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母 第27章

作者:孟中得意 标签: 天之骄子 欢喜冤家 现代言情

  小乔的爸爸老乔是中超联赛的热心观众,资深国安球迷,这种对国安的热爱并没遗传到小乔身上,她哪儿的球迷也不是,看球一半为消遣,一半为说相声找素材。相声社倒是有几个中超球迷,孟渊算一个,他是天津人,天生支持泰达,这几年他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工体因为前几年京津球迷互殴取消了泰达球队的客场看台,他作为一个泰达球迷,在工体买不到客场票,只能混入国安球迷中间,听他们用一片整齐划一的声音骂自己热爱的球队傻x。孟渊爱泰达,也爱鲁能,经常和社里的几个鲁能球迷去球场看球,社里还有建业和申花球迷。球迷团结靠国安,这些人吵得厉害时,只要有人骂一句“国安傻x”就又恢复了原来的和谐。孟渊交朋友并不在乎对方是哪队球迷,但如果江曜是个国安球迷,孟渊就会更讨厌他。尽管没有任何可靠证据,孟渊一直偏执地认为江曜是个国安球迷。

  事实上,江曜是个切尔西球迷,对中超并不感兴趣。

  那天是国安对鲁能,国安主场。国安队服是绿色,鲁能球队是橙色,体育场里一片绿,客队看台的橙色虽然也连成了一片,但因为座位太少,跟绿色一比微不足道。好多绿球衣上还写着“跟丫死磕”。

  来看球的并不只是球迷,毕竟像这种有几万人陪自己骂街发泄情绪的地儿可不多,看演唱会可没这待遇。

  小乔和江曜因为谁的球迷也不是,也就没穿球迷服。

  两人穿着黑色帽衫坐在一片绿色中间,显得有些突兀,主队球迷们十分热情,口号也十分的整齐划一,骂傻x时更有种气吞山河的气势。江曜中外的脏话都是看球踢球时学的,他在球迷里算比较斯文的那一类,基本不怎么骂脏话,而且他对球场上的两只队伍感情也不是特别深厚,输球赢球都不能激起他骂街的热情。他俩混在这一堆激情澎湃的球迷中间,过于冷静了,有点儿像敌队的卧底,毕竟买不到客场票的鲁能球迷只能混迹在国安球迷中间。

  旁边有人抽烟,江曜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小乔正打算叫人别抽了,江曜拿他刚拧过的矿泉水瓶堵住了小乔的嘴,制止了她要出口的话。抽烟的人不像是个听劝的,要是那人骂了小乔,他未必能控制自己不跟人打起来,这场比赛是实时转播,真打起来他丢不起那人。

  他早就过了当众打架,只要打赢了就觉得自己特别牛x的年纪。

  江曜和小乔看得并不愉快,因为国安输了。虽然他俩不算国安球迷,但当国安撞上其他队,还是希望国安能赢。

  这场球看得无波无澜,真正起波澜出在散场时。

第39章

  孟渊也来看球了, 他跟朋友坐在客队看台看球。从北门出来,这帮哥们大概是因为赢球太过激动,整齐划一地骂国安傻x, 还有人脱了自己最外面的外套,露出国安傻x的标语, 更有甚者, 拿出了专门用来羞辱国安球队的毛绒玩具——长寿绿毛龟, 拿根绳吊在背后,走起路来,毛绒玩具在后面一晃一晃的。

  据事后孟渊自己讲, 他一开始并没有跟着骂, 他只是没有制止,并混在人群里。

  国安球迷哪看得了这个。两拨球迷混在一块儿,大家都很有血性。开始是对骂, 接着便开始推搡。江曜和小乔出门时,正看见孟渊被人揪住了领子 , 小乔眼看孟渊要被打, 心急之下就上去劝架。

  因为她没穿标志性的绿色球迷服,此时此景, 自然而然就被当成了鲁能球迷,看她是女的, 对方也没好上手,只是推了她一趔趄。江曜本来没想管闲事儿, 两队球迷在他看来半斤八两, 都不无辜。但小乔被人推了,他自然不能干看着。小乔是女的,不能打;但江曜是男的, 还是个人见人烦的小白脸。

  小乔开始只是想劝架,见有人要打江曜,下意识就抡起了矿泉水瓶子。孟渊怕她挨打,死拽活拽把她给拽出了血拼区。

  警察来的时候,江曜不仅让对面的三个人挂了彩,他自己也没好哪儿去。人群越聚越多,国安球迷里有认识江曜还和他一起踢过球的,以人格保证他不是鲁能球迷,这只是个误会。

  这是小乔第二次跟着江曜见警察,最后江曜和其他人达成和解,各自医药费自理。

  这次之后,江曜作为球迷互殴的负面典型上了电视台的各大体育节目和法制节目,网站报纸体育版的头条。唯一让小乔感到安慰的是,媒体还算有良心,给江曜打上了马赛克。

  这件事很是引起了一些轰动,老乔受此事影响,特地在朋友圈号召大家文明观球,做理智球迷。

  江曜警告小乔离孟渊远点儿,以后不要瞎管闲事,小乔本想为孟渊辩护两句,看见头上的伤,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江曜头上负了伤,依然每天抽出宝贵时间辅导小乔雅思,小乔只好继续学下去,每天忍着头痛继续刷雅思真题,尽管这些题对她的未来毫无用处。江曜体恤她学习不易,冰箱里塞满了酸奶和她喜欢吃的各类瓜果。第二次考试的前一天,江曜特地为她煎了全熟牛排,他第一次做全熟,味道并不怎么好,太硬了,一点儿汁水都没有。但小乔笑着把碟子里的牛排都吃完了,一点儿都没浪费。

  *

  第二次雅思考完,成绩还没出来,小乔心里已经有了数,她自知此次还是不能达标。江曜看了她的成绩,要么放弃她,要么让她考第三次,第三次她是势必不能考了,她好不容易攒俩钱,不能再便宜了外国佬。

  小乔的生日在出成绩之前。

  她生日的前一天,江曜不知从哪儿借了辆切诺基,带她去一百公里外的水库露营。为了这次露营,小乔特地去了趟超市,带回了两个鼓囊囊的加大号塑料袋,江曜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问她,“你以为咱们去哪儿。”

  两人在食堂吃完中饭后就把东西一股脑儿地塞进后备箱。

  出了城,小乔才觉出春天的真正好处来,正是四月,车窗摇开,风打在小乔脸上,江曜怕她喝了风,又把车窗摇上去大半。

  大概是闲着也是闲着,江曜放起了雅思听力。

  小乔被春光激起的好心情突然就随风飘走了一部分。

  “如果这次我还不达标怎么办?”虽然小乔知道江曜说“那就不考了”的几率几乎为零,但她还是忍不住问。

  “那就继续考。”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写这诗的人都没做到吧。”

  “他做不到不代表咱们做不到。”

  “我做不到。”江曜的语气放温和了些,“别老想着给自己留退路,小乔,你没退路了。”

  小乔自知无望,决定实行原来的方案。

  到了目的地,江曜停好车,他在岸边租了条老旧的小帆船,待帆升起,江曜解开缆绳,小船就驶离了岸边,小乔坐在船上抓着栏杆,旁若无人地唱《打鱼杀家》,她今天的头发披着,风一吹,头发就挡住了她的眼睛,风越来越大,小船越来越斜,船外的水刮进来,打湿了她的风衣和鞋面,小乔抓栏杆的手越来越紧,唱戏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唱京戏竟然唱出了颤音。

  “要不要再斜点儿?”

  “也行。”小乔扶着栏杆,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我要真掉进水里,就再游上来,下面的水草不会把我缠住吧。”

  她这么一说,江曜把缆绳一拉,车顿时平稳了许多。

  帆船返回岸边,江曜问小乔:“你想不想玩帆板?”

  “我倒是想玩,可我不会。”

  “那我教你。”

  小乔本想说好,她又一看自己的行头,再学她这衣服就全湿了。

  江曜打量了下小乔的风衣,又看了看她风衣里的裙子,只好无奈地表示,“我改天再教你。”

  这人平常都穿长裤的,今天好巧不巧穿起了裙子。

  “你自己去玩儿吧,我去钓鱼,你可能不知道,我就是鱼的克星。等你回来,你就知道我钓鱼水平有多高了。”

  江曜真信了乔乐乔的话,自己租了帆板。

  小乔从车里取了水桶鱼竿,找了一个没什么人聚集的地方,下了鱼饵。

  离着老远,小乔一直盯着水里的江曜,她这个心不在焉的样儿,也没鱼来捧场,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只有两尾鲫鱼上钩,这俩鱼加起来不超过一两。出于关爱未成年的目的,小乔把自己钓的小鱼都放了生。无奈之下她只有到渔民那儿去买鱼,她一边走一边看向江曜。渔民向她兜售最大的鱼,眼看着江曜就要回来了,她一时心急,也没顾得上挑,受了渔民的蛊惑,买了一条十四斤的大鱼放在自己桶里,鱼在桶里翻腾,时刻准备要跃出来。

  水里浪大,江曜刚才尽管穿着救生衣,身上也沾了不少水,尤其是裤脚。他还了帆板,就看见小乔提着水桶向他走过来。

  小乔告诉江曜,她把其他钓到的鱼都放生了,只留下一条最大的。言下之意,除这条大鱼外,她还钓了不少。

  江曜打量了一眼时刻准备从桶里蹦出的鱼,问小乔:“你怎么钓到的?”

  “音乐钓鱼法,只要我一唱,鱼就自动上钩。”

  江曜明显不信她的胡扯:“现在烤鱼还早,你再钓一条,让我看看。”

  “我觉得这么大鱼够咱俩吃了。”

  “多多益善,再钓到鱼,你可以拿回家。”

  在江曜的监视下,小乔又唱起了《打鱼杀家》,鱼并没引来,反而吓跑了。夕阳打在水面上,碎了一池,说不清是太阳还是小乔的声音震碎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条小鱼也没上钩。

  “这么大鱼,我恐怕烤不熟。”江曜拿过小乔手里的鱼竿,“你刚才是在这儿钓的吗?我怎么觉得这儿没什么鱼。”

  江曜又换了一个钓鱼点儿,他的手气也不怎么好,鱼倒钓了十多条,加起来也不足一斤。

  他们借来了烧烤架,鱼太大了,江曜一直在那儿烤。小乔从后备箱里取出桌布和她带的吃的。

  小乔吃着江曜给她烤的玉米看他烤鱼。她有点儿后悔,买鱼的时候应该去早一点儿,就不会被渔民蛊惑买了条最大的。

  等鱼烤完,她拿出了自带的小蛋糕和蜡烛。因为是二十二岁生日,她只插了两根蜡烛。她吹灭了蛋糕,对着天上的月亮许愿。

  江曜笑话她:“月亮一天一变,你怎么能对着她许愿?”

  小乔不理他,虔诚地双手合十。许完愿,她摸着自己吃鼓的小肚子对江曜说:“你烤的鱼真好吃。”她刚才许了个愿,说明天还想吃江曜烤的鱼,但是月亮太不靠谱,估计愿望是悬了。

  江曜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儿,和小乔合作搭起了帐篷。此时还是四月份,夜里天又寒,江曜把只穿着裙子和风衣的小乔赶到了帐篷里。

  小乔趁江曜不备把他的吉他也带了过来,此时她让江曜再弹一遍德彪西的《月光》,江曜没理会小乔的意见给她弹了一首《小星星》,现下并无月亮,只有星星。

  夜里,两人睡在一个帐篷的两侧,井水不犯河水。小乔趁黑去摸江曜的脸,发觉他还醒着,捧着他的脸去亲他,江曜并不配合,反而去推她,让她别这样。小乔没听,继续亲他,江曜手劲儿太大,没控制住一把就把她推到了帐篷边缘。

  “你怎么样?”

  “没什么。”小乔脸马上红了,羞臊得忘记了疼。好在帐篷遮光,里面漆黑一片,江曜看不见她脸红。耍流氓被拒绝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这之后她都讪讪的。

  小乔背对着江曜,因为太冷整个人缩成一团。他俩只带了一个毯子,江曜把毯子裹在她身上,她又扒拉下来,循环几次,毯子最后还是盖在了她身上。江曜也没再强迫她,只去亲她耳根那一片皮肤:“我不想你第一次在这儿。再说,咱们时间长着呢。”

  小乔心里说,没时间了。可她什么都没做,任由江曜抱着。两个人盖一张毯子,果然暖和了许多。

  凌晨十二点的时候,闹钟一个劲儿地响,有一个声音对她说:生日快乐。

  第二天,小乔裹着毯子坐在帐篷里看日出,江曜穿着帽衫戴着帽子在一边点火煮面。没多久,小乔从毯子里伸出手端着小奶锅吃手工刀削面,刀削面是江曜不知道在哪儿买的,江曜还给她放了西红柿和鸡蛋。

  江曜在一旁烤面包,小乔问他要不要一起吃。

  江曜看了她的面条一眼:“你没发现那是一根面吗?”像一种一根面的半成品并不是很好买。

  小乔拿筷子挑起她咬断的那根继续放到了嘴里,没再说话。

  因着那根长寿面,乔乐乔又推迟了分手的打算。日子一天天捱下去,又到了出成绩的时候。

  第二次雅思成绩出来,总分是够了,但口语和写作的小分不满足学校要求,她还得考第三次。江曜并没怪她,还为她准备了第三次的考试费。她心疼江曜的钱,心疼他的时间,也心疼自己。事不过三,她不能再勉强下去了。

  小乔拿出自己的所有积蓄,在一家五星酒店开了间套房。她有勇气开房,却没勇气跟江曜说她开房干什么,为了找个名目,她订了这家酒店的海鲜自助请江曜吃。自助的哈根达斯免费,要搁往常,抱着吃回本的打算,她一定用海鲜和冰淇淋把自己的肚子塞得鼓鼓的。但这次为了保持形象,她每样都浅尝辄止,碰得最多的,还要数红酒。不顾江曜的阻拦,她喝了两杯。因为酒精的关系,小乔整个脸红红的,她觉得这样很好,一会儿江曜就看不出她不好意思了。

  她借着酒劲儿又把江曜夸得天上地下。乐女士曾告诉小乔不要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所迷惑,所以她找了个最不爱说的男人,每天对着他说蜜语甜言,糖分严重超标,几乎要把江曜给齁死。她什么话都说,唯独不怎么说“爱”,“爱”这个词儿于她太过俗滥又太过神圣,说出来怪害臊的。

  吃完自助,小乔借着酒劲让江曜陪她去客房。江曜这时才明白她的意图,问她知道在干什么吗。小乔说知道,她早就想那样了。

  他俩的第一次是在江曜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行的,开局十分尴尬。

  小乔全身羞得又红又烫,因为怕江曜没经验,害羞得一塌糊涂的同时又十分主动,不仅一个劲儿地表示她不怕疼,还拿之前在网上看的经验给江曜出谋划策,大概是嫌她太聒噪,江曜堵上了她的嘴。到了第二次,她就不再说话,整个过程都闭着眼睛,无论江曜怎么亲她的眼皮她都不睁开。

  小乔记得她哭了,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激动的,江曜在她额头亲了亲,说以后一定会娶她的,于是她哭得更厉害了。

  江曜看她哭得那么惨,还以为她是太疼了,一边亲她眼角的泪一边摸她的头,她在这时来了一句:要不要再来一次?

  后来小乔想停也停不下了。

  小乔醒得更早一点儿,阳光顺着窗帘透进来,她看着江曜的头发微笑,她总算知道这人为什么经常要带帽子了,原来他的头发一沾枕头就会乱成一团。小乔用手指掐住他支楞起来的发丝,在他耳朵上亲了亲。江曜是被她亲醒的,他问小乔还疼不疼,小乔撒谎说不怎么疼,于是江曜抱着她又来了一次。

  xx是小乔买的。她因为不了解江曜的尺寸,为了万无一失,她在网上把能买的型号都买了,包括最小号的。当她把那一堆不同型号的盒子放在江曜面前让他挑时,为了不看他的表情,她及时地闭上了眼睛。后来那些用不着的盒子被江曜套上黑色垃圾袋缠上胶带扔进了垃圾桶,大概是扔的时候小乔神色有些犹疑,江曜笑她:“你留着这些难道是打算吹泡泡?”

  那天是一个很适合讲甜言蜜语的场合,可她什么海誓山盟都没说。她只顾着为自己的傻气害臊了。那样的傻气就像出天花,一辈子只有一次。

  乔乐乔不太想起那一晚,太傻了,光是想想就觉得脸红。

  红着红着就睡了,蚕丝被蒙在头上。梦里,有人对她说“我会娶你的。”

  夜里三点,小乔被铃声吵醒,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她觉得自己仍陷在梦里。

第40章

上一篇:听说你要结婚了

下一篇:竹坞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