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二相识
聂月:“那就等你饿了再说。”
聂月似乎很忙,微信一直不断,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我房间的桌子上有……”
晏惊寒的话没说完,聂月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用口型跟晏惊寒说了句“稍等”,然后起身出了病房。
五分钟之后聂月回来,神色如常:“哥,我去给你买饭,你在这等我一下。”
“我现在不饿。”
“等我买回来你就饿了,我不给你买的话我妈又该骂我了。”聂月笑着说。
晏惊寒不太想让他走,聂月只好哄他:“我给你下载个游戏,灰心消消消,你要是无聊呢就自己玩这个。”
“我不爱玩游戏。”
聂月:“很好玩的你试一下嘛,前面一些关卡没有意思。”
聂月把他自己的账号登陆上去:“你玩我的号,有几关我实在通不过去,特难,你帮我通关。”
晏惊寒不说话。
“你再这样,我可就要误会你舍不得我了昂。”聂月帮他盖好被子,顺手摸了摸他头发,晏惊寒的发质偏硬,理得短,扎扎的在手心里,很痒。
聂月摸了一下就上瘾了。
“乖,小病号,我很快就回来。”
出了病房门好久聂月的唇角都没放下来,仿佛发着烧的人总是比平时更加柔软脆弱,她突然觉得晏惊寒不想她出门的眼神实在有点可爱。
生病和不生病差别还挺大的。
聂月走得匆忙。
在病房里接到的是何斯年打来的电话,她告诉聂月,她已经把他的钱转到聂月卡上了,只要再加上聂月的那部分,就可以交房租了。
“是谁告诉你的?”
何斯年:“我他妈还没生气呢!这事儿你都不告诉我!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
聂月:“我那是……”
何斯年:“没良心的玩意儿,要不是段优若哭着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段海那个畜生动手打你了!”
聂月有点无奈,她不说话了,任由何斯年噼里啪啦连珠炮似的轰炸她。
其实聂月不告诉何斯年也是有原因。
一来她最近也在创业,用钱的地方多,二来何斯年跟她不一样,她喜欢投资,手上的现钱其实没有多少。
只要聂月开口,何斯年必定砸锅卖铁也给她把钱凑出来,可聂月不想因为她的事情让何斯年为难。
等何斯年骂完了,聂月说:“谢谢你啊。”
她说得很由衷,何斯年在那边沉默了很久。
“聂月,”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你他妈能别这么让人心疼么。”
聂月低头看着窗台上的小瓢虫,没说话。
“你没给你妈打电话吧?”
聂月长长出了口气:“没有。”
何斯年:“算你还有点骨气,那……你跟段海那边……”
聂月:“和赵秀珠一样,都不要我了。”
何斯年又不说话了。
聂月笑了笑:“得了别难过了,我在医院呢,等把房子租下来了我再告诉你。”
何斯年:“你在医院干嘛?”
聂月:“晏惊寒生病了。”
何斯年又皱起眉,聂月嫁人是段海在背后怂恿的,现在但凡和段海沾上一点关系的事儿何斯年都觉得恶心。
“我说你什么时候离婚啊?一辈子都在晏家了?”
聂月下意识的答:“怎么可能……”
她看着窗外,救护车来来回回,忽然有些出神。
“等我做工作室赚够钱了,我就去美国。”
何斯年:“找沈清溪啊?”
聂月没说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发起呆来。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有一天也一定出现在救护车上,耳边听着救护车的咆哮却一点都动不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也太棒了。
终于解脱了。
“也行,等你赚到钱再说吧。”
挂了何斯年的电话,聂月看了下银/行/卡余额。
特想抽烟,但这里是医院。
她在走廊外面吹了好一会儿的风,回到病房如常面对晏惊寒。
她不能在病房里多呆,只想借着买饭的由头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聂月在车里坐了很久,手机响铃吓了他一跳。
聂月看着来电显示,良久没有接起。
她缓了会儿,接电话之前扬起一个笑容。
“喂?房东大哥。”
-
房东急着把房子租给他们,现在就让聂月过去看房子,能签就签,签不了就要租给别人。
又是这一套。
好在现在聂月钱够了。
聂月叫了宋明哲一起过去,两人一唱一和,轻松和房东签了合同。
他们聊了很久,送房东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
出了酒吧,宋明哲终于绷不住了,他大叫一声,一把搂住聂月:“啊啊啊啊啊啊终于解决了,我们终于有地方了!!我马上就去买装修的东西。”
这时酒吧街差不多开始营业了,他说:“要不要庆祝去一下,我今晚想唱摇滚,太高兴了唱不了慢歌,我现在就想摇滚,没音乐我都能摇起来。”
聂月也跟着乐:“我这几天嗓子疼。”
宋明哲:“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都饿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然后咱们顺便想一想之后的发展和宣传怎么样。”
聂月脑子里下意识的跟着想“吃什么”这个问题。
等等——
吃什么?
她是出来干嘛的?
“我草!”
宋明哲吓一跳:“你干嘛?”
聂月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跑:“他妈的我忘了他的饭了。”
第二十七章
聂月疯了似的往医院开, 好几次都在超速边缘。
中间等红灯的时候给红姨打了通电话,红姨说正在给晏惊寒办出院手续,她可以回家等。
聂月只好调了头往家去。
她开得快, 比晏惊寒他们先到, 进门之后坐立难安。
“夫人?你回来啦。”芳姨看到聂月,“大少爷好些了吗?”
“出院了。”
芳姨:“那就好,哎对了, 昨天晚上大少好像留了东西给你, 让我告诉你,在他房间的桌子上。”
聂月:“什么东西啊?”
芳姨:“我也不太清楚, 是大少爷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交代的。”
聂月心里好奇,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推开晏惊寒的房门, 一眼看到桌子上一个牛皮纸袋子。
袋子边缘曾被雨水淋湿,干了之后有点皱, 外面都还是完整的。
袋子上的标志非常眼熟,聂月仿佛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心脏突突的跳, 就要冲破胸腔跳脱出来似的。
聂月在门口停了好久才敢继续走过去。
颤抖着打开袋子, 果然。
——里面是早已经凉透了的各种口味的糯米糕。
说不上惊喜, 好像犯了死刑的囚犯终于听到判决, 心底里的意料之中。
只是忽然想起之前晏惊寒一直想说却总被打断的话。
他说他桌子上有……
他说他给她买了……
一直被打断, 聂月当时也没当回事。
晏惊寒整个人都被雨淋湿了,包着糯米糕的袋子却是完好的。
大约是一直护在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