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鱼儿
二楼主卧, 钟晚穿着丝绸睡衣坐在梳妆台前, 正往脸上涂抹精华, 按压, 提拉,手法娴熟, 纪宗尧带着一身热气从浴室走出,站在她身后,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直到夜深人静他才消化完, 低低地喊了声:“老婆。”
做了三十多年夫妻, 钟晚哪能不清楚他的想法?她看得比较通透,反问:“难道星宝嫁了人就不是我们女儿了?”
纪宗尧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我们陪不了星宝一辈子的,”钟晚再问, “多个人爱她、陪伴她、照顾她,不好吗?”
纪宗尧郁闷地长吁短叹,道理都懂,就是有点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面部按摩完毕,肌肤泛起红色,钟晚往下轻按着颈侧:“你留意到行彧看星宝的眼神没?”
纪宗尧摇摇头。
钟晚透过镜子对上他视线,浅笑嫣然,声调带着甜蜜的味道:“跟以前我们热恋时,你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星宝从小受男孩子喜欢, 为什么这么多年没谈恋爱,一下子就坠入爱河了?”钟晚理性分析道,“因为她遇到了让她心动、崇拜的男人,他身上有吸引她的特质,或许是人格上的魅力,他们在精神层面达到共鸣,于是,爱情发生了。”
“依我看,行彧,是个值得星宝托付终身的人。”
扪心自问,纪宗尧很难表示不赞同,谈行彧的条件好得超乎想象,最重要的是,星宝喜欢他。
他也爱星宝。
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共通的。
“别纠结了。”钟晚抹好护手霜,站起来,香风盈盈,“不早了,睡觉吧。”
纪宗尧身心俱疲,随手关了灯,夫妻两人共赴鸳梦。
楼上依然灯火通明,纪见星从露台转移到床上,侧身躺着跟林紫聊语音:“他今天正式上门提亲了。”
林紫啧啧道:“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想我从十八岁纵横情场,万树林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刚情窦初开,就绑稳在一棵树上了。”
“但眼光很不错嘛,”她话锋一转,“选了森林里最出类拔萃的树。”
纪见星问:“你呢?有没有想过定下来?”
林紫洒脱而不屑道:“本小姐来去如风,还没玩够,才不要和某个男人绑死在一块呢!”
“希望有一天,你会遇到让你心甘情愿走入婚姻的人。”
林紫哈哈大笑,调侃道:“承你吉言咯,谈太太。”
谈太太一想到谈先生会怎样惩罚她,立刻缩成一团,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不管具体的过程,腿软套餐是逃不掉的了。
林紫明天要早起赶去塞尔维亚的航班,纪见星跟她道了晚安,掩口打个呵欠,手机丢到床头桌,阖眼入睡。
做了个大野狼追小绵羊,叼回窝里吃干抹净的梦,纪见星费了好大力气醒来,忘了拉窗帘,室内溢满阳光,她卷着被子,自暴自弃地滚来滚去。
纪见星在家躲了整个白天,天色黑透回到蒹葭巷,屋里没开灯,谈先生应该还在A市,她轻松地哼着小曲儿走过小院,换鞋,推门进屋。
她刚跨进门,客厅的灯“啪”地亮了,接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回来了。”
中计……了!
纪见星条件反射转身就要跑,被他拉住,困在他胸膛和门板之间,他紧扣着她的腰,濡湿热气找到她的唇,停在暧昧的距离,要亲不亲:“跑什么?”
麻蛋,你都要兽化了,我能不跑吗?!
“鉴于谈太太,”男人轻咬住她下唇,“对我某方面的实力存在非常大的误解,所以,我认为,有必要用实际行动跟你证明。”
“不、不用了!”纪见星的手被抓着按到他腰后,用力揪住他衬衫,拼命解释,“没有误解,真的!是误会!”
谈行彧的吻来到她唇心,极尽耐心地碾磨:“不知谈太太为什么会产生这种严重失实的误会?”
纪见星呼吸间全是他侵略性的气息,她三言两语简单地解释了一遍,软声控诉道:“如果不是你断章取义剪了五秒钟的视频,我也不会误会!”
既然是他的错误,凭什么要她来承担后果?!
谈行彧默不作声地亲了好几分钟,松开吮得红艳艳的唇珠:“这么说来,确实是我的错。”
是吧是吧,纪见星心中暗喜,或许可以免除惩罚了呢。
下一秒。
她听到他轻笑出声:“谈太太打算怎么惩罚我?”
总之,绕来绕去,无论谁惩罚谁,万变不离其宗就是了。
今晚的惩罚从沙发开始,到楼梯,再到浴室,房间的落地窗边,最后是床上……
纪见星累到极点,连半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眼睛一闭就失去意识。
谈行彧凭借实力摘掉“柳下惠”的虚帽,倦意袭来,他将她搂进怀中,掖好被角,餍足地睡去。
秋雨缠缠绵绵地下了整夜,寒意四处流窜,路灯光在冷风中轻颤,守护着整座城市的安眠。
虽说没有三天三夜下不了床那么夸张,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某人迫切正名,解除“误会”,完全没了之前的温柔,特别狂野放纵,无论怎么求饶,都不肯放过她。
嗓子沙哑,哭的,记不清被他逼着喊了多少次“行彧哥哥”。
纪见星感觉自己快废掉了,只在中午爬起来潦草喝了碗皮蛋瘦肉粥,继续倒回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她是饿醒的,按亮手机一看,七点半了,揉着酸疼的太阳穴,拢好睡得皱巴巴、乱糟糟的睡衣,披散着长发,下楼吃晚饭。
晚餐是谈行彧做的,三菜一汤,味道卖相平平无奇,纪见星饥肠辘辘,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满足感,体力一点点地回归,她面色红润,双眸渐渐恢复了光彩。
昨晚弄得一塌糊涂的沙发清理过了,纪见星凑上去闻了闻,不太确定,是不是有那种奇怪的味道?
好像有。
谈先生对人工香味过敏,又不能喷香水,她到院子里剪了一束粉玫瑰,插入花瓶,摆在桌上,清香四溢,掩盖了那若有似无的缱绻余味。
谈行彧收拾了碗筷,擦干手,在她旁边坐下,满面春风,丰神俊朗,看不出丝毫疲色,哪里像她这么颓唐,虚弱?纪见星越看越窝火,太不公平了!
她一脚踢过去,像踢到硬板,脚趾生疼。
谈行彧自知理亏,确实太过火了,他握住她脚踝,轻揉慢按,低了声线,说尽甜言蜜语,哄她。
纪见星可不吃这套,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咬牙戳他手臂:“我要休息两天,不,三天!”
谈行彧自然什么都依她:“好。”
他先把账记上,反正都要还的。
手机“嗡嗡”震动,星见事业部的工作群空前活跃,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今天正式成立的晨阳科技公司,纪见星点开新闻截图,认出了底下配图里的男人:“咦,这不是……”
“崔……”她绞尽脑汁,叫什么名字来着?
“崔世佑。”谈行彧眼皮微动,“你认识他?”
“对!”纪见星接上了频道,“他叫崔世佑。”
“见过三次。”她详细说出每次见面的情形,怪不得他气度非凡,原来是崇宇地产崔董事长的儿子,崔娇娇的哥哥,还是崇宇无人车事业部的总经理。”
现在是,晨阳科技公司的总裁了。
谈行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声道:“他就是X。”
“X?!”纪见星如遭雷击,心乱如麻,她再三跟他确认,“背后搞鬼的那个X?!”
难道,崔世佑是有意接近她的?!
想到有条毒蛇埋伏在身边,伺机而动,她却浑然不察,纪见星尾椎骨蹿起阵阵凉意,冷汗涔涔,回忆三次交集,她应该没有透露什么机密吧?
谈行彧轻抚她后背:“没事。”
晨阳科技实际是崇宇无人车事业部独立出去的公司,事业部颇受争议,背负骂名、冷眼,走到山穷水尽的境地,崔世佑巧用金蝉脱壳之计,集结原班人马,东山再起。
晨阳科技作为公司,运营不再受到崇宇董事会的制约,可以单独融资,崔世佑这一招,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纪见星难以理解:“崔世佑为什么要针对星见事业部?”
同在无人车行业,大家共同发展不好吗?
谈行彧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他要的不是共同发展,而是称霸国内无人车市场。”
纪见星咋舌,好吧,是她太天真了。商场如战场,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不是她心中幻想的那个童话世界。
野心勃勃的崔世佑,已经把星见当成了最大对手。
她身在局中,危机感迭起:“我们团队里,还有崔世佑安插的眼线!”
谈行彧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水,扯了下唇角,气定神闲道:“晨阳科技,何尝没有我们的耳目。”
纪见星心跳剧烈,他不仅算准崔世佑会放弃崇宇无人车事业部,另找出路,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插人手进晨阳科技,她忍不住拍手叫绝:“谈总牛逼!”
谈行彧抚着杯沿,浅淡一笑,深藏功与名,他伸手拿了桌面的文件,递到她眼前。
纪见星接过来,迅速捕捉到关键信息:“自动放弃财产协议?”
她一目十行地翻看他名下所有的财产,股票、基金、房产……不愧是金字塔顶端的有钱人,总额加起来是个天文数字。最让她心动的是六座私人岛屿,分布印度洋,大西洋,太平洋,以后度假还得愁去哪座小岛。
过足眼瘾,纪见星把文件还给他:“我不要。”
她是喜欢钱,但不喜欢不劳而获。她知道谈先生的出发点是为她好,为了让她爸妈放心,考虑到最坏的情况,给她留足了后路。可爱情是一件很纯粹的事,从始至终,她想要的,只有他。
换个角度想,不做婚前财产公证的话,拥有了他,不就等于拥有了他一半的财富?
谈行彧沉默地看着她,眸色深沉:“真不要。”
“唔,”纪见星靠上他肩膀,不安分地蹭来蹭去,“如果你真想给的话,不如把那六座岛屿当作聘礼吧。”
一来她能正正当当得到六座岛,二来谈先生的心意又没有被辜负。
两全其美,她真是太聪明了有没有?!
谈行彧懂她所想,心间软得不可思议,把她抱得更紧:“这么便宜我?”
“不。”纪见星露出坏笑,指尖沿着他坚实的肩线往下滑,“如果将来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绝对不会只损失财产这么简单。”
她的视线停在……
谈行彧下意识并拢长腿,轻咳了声:“这么狠?”
作者有话要说: 谈行二彧:人家好怕怕哟~
纪小星:做了很多笔上亿生意,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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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叨两句,今年是很特殊的高考,特别特别的回忆,披荆斩棘,只为某段青春画下圆满的句点。每年的高考前夜,总会难以成眠,当年就差6分与第一志愿的南大失之交臂,那个暑假,夜夜泪湿枕头(夸张说法),虽然后来也上了一所好大学,但没有得到最好的心头好,至今仍觉得遗憾,要是能参加一次高考就好了(想想而已——
人生没有重来,希望大家好好地把握机会,尽量不要留有遗憾。因为,就真的……每每想起,都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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