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锥花
她说这个新哥哥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并且脾气很坏。
不巧,她刚说完,这话刚好被楼下打完球上来的江骋听见了。
时鹿吐槽完,间月柔只说她不懂事,应该体谅哥哥,时鹿得不到母亲的理解,觉得很不开心,扭头就走,碰巧跟门口手里握着冰汽水的江骋打了个面对面,少年一身的汗,不过时鹿那时候的心理素质很强大,也不管他是否听见了,只是目带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就绕道去了自己临时腾出来的小卧室。
原来,他那时候是真的听见了。
***
林择深不清楚时鹿究竟想从他那知道什么,他有种自己被无视的不爽感,明明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你要他告诉你什么?”林择深下巴昂的老高,一脸看垃圾臭虫似的看江骋。
时鹿着急:“他说我妈妈被警察带走了。”
林择深一愣,这事儿郭宇那臭小子没提过啊。
“许是她伯母自己想去呢,有什么事一会电话联系,干嘛对这个蠢货低声下气的,你不是要去看一眼新爸爸么?”林择深滴水不漏,他比时鹿冷静多了。
江骋咬牙,下颚紧绷:“你好意思来看我爸?他跟你一分钱关系都没有,装什么狗屁孝顺。”
时鹿刚才一听间月柔跟警察走了,慌了心神,这下也冷静了下来,她不想再听他说话,掉头就往病房走。
江骋想去拦她,自个却被林择深拦下了。
“就你啊,继兄?”林择深上下又打量了他一小会:“弟弟,我看你以后是个蹲局子的料,别怪哥哥我丑话说在前,别他妈乱打她主意。”
他俩之间的气氛已经到达燃点了。
只要林择深再多说一个字,江骋就能一拳头挥上去。
但是江骋的性格十分乖戾,谁料这种一触即发的情况下他居然笑了,身高虽然比不上林择深,他依旧不输气势地跟他静静对视了一会。
然后,嘴角的弧度诡异,江骋说:“她这样儿的欺负起来,很舒服吧。”
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江骋也顾不得看林择深的表情了,说完就走。
林择深瞬间觉得自己被戏耍了,要说秦小少爷的形容词是棘手的话,这货就他娘的是个变态。
这臭丫头,还真是天生的招蜂引蝶的主。
***
林择深走进江启鸣的病房时,时鹿已经站在床边了。
有小护士刚好在隔壁病床换药,顺便还跟时鹿打了一个招呼,是时鹿忽视了她。
林择深又走进来,小护士没见过这么好看又俊气的,原本要离开,又脸红着留在里面做做琐事。
时鹿定定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
一瞬间,仿佛在看担架上的另一个人。
潘盼的命终究是不好的,她连撑到医院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在救护车上断了气。
林择深见时鹿面容冷淡至极,像是裹着一层脆弱的保护膜。
她不像是在怜悯,倒像是站着赎罪。
江启鸣麻药过了,只是疼,一直有打镇定剂,这会正处在药物作用期。
时鹿看着看着,眼泪水突然扑簌簌就下来了。
林择深有些心疼,但是没有办法,这是她身体本能抗拒的正常反应。
她敢来看一眼,就已经很勇敢了。
“我想见妈妈,我想她了。”时鹿哆哆嗦嗦说出这么句话。
林择深见状掏出手机。
时鹿接过,熟练的输入号码。
响了许久才接通。
那边:“喂..?”
“妈妈。”时鹿手指死死扣住手机后背。
林择深站在一边,揉着生疼的眉心。
“鹿,鹿鹿?这是谁的手机,你在哪呢?”
“妈妈我想你了,你能回来看看我吗?”间月柔明显觉得时鹿情绪不对。
可间月柔并不想告诉她,自己去警局见江启鸣原配的事,只稀里糊涂答应,时鹿不依,非叫她留个准确的时间。
间月柔没辙,答应她明天忙完事情就去南区看她。
电话挂断,间月柔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惴惴,有些不安,好巧不巧,秦放安排人把林择深去时鹿学校闹事,时鹿又听课的事,通知给她了。
间月柔一件事还没忙完,另一件事又开始压过来。
她坐在公交车里,外面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头痛欲裂。
不自觉回忆起那个青年的话,他的话,间月柔不知为何就是信,但是这么杵在中间,终归不是个事。
她仔细考量了很久,还是想帮时鹿转学。
必须转学。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日更吧,本来准备把剩下的十几万字全部憋完一起发的,想想还是放弃
这章待改
第55章
55
男青年在学校踹人这件事, 被挂在宣市一中的贴吧置顶,一挂就是好多天。
虽然张家夫妇最终为了钱选择私了,但是毕竟这件事性质比较恶劣, 还被那么多人围观过,难免轰动。
秦放主动联系吧主将帖子删了, 删掉的同时,他让人通知了时鹿母亲:以校长的名义。
秦放尚且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他知道这么做后, 林择深必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顺顺利利跟时鹿纠缠在一块。
并且他知晓时鹿的母亲有想让她转学的念头, 纠结数日,还是决定赌一把。
假若时鹿真的要转学——
秦放眼睛里淬上寒意。
假若真要转走,即便是他那个操刀恣意的顽固父亲再怎么不准许,他也要跟她呆在一起。
***
北区市人医。
刚才丢下那句意味不明话语离开的江骋,突然又回到了病房里, 他看着江启鸣,又看看一直在逃避他视线的时鹿, 江骋主动忽视了那个高大有很强压迫感的男人。
“为什么要装作难过呢, 妹妹。我老爹要是死了,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啊, 你妈妈不用工作,坐地就是一笔遗产,连带着你——”
他老子就躺在他跟前,他居然也毫不避讳。
少年说这番话时甚至能无视周遭, 还露出玩味辛讽的笑。
时鹿明显感觉到病床上的江启鸣情绪有了波动,她刚才哭过,本能道:“你住口——!”
林择深这回真算得是一个局外人,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少年会恶劣到这种地步。
不过,他心底哗然之余有种在看他自己跟他老子傲慢装逼的场景。但自从他遇见时鹿,这个揪着他心脏口的姑娘,他已经成熟太多了。
小护士也懵了,匆匆拿着病历从病房溜走。
“怎么不说你母亲天生克夫的命呢,我爸就是被你妈害的这样的。”江骋嘴巴像是淬了毒的短刃。
时鹿听完第一反应又是要去推搡他,这一回被江骋敏锐的抓住了她将要行凶的胳膊。
“妹妹,你这么激动是因为心虚吗?”
但是这次边上又多了林择深,江骋并不能如愿桎梏住时鹿。
男人轻而易举地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时鹿还在拼了命的要推开江骋。
“丫头,不理会就行了。”林择深故意在江骋面前做出亲昵之态,可怜的江启鸣完全不知道现在周围发生了什么,他右眼已经生理性毁了,除了装义眼就是天价的治疗费。
林择深将时鹿乱动的手按在心口:“乖,新爸爸看也看过了,没事,恢复的很好,我们没必要跟这个疯狗浪费时间。”
“乖——我们回去。”
时鹿像是一只凶巴巴的小兽,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江骋,这个随着年岁增长脾性也更乖张的少年。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强按压下心底的怒意。
林择深见她冷静下来,慢慢松开她,时鹿凑近病床,帮江启鸣掖了掖被子。
“江爸爸,您好好休息。”
垂在身侧的粉拳紧攥着,她在忍。
江启鸣说不了话,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他手指头动了动。
他想说:小鹿,江爸爸对不起你,你千万别生你哥哥的气,是我没教育好他,对不起。
但肢体仅仅能表达出来的只有千分之一的含义。
江骋古怪盯着这个另类场面,觉得讽刺至极。
“说完了吗?”
时鹿不吭声。
江骋陡然发狠道:“我问你你他妈说完了吗?你母女俩可真能装啊,怎么?下一句是不是还要蹦跶出什么等你死了我肯定给你送终啊,求你,快点去死,你要不要脸?”
空气静默了一瞬,再然后。
“啪——”
是手甩在脸颊上的声音。
江骋的脸被打偏。
这次的痛感更甚,比甩张莉莉用的力气还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