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姗姗
陆明洋不咸不淡的接话:“分了就分了,他和他妈一样,做事不择手段,分了也可以及时止损。”
夏天晴没接话,只皱着眉盯着这句话。
隔了几秒,陆明洋又发来一句:“我今天可惨了。”
夏天晴这才想起来问:“哦,对了,你和叔叔阿姨回去以后,挨骂了吗?”
陆明洋说:“何止挨骂,数落我半个多小时,我听的头疼,后来我妈被我爸劝进屋里了,我这才找机会出来。”
夏天晴一顿,说:“很抱歉,因为我和江堰的事,给你们家也添了麻烦。”
陆明洋:“你说什么抱歉,这里面最不应该觉得抱歉的就是你,明明是我们两家的事不光彩,连累了你。”
夏天晴一时接不上话。
陆明洋很快又道:“不过有个事,我已经和大家解释清楚了,就是你我只是假意交往,是用来敷衍双方长辈的。”
夏天晴应道:“嗯,我听说了。”
陆明洋笑了笑:“所以,在我父母眼里,现在比较荒唐的不是江堰,而是我。他们说我都三十多岁了还这么不懂事,怎么能找个假女友敷衍他们?他们还说,还是江堰更有眼光,说我瞎了。”
这明显是在夸夏天晴。
夏天晴有些词穷,只好说:“叔叔阿姨太看得起我了,你有没有和他们说,咱们认识太多年,朋友情分在那儿,所以不来电。”
陆明洋叹气:“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不过因为这事,我妈也记了江堰一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妈说江堰的坏话。”
夏天晴一顿:“怎么?”
陆明洋:“你不知道,因为我外公去的早,江堰生下来就没父亲,我妈又不肯承认两家的关系,但其实她针对的只是石怀青,对江堰一直心有愧疚。我妈和石怀青越是闹得厉害,对江堰就越是补偿,只要江堰到我家,我就得靠边站,我妈什么事都要优先他,这也算是对他在亲情上的弥补吧。”
这一层夏天晴倒是不知道,江堰也没说。
但夏天晴也能想象得到那样的场景,她也明白江宙的性格,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外表强硬,是大家长,可心里却是柔软的。
不管怎么说,江堰都是江宇的儿子,江宙的亲弟弟,他又比陆明洋小了五岁,在江宙心里,八成是又当弟弟又当孩子看。
可能就是因为江宙想要补偿江堰,事事都以他为先,这才令陆明洋心里不平衡,令他们两人打小就不对付,陆明洋心中不悦,这才说了那种伤害江堰的话。
夏天晴想明白这层,沉默了好一会儿。
直到陆明洋说:“比起江堰,我们家还算幸福,虽然他这个人手段卑鄙,但说到底,上一辈的恩怨,与他无关。”
夏天晴醒过神,看着这句话,隔了片刻,看出了端倪,突然问道:“你刚才找过江堰了?”
陆明洋明显一顿:“什么,没有。”
夏天晴笑了:“别瞒了,我了解他,也了解你,说吧,你们俩是不是说好了,他知道我要冷几天,所以找你当说客?”
一阵沉默,陆明洋似乎很无奈,却也不再辩解,只妥协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
夏天晴:“那也得感谢我身边有这么多好老师。”
随即话锋一转,她又问:“你答应帮他哄我,提的是什么条件?”
陆明洋没应,似乎正在措辞。
但夏天晴已经猜出来了:“‘青山绿水’对吧?”
陆明洋发了一串省略号过来,随即说:“我还能说什么。”
夏天晴没接茬儿。
直到陆明洋说:“反正你都猜到了,我索性也把话说透。天晴,我怀疑过江堰对你的心意,也试探过他,但他过关了。我和他从小就认识,我知道他什么为人,什么性格,他若只是跟你玩玩,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而且就算再香的玩具,也早就过了新鲜劲儿了。他到现在对你还这么上心,你多少也要考虑一下他。”
夏天晴震惊极了:“我想不到有一天,你会替江堰说话,就因为一个项目?”
陆明洋叹气:“我是在意项目。但是那个项目也不至于让我忍着恶心,说违心之论。我说的这些是我看到的,是事实。而且就算我不说,你自己也应该感受的出来。说实话,江堰的生长环境,我理解不了,但是单亲的孩子长大了,会非常缺乏安全感,他又是石怀青的儿子,做人做事可能会更注重方法和手段,但他的心是好的。这就好像,我虽然不会承认石怀青是我的家人,但我一直相信,她对我外公是认真的,毕竟能干出倒追女同学的父亲这么丢人的事,是需要勇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 接近尾声了,就差最后一个大剧情,明天那章更完了就开虐了~
红包继续么么哒!
第99章 Chapter 99
Chapter 99
尽管陆明洋帮江堰做了说客, 但夏天晴仍是没有回心转意,她拒绝回复江堰的微信, 电话打过来也直接切断。
连续两天,夏天晴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公事上琐事繁杂, 刚好填满了她的时间,令她没空想其他的。
直到一个上午, 夏天晴在办公室里正在做结构图,忽然接到了纪怀德的电话。
这个电话打来的突然, 但夏天晴仍是快速走了个心眼,先把手机的录音软件点开, 这才将电话接起来。
纪怀德开始还东拉西扯一番, 一会儿说行业不景气, 一会儿说项目做的艰难,一会儿又说“诚创地产”那边压价太狠, 令他施工方很难做。
在这番铺垫之下, 夏天晴心里已经渐渐有了数, 毕竟她也不是第一天接触施工方, 这些套路她都懂。
而后纪怀德话锋一转,提到那天在会所里崔耀章对夏天晴动粗一事, 他还说自己当时已经尽全力去挡住他了。
这段小插曲夏天晴是记得的, 嘴上说了句“谢谢”,便安静的等纪怀德下文。
果不其然,纪怀德诉完苦, 又拉拢完人情,转而道出正题:“是这样的夏工,你看啊,现在结构做设计图都会留出一部分余量,这也是怕施工方私下改来改去,造成安全事故,是吧?那你看,要是咱们这个‘青山绿水’的结构,稍稍把余量加大那么一些的话,不知道你这里方便吗?”
纪怀德盘算,就和前几天石怀青在包厢里当面问夏天晴的内容一样。
夏天晴不露声色,只笑问:“余量的话,都会留,只是不知道纪总说的加大一些,是多少呢?您刚才也说了,‘诚创’那边已经压低了成本,令您很难做,那么要是我把余量加大,就等于直接提升了造价,这对您来说岂不是雪上加霜么?”
纪怀德忙说:“哎,这个余量都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你加大一点,缩减一点,只要咱们把这安全系数控制好,也都是没差别的。这样,夏工,你看啊,你们公司出一个加大余量的施工图,私下里呢,再改几个数据,给我一个优化过,更节约造价成本,同时又能保障安全系数的图纸,怎么样?”
说白了就是阴阳图纸呗。
夏天晴无声的冷笑了一下,没说话。
纪怀德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动静,又跟着说:“其实吧,我是想等拿到你的图,再按照我们施工这边的经验自己改的,可是这方面夏工你才是专业的,我这也是尊重你的劳动成果,同时也为咱们项目的技术安全考虑,这才……”
纪怀德游说了几分钟,夏天晴一直不接茬儿,直到纪怀德把能说的都说尽了,说让夏天晴好好考虑一下。
夏天晴也不拒绝,也不答应,只说:“那好,纪总,你先让我想想,好么?”
纪怀德一见她没有当即拒绝,还有缓和,立刻说:“好,好,没问题,反正出图还有一段时间,夏工慢慢来。”
夏天晴又是一个冷笑,直接切断电话。
……
夏天晴没有犹豫,直接把刚才的录音发给江堰。
不到两分钟,江堰回复微信了:“晴晴,不生我气了吧?”
夏天晴快速回道:“一码归一码,先说公事。”
江堰“哦”了一声,没下文了。
夏天晴等了一会儿,问:“你看见没有,纪怀德这是阳奉阴违来了,他也真是胆大,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你么?”
江堰回道:“你不如反过来想,乙方和甲方本来就是和合作并且对抗的关系,设计和施工联合起来抠甲方的油水,这也是常有的事。之前纪怀德邀请你进项目,你们谈的还算愉快,你又在他面前露出来贪图利益的一面,他自然觉得你们才是一会儿的。”
这倒是。
先前他们正在考虑如何引江堰的两个舅舅下套时,纪怀德是主动跟她递出橄榄枝的,而她也确实做了一场好戏,令纪怀德以为她更看重利益,愿意和施工方同流合污。
只不过那个局,已经因为江堰两个舅舅的下台而结束了。
这会儿江堰怎么又提起这事?
如果说江堰想试纪怀德,那大可不必,这个人一定会偷工减料,此前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包括陆明洋拿出来的录音里,纪怀德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回事。
如果江堰要掌握实据,踢走纪怀德,似乎也不合理,他完全可以换掉一个施工方。
思及此,夏天晴问:“你是什么意思,让我和纪怀德继续演下去?先配合他,阳奉阴违的出两份图?”
隔了一会儿,江堰回道:“我不会要求你这么做,但纪怀德的意图,我也不会阻止。”
夏天晴愣了:“我不懂,你是在考验纪怀德,还是想做什么?如果我这边真的出两份图,那么对我来说也是违规的。纪怀德拿着我的优化图去施工,他自己再东改西改,到最后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办?之前‘开阳小区’的事你忘了么,死了三十多个人。”
夏天晴问完,又等了一会儿,江堰才回道:“这样的方案只是前期,不会发展到后面出事故,最多是在做地基阶段。我如果要在这个时候拿到实据,就需要设计的配合。不过你考虑的也对,你这么做也是违规的。这样吧,你让我再想想。”
夏天晴又是一愣。
她忽然觉得江堰很反常,又或者说是在“青山绿水”这个项目上反常,尤其是当孙构和纪怀德一起捆绑进来时,他的做法别说是她,连陆明洋都无法理解。
江堰,到底在打什么盘算?
……
夏天晴本来打算下班一回家,就去找江堰问清楚。
微信上说这事,根本说不清,尽管她心里也有预感,江堰可能不会告诉她实情。
他总是这样,关键时刻要留一手,谁都不说。
上次相亲也是,要不是被她撞见了……
夏天晴心不在焉的继续改图,状态并不好,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她就烦了,索性把电脑关上,靠在办公椅里梳理思绪。
不会儿,夏天晴的微信就响了,她还以为是工作,拿起来一看,竟是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的谢明湘。
谢明湘上来就说:“闺女呀,妈妈过几天要来出差,顺便看看你,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夏天晴说:“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妈,你大概什么时候来,我去机场接你。”
谢明湘:“哎呦,不用你接,我又不是不认识。可能再过三天吧。”
夏天晴看了下手机里的日历,应了:“好,那到时候是住家里,还是酒店呢?”
“到时候再说吧。”谢明湘话锋一转,发来一个笑脸,说:“对了,你和小江怎么样啊,各方面都还和谐吗?”
夏天晴一顿,皱了皱眉,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谢明湘到底是夏天晴的老妈,隔着手机都能嗅出不对,跟着问:“他欺负你了?出矛盾了?快,跟妈说说。”
这种事,除了谢明湘,夏天晴也不知道还能和谁说,她想了想,发了一条语音过去:“我们在工作上有些分歧,他有一些做法我不太理解,我也问了他原因,但他如果不想说的事,就会点到即止,根本不可能问出来。”
谢明湘问:“那这些工作上的分歧,影响到你们的交往了么?”
夏天晴说:“或多或少都有影响,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好像还不是很了解他,我还做不到不让工作上的情绪影响到我们的相处。”
谢明湘思考了一会儿,回道:“我和你爸刚开始一起做公司的时候,也和你们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公事上经常有分歧,有时候我和他无法沟通,就懒得再说。他也是一样。所以有那么几年,我们在生活上都处于拒绝沟通的状态,就算有些事要一起做决定,也是商量的点到为止,大家都压着情绪,就怕吵架。像是这种公事上的矛盾,其实很容易影响你对对方的观感,你可能会想,这个人为什么这么陌生啊,又会想,他为什么有事不说呢,是不是疏远了,等等。”
这的确很像她和江堰的情况。
夏天晴问:“那后来你和爸爸是怎么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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