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婳
成年人之间谈论这种话题很容易尴尬,她此刻是和刚交往的男朋友谈,就更尴尬,又想方设法的补救:【我意思是你们男生一直这样单身,以前不会想找女生谈恋爱吗?】
段易言就给她回了三个字,很有重量:【有洁癖。】
也不知是指喻银情,还是他。
阮皙睁着漆黑的眼睛,长时间地看着屏幕上的三个字。
两人接下来都没继续发消息,直到快凌晨一点半,段易言的微信消息冒了出来,简洁几个字:【你爸要睡了,晚安。】
“……”阮皙停了两分钟,也打了晚安过去。
接下来整整一周时间。
阮皙就待在剧组里了,她两头跑,闲暇时就去医院看看段易言和首富爸爸相处。两个男人表面上似乎都相安无事,没有大闹到整个医院人尽皆知。
所以每次到病房里的时候,阮皙都能看见首富爸爸在病床上办公,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明明身体健康就是不出院,而陪床的段易言也能沉得住气,天天变着花样炖汤给他补身体。
这样一来,阮皙都觉得自己跟第三者似的,在场完全打扰到了这两位互相培养感情。
她不知道的是,段易言每天晚上陪床都会换一本睡前读物,从《宠女人的男人注定最好命》换成了《做一个优秀女婿的十大标准。》
直到第九天的一晚,段易言的睡前读物变成了心理学。
阮正午的注意力成功再次被吸引,问他:“你还会读心理学。”
段易言极淡地笑了一下,也没谦虚自己的专业技能:“以前在国外修过心理学。”
他还拿过高级证书,都是靠自己一门功夫学,而不是段家财力买来的荣誉。
阮正午眯起眼,当下没说话。
段易言一身白衬衣黑裤坐在沙发上,夜色让他看起来褪去了那层冷淡,十分的无害:“梁家那位独生子,算起来还是我学弟。”
提到梁家,阮正午才被提醒般记起了梁斯鸣这个人,似乎就是主攻研究心理学这方面的专家。
而段易言虽然说年纪比梁斯鸣小个两三岁,却因为学什么天赋都高,他从小就越级读书,比同龄人还快速完成学业。
换句话说,他的二十几年人生里,早就被这些占据。对找小女生谈恋爱这种把戏根本没时间,也不感兴趣,叫他提不起精神来。
“我听说你还没成年之前,就已经跟你几房叔伯一起接触家族生意?”阮正午今晚算是拿正眼看这小子,欣赏肯定是有,但是作为看女婿的角度就诸多挑剔了。
段易言的经历没什么好隐瞒,都是公开知道的事。
他自幼就跟着老太爷身边学,同龄人看动画片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学习鉴赏名画。后来就是接触到投资类的书,试着接触这个领域。
可以是说永远都赢在别人的起跑线上。
今晚病房里没有保镖在场,大家都习惯段易言陪床的存在,也没有跟前段时间那般紧看。深怕一不留神,段易言为爱会做出谋害未来岳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窗外夜色浓郁,显得灯光越发的明亮。
段易言在病房里面与阮正午密谈到了后半夜,足足近三个小时。
他声线冷淡,却因为字语行间的诚意,并不会让人觉得行事风格很随意。
甚至让阮正午对他有敌意偏见的情况下,还听下去。
最终,段易言缓缓地起身,亲自端了杯茶水递到了他面前,倘若此刻是在生意上谈判,那么赢家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阮总,我向您保证,放眼望去整个榕城的豪门子弟里,没有一个是比我更适合您的掌上明珠。”
——他此刻,除了破产没了身价之外。
心理学他比梁斯鸣还会,又擅长一手好厨艺能讨好女孩胃口。
表面上看起来,是挑不出一丝让人拒绝的错来。
阮正午脸庞神色严肃,盯着他许久,才说出一句话:“在她出生时,我就计划要备下半座城的嫁妆,来嫁我价值连城的宝贝女儿。”
“半座城的聘礼我来备。”
段易言诚意十足,没有多少情绪的外露,却对阮皙势在必得。
——
今晚病房内商议了什么,没有第三者知道。
阮皙还在剧组里,也并不知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样定下了,甚至连自己和谁联姻的消息,都是从旁人的口中听到的。
次日下午,她在酒店里洗完澡,正准备去医院,还没走出门就被苏沂的电话轰炸了。
她弯腰扶着墙穿高跟鞋,还边接听:“喂?”
苏沂直接步入主题:“你爸公开登报你联姻的新闻了。”
阮皙耳朵被他撕心裂肺的吼声给吓一跳,又猛地听到这消息,脑袋懵住了,踩着脚下还没穿好的高跟鞋,连人带手机,都摔了下去。
什么登报联姻!
什么鬼!
第23章
医院。
阮皙坐在急诊室里的医用床上,头顶的灯光明晃晃的,旁边窗外夜色已经全黑,墙壁处倒映着身影朦胧的轮廓。
护士给她打了针破伤风就离开,段易言半蹲在她面前,先是将她细皮嫩肉的膝盖部位抹上药,又拿无菌纱覆在上面绕了一圈,动作很轻,没弄疼。
阮皙指尖攥紧着被推至腿上的裙摆,低垂着脑袋,借着光看男人清隽的脸。
段易言帮她专业处理好膝盖的摔伤后,也抬头看她:“怎么摔的?”
阮皙不好意思说自己被登报联姻吓到了,漆黑的眼睛继续盯着,也不说话。
段易言给她倒了杯水,淡淡的说:“先喝口。”
就好像要她喝口凉水先缓一下般,阮皙听话接过,慢吞吞的喝。
而段易言将剩下的医用药物都扔到垃圾桶,抽了两张湿纸巾擦干净手指,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他随意点开屏幕,递到了她的眼睫底下。
屏幕界面上是一则新闻,内容正是阮氏企业公布与自家千金与段家破产公子哥联姻的事。
气氛静了一秒。
段易言吐出的话很简单,告诉她这个联姻的消息:“这个知道了吗?”
阮皙眼睫毛低垂又抬起,眼中有的是茫然与困惑。
她读懂了上面每一个文字,却茫然的觉得事情发展到快超出自己想象的范围之内了。
明明是准备用金钱维持一段关系,她出钱,而他只要在某些场合帮他应对阮家的联姻。
这样的交易不应该私下进行吗?怎么就公开让整个豪门的人都知道了。
“你要不愿意,现在跟我退婚还来得及。”段易言在她沉默中时,笑容极浅的补充了这一句。
莫名的,阮皙觉得脖子冷飕飕的。
她甚至荒唐的觉得自己要敢说出退婚二字,段易言会当场掐死自己的。
“都公开了……不退了吧。”
女孩儿声音低浅,说出来的话却是男人爱听的。
段易言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修长漂亮的手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握住她搁在腿上的小手,到底是有了名分就不一样,初识之前他姿态懒散低淡,时刻都一副要被搭讪占便宜的模样。
现在主动到这份上,让阮皙指尖忍不住一颤,也跟着紧张起来。
段易言目光落在她身上,开口问:“婚房你喜欢住哪?”
“还能选吗?”他不是只有那套破旧的老式公寓住。
“你想住哪,我总有办法。”段易言继续看着她,说得轻风云淡。仿佛只要她开口的事,无论是大小,都会成全了她的心意。
阮皙要是回国之前,可能还会挑剔几分。
现在她觉得继续住在那套公寓里也挺习惯的,加上段易言都破产,还让他要去想办法准备一套婚房,感觉没这个必要。
她坐在医用床沿想了想,说:“你住什么地方我就跟着住。”
段易言墨色的眸色盯着她表情几分钟,最终也没当场承若什么:“别的女孩当新娘子该有的,你也会有。”
阮皙脑袋晕晕的,很轻很轻嗯了一声。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对方。
从陌生男女关系到男女朋友,再到未婚夫妻才用了十来天时间。
相处时间短,话题也没多少。
段易言话还不多,画面静了会,她主动打破这个气氛:“我爸爸是很喜欢你吗?我原以为想要让你从我爸爸的女婿名单里拔得头筹,需要做足功夫去抗争。”
“嗯,可能爸爸喜欢有文化的人。”
段易言这声父亲,是叫的极为顺口。
阮皙每次听了耳朵都会发烫,现在名分都定了,也不好让他改口。
浅色的唇微动,正想继续说点什么事,段易言突然就靠近过来,没有任何预兆,搂着她的肩膀,又低头,轻轻来吻她。
近十天都没有过肢体接触,下唇被含住的瞬间,阮皙整个人都是僵住的,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段易言就这么吻她,比上次半个小时更有技巧,百般勾缠,修长漂亮的手甚至还想将她堆在腿上的裙摆继续往上推。
这样的举动让阮皙猛地抓住了清醒意识,保守的按住了他的手掌。
那雾蒙蒙的眼睛里,无声地在拒绝。
段易言也没有坚持伸进去,薄唇湿润的贴着她唇角:“跟剧组请假了?”
阮皙摔伤是被喻银情的经纪人送到医院的,按道理他应该很清楚,却故意要这样问,其中打着什么心思就差没摆在明面上了。
“膝盖的伤要养两天,导演说了不急着回去。”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声音很小。
段易言没再说什么,手掌摸摸她脑袋:“那回公寓,你爸上午已经出院,身体健康。”
“好吧。”
——
段易言指的回公寓,自然是他住的。
晚上九点半,医院人已经略显冷清了,阮皙被抱着出急症室并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她将脸蛋贴着他肩膀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还是没习惯自己有合法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