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心不乱
秦念发现他在这方面的洁癖好像很是严重,事前事后,第一件事一定是洗澡。
她胡乱转着眼珠子,不想把目光落在他不着寸缕的身上。
口干舌燥,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怂,正好瞅见了他浴缸旁边的红酒,抱起来就抿了一口。
江铭不屑地咧嘴笑,三两下洗洗干净,扯下浴巾围在腰间,便出了浴室。
不一会儿他推开门,长臂一伸,递进来了一杯水。
秦念没好气地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冲完了澡,两人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看着凌乱的大床上残留的惨烈搏斗过的痕迹,谁都没说话。
“现在到了床尾了。”江铭点了支烟,吞云吐雾道。
“你这是在求和?”秦念换了个坐姿,斜着眼看他。
“我可记得刚才,是你喊着口渴,要结束战斗的?”
江铭说着,眉头轻挑,带着些鄙夷的味道。
秦念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蹭地站起身,伸手抢过了他的烟,给他掐灭在了烟灰缸里,随即挑衅地推了他一把,直接大大咧咧地面对面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江铭看着她不服输的表情,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嘴角。
就这样,两人开启了作死的第二轮战斗。
所谓战则无胜者,两败俱伤,两人这一仗打得极为惨烈,最后都瘫在了偌大的沙发上,没了话。
秦念饿得肚子咕噜噜直叫,瞥了一眼偏着头不吭气儿的他,“让我吃饱了,再来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语毕,她拖着绵软的双腿,跑到厨房做饭吃。
江铭幽幽地叹了口气,跟着她出去了。
“你要不下去买点生蚝?铁棍山药也可以。”秦念熟稔地洗着菜,漫不经心地说道。
江铭扯了扯嘴角,冷哼:“对付你,绰绰有余了。”
秦念撇撇嘴,懒得跟他斗嘴,三两下洗好了菜,然后准备炒点小菜吃。
二十几分钟后,她做了三菜一汤,两人各怀心事地吃着,她打量着他出神的表情,幽幽地叹了口气。
架也打完了,正事还是无法避免地要面对。
“我想来想去,觉得你应该离夏雪远点。”秦念喝着汤,沉声说道。
“我没办法坐视不管。”江铭垂眸,“白天说的话有点重。”
秦念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我有些担心小叔子和你,总感觉他那个人,不好惹。”
语毕,她偏头想了想,“他会不会,找你麻烦啊?”
“如你所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还有说话的余地吗?”江铭云淡风轻地挑眉,不动如山,仿佛在谈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跟她又在一起的,人家一个自杀就把你唬住了?连我都知道,她怎么舍得去死?”她咋舌,颇为烦躁地瞅了他一眼。
他眸光暗了暗,没有答话。
良久,他淡淡开口:
“这个事情,你不要管了。”
“我想管也管不了啊,咱们理亏在前,完全被动好不好?”秦念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总觉得这件事,带给江铭的麻烦将会是无穷无尽的。
两人正各怀心事地吃饭,江铭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显,下意识地站起身,走到一旁接电话。
秦念看着他寥寥几语便挂了电话,眉头紧蹙地回来了。
“怎么了?”她下意识地问道。
“星河打来的,说把夏雪接走了,叫我们不要担心,他没有生气。”江铭拧着眉,若有所思地说道。
她闻言,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就陆星河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让江铭安然度过这些天?
就算他顾忌兄弟情义真的乐意,夏雪也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虽然不知道怎么的夏雪就抓着她不放,但到了这种关头,她是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就这样过去,也绝不会轻饶了她和江宁。
分明就是……很奇怪!!
思及此,她觉得脑仁都痛,无语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默地吃完了饭,秦念去房间里打扫惨烈的战场,江铭杵在阳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临近傍晚,他们家来了个客人。
林清婉直接用密码开了门,脸上的表情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妈,我结婚了,以后进来先按门铃,不然让您看到不该看的就不好了。”江铭掐了烟,踱步到客厅里坐下。
秦念本想上去招呼,林清婉却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眸光在她身上冷冷地扫了一圈。
“你这个脸是怎么回事?!”
她抚了抚脸,垂首不答话,直觉事情不太好。
果然,女人的直觉真是吓人。
“你做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
林清婉刚一落座,就冷声开口道。
秦念垂眸,不敢看她的脸,只是咽了咽口水,没吭气。
“不关念念的事。”江铭抬眸看了面色不好的林清婉一眼,出声道。
“我说什么了吗?”林清婉被他打断了话茬,似是很不悦,脸上表情更是难看,看得秦念头皮一麻。
“您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我来是想说,你既然跟我铭儿领了证,就是一家人,虽然这件事后果严重,但你的初衷我可以理解!”林清婉清了清嗓子,不悦地瞟了她一眼。
秦念还真不知道,从她嘴里能听到这种话来,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思路都被打乱了。
“不好的女人进了家门,只会败坏门风。那个夏雪,若不是星河喜欢,我也看不下去!”
“说句难听的,孩子没了正好!省得她以此要挟星河,把我们陆家,搞得鸡犬不宁!”
江铭闻言,眉头轻蹙,“妈,这种话,还是别说出来的好。”
林清婉冷哼一声,“我还没问你,明明知道那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你还不离得远远的,你是想干什么?!”
“既然已经结婚,就不该去关心儿媳妇以外的任何女人!这点还要我教?我们家是什么样,你心里没数?你给我注意点!别到时候,闹得无法收场!”
秦念听着她训斥江铭的话,偷偷瞟了一眼江铭,发现他眉头紧锁,似是很烦躁。
“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许再管!孩子没了便没了,正好星河跟她断的一干二净,不要自作主张去惹祸上身,明白了吗?”
见二人都没了话,林清婉倨傲地起身,冷然地扫了二人一眼,随即指了指秦念,“明天我让人给你送点补药过来,每日按时吃上!”
“好……谢谢您。”秦念跟着站起身,低眉顺眼地答道。
林清婉这才满意地转身,出了门。
一颗心落了下来,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瘫回了沙发上。
“你在想什么?从刚才就一直板着脸。”她打量了一眼江铭,狐疑地问道。
江铭烦躁地扶额,摇了摇头。
“你还是放心不下夏雪的事儿,是吗?放心吧,要是有什么事,我会承担的。”她想了想,沉声安慰道。
江铭没有答话,只是沉吟了片刻,便大步流星地去了卧室里换衣服。
“你给我老实呆着,有什么意见,等我回来再说,我先出去一趟。”他草草收拾了一下,便抓着车钥匙出了门。
她一个人安静下来,蓦地想起了今天负气离去的江宁,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
响了许久都没人接,正在她要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了起来。
“念念姐。”
江宁那边很吵闹,她都能清楚地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你在喝酒?!”她反应过来,敏感地问道。
“没喝。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还是你要跟我说,那个绿茶婊的事儿?”
秦念拧着眉,听着她火冒三丈的声音,幽幽地轻叹,“没,我只是想跟你说,你哥早上心情不好发了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没有,我好的很。只能说那个戏精简直太厉害了。”江宁的声音簌地变得冷淡了起来。
“你在哪,要不要我来陪你?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秦念有些放心不下她的状态,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用了念念姐,我还有点事情,你没事儿的话,就敲定婚礼事宜吧。”江宁正说着,音乐声戛然而止,没待她多说,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她烦躁地叹了口气,想着这一大摊子事情,心乱如麻。
一个人在客厅里发愣到了晚上,期间李雨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喊她出去玩,她没什么心情,便拒绝了。
江铭回来的很晚,晚到她都沉沉睡去,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只知道自己瞌睡时是在沙发上,醒来时已经是在床上了。
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空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现被窝早就凉了。
“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她嘀咕着起身,果然客厅里也没了他的身影。
打扫完了卫生,把昨天的床单洗了,她正坐在沙发上小憩,李雨的电话又来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锲而不舍地叫她出去吃午饭,她想了想,应了下来。
中午,两人在新开的一家火锅店碰头。
“那天喝醉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挺愧疚的,还好你没事。”席间,李雨轻叹着,内疚地说道。
“没事,只是,看起来你好像有什么烦心事。”
秦念摇了摇头,将她最爱吃的涮羊肉捞了出来,放在了她的碟子里。
“恩,是挺烦的。”李雨点头,想也没想地答道。
“你现在要是烦公司的事情的话,我也不方便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