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义
“故意逗我?”
“这不是想看看你吃醋的样子嘛,周孟言我发现你就是个醋坛子。”
她话音刚落,唇瓣就被封住,气息缠.绕之间,阮烟攀住他的脖子,被他更好地搂进怀中。
末了,男人停下,看着她泛着水光的红唇,气音很低:“如果在家里,你现在就会被我丢到床上去。”
“……”
阮烟绯红了脸颊,立刻老老实实的。
敲门声这时再次响起。
江承走了进来,面色微妙,默了下:“周总……许鸿文先生又来了,问可不可以见您,他说就耽误你十分钟的时间。”
周孟言闻言,眼底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情绪,神色冷下:
“不见。”
“好的。”
江承走后,阮烟随口问:“这人是谁啊?”
周孟言黑眸幽深,淡声开口:“没谁。”
阮烟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想了想没再多问,于是就让他好好忙,她去旁边坐着。
中午阮烟和周孟言一起下楼吃了饭,男人没让她回家,继续把她带回了办公室。
阮烟感觉有些困意,去了休息室。
男人在外面安静办公,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
半晌,他接起,没有开口,那头就传来恳求的声音:“孟言,你能不能让我见一下你,我还在你公司楼下。”
周孟言神色冰冷。
“我求求你孟言,就让我见你一面,我就只说一些话,你让我彻底死心也好,孟言,你看在小时候我们经常玩在一起的份上……”
周孟言直接挂断电话。
脑中过往回忆疯狂涌现,这些年来一个个过不去的梦魇,像是密网将他的心再次勒紧。
暗潮翻滚。
当江承再次进来,送上咖啡,周孟言出声:
“许鸿文是不是还在。”
“啊……是的,许先生前五分钟还打来电话。”
“让他上来。”
周孟言道。
江承愣了一下,点头出去。
三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色短袖,面色憔悴的男人走了进来。
“孟言——”
许鸿文走上前,看着周孟言,神情复杂。
周孟言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外头金融区的风景,声音沉冷:“说完就走。”
许鸿文喉结滑动:“孟言,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也是我爸的意思。我家的公司现在发展的情况很不好,今年生意又难做……”
“和我有关系吗?”
周孟言截断他的话。
许鸿文垂下头,动了动唇:“你能……借表哥一笔钱吗?如果拿不到钱,我家公司就开不下去了,我爸年纪大了,现在待在家里,腿脚也不方便。”
许鸿文想到了儿子,“嘉嘉前段时间生病了,现在每天都在医院里,现在我一个人扛着这个家、这个公司,我知道我没有理由来麻烦你,可我实在走投无路了。”
周孟言转头看向他,笑意不达眼底:
“你不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吗?”
许鸿文怔住,再度开口:
“这笔钱我打欠条,我一定在五年之内还给你,你就帮帮我可以吗……”
“我凭什么借给你们钱?”男人声音凉薄如冬夜里的水。
许鸿文一时语噎。
半晌,他开口:“孟言,我知道你还在怨恨我爸当年没有给你们家一点帮助,对不起,我爸也让我来和你道歉……”
周孟言反问:“我们家破产后,我记得是你们家生意最好的时候?怎么,当时没有多赚一点钱?现在你的情况,可比当时的我们好多了。”
“孟言,那时候我们年纪都还小,不管当初我们家之间矛盾如何,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和我们无关。”
“哦?”男人扯起嘴角,“那你记得你是怎么对我的吗?”
许鸿文垂头:“孟言,过去的事可以让它过去吗?我知道是我们家伤害了你,可是现在,我们也算是有了报应,你就算是看在,我们还是亲戚的份上……”
周孟言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了根烟,抬眸看他:
“你这话特别像我爸妈当时求你们所说的。”
许鸿文沉默。
周孟言指间猩红明灭,吐了口烟,“我不会借给你们一分钱,现在死心了吗?”
许鸿文握拳:“……你要我怎么求你?”
男人眼底暗流涌动,半晌笑了,转头看他:
“你怎么求都没有用。”
“你就一定要这么冷血?”许鸿文问。
“这不是当初你们教我的吗?”
“孟言……”
“十分钟到了。”
许鸿文眼角微红,“我想要借的钱对于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这么困难吗,那些过去我和你道歉还不行吗?”
周孟言按下电话:“带许先生出去。”
许鸿文彻底失了力气,点点头,“……我自己出去。”
许鸿文往门口走去。
周孟言看着他的背影,几秒后,休息室的门开了,阮烟走了出来。
周孟言对上女孩复杂的目光,眼底掠过一道情绪。
阮烟走到他面前,几秒后,男人沉哑的声音落下:“听到了?”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声音很柔:“嗯。”
无声沉默。
几秒后,周孟言抬手盖在她发顶揉了下,声音很淡:
“先进去,我把烟抽完。”
阮烟只好点头。
走到休息室门口,她转头看到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孑然。
她知道他此刻需要安静的时间,没敢再打扰。
许久,休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周孟言走了进来。
她从床上起身,走到他面前,“孟言?”
手被牵住,他走到沙发上,拉着她坐在腿上。
男人没说话,阮烟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心间苦涩,抱住他:
“孟言,你有不开心的和我说好不好?我是你的妻子,我也可以替你分担这些。”
她靠在他肩头,“就像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你也会愿意倾听一样。”
半晌,男人抬手环住她,哑声开口,讲起从前。
“我从前很喜欢我表舅一家的。”
当年他们家箱包公司生意还很好的时候,令周围亲戚很羡慕,表舅许鹏运看到这个行业这么能赚钱,于是自己也开了一个箱包工厂。
周斯礼没有因为许鹏运是同行而心生芥蒂,他告诉许鹏运许多经验,带着他一起赚钱。
两人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许鹏运其实一直隐隐嫉妒周家。
到后来许鹏运把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好之后,找了个借口不再和周斯礼合作,打算独自壮大,把周斯礼的公司当成了竞争者。
渐渐的,两家虽然还有来往,但是周斯礼也感觉到许鹏运对于他们不冷不热的态度,周斯礼也能理解,毕竟现在他们的关系有了利益的掺杂。
他并没有把生意上的矛盾告诉儿子,所以周孟言和许鸿文两个表兄弟,还是经常玩在一起。
许鹏运也没有把大人的事迁怒到小孩身上,所以周孟言到许家的时候,许鹏运有的时候会带他和许鸿文一起出去玩,周孟言也特别喜欢表舅。
直到在周家破产前,两家人外表还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然而破产后,一切都变了。
周斯礼找许鹏运借钱,许鹏运表面安抚,说过几天就把钱借给他们,实则过几天,又是过几天,一而再再而三推脱。
甚至抢走了周斯礼原来的生意,顺势登高,狠狠地赚了一笔。
这些事,周孟言作为小孩子都还不知道。
当时他看着父母到处借钱很辛苦,他想着能不能帮点父母,而后想到表舅一直对他很好,就打算跑去找表舅,想做个小大人,帮爸爸妈妈借点钱。
他觉得表舅对他那么好,一定会帮助他的。
他一个人跑去许家,表哥看到他,把他带进了家,两人在院子里等着许鹏运回来。
许鹏运晚上回到家,看到周孟言问他来这里干嘛。
周孟言站在他面前,仰头问:“表舅,你可以借我们家一点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