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佩玉骑驴
林阿婆已经招了,郑父就是再怎么狡辩就于事无补了,林阿婆乖觉,唐心幼能一眼看穿棺材的下落,还能跟林圆圆沟通,怎么可能猜不到谁是幕后黑手。
强撑着不承认,也就是白白给她看笑话。
“阿婆!”郑父这下更恨林阿婆了,出主意的是她,现在出卖人的也是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算了,我们斗不过她的。”林阿婆看见唐心幼能轻而易举的驯服厉鬼的时候,就已经认输了。
心里还有疑问的唐心幼说:“阿婆,这样损人的招数你从哪知道的?”
林阿婆也不隐瞒:“三年前村里来了一个人,他手下有很多不传世的秘法,比如驯养厉鬼,转嫁气运,各路法阵,我只跟他学了皮毛。”
“前不久他们又来了一趟,教给我把棺材迁到林家祖坟能获得的好处,就连动工迁土也是他们干的,不然这么大个棺材,不惊动镇上人,不可能就神不知鬼不觉挪到林家坟地。”
三年前?驯养厉鬼,转嫁气运,阵法改命,这些见不得人事情居然是从三年前就开始了吗?
那些人筹谋好几年,A市,京市,就连乡下都有布局,暗地里道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
最生气的还要数林泽宇,“他们干出这样的事情,警察管不管?”
要是林泽宇报警,说人家把棺材埋到他家地里了,害他损失好几十个亿,警察听了能把林泽宇抓起来,听着像是疯话。
这件事儿闹到司法面前,顶多算是民事纠纷,林泽宇也是白忙活,想到这里林泽宇觉得白头发都气出来了。
“警察管的。”唐心幼说道。
“只要报警,警察先生总会来的,来了以后,我的恶气也出不来。”林泽宇这是直接说他厌恶了郑家。
郑德跟林圆圆的棺材已经挖出来了,摆在一边。
林家老太太的棺材已经简单清理一边,拉到灵堂去了。
“报警吧,警察来了开棺验尸。”唐心幼说。
“凭什么?”郑父大声喊着!
围观的人一听说还要报警,还要开棺材,一个个都更来劲儿了。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宋乐清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架势:“你不是说这不是你家的棺材吗?刚才不还死不承认呢?现在没人认领的这棺材关你什么事儿?”
“林家才是这片地的主人家,姓林的地里发现的棺材,想打开还用你姓郑的同意。”宋乐清小嘴儿叭叭叭说个不停。
原本准备好一套说辞的郑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报警!”林泽言一声令下,已经秘书替他拨通电话。
“林先生,报警说什么?”秘书问道。
唐心幼说道:“凶杀案。”
这三个字,像是敲在郑父、郑母、林母脑袋上的三把锤子,只把他们敲得头晕眼花。
“什么凶杀案,你不要胡说!”郑父说道:“郑钱,回去带人,我们把你哥哥的棺材带回去。”
“就是,你一来就把我们村搅得人仰马翻,我看你就是个祸害!”林母跟着附和。
郑父有钱就有面子,在这一片一直很吃得开,郑钱就真的叫来了好几个人。
但今天他就是碰见硬茬子了,比起有钱有面子,林家能把他甩开大半个华国。
财大气粗的林泽宇放话了,谁敢阻拦警察办公,等着跟凶杀案的凶手连坐吧!
说明情况,不过十分钟,警察就到了,还带来了专业的尸检团队。
尸检是林家掏钱,紧急调用的,要是能当场逮捕郑家,才是林泽宇喜闻乐见的。
了解完情况,由专业团队开始开棺。
恶臭一时间炸开,不少人躲得远远的。
棺材里是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身上穿着红色的传统结婚礼服,浸泡在尸液中,呈现红黑色,尸身严重腐烂,无法查看死因,但是女性尸体指尖腐烂的组织里有木屑。
而钉死的棺材板上,有被抓挠的痕迹,木质棺材板上,还有斑驳的血迹,是不是女性留下的,还需要仪器检验。
“如果确认了,棺材板上的是女性死者留下的,就能确定,她是还活着的时候,被钉进棺材里的。”尸检说。
宋乐清站的最近,听的最清楚。
他还记得,站在石碑下,躲避阳光的嫁衣女鬼手指缝里的伤,跟她木然的神态。
转过头,他人群里寻觅那只女鬼,刚才女鬼一直在的。
一身大红嫁衣,穿在她身上衬的她十分明艳。
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棺材里惨死的自己,女鬼悄无声息的开始落泪。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重见天日,封死的棺材里灌进阳气。
她也不再躲避阳光,她走过去,小心的看着自己的尸体,曾经才十八岁,鲜嫩的**,现在腐烂成一滩恶臭,曾经的绝望挣扎留下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她伸出手,想要碰碰死去三年的自己,却看见指缝间的血污与木屑。
她重见天日了。
唐心幼怜悯的看着她。
“我会替你报仇的,害你的人一个都逃不掉。”唐心幼说。
三年前,林圆圆考上大学,满心想着外面的世界,林母一句女孩儿读那么多书没有用,不如早早家人,生孩子。
后来郑德死了,林圆圆打算去打工,已经跟同乡说好了,林母就骗林圆圆,说给她找了更好的个好活,谁知道是把她骗到郑德家。
同乡的几个小姑娘在听说她的消息时,就是她死了,等着入葬。
那几天,林圆圆听着外面吹吹打打,她以为是郑德出殡,她被关了起来,关在郑家,五花大绑。
想尽办法,终于被林圆圆找到逃出去的机会,她呼救,她哭喊,但是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跑着跑着,就被郑父抓了,郑父钳制着她,她看见同村的大叔,她以为是希望,林母捂着她的嘴,没给她求救的机会。
“早说杀了她……”
“你敢杀你来杀!”林母说着。
两人个存着心思,谁动手杀了人,将来他就是主犯,事情败露的,就会被丢出去顶包,都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还互相防备着,互相不给出路。
就这样,林圆圆被迷晕了钉在棺材里,她感觉到棺材上有落土的声音,她哭喊,但没谁会想到,棺材里关着一个活着的女孩,一铲铲土埋下,彻底断送了一个女孩的性命。
……
尸检人员一项项详细的记录下来。
郑父、郑母、林母,林阿婆三人嫌疑最大,而且都是主犯,被收监处理。
一经查实犯罪过程属实,将面临死刑。
……
这时候林泽宇才想明白,唐心幼那句,“山体塌方不一定是坏事儿”的意思。
如果没有山体塌方,就算林老太爷去世,也是在原地跟林太奶奶合葬,林家祖坟不挪,就要被郑家抓着吸血。
警察带人离开后,林家人还在填土,将现场收拾利索。
唐心幼站在人群外,对着一处,暗暗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小师父你看什么呢?”宋乐清顺着她目光着落处看过去。
那儿有一个老爷爷,一个老奶奶。
两人双手交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有说有笑,他们须发尽白,丛丛皱纹中笑的找不到眼睛缝,在世时相伴数十年,死后也同穴而眠。
“那是林爷爷跟林奶奶。”宋乐清说着,不自觉跟着笑了出来。
劳累了好几天的林泽宇也瞧了瞧,果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他不自觉笑了一下,今天劳碌操持下来,这是他唯一一次会心一笑,老先生的离开,是又一次重逢,想必没甚好好遗憾的,风风光光送两位老人去吧。
送葬的唢呐起头,吹吹打打一天一夜,在新选的坟地上,和乡亲们目送着两位老人一起,重新入土为安,唐心幼跟宋乐清两人才离开。
回到A市,先是迫不及待的兑换了支票。
假期还有一半,唐心幼在家休息一天,看了看科目四的考试题目,准备下周周一,考试部门一上班,就去把驾照拿了。
唐心幼脑袋瓜子灵,看了一遍心底就不虚了。
在家赋闲太堕落了,唐心幼想着赶紧把债还了。
开学以前,答应江天隅的,要把他新宅里的鬼捉了,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再不履行承诺,唐心幼觉得过意不去。
她拨通了江天隅的电话,那头应该不忙,才响了一声就把电话接起来了。
“怎么?“江天隅的声音低低地。
“江先生今天有空吗?新宅子的事情今天有空出来解决一下吗?”唐心幼坐在落地窗前,手腕上的玳瑁手链折射出莹润的光。
“今天……要不是还是改天吧。”江天隅说。
“江先生今天有工作是吗?”唐心幼听明白他好像有些为难了,应该是见不到了,她嘴角不自觉下弯了一些。
“是……是。”江天隅言语含糊着,唐心幼也摸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那这样好了,江先生让小李过来送一下钥匙,反正地方我是知道了,我自己去,帮您处理好,您看行吗?”唐心幼询问道。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稍等,马上就到。”
楼下见到那辆型号相同的劳斯莱斯时,唐心幼以为是小李来送钥匙了。
江天隅那么忙,还是让小李跟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吧,不然他也太可怜了,唐心幼想接了钥匙,她打车去新宅那边吧。
车窗摇下来的时候,露出的是江天隅的脸。
“你不是在忙吗?”唐心幼不自觉就笑了起来,她原本就眉目如画,一笑就亲和好看了。
“骗你的。”江天隅说,唐心幼打电话给他时候,他却是正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上个季度的报表,不算太忙。
江天隅已经用新宅拖延唐心幼好多天了,好让他次次都跟唐心幼有话说,想着上次他送了手串,都要费尽口舌才能让唐心幼接受,那些珠宝他甚至不敢开口。
他总觉得他送唐心幼东西,唐心幼都该欢欢喜喜的接下来,但细细算来,他们还只能算是生疏的陌生人,他应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对唐心幼好,才能坦坦荡荡呢。
“哦……”唐心幼笑了笑。
冰雪聪明的唐心幼,或多或少,也理解到了他的心思。
“下次可不许骗了。”唐心幼故意板起一张脸,跟他开玩笑。
这是她的善财童子,可不能生疏了。
两人一同来到新宅的时候,江天隅打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