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叫我苏三少
路之遥:“诶,怎么着?”
和棠冷声,“你的才艺呢?”
路之遥:“嚯,还有这东西呢?”
和棠:“……”
他平复了下心情,“你在干什么?”
路之遥眨了眨眼,“表演才艺啊。”
和棠扯起嘲讽的笑意,“表演的总不会是复读机吧?”
“不是,我表演的是……”路之遥两手合拢,笑眯眯地道:“捧哏。”
和棠:“……”
他反应了几秒,心中生出几分无奈,一时竟也笑出来了,“神经病。”
突然的,温热的柔软握住他微冷的手。
和棠一抬头。
路之遥两手握住他的手,咬着嘴,瞪着一双猫儿似的眼看他,话音压得又小又甜。
“和棠,你就帮帮我吧,救救孩子吧!”
和棠喉结微动。
[哥哥真的好凶]
似乎是贴在耳边的撒娇般的话音突然在脑内响起。
和棠下意识甩开手,身子后退几分,呼吸有些重。
他移开目光不再看路之遥,喉咙里发出了轻不可闻的“嗯”
“你同意啦?真的?”
路之遥目的达成,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
和棠看过去,她褐眸弯弯,眼睛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是一轮弯弯的月亮,要看到他心里去一样。
和棠莫名觉得心漏了一拍似的乱。
他长呼出一口气,强迫着自己移开目光,拿起水喝了口,“去你家长会可以,但是用什么身份去呢?毕竟我的身份资料百科页面都有,上面可没说我有什么妹妹。”
路之遥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干爹?”
和棠:“……”
作者有话要说: 和棠:“?”
第21章
周一一放学, 班主任便进了教室遏制住了躁动不安的学生。
他清了清嗓子道:“同学们都知道啊,这个周五要开家长会,值日什么的都好好弄弄啊。”
班主任扫了眼教室, “这教室乱得啊, 还有路之遥, 你放学的时候留一下, 等他们值日完你把家长会的黑板报出了。”
“这个星期值日的同学们好好打扫下啊, 别偷懒,我明天早上来好好检查。”
班主任拍了下桌子,叮嘱完就离开了教室。
路之遥撇嘴, 将收拾好的书包塞进抽屉里, 哀嚎着趴在桌上。
大概因为她学过书法,对国画也颇为擅长,像黑板报这种事几乎都是被钦点让她包揽的。
路之遥拿出手机,给和棠发了个信息简单讲了讲,便打开游戏等他们值日完了。
两局游戏下去, 值日生们也将教室打扫得差不多了, 桌椅排好了。
路之遥和他们一一告别后,认命地搬过一个桌子, 半蹲着将用干毛巾再擦擦半湿的黑板。
擦完后,她爬下桌子, 倚着桌子对着黑板报构思着画面。
一眨眼,十分钟过去了。
路之遥下定注意,踩着椅子, 手里捏着白色粉笔,一行翩若游龙的行楷便从笔下活了起来。
教室上的吊扇嘎吱嘎吱响着,接近黄昏的光芒撒进教室内, 显得整个教室愈发空旷。
她半蜷着身子,褐眸认真,樱唇紧抿。
一阵风无端惹得窗边的纱帘飘飘荡荡起来,如同吉普赛女人的裙摆似的让人的心都跟着颤动着。
站在教室窗外的人驻足看许久,搭在窗边的手指痉挛了下。
齐曜喉结滑动了下,长久驻足着,总是泛着冷意的黑眸在此刻映照着的只有在黑板面前认真书写的路之遥。
或许因为正在认真书写,她的面上缺乏表情,身上便愈发显现出一种无法接近的疏离来。
似乎写到了不舒服的地方,路之遥手一动掰断粉笔,落笔书写干脆利落,笔迹遒劲潇洒。
齐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如同十三岁时那样,他静静地看着她手里捏着毛笔沾墨挥毫,一笔成一副风骨刚强的草书一般。
椅子轻轻摇晃了下,路之遥不甚在意。
齐曜眉头蹙起,他捏了下窗槻,进了教室。
路之遥刚放下笔准备休息,便听到一阵动静,下意识转头过去,见是齐曜,她微微歪头,“你有事吗?”
齐曜移开黑眸,“你踩的椅子,有些松动了。”
“啊。”
路之遥小心地下了椅子,低头看了一眼,椅子底部的螺丝竟然缺了一颗。
她起身,轻声道:“谢谢。”
齐曜搬过一把新的椅子晃动了下,见没什么问题后搬到了她面前,又拖了把新椅子过来。
他拿起桌上的粉笔盒掂量了下,话音微冷,“你要画什么。”
“你要一起吗?”
路之遥提出疑问。
“嗯。”
齐曜轻轻应了声。
路之遥转了下眼睛,赶快将自己脑中的想法说了。
毕竟自己一个画,估计还得忙一两个小时呢 ,要是有齐曜,就简单很多了。
齐曜听着,点头,搬着椅子到了空白的黑板另一边。
他低头略一思索,拿出了白色的粉笔开始描画起来了,
两人安静地画着手下的黑板报,一时间空气沉默无言,只有风扇嘎吱嘎吱转着的声音以及粉笔在黑板上敲击描画的声音。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的工作。
齐曜描画着图案,身子跟着图案的蔓延而向中间移动过去,突然,肩膀触碰到一片温软暖热。
他不自觉捏断粉笔,下意识转头,思绪犹如被切开的线一般断开。
路之遥对于这样的接触毫不在意,眼神仍全神贯注在黑板上,手中的动作不停。
这样在他心中激起惊涛骇浪的接触在她眼中与陌生人擦肩并无二致。
齐曜这么想道。
手指的小半截粉笔被齐曜捏成淄粉。
他咬着下牙,竭力让自己不露出过分难看的表情,强迫着自己将视线转移到黑板报上。
却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过分在意,明明已经再次保持好了距离,但齐曜仍然觉得自己肩膀上似乎仍然保留着那份触碰过的灼热。接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也伺机而动着,如同找到猎物的猎人一般将吞吃啃咬着他的五官。
齐曜长久地看着面前的黑板,却连面前的黑板都涂画出来一个狰狞的形状一般。
他机械地捏着粉笔勾画涂写着,不知道自己还要再坚持多久。
许久,齐曜听见路之遥雀跃而又轻盈的叹息。
“啊,终于画完了啊。”
他猛地回过神,再拉开视线注视黑板时,才发现,方才空旷的黑板早已经填充满了内容。
路之遥开心地跳下椅子,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哎呀差不多啦,走啦走啦!”
她摆正好椅子,便一溜烟走到位置上收拾好东西。
齐曜垂眸,方才憋着的一股气在此刻愈发将他逼得无所适从。
两人一时无话,一路走到教学楼花园处的洗手池旁洗手。
路之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头看齐曜,“今天下午谢谢你了啊,我先回家了。”
齐曜看着她,她眉眼仍是弯着的,笑意很浅,纯然的带着感谢的笑意。
他甚至觉得口腔干燥极了,不经大脑思索的带着挑衅的话从口中吐出,“只有这时候,才能对我这样笑吗?”
话一出口,齐曜便感到十分的疲倦和后悔,他转头,“算了,没事,你总是这样。”
路之遥甩着自己的手,十分不满,“你帮我我当然要礼貌地谢谢你啊,再说了你不是说你放下了吗,干嘛这样阴阳怪气的。”
放下。
放下了。
放下了吗?
齐曜喉咙中汇聚的是一团干燥的苦涩。
路之遥见他不说话,耸耸肩,“行啦,放不下就想开点,你看,上次我撞到你碰到的那小姑娘就不错哦,虽然为难了我一番,但很护犊子——”
“我和她没有——”
齐曜下意思想要反驳解释却陡然看见路之遥那双带着戏谑意味的褐眸。
她不在意,她全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