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心不乱
看她在发呆,他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想什么?怕跟着我喝西北风?”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本来你的生活一帆风顺,什么都不缺,现在好了,工作没了,房子没了,公司的股份没了,什么都没了......”
江铭闻言低笑出声,“傻不傻?我有一头上百斤的猪啊。”
“......”她现在完全没心思跟他说笑,随即一本正经地找出手机,开始查询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上次回去找罗娟丽的时候,把卡里的钱都取光了,加上江铭没事给她转的账,才十万块钱不到,别说找个住处了,现在没有工作,是连车子都养不起了。
“别担心钱,我比你想象的要富有一点。”江铭扯了扯嘴角,在她旁边坐下,伸出胳膊揽住了她削瘦的肩膀。
“再说了。要是没钱了,我还有那么多名表,卖出去都可以买套房子了。”他云淡风轻地说着,随即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她叹了口气,根本笑不出来。
“走,为了庆祝这件大好事,我请你吃大餐!菲力牛排怎么样?豪庭顶楼那家。”江铭说着,不由分说地就拿起她的外套给她裹了起来,然后带着她出了门。
他当真带着她去了那家昂贵的餐厅,还没征求她的同意就点了一大桌子吃的,两人看着窗外美好的夜景,各怀心事。
“你在想什么?”江铭扭头问她。
“我,没有啊,在想以后。”她垂下头,眸光暗淡。
江铭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要给你看看我的银行卡余额吗?就算我被林女士赶了出去,我的存款也是很多人好些年都赚不来的,慌什么?”
“我不是担心钱的事情,我以前穷苦人家过来的,倒也无所谓,只是......你妈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你以后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扔下你回去跟她认错?然后跟你离婚,跟她找的女人结婚?这样就圆满了?”江铭拧起眉,眸光中带着些许的不悦,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把她问得没了话。
秦念感觉他有些不高兴了,便没再答话,只是安静的喝着杯中的酒。
他也不多说了,将面前的奶油浓汤递给了她,然后将她的酒杯拿了过来。
“吃完饭我们去遛弯,许久没这么惬意了。”
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席间,江铭一直在聊着关于以后不再受林清婉限制的美好生活,秦念感受到了他正在努力地哄她开心,也强打起精神跟他聊起了天。
饭后,他拉着她去清冷的江边散步。
冷风吹得她脸痛,她吸了吸鼻子,看着江面倒映的霓虹。
“江铭。”她偏着头看他,“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恩?”
江铭闻言垂眸看她,随即将她拉到了跟前,帮她戴上了羽绒服帽子。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以前不是挺能嘴硬的吗?每次都避而不谈,怎么突然愿意开口说真话了?”她躲在他胳膊后面,让他在前面挡风。
“我现在跟你说实话的话会显得有些矫情,还是算了。”江铭摇头,断然拒绝了回答她的问题。
“回答呀,为什么不?你矫情的次数还少吗?”她撇了撇嘴,不依不挠地问道。
他挑了挑眉,远眺着黑漆漆的江面,沉吟了片刻,垂眸看她。
“现在想想第一次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医院门口,你,在我车后面碰瓷。”
秦念闻言有些懵,偏着头想了许久,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我去,那个神经病居然是你啊?我只是当时拿了诊断书整个人伤心过头了而已,居然说我碰瓷,还扔给我一张名片就牛逼轰轰的走了!”
“神经病?我那时候正赶着去做手术!”他不悦地解释道:“后来跟你睡了也没想起来你是谁,因为你当时那个样子实在太丑了。脸上不知道是鼻涕还是眼泪,眼线也花了,反正,很丑。”
“......我这么丑,你也睡得下去?”
“大概是憋得太久。”他老神在在地答道。
她嗤笑一声,随即收起笑意,探询地盯着他看。
“不对啊江铭......”她沉吟了片刻,不解地挠了挠头,“你说你连夏雪都没有碰过......”
“恩,怎么?又不信我?”他还没等她说完,就很不高兴地板起了脸。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听说夏雪是你的初恋,然而你又没有碰过别人,所以说,你在遇见我之前,还是个雏?!”
“......”江铭闻言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
“难怪那么快!!不过你是第一次的话,那些技术性的东西是哪里学来的?”她满脸都是好奇和探询,这会儿正不依不挠地盯着他,好像今天非得刨根问题弄个清楚明白似的。
“这种技能和操作,不是与生俱来的吗?”他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堂堂正正地答道。
她嗤笑一声,“我信你个鬼!肯定是参照了什么教材吧?”
“问这些干什么?不是在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江铭被她问得很是无语,不悦地钳住了她的肩膀,拉着她就要走。
“那你倒是回答啊!”
“不知道,忘了!”他草草敷衍,便拉她回了车子上。
“嘁,你这个辣鸡。我都敢跟你说,我大概是在去泰国的路上,觉得你这个医生真好,外冷内热,还帅,简直太招人喜欢了!”她扯着嗓子,大大咧咧地嚷嚷道。
“居然不是第一眼被我迷住?”他有些不满足地拧眉看她。
“想得美吧你!你绝对不是第一眼能让人入迷的类型,而是要逐渐去了解去感受,然后就会知道,了解了以后,更是让人嫌弃!”
“秦念,找死?想被我把骨头都拆了?”
“......对不起!”
两人吵吵闹闹地回了家,一起躺在床上度过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晚。
随后的两天,江铭动作很麻利地将家里的东西通通搬到了江边的新家。
虽不及之前的房子大,但也不小了,结构跟之前的差很多,三室两厅,有一间被他改成了书房,还有一间被他摆了个跑步机还有一些健身器材,用他的话来说,秦念不能再每天吃了就睡养膘了,会增加胃部负担。
阳台跟之前的不一样,面朝江边,但是是室内的,外面被围栏和玻璃罩住,挡住了寒风。他买了两个懒人沙发,还破天荒的买了许多绿植摆在阳台一角,看起来很是惬意。
正在两人整理新家的时候,家里来了个许久未见的不速之客。
“哥,念念姐,你们真被赶出来了?!”江宁整个人都快爆炸了,看着这比之前小了不少的房子,扯着嗓子就嚷嚷了起来。
“行了宁儿,没事就帮忙干活。”江铭扯了扯嘴角,扔给她一块抹布。
“哥!妈她真能做到这种地步?”
江宁很显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非常不悦地扔下抹布,“你就这样接受了?”
“挺好。”江铭点了点头,“不帮忙就回去。”
“不可能!你能接受,我不能!”
秦念被她吼的头皮一麻,将她飞快地拉到了阳台上。
“念念姐,我哥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啊?怎么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接受了我妈的无理取闹?”江宁的小脸皱成一团,看起来很是愤怒。
“说起来,都是我的错。”秦念闻言,垂头喃喃,“你哥也是因为我才惹祸上身的……”
江宁不乐意地蹙起眉,“她的为人我太清楚了!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她从来都没考虑过我跟哥的感受!不行,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就这样过去!”
“宁儿……”
“念念姐,等着吧,我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江宁说着,就站起身,烦躁地回了客厅。
江铭正杵在客厅里,拧着眉看她。
“宁儿,你不要插手。”他冷声道。
“哥,你不会知道,她都做过些什么!如果你还疼我,就不要拦着我!”江宁愤怒地低吼着,随即摔门而去。
秦念看了一眼江铭的脸色,无奈的叹了口气,呆坐在沙发上说不出话。
江铭很显然是不知道宁儿和陆星河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林清婉之前都做了什么,她现在也不想给他添乱,便闭嘴不说话。
“我出去一趟。”江铭拧着眉,去找了件衣服套上,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她幽幽地叹口气,收起心神开始打扫卫生。
一直到傍晚,江铭都没有回来,反而是陆星河给她打了个电话,喊她出去见面。
她思忖着大概又是江铭跟家里闹翻的事情,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下楼的时候,老远看见陆星河的车子正在楼下的公园前面停着,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他打开车窗,示意她上车。
“小叔子找我有事吗?”她犹豫了一下,语气疏离。
“嫂子,咱们就不拐弯抹角了,大哥变成这样,你也知道是什么原因。”陆星河扯了扯嘴角,慢悠悠地说道。
“别的我不知道,难道你不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人吗?得来全不费工夫?”秦念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看起来有点落井下石的意思,语气也不太好了起来。
陆星河淡淡的点了点头,“那是,很高兴。但……”
“有话就说吧,我还要回去给江铭做饭。”她不悦地督促道。
“宁儿要订婚了,我不高兴。”陆星河说着,眸光淡淡地看着前方,“不知道上次跟嫂子说的,你还记不记得。”
“现在江铭已经很惨了,我不知道你还想做到什么地步。”秦念闻言,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
陆星河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沉吟了片刻,薄唇轻启:“他们现在已经在自相残杀了,对我没有什么威胁,我只是想给嫂子一个新的提议。”
秦念拧着眉,没答话。
“嫂子若是能说服宁儿清醒一点,我会考虑下手轻一点,让她不至于丢尽颜面……”
“你还是人吗?!”秦念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茬。
陆星河挑眉,淡然一笑,“时间不多了,她要是敢跟向北在一起,我就敢亲手毁了她。让她知道,就算爬上了有权有势男人的床,她也依旧是我脚下的一只蚂蚁。”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妹妹,她一个女孩子,到底怎么你了?”秦念绷着脸,气呼呼地问道。
“她到陆家来,就是我的玩具。只有烦了厌了丢了她,她才有换主人的权利。”陆星河毫不在意地说着,像是在讨论一件物品一样,毫无感情可言。
秦念真的被这种禽兽能气死,无语地嗤笑了一声,随即扭头看他,“你怎么不自己去威胁她?要派我来?她不是你的玩具吗?你自己去拿捏多好?”
“嫂子这就不懂了。”陆星河嗤笑,“听说大哥为了你而放弃了现在拥有的一切,应该特别喜欢你,不给你们找点事情烦恼,这日子不是太无聊了?”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秦念被他说得心里堵得慌,一股子怒气蹭地冒了起来。
“嫂子,我的字典里,还没有输这个字。陆氏也好,玩具也罢,我不给的时候,别人也不能抢。”陆星河勾唇一笑,慢悠悠地说道。
秦念怒极反笑,狠狠地盯剜了他一眼,“那又如何?你身边不会有一个真爱你的人!你拥有了一切,你没有爱!你在我眼里也是真够可怜的!”
“可怜?”陆星河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深邃的眸子不悦地眯起。
“对,你现在像极了一个得不到爱的孩子在报复社会,到处伤害别人,以满足自己内心的空虚!”秦念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里带着些鄙夷,“宁儿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去干涉!不管你怎么样,我们都会爱她,而你,没有家人,没有爱人,甚至,真心朋友都不会有!”
她气吼吼地说完,正要推门下车,就听到啪嗒一声,陆星河将车门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