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佩玉骑驴
正好是假期,不如过去看看。
“那可就太好了!”周老说道。
原本对方千求万求的是周老本人出山,但周老年纪大了,就想着让宋乐清历练历练,又想起最近华国频频发生的那些事儿……
宋乐清跟在他身边是什么都学不到了,但是跟着唐心幼,就另外是一番光景。
唐心幼先是回到住处,收拾行李,多画些符箓带在身边防身。
“小师父,我到你家楼下了,一行李多吗?我来帮你提。”宋乐清殷勤的在电话里说道。
“不多,你停好车等等我。”唐心幼挂断电话。
宋乐清已经到了,唐心幼不好让人久等,她带着行李出门了,到了楼下,一对儿带着帽子,遮着脸的男女跟她迎面撞上。
“不好意思。”女人战战兢兢的,她一抬头,看见唐心幼的脸,就更慌乱了。
“怎么是你?你再这里做什么?”女人往身后男人身上靠,男人扶着她。
居然是唐夫人。
“我住在这里。”看清她的身份,唐心幼施施然说道。
“也是,你今时不同往了,当初我还心疼过你,孤苦无一个女孩,离开唐家要怎么办?要是流落街头,饿死了可怎么办?”
“你可尽管放心,你饿死了,我小师父都安然无恙。”宋乐清看这位不会说话的半老徐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接过唐心幼的行囊。
“小师父别搭理她,有眼不识泰山。”
“嗯。”唐心幼表情淡淡的。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这时候就要感谢聂逐烽送房子的时候,体贴的送了一套大平层,不是住隔壁间的邻居就好。
“小师父我们走。”宋乐清提着行李,放到车子后备箱里。
司机带着两人一起去高铁站。
“我师父说了,主家事忙,我们先到他祖坟上看看,别的可以不动,山体滑坡把坟堆儿都压在下面了,其他先祖就先压着吧,但是他家老太奶奶要启出来,跟老太爷合葬。”宋乐清说着。
“那就是给这两个老人点穴,还带着给他家点一个新的祖坟,以后子子孙孙的后代,就住在这里。”
首富家姓林,祖坟在乡下,原本一家从上世纪农村,搞实业一点点干出来的,作为华国首富现在林家产业涉及各个行业。
照看祖坟的是他家一个槅门亲戚,也姓林,人称林老三,也是林家安排接他们的人,挺本分一个人。
从火车站出口出来,宋乐清东张西望。
唐心幼一转头,就发现了林弯弯。
应该是假期回家。
“弯弯。”唐心幼叫了一声。
林弯弯立刻笑成一朵花:“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不敢跟你搭话,你怎么过来了?”
“到这边有事儿,真么这么巧就遇见了你!”唐心幼过目不忘,见到林弯弯才想起来,她要去的那个林家村不就是林弯弯的老家。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倒公交,坐大巴到镇上,我先走了……”林弯弯依依不舍的说道。
在老家这边遇见唐心幼,她却没能力招待,林弯弯神色恹恹。
“三叔?”林弯弯也在火车站遇见了熟人。
“弯弯,放假回来了?”林老三说道,他看着林弯弯身边的女孩,像极了他要接的贵客。
“是唐先生吗?”林老三问道。
来的两位大师都是风水先生,为了表示恭敬,林老三将两位大师都叫做先生。
照看两人行李的宋乐清见林老三,像是见到救星:“对对对,是我们。”
他将行李提了过来,唐心幼搭把手,还被他拒绝了。
“有我在能,哪能劳动小师父你动手。”这奉承的样子,像极了唐心幼在自己师父面前。
既然是去林家村,路上又有了林弯弯,捎着就把林弯弯也带上了。
到了林家村,村口有一颗大槐树,槐树边,是一个低矮的院子,院子里一个老妪,正坐着捡豆子。
“两位大师,那位是我们村上的神婆,可灵验了呢。”林老三说着,这两位大师虽然是外面来的,但看着脸嫩,小小年纪不经事,说不定还没林阿婆厉害呢。
唐心幼透过车窗去看,那位阿婆正抬头,打量着路过的车。
她皮肤黝黑,松弛眼皮下的眼珠像是一点漆光,老妪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对襟长袖衫,颈部皮肤松弛,手上皮肤粗糙,手指关节粗大,一颗颗挑着坏的豆子扔到地上,地上有鸡,蹲在她的脚边啄食。
车子开进村里,林弯弯到家了下车,唐心幼和宋乐清一起被带到了一间二层小洋楼前。
小楼很新,院子里有一条水泥路,两边种着各种蔬菜。
“这是我给儿子盖的房子,他年底回来结婚用的,床被被窝都是新的,两位大师将就一晚上。”
天已经擦黑了,现在提出门也不合时宜。
晚饭是林老三送来里的,临走前他还交代:“对了,这边夜里有山风,两位要是听见什么声音别怕,只管睡觉就好,哎,我也是多此一举,两位都是风水先生,肯定火眼金睛。”
唐心幼和宋乐清一人挑了一间房子住下。
午夜时候。
唐心幼起来摸着喝水。
月光皎洁,小院子里落下一层银霜。
墙外的路上树影娑娑,唐心幼目光越过去看了一眼。
唐心幼从二楼的窗户详细看,在霜白色的月光中,树下好像站着一个人。
黑色树影间,唐心幼之所以一眼发现,是因为那人穿着一身血红嫁衣,模模糊糊还能看见嫁衣上绣着龙凤呈祥的纹样。
已经把手里的一杯水都喝完了,但树下的那人却一动不动。
唐心幼倒没耐着心思再看下去,她放下水杯,树下那人脖子生硬的扭动。
那姿势很怪异,树下的人,身形没动,但脖子扭了一百多度,再扭,可能就把头扭下了了,这一下那东西背对着唐心幼,脸却面对着唐心幼。
霜一样的月光落在那东西脸上,五官被长发掩盖了一半,皮肤是渗人的惨白色,像是被漂□□漂过一般,又像是返潮干裂的石灰墙,跟嫁衣形成鲜明对比。
唐心幼有些后悔看着这么清楚了,这显然不是人。
盯着唐心幼一会儿,那东西又把头拧了回去。
她走了,楼下传来一声声女人的呜咽。
同样没睡着的宋乐清揉着一头乱发:“起风了吗?”
“没有。”唐心幼说道。
“那这是什么声音?”宋乐清问道。
楼下那只东西,已经从树下走开,也从二楼窗口视角走出去,走远了,声音也小了。
“是我困迷糊了?听错了?”宋乐清挠着头,回房间睡觉去了,都幻听了,再不睡身体吃不消。
第二天,不过是早上五点半。
村里的人起床早。
叫骂声就响了起来,多是些粗俗不堪,攻击女性的词汇,睡梦中,唐心幼听的直皱眉头。
“这乡下老娘们词汇量真丰富。”宋乐清在他房间里大喊一声,楼下骂人女人似乎听见宋乐清接她话茬。
这下好了,给了她发挥的空间,她也不坐着骂空了,就指着宋乐清骂。
用词难听,骂的宋乐清头皮发麻,换了一件衣服,准备下去跟她当面掰头。
唐心幼不能坐视小徒弟被人欺负,宋乐清平时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更多是仗着本事跟身份,但真对上乡野中不讲理的人,万一吃亏。
唐心幼操心的跟着起床,换衣服。
“装神弄鬼骗钱的东西。”那个妇人还在骂。
拉住宋乐清,唐心幼一看,那不是林弯弯的妈吗?林弯弯在一边扯着她,想让她少说两句,却被推到一边摔了个屁股蹲。
唐心幼强忍着心里的怒气。
天色还没全亮,林弯弯家门前聚集了好些人。
“听说这俩是林泽宇家请来的大师?到底有几分本事?”
“我看啊,还没有我们村口林阿婆厉害,你看他们,别说跟鬼缠了,就是想弯弯妈那样的人,他们也缠不过呀。”
“一分价钱一分货,林泽宇家要是都是花钱打水漂的蠢蛋,一家人能混的这么好?”
“弯弯妈那样的,鬼也缠不过呀。”
议论声吵吵嚷嚷,当成说笑话,没人避讳当事人,照顾脸面的工程一点都不做,反正这些村民人多势众,互相壮胆。
“小兔崽子你继续骂呀?”林母叫嚷着,嗓门越高,底气越旺。
唐心幼打了一哈欠,弯弯家门前,是一扇木门,门上是黑黢黢的狗血,一只大黑狗脖子出被人砍断,身下一片血迹。
木头门上坑坑洼洼,是一些被抓挠的痕迹,木屑掉了一地。
“大清早污言秽语的骂人,总要说出来前因后果吧阿姨。”唐心幼说道,她可还记得林弯弯的买命钱,是林母给的。
夜半令人习以为常的游荡的女鬼,和想要害亲生女儿性命的农村妇女。
妇女用的还是神不知鬼不觉,见不得人的手段。
“说什么说,村里总共就你们俩外乡人,你是个女娃娃,还是弯弯大学同学,我觉得你是个有素质的人,但是这个兔崽子就不一样,说话难听,是不是你,杀了我家大黑!泼狗血在我家门上,还挠坏我家的大门。”
“你想讹钱就直说,还杀你家狗,还泼狗血,还挠你家门?你再编的离奇点,说不定我就信了。”
眼见就又要开始吵架。
人群外,拄着手杖的神婆走了过来,她拨开人群,看热闹的人群瞬间哑声。
神婆颤颤巍巍,先是看了看两个外乡人。
然后慈祥的笑道:“弯弯回来了。”
“林阿婆。”林弯弯腼腆的打招呼。
“老远就听见你们这边吵吵嚷嚷,大清早的不给人个清净。”林阿婆拐杖驻地,狠狠点了好几下,她声音粗粝。
“狗是我杀的,都别吵了,弯弯妈一会儿找我来算钱。”
林阿婆算是村里辈分比较大的人,没人敢跟人跟她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