晚，外公一直没问你为什么跟小梁分手，外公现在也不问你。今天看这架势，他们家不是一般人，你跟他分了是对的，不然委屈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分了挺好的，你也看开些，不要老想这些不高兴的事儿。”
江蓠晚：“我看得很开啊。”
外公：“真看开了能半年没有笑模样？”
江蓠晚：“有这么夸张吗？”
江行舟：“有。”
“哎，”外公叹了口气，“这半年看你忙个不歇，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外公就希望你能高兴点。”
江蓠晚想笑着跟外公说自己早就看开了，梁少钦算什么，也值得自己惦记，她是注定要成为名留青史的大导演的人。
她弯了弯唇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扪心自问一句，她真的放下了吗？
她没有。
她似乎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证明什么。
有必要吗？
没有。
她努力奋斗应该是为了成就更好的自己，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不是为了向谁去证明自己。
想到这里，江蓠晚原本沉甸甸的一颗心彷佛都变得轻盈起来。
她相信她是真的放下了。
江蓠晚趴在前排座位的椅背上，指挥江行舟往右拐：“那边有个新开的进口超市，我们去逛逛看有没有好吃的。”
江行舟：“那边是殡仪馆和墓园，你地图看反了吧。”
江蓠晚：“怎么可能，我认路很准的。”
江行舟：“算了，都已经拐过来了。”
外公捧着保温杯乐呵呵看着孙子孙女。
第17章 浪花全娱乐
江蓠晚经过一个花店时，买了一盆开着朱红色花朵的蟹爪兰，一盆挂满金桔的盆栽，打的送回了家。
先前她和江行舟都很忙，身体不好的外婆还要照顾瘫痪的外公，家里的小院子除了一颗原来就有的枇杷树什么植物都没养，显得生机有些不足。
江蓠晚把蟹爪兰和金桔摆在枇杷树下后，倒了杯凉白开，往里丢了一滴灵液，灵液融入水中，了无痕迹，但如果不及时饮用的话，很快就会逸散。
她喝了口水，只觉四肢百骸都舒展起来，神思变得通明，昨晚熬夜拉片的疲惫顿消。
没有什么饮品比灵水还让人上瘾了，江蓠晚喝到水杯只剩浅浅一个底的时候，把混着灵液的水均匀撒在枇杷树、金桔盆栽、蟹爪兰的根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金桔和蟹爪兰比来时更鲜艳、更精神了。
外公已经可以站立了，现在每天的日常就是拄着拐练习走路。
如果把所有灵液一次性给外公用掉，外公立时就能完全恢复健康。但她没有那样做，恢复得太快了容易让人生疑，还是慢慢复健得来的健康更让外公安心。
外婆的脑血管阻塞也没有大问题了，据外婆说，她看到外公能站起来了，心情特别好，头不昏眼不花也不耳鸣了，手脚也有力气了，专家说得太对了心情好身体就好。
就让外婆这么以为吧。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不着痕迹地让家人吸收灵液，比如炒菜做饭的时候放一滴，沏茶的时候放一滴，矿泉水桶里放一滴……
总之现在，外公外婆的身体是不用操心了，她可以更安心地去追逐事业。
想到这里，江蓠晚打开衣柜挑选起今晚录制节目要穿的衣服。
由于《乐师》上线半个月，热度逐步攀升，已经进了浪花视频网络大电影年度排行榜前十，浪花视频内部的宣发节目“浪花全娱乐”邀请了《乐师》的主创参加节目录制，炒一波影片热度，争取勇夺年冠。
目前的影视剧市场中，网络剧越来越精品化，许多都是按照上星的标准制作的，明星一年比一年大咖，制作成本也一年比一年高，网络剧已经成了视频平台和电视台争夺利益的筹码。
相比之下，网络大电影就太不争气了，能赚钱的要么是蹭院线大片热度的，要么就是打色|情擦边球的，当然也有好的作品，但太少了。
网络剧可以捧出流量明星，网络大电影不能。
《乐师》现在能小有热度一是因为用心制作了，投资好歹有百万，不是那种十几万投资、十几个人的草台班子、十几天拍完的玩笑之作。
二是因为主演都是成名已久的coser，或多或少都有些粉丝，不至于无人问津，粉丝是天然的第一批观众。
三是因为它沾了耽美题材的便宜，有许多无聊或好奇的腐女会来瞅一眼，难看就撤，如果被吸引了就留下来成为了观众。
在粉丝经济的市场中，腐女的概念已经扩大化了。许多泛化的腐女喜欢磕cp，可能是喜欢两个男神隐隐约约的互动，觉得瞧着赏心悦目，也可能是喜欢那种人设模式，譬如许多综艺节目上颜值欠佳的中年演员正大光明地组cp，就是为了满足这些受众。
照这种扩大化的含义来看，十三亿人中腐女的数量还是相当可观的。
当然，对这种泛化的腐女来说，互动一定要适度，什么用嘴唇传吸管、一根百奇饼干两个人吃的小游戏，是绝对不行的，太窒息了。
《乐师》的原着很克制，拍出来的剧也很克制，然后就是主角的这份克制，使得两人阴阳相隔的遭遇更加虐心。
与《豪门游戏》相比，《乐师》至少不会劝退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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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晚自认不是绝世天才，没法同时做好演员和导演两项事业，所以她找到汉服模特这个有着稳定收入的兼职后，就放弃了演员路线，专注导演事业。
导演是幕后工作，自然没什么上镜的机会，这还是她头一回上节目，有点小紧张。
江蓠晚在衣柜里挑了半天，选出了她认为最好看的天蓝色羽绒服。
转眼一想，好像室内从来没有人穿着羽绒服参加节目，她又在衣柜里翻了一遍，“就是你们了，羽绒服、套裙、黑色打底、短靴。”
不过好像节目里的女明星都是光腿。
不管了，她又不是女明星，舒服最重要。
由于京华市是全国的文化中心，绝大多数的娱乐圈活动都在这里举办，绝大多数明星在这常住，所以各家平台在京华市都有专门的据点。
浪花全娱乐的摄影棚就在市中心。
江蓠晚卡着点从家里出发，倒了两条地铁，提前五分钟到达了节目录制间，萧萧、贪狼等主要演员以及古风歌手沧墨已经到了。
浪花全娱乐的主持人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对了一下节目录制流程，录制就正式开始了。
节目录制间类似一个铺满粉色海报的空房间，最前是一块屏幕，正循环播放着《乐师》的主题曲mv，主持人就坐在边上的转椅，嘉宾坐在两边的沙发上。
正对着屏幕及两边沙发的是几台摄影机以及摄影师。
主持人是个小姐姐，她首先就cue了江蓠晚，“说实话看到江导的时候我是不敢置信的，不是质疑江导的导演能力，而是震惊江导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去做导演不去做演员呢。”
江蓠晚知道镜头一定是推到她这边给近景了，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我从高中起就很喜欢拍视频剪片子了，那时候手上只有一台手机，拍了许多短视频，现在还挂在微博和d站上呢。”
问了江蓠晚几个关于网大拍摄过程中的趣事后，她又cue了沧墨，“网友们都说你的新歌《离人泪》和《乐师》非常地契合，是专门为《乐师》量身定做的吗？”
沧墨诚实地回答：“不是，这首歌在《乐师》立项拍摄前几个月就成形了，后面是一直在完善，那时候没有授权的想法。”
萧萧补充道：“他对自己的歌可宝贝了，我是三顾茅庐好话说尽，又把《乐师》的成片给他看了，他才同意出授权。大家喜欢这首歌，我的辛苦就没白费。”
沧墨直接怼道：“你辛苦个屁，你天天电话骚扰，辛苦的明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