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姗姗
夏天晴简单回了两句,便起床收拾洗漱,准备上班。
办公大楼的电梯外,夏天晴又一次遇到了江堰。
江堰双手插袋,瞅见她,弯了弯眼睛,还毫不避嫌的朝她靠了靠。
夏天晴没有躲,主要是没地方可躲,除非她站出队伍。
距离拉近了。
江堰朝她的方向倾身,便开始拉拖腔拉调的说:“我说,夏工这样每天上下班都打车,好像有点不环保,而且还浪费钱。”
夏天晴侧头看他,两人的目光对上。
夏天晴:“谢谢关心,目前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江堰仿佛心情极好,笑的晃人眼:“我倒是有个好提议。”
夏天晴目视前方:“哦,愿闻其详。”
江堰:“我开车,你坐车,限号的日子咱俩一起拼车。”
听上去倒是给她省钱了。
夏天晴敷衍道:“白坐你的车,我怎么好意思。”
江堰轻笑:“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付一半油钱。”
夏天晴翻了个白眼:“我这是婉拒,你听不懂么?”
江堰:“我知道。”
夏天晴:“那你……”
江堰:“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这种婉拒,拒绝不了任何人。要是遇到个无赖,或是滚刀肉、不要脸的,你就被吃定了。”
无赖?滚刀肉?不要脸的?
夏天晴斜着眼扫过江堰。
嗯,还挺会自我定位。
江堰居高临下的和她那种古怪的眼神一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嘶”了一声,微低着头,说:“也就是我能忍受你这种眼神,换一个人,早跳脚了。”
夏天晴明知故问:“我什么眼神?”
江堰勾着唇:“看人渣的眼神。”
夏天晴忍了忍,却没忍住,抿着嘴笑了。
江堰盯着她那抹笑,漫不经心的低下头:“我是良心的建议,告诉你世间险恶,你刚才那种毫无说服力的搪塞,阻挡不了小人和伪君子。”
话题又绕了回来。
夏天晴问:“哦,那我该怎么说?”
江堰:“你就说……你有男朋友,不方便和别的异性拼车。”
隔了一秒,他又补充道:“你也知道,频繁上一个异性的车,这本来就是某种信号暗示。”
夏天晴斜睨着他:“这还用我说么,你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么?”
江堰沉默了几秒,倒是一脸认真:“我知道,可我不是‘别人’啊。”
夏天晴:“……”
这都什么跟什么?
周一一大早就撩骚,有病吧?
前面走了两拨人,排队的人越来越少。
下一趟电梯就轮到他们了。
夏天晴没理江堰,往前迈了一步。
江堰迈了半步,和她持平。
半晌,他飘来一句:“等你俩分了,再上我的车,我不跟你要油钱,怎么样?”
听上去像是他退让一步,让她占尽了便宜。
可是仔细一琢磨,就忒不是东西了。
电梯来了,夏天晴懒得搭理他,径自走进去,很快就被人潮冲到最里面。
江堰也不知道怎么走位的,人潮也没冲动他,一直当门神。
……
电梯走走停停,人一波波的下。
夏天晴屏住呼吸,时不时看着上面的楼层数字,偶尔也会扫向高了大多数人小半头的江堰。
他的头发一向浓密、蓬松,在这行里比较少见。
后脑勺中间有个发旋,隐藏其中不明显。
两年前认识他时,他还不是现在这种主流短发。
那时的他,头发下半截剃的很清爽,只有薄薄的一层,上半截倒是留的有些长,还在后脑扎了个小辫,露出额头。
在那之前,夏天晴一直觉得男生留长发有点脏脏的,尤其是搞艺术的,太非主流。
直到她看见梳着小辫头的江堰,扫过那个顶在半空中小揪揪,随着他走路的节奏一颠一颠的,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象起它的手感。
后来她还亲手摸了。
他的发质偏硬,剃短的部分有点扎手,又有点痒,像是一根根小软刺划过手掌。
上面的小揪揪也十分活泼,散开时,黑发落下,盖住一大片额头,隐约可见那双桃花眼,在昏暗中望着她,炙热且明亮。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还年轻,眼下的头发浓密,也不代表以后,过几年指不定就会露出银河系呢?
从精神小伙变成光明顶大叔,很多建筑师都是这样打脸的。
电梯来到了十六楼。
夏天晴一时还在发呆。
站在门口的江堰,一手挡住门,回头问:“想什么呢?”
夏天晴醒过神,跟着他走出电梯。
两人并肩往事务所里走。
夏天晴有些心不在焉,忽然说:“江堰。”
江堰:“嗯?”
“你这几天掉头发了么?”
方案阶段真的很让人头疼,不过这还只是“头秃”的第一步。
江堰一怔:“正常掉几根。”
夏天晴:“哦。”
前面就是结构部。
夏天晴脚下停了停,非常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一个不错的牌子,固发生发,效果不错,也不贵,回头发给你。”
江堰:“???”
他眼里滑过结结实实的震惊,抬手穿过短发。
夏天晴却仍是一脸正色,不带半点映射:“没别的意思,就是建议你从现在开始保养,防患于未然。”
随即她便率先抬脚,往部门走。
……
上午,邵圳城主动和夏天晴交代了周末的进展。
他和建筑部的何萌沟通之后,两人一起加了班。
何萌愿意调整改动,原本是要抽调柱子的,后来也决定保持不变,只是局部小小变化,荷载改动非常小。
这样的修改还是结构比较能接受的。
对于结构来说,最讨厌的修改基本有两种。
一种是改布置,拿掉柱子或者柱子移动很大的位置。
另一种就是荷载产生很大变化。
而所谓荷载,用大白话说,就是建筑物自身重量和外界加给它的各种重量,连风、雨、雪、灰尘,哪怕是吊车都要算上。
再遇到一些需要跟甲方沟通的问题,何萌也尽力说服甲方,让甲方考虑工期和成本问题,为了这点可改可不改的问题耽误时间非常不划算。
总之,良性沟通之后,邵圳城和何萌进度可喜,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很快就把图改好。
……
夏天晴上午开完例会,就一直在位子上给邵圳城看图,个别细微的错处标出来,让他修一下就好,大面上没有问题。
小群里,其他人还在闲聊天。
建筑们一般是十点陆续上班,结构稍微早一点。
有的人还在路上,有的人刚坐下,正在喝水。
一个结构问起邵圳城和何萌的进展。
何萌说:“还挺顺利的,本来还以为要再磨上一礼拜。”
邵圳城跟着说:“嗯,我刚听夏工说,有几个地方稍微改一下就好,很快。”
问话的结构笑道:“看来小邵是开光了啊?你老实说,那天夏工给你开什么小灶了?”
邵圳城:“哪来的小灶,你以为临阵磨枪呢?”
也不知怎么的,很快就有人聊起夏天晴的专业。
有结构说,她的专业是挺过硬,这个年纪就一注,做事又严谨,很多老结构都未必有她的火候。
有建筑说,跟她配合一次,就知道自己菜不菜,要是建筑和结构实力水平相差太多,就很容易被吊打,那是真的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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