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二相识
“她必给我狠狠的伤势做留念。”
晏惊寒性格喜静,向来不喜欢这种吵闹音乐。
这首歌完整听完,没觉得难听,反倒心脏似乎被这个节奏感染,跳得快了一些。
当然,跟唱歌的人没关系,主要是改编得比较好。
一首歌结束,晏惊寒出去透气。
站在窗边的时候,一个女孩轻轻戳了他一下。
“你好,请问……”
晏惊寒回过头,女孩似乎愣了愣,“请问洗手间怎么走啊?我第一次来。”
晏惊寒看了看远处,找到洗手间的标志:“那边,尽头。”
女孩没急着走,有些羞赧的红了脸:“那个……能留个微信吗?交个朋友?我叫肖小林,请问……你叫什么啊?”
晏惊寒往后退了一步,正斟酌着拒绝,忽听闻身后熟悉的声音。
“两万一晚,包周十万,这周我马上到期了,你要接盘吗?”
聂月刚唱完歌,还有点热,额上沁着点点汗珠,眼下那颗小泪痣嚣张明媚。
她手里拿着吉他,笑眯眯的看着女孩。
女孩有些惊悚的看着聂月,又看了看晏惊寒,不可思议的跑走了。
晏惊寒用了一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聂月在说什么。
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第三章
聂月斟酌着他的怒意,有些不解,试探的问道:“你也觉得两万有点贵了?”
晏惊寒:“……”
无话可说。
他跟这种人真的,无话可说。
晏惊寒很早就知道自己以后会娶段海的女儿,身居其位结婚这件事情早就被功利化了,他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没想到会在那个节骨眼儿,领证一周就要出国完成学业,一去就是三年。
晏惊寒心里一直有些愧疚,虽然两人素不相识,婚姻也不过是一个名义,可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好像也挺不负责任。
晏惊寒心里藏着一句道歉。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机场里的林良怼得一干二净。
更何况,人聂月过得那叫一个滋润,连他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我该回去了。”晏惊寒没多说,转身便走。
他能感觉到身后赤/果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直到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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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惊寒的这套房产是晏平迟置办的,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是一套三层的复式洋房,有前后两个花园。
小区很安静,距离晏氏大厦也不远,还挺方便的。
晏惊寒挤了一点免洗洗手液,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整,他搓完手之后把行两只李箱提到楼上,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其他东西都已经由佣人收拾好了,剩下的都是私人物品,晏惊寒的私人物品是不能被别人碰的。
他把书一本一本摆到书架上,这三年到欧洲旅行买回来的小摆件,埃菲尔铁塔,大本钟,普罗旺斯庄园,凯旋门,他的习惯是每到一处都要买一个当地的小摆件回来,算是一个纪念,每次看到这些东西,都能想起当时的一些回忆。
按照相应地理位置把小摆件摆出一个世界地图雏形,晏惊寒看了下时间,刚好过去一个小时。
分秒不差。
他换了衣服,到浴室洗澡。
晏惊寒对于时间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分分秒秒像是框架,把他牢牢锁在里面,按照时间程序,按部就班的完成计划中的每一件事。
这里的钥匙他给过聂月,可三年聂月好像并没有住在这,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有佣人每天过来打扫,干净是干净,就是没有什么烟火气。
晏惊寒洗完澡之后到厨房转了一圈。
——完全没有下过厨的痕迹,更别提什么“一桌丰盛的菜肴”。
他轻叹一口气,真不知道怎么有的人能把谎话说得那么自然。
晏惊寒到满墙书架那边抽了本《数学中的哲学思维》,躺在床上看书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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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晏惊寒准时醒来。
他起床打开先窗子通了会儿风,在芦荟的叶子上喷了点水。
做了简单的拉伸,到跑步机上跑了半小时步,跑出一身汗之后到浴室冲澡。
下楼的时候神清气爽。
晏惊寒往厨房走,经过沙发的时候,一个黑影蓦地动了一下。
吓晏惊寒一跳,他定睛一看,竟是聂月窝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晏惊寒倒了杯温水,慢吞吞的喝。
天还没完全亮,客厅拉着厚厚的窗帘,一片安静,只有厨房漫着柔黄色的光,朦朦胧胧似皓月当空。
聂月睡得很安静,五官沉下来,睫毛又黑又长,像有蝶栖息在她的眼睛上,眼下一颗小小泪痣,安静着,没有白天时的狡黠。
甚至……
有点乖。
“看够了吗?”
聂月偏了偏头,没有睁眼,对着晏惊寒的方向忽然开口。
晏惊寒的心“突”地一跳。
她不是闭着眼睛么???
晏惊寒目光立马移开,看看橱柜,又看看沙发,喝了口水,“你说什么?”
聂月睁开眼,懒洋洋的笑了一声:“我说,你看我看够了吗?”
聂月是三点多回来的,她喝多了,来了一个司机她直接就上车。
司机是段海派来的,就知道聂月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所以直接让司机送她回到晏惊寒那里。
聂月非常非常认床。
她本来就有失眠的毛病,换了地方之后更加难以入睡。
在黑暗里躺得后背都麻了也没睡着,实在耐不住了下楼倒水吃药,吃完药之后有点头晕,直接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从晏惊寒下楼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醒了。
聂月坐起身,还是摇晃了一下。
“我在喝水。”晏惊寒冷冰冰的说。
我在喝水,没在看你。
聂月没在意,赤足踩在地板上,晃晃悠悠走过来,晏惊寒躲了一下,她的长发撩过他指尖。
“我也渴了,给我喝一口。”
晏惊寒:“我重新给你拿杯子。”
聂月:“没事儿我不嫌弃你。”
说着就着晏惊寒的手直接把他剩下的那点水喝了个干净。
晏惊寒看着空空的杯子蹙眉,在她转身之后,轻轻把水杯扔进垃圾桶。
这个动作被回头的聂月看到,“干什么,嫌弃我啊。”
晏惊寒扶了下眼镜,表情冷淡:“以后别动我的东西。”
聂月:“有洁癖?还是——单纯的觉得我恶心?”
聂月靠在吧台上,仰头看着他。
晏惊寒蹙起眉:“不是。”
是不是都不要紧,聂月不在乎。
聂月懒洋洋的支着下巴:“哎,你是不是也挺不想和我生活在一起的?”
晏惊寒在准备早饭,把鸡蛋打散,温了一些牛奶,抽空看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聂月:“我就是觉得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我们认命吧你觉得呢。”
晏惊寒动作一顿,他怎么听着聂月这个语气,有点像土匪头子对他的小压寨夫人说“要不你就从了我吧”似的。
晏惊寒把鸡蛋牛奶和面粉在一起搅拌均匀,削好土豆丝稍微煸炒一下,揉成饼状在锅里煎。
真的有那样的人,就连做个饭都觉得他优雅。
用量,火候,食材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聂月突然理解了微信群里的99+,最后全然成了一个红点,满屏爆炸在刷晏惊寒。
聂月馋馋的看着他:“嗯?都已经结婚了,就继续生活下去呗。”
晏惊寒没理他。
聂月继续道:“好歹也是一家人了。”
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想到昨天在酒吧的走廊里。
如果不是她帮着解围,像晏惊寒这样的人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拒绝呢。
“抱歉啊,我没有带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