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抱瑜 第45章

作者:小猫一尾 标签: 年代文 强强 时代奇缘 现代言情

  如果不是魏瑞霖只有这一个儿子,魏瑞霖能直接打死他。

  魏瑞霖有亲自去承德找过金敏芝,但金敏芝见都没见他,魏瑞霖也就算了,彼时魏瑞霖已经在新党里有了不小的声望,不少人给他送钱,他也懒得在一个不给他面子的前儿媳妇身上费时间。后来回想,当初金敏芝没见他,只怕是因为当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显怀了,不想让他看见。

  总的来说,魏瑞霖承认金敏芝是位很优秀的女性,但瞒着他们一家生下孩子什么的,实在是自作主张,荒唐至极!如此一看,魏建雄与她离婚也是好事。

  魏瑞霖真是很喜爱自己的孙女儿朝佩,有学识,有教养,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样,懂得对着下人大呼小叫只会有失身份,这个道理魏瑞霖对自己的废物儿子与两个戏子养大的孙子和孙女说了无数遍,都没能让他们听懂。

  她会饱含孺慕之情的望着他,撒娇着叫他爷爷,喊得魏瑞霖的心都热了。

  按照他的太太孔荷珊的话说就是“咱们府上总算有一个快要带出门的小辈了。”

  可惜,是个女孩,迟早要出嫁的,若是个男孩多好。

  既然是女孩,迟早要出嫁的,魏瑞霖思来想去为她挑了华北军区司令的儿子梅骏奇。

  倒不是魏瑞霖舍得让她早嫁,但赶巧梅骏奇死了太太,不赶紧嫁过去,回头梅骏奇要娶别人了。马上要进行总统改选了,他需要梅长亭的支持,联姻是最好的稳固关系的手段。

  可是她不嫁,别管魏瑞霖好话说尽,又让孔荷珊劝说了好几次,她就是不嫁,刚开始还跟人说说话敷衍一下,后面人家来了,她连面都不露,搞得人梅骏奇也恼了。

  果然有其母便有其女,金敏芝那样自以为是的女人能养出什么好的孩子来?!

  魏瑞霖也恼了,罚她自己在屋里用饭,每餐一荤一素,一日三两肉,一两都不能多,两日一个鸡蛋,不准出门,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见他。

  然后,忽然有一天夜里,魏瑞霖在睡梦中被枪声惊醒,来人对他说是梅骏奇放的枪。

  他那没用的儿子竟然伙同府里的下人纵容梅骏奇夜闯朝佩的闺房,欲行不轨,被发现后放枪追人!!!

  这样蠢的事,除了魏建雄这个蠢货,应该没有第二个亲爹能做出来吧。

  朝佩这样的品貌家世,就算不嫁给梅骏奇,嫁给谁,不是数万的聘礼,何必要如此糟蹋。

  他那没用的儿子被打得满地打滚,哀嚎着解释:“爸,你不知道她有多少钱!”

  魏瑞霖觉得,大概是当初金敏芝离婚的时候,他打得轻了,所以同样的一个错误这个蠢儿子犯两次。

  表子接客还知道要讨好嫖客,守着败家的戏子和比他自己还蠢的一对子女,平日对着富贵又体面的长女大呼小叫,企图连同外人毁她名节,最终将她活生生逼走,魏瑞霖不懂为什么自己的亲生儿子能蠢成这个样子!

  “如今你称心如意了,往后再没有人替你和比你还蠢的儿子付窑子的账单了。”

  朝佩逃了,魏瑞霖没有派人去找,在他看来她迟早要回来的,她这样一个小女孩,能跑到哪里去呢?!等她回来,他再跟她解释这一切都是因为梅骏奇太爱她了,她肯定会理解的。

  然而,她没回来,消失了。

  魏瑞霖很恼火,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切的错误都源于女人!

  如果他刚开始不娶曹丽贞,也就不会有这么蠢的一个儿子,如果金敏芝抓住蠢儿子的心,蠢儿子也不会出去找戏子,生下蠢孙子孙女,如果朝佩能听话嫁给梅骏奇,蠢儿子也不会听戏子的谗言,做出这样的蠢事。如果孔荷珊能再给他生个儿子,他也不至于这样烦恼。

  然而,让魏瑞霖更为恼火的是几个月后,一天晚上一个胆大包天的贼人闯进总统府,杀了两个下人后,竟然摸到他那个比他的蠢儿子更蠢的孙子洪远房里,切掉了他的命根子。

  这不是普通的贼人,这是有目的的复仇!

  可是他的蠢孙子洪远得罪的人太多了,几乎每个月都会为了女人跟人大打出手,所以到底是谁做的还真不好查。

  魏瑞霖也有点儿懒得查,本来就是一个他看着就心烦的孙子,百无一用,唯一的用处可能就是传宗接代,如今唯一的用处都没有了,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马上就要换届选举了,魏瑞霖有太多事要忙,实在没空在这个事上费心思。

  然后,某天早上,魏瑞霖起床看见报纸上头版头条写着他家的长孙女与人私奔了,仔细一看,原来是他的蠢儿子自己说的。

  选举已经开始了,魏瑞霖在外面疯狂的拉票,有些人明码标价,一票要两百块,魏瑞霖也咬牙给,而他的蠢儿子却给他闹出这样的丑闻来。

  魏瑞霖有一个小羊皮鞭,很柔软,放在他书房的案几上,一般都用它打蠢儿子,一般抽完一天就能下床了,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直接取了马鞭,让警卫扒了蠢儿子的上衣,用马鞭抽,抽得蠢儿子裤裆都湿了,鼻涕眼泪流到嘴里,含着鼻涕眼泪,含糊不清的骂:“金敏芝你个娼|妇,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奸夫,霍尔……”

  霍尔!

  这次选举魏瑞霖本来有八分的把握连任,不想华北军哗变,梅长亭下台,又一个叫曹哲的律师忽然异军突起,成为魏瑞霖的强劲对手,魏瑞霖费尽心思,才打听出来这个曹哲的资助人是一位来自英国的霍尔小姐。

  魏瑞霖把裤裆都湿了的蠢儿子从地上提起来,又详细的询问了一番,肯定了,这位支持他对头的霍尔小姐,就是他的好孙女魏朝佩!

  气不气?自己的亲孙女支持别人和自己的亲祖父打对台。

  何为忠孝廉耻?!!!

  魏瑞霖气疯了,立刻派人去贝克和威尔逊入住的酒店找人,却被告知,贝克被他教女派人来接去上海了。魏瑞霖立马就带上蠢儿子坐上了下一班去上海的火车。一下火车,早前接到魏瑞霖的电报,查明魏朝佩行踪的人便告诉魏瑞霖,魏朝佩改回母姓,化名金怀瑾,认了廖长柏为老师,住在廖长柏府上,三日后,将与东帮五爷伍世青结婚。

  “她倒是个会攀附的,文的武的都能让她攀附上了,好好的司令之子不嫁,要嫁给流氓。”

  显然,孙女资助对手的背叛,斩断了魏瑞霖最后一点儿亲情。

  魏瑞霖坐着车径直去往廖府,车子开到廖府的门口,廖府的门房出来躬身问道:“请问来的是哪位贵客?”魏瑞霖的警卫厉声喊道:“来的是大总统魏先生,还不快去通报?”

  那门房听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愣愣的重复了一遍:“大……大总统?”

  魏瑞霖的警卫见了有些不耐烦,又喊了一声:“你先开门,不要耽误大总统的时间!”

  如此,那门房诚惶诚恐的连连鞠躬,赶紧的把门打开后,倒退几步,回身飞奔的跑到屋里,喊道:“先生!大总统尊驾到访!大总统尊驾到访!”

  那门房受的惊吓不小,难免声音大得没了平日的规矩,以至于怀瑾在里屋也听见了,顿时脸色一白,连带慧平也一愣,顿脚道:“爷不是答应说不让他在上海落脚吗?”

  如此怀瑾也只能道:“怪我,与他交代得晚了。”

  屋外,廖长柏闻声出来,魏瑞霖的车子正好在廖府的前院停下,警卫打开门,魏瑞霖从车里出来,廖长柏快步的上前,道:“不知大总统到访,有失远迎,长柏愧疚。”

  却见魏瑞霖连连摆手,道:“廖先生客气,是我不请自来,还要请廖先生恕罪。”说完,伸手握住廖长柏的手,道:“廖先生文坛泰斗,桃李满天下,鄙人一直想一睹廖先生之风采,聆听您的教诲,请您为我国教育之未来指明一个方向,无奈公务繁忙,一直未能成行,惭愧惭愧。”

  廖长柏闻言立时便道:“总统先生抬举我,不敢当不敢当。”

  魏瑞霖笑道:“廖先生谦虚,实乃大家之风。”

  然而,也就是此时,从随后的车里下来的魏建雄,喊道:“魏朝佩呢?!她祖父与她爹来了,也不出来迎一下?”

  廖长柏闻言皱着眉看过去,只见魏建雄因被鞭打的伤还未好,佝偻着背,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莫说是总统府公子的气度半点儿没有,若是忽略一身光鲜亮丽的衣衫,便是连廖长柏府上一个下人也不如,实在是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竟然是他乖巧伶俐的女弟子的亲爹!

  廖长柏心里自然知道魏朝佩便是他的女弟子怀瑾,但他自然不会就这么认下,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问道:“这说的是谁?”

  然而,此话一出,却见大总统魏瑞霖脸上露出凄然之色,说道:“廖先生您应该是不知道,您刚收的女弟子便是我孙女魏朝佩。”

  说完也不等廖长柏说话,魏瑞霖接着道:“先生您有所不知,我这孙女心气儿高,脾气倔,半年前离家出走,可把我们一家给急死了,真是遍寻不着,全家上下担心得夜不能寐,如此这好不容易听说她竟是得您青眼,收留了她,一刻都不敢耽搁,便来了。”

  话说到这里,魏瑞霖显是激动得狠了,握着廖长柏的手也收紧了一些,有些哽咽的说道:“廖先生!您是我魏瑞霖全家上下的大恩人啊!!!”

  握个手,握得自己的手都有点儿疼了,拼了毕生演技,勉强装出真的不知道自己弟子就是总统府孙小姐的廖长柏,惊讶的看着魏瑞霖眼睛里竟然有闪烁的泪光,情真意切得廖长柏差点儿就信了。

  【呸!!!】

  感觉拼演技,肯定是拼不过,廖长柏赶紧的扭头给身后的廖太太打了个眼色,几十年的夫妻,廖太太大腿一拍,道一声:“我去给大总统沏茶。”一双小脚飞快的跑进屋里,偷偷的打电话。

  廖长柏见自己太太理解自己的意思了,心里松了口气,回头正要说什么,却见大总统魏瑞霖,一滴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松开原本握得廖长柏有些疼的手,双手握拳高举,膝盖一弯,便要跪倒在地。

  “廖先生,请受鄙人一拜!”

  廖长柏赶紧的伸手扶,怎想的那魏瑞霖用了劲,没拉起来魏瑞霖不说,廖长柏自己都跟着差点儿跪下了。

  【世青!救我!!!】

第70章

  如果可以, 怀瑾希望她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任何一个姓魏的了,不管是魏瑞霖, 魏建雄,孔荷珊, 刘雪霞,魏洪远, 魏朝雅,还是那座宅子里听差的下人,甚至于那条总是在后门徘徊, 她是不是让慧平去喂的流浪狗,她都不想再见到了。

  或许有些人受到伤害了以后, 会恨不得亲自将伤害自己的人的脸踩在脚下碾压, 看着他哀求自己。但怀瑾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她拒绝在这些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她资助了曹哲竞选总统, 把司徒啸风送上了华北军区司令的位置,这对于魏家和梅家来说都是致命的报复,但实际上,这些都只是顺便。

  早在她还在总统府做大小姐的时候,曹哲就找上了她求资助竞选,就事论事,她娘还在世的时候就对曹哲这个关系并不太熟的同学称赞有加,称他为当今少有的有政|治才华的国人。

  而且本来如今民|主社会,四年一换届,虽然魏瑞霖是她的祖父, 但任期内政绩一般,东北问题一直没能解决,要连任的概率不是没有,但并不高,那么她另外资助一个候选人,若是她资助的人当选,总不好对她卸任的祖父太赶尽杀绝,这对于魏瑞霖卸任后的发展其实是有好处的。

  她能想到支票交给曹哲没两天,她就被迫夜逃出总统府?!然而,事已至此,她顺便让事情朝着更不利于魏瑞霖的方向发展,是自然的。

  而司徒啸风之事,也可以说是顺手,东北算是她祖祖辈辈的老家,多年战乱,慧平的父母就是战死在那边的,她家一多半的家奴家将都战死在那边了,就是撇开私怨,梅长亭如此荒唐,她也不能忍,若是没办法就算了,既然是几张支票,几封电话,几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她何乐而不为。

  她乐意顺手给姓魏的找麻烦,但她不想见他们。

  说她鸵鸟也好,她看见他们,就会想到她曾经多么满怀对亲情的憧憬,不顾慧平的劝阻,违背她娘的遗愿,走进他家的大门,而她的感情,又是怎么的被弃之如履。

  羞耻!她觉得羞耻!那种一时不查,脑子被门夹了,像个傻子一样,跳进粪坑里洗澡,忽然脑子好了,发现自己在粪坑里,慌张跳出来,即便是没有人看见,也清洗干净了,但回想一下都会觉得羞耻,只想把那个粪坑填起来,再也不想见到了。

  但她知道,魏家迟早会找上门的,伍世青之所以让她拜廖长柏为师,初衷应该就是希望在魏家人找上门的时候,有一个体面正直又能为她主持公道的人,其实她几次都想跟伍世青说:“不用为见了他们怎么办打算,反正我是见都不想见他们,我不管你怎么办,你就不让他们来上海就完了。”

  可是这样的想法,早些时候怀瑾没好意思说出口,毕竟是自己的亲爹亲祖父。

  今日早上她才接着骂伍世青的机会将这个想法说了,如今她非常后悔说晚了。

  她怎么就这么要脸呢?!脸面有什么要紧的?自己心里舒坦还是最紧要的。

  对于那个老流氓,什么坏事没做过,翻脸不认岳丈这样的事,在他做过的坏事里,应该算不得什么的,是吧?

  廖长柏派听差的来请怀瑾出去的时候,怀瑾正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的时候,可她也不能不出去,若是在伍公馆,她真能不出去,她就呆在房里,让老流氓跟他们交涉去,但在廖府不行,她不能让老师和师娘为难。

  怀瑾脸上可见的是百般不情愿,慧平道:“既然已经往公馆那边去过电话了,爷又是极在意你的,应该正马不停蹄往这边儿赶,你且出去应付一会子?他们那般做派,若是不出去,只怕先生与太太实难应付。”

  这话说的也是,怀瑾又磨蹭了一两分钟,换了一身雪青色水浪花的绸衫,又取了她娘生前最钟爱的那支珍珠流苏排簪簪上,便带着慧平出去了。

  雪青色是金敏芝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颜色,准确点儿说,是怀瑾的英国继父心里她娘穿起来最美的颜色。

  怀瑾绷着脸,提着裙子迈出房门,穿过廖府后院的花园,如今正是初春,又是接近正午的光景,花园里新芽吐绿,阳光轻柔的落下来,微凉的春风拂过发梢,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

  再有三天,怀瑾就要从这里出嫁了,哪怕是刚刚过完年,府里的下人从半个月前就开始打扫府里各种平日里会忽略的角落,脚下的石板路被早起的下人刷洗得光亮照人,正在修剪草坪的工人从地上站起来鞠躬问好,怀瑾点点头穿过月亮门,慧平抢上进屋的台阶,打起湘妃竹帘子,怀瑾走进去。

  怀瑾进门,便见廖长柏夫妇正与魏瑞霖夫妇交谈,魏建雄坐在另外为他搬来的一张八仙椅里,边上还有两张空软椅,显然是为贝克与威尔逊准备的,但两人都没有坐下,而是扶着椅背,背脊笔直的站在那里,神情严肃的侧头听着翻译低声的转述。

  总统的七八个警卫员分别武装齐全的冷脸戒备在屋内的各处与屋外的院子里。

  真是可怜,本来都是极体面的人,却因为她,不得不聚在一起与一些他们并不欢迎的人交谈。

  都是她的错,若是她安心做个孤儿,便是没事都没有了。

  怀瑾低头对贝克和威尔逊行礼,道:“日安,贝克叔叔,日安,埃文。”又回头对着廖长柏夫妇道:“老师好,师娘好。”

  然后,也不等怀瑾想清楚她到底该怎么对她的亲生祖父和父亲行礼,行不行礼,是不是索性就当不认识算了,就见孔荷珊站了起来,快步的向她迎了过来,情真意切的喊了一声“朝佩!”

  中肯的说,孔荷珊早前对怀瑾还是很关照的。相对于魏建雄,他的戏子姨太太,和一对便宜弟弟妹妹,怀瑾更喜欢孔荷珊。

  金敏芝曾经教导怀瑾,没有人是不能相处的,若是你觉得你完全无法与什么人友好的相处,多少也有你自己的问题。那时怀瑾曾经极为愚蠢的问了一句“那您没能和我爹在一起呢?”金敏芝一愣,但随即也道:“那多少我也是有不对的地方。”

  也许正因为金敏芝从未在怀瑾的面前说过魏建雄的不是,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一个魏建雄想娶姨太太,但她不愿意的事实,并且强调了这只是一种婚姻观点的差异,所以怀瑾才存有有朝一日去找父亲的想法。

  然后,怀瑾发现自己无法与自己的父亲好好的相处,更不要说与她父亲的姨太太,和便宜弟弟妹妹,她想她大约是有些问题,在她打断自己弟弟的腿,并从魏建雄的院子里,搬到魏瑞霖的院子里去了后,她忍不住与孔荷珊说了这个想法,孔荷珊笑着道:“按照你这么说的,我可能也有问题,我也没办法与他们好好相处,十几年来,怎么努力都做不到,我看你祖父跟你跟我也差不多。”

  孔荷珊出身名门,有教养,留过洋,知书达理,她让怀瑾恢复了一点点自信。

  如果无法与人友好相处是一种错,至少还有孔荷珊这个继祖母,怀瑾是可以轻松愉快的与人相处,让她觉得那么也许她的错误不是太大。

  然后,在魏瑞霖企图安排怀瑾嫁给梅骏奇的时候,一向说着“当然,爱情是婚姻必须的,将来你喜欢谁了一定告诉我。”的孔荷珊托着她的手说“听你爷爷的,好孩子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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