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是高攀 第23章

作者:椿筱 标签: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甜文 现代言情

  四年前, 逼仄的小巷里。

  “喂,阿意。”

  “喂,爸。”

  “干什么呢?”

  钟意扫了一眼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的几个小流氓,把手里棍子往旁边一扔, 面不改色的对电话里的人说:“我在图书馆学习呢。”

  “学习好, 好好学习。”钟润声音醇厚, 略显欢快, “这周有空吗, 找个时间回家吧。”

  钟意又用拳头吓了吓眼前几个蠢蠢欲动想要爬起来的人, 他们见此再次躺倒在地上装死, “回家做什么?爸你找我什么事?”

  “爸给你找了一门亲事, 对方家背景不小, 态度也挺诚恳, 说不定能当上门女婿,这样以后你继承家业也有人帮你打理, 你这周回来见见男方,要不今天加上微信也行, 爸爸把微信推…”

  “爸。”钟意打断他的话, “我才二十岁,相什么亲啊,再说我不想继承家业,我想当中医。”

  “中医有什么好的,活多钱少还得服务病人,当大老板多省心。”钟润苦口婆心,“爸爸已经把江山给你打好了,你只管接手享受就行。”

  “我不想享受,再说就算我要继承家业, 我也不会找个男人跟我一起分享,我只想独吞。”钟意被他唠叨的受不了,“图书馆不让打电话,挂了。”

  “诶,阿意,等…”

  电话挂断,钟意拿起地上脏了的包,用手指了他们一圈,“你们记着,下次我在校门口再见你们一次,就打一次。”

  接着转身往巷口走。

  唉老爸真烦,竟然要给她相亲。

  谈恋爱结婚有什么好的,没有男人配的上她。

  钟意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给舍友发消息,问她们需不需要带饭,因为低着头,所以没发现,这时候身后有一人拿着刚才她扔一边的棍子慢慢接近她。

  然后…

  ——砰。

  钟意感觉自己眼前一黑,然后晕了过去。

  鼻间萦绕着一股消毒水和花香混合的味道。

  钟意睁开眼睛,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她耳边是滴滴的机器声。

  她全身酸痛,后脑勺隐隐作痛,有那么一瞬间,钟意恍惚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在哪。

  这时,门那边响起动静,钟意顺着声音看过去,跟进门的护士打了个对视。

  ——咣当。

  护士手中的治疗盘直直掉在地上,发出金属跟地板碰撞的刺耳声音,那个小护士根本顾不上捡,转身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声音大的整个楼道的人都听得见,“赵医生,赵医生,11床醒了,11床病人清醒了。”

  这么惊奇吗?

  钟意感觉从她声音里听出了“奇迹”两个字。

  几分钟后,几个医生护士匆匆跑过来,他们把她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头发稀少的医生摁住她的肩膀,拿着东西看了看她的瞳孔。

  这里是医院啊。

  钟意反应过来,看来她被人打进医院了。

  啧,真丢人。

  她想尝试着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嗓子干枯,发出来的像是鸭子叫。

  “许夫人,您不要着急。”医生托护士给钟意倒了一杯水,给她拿过来让她喝下,在一边笑眯眯的说:“您已经睡了三天了,口干舌燥很正常,一会就能恢复正常了。”

  钟意听完,说:“你搞错了,我不姓许,我姓钟。”

  但是医生没有听清她这句话,只听到一个“许”字,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我懂的样子,说:“放心,我们已经给许先生打过电话了,他说主持完葬礼就过来。”

  许先生?

  葬礼?

  这都哪跟哪。

  钟意觉得自己头还是有点晕,她好像听不懂医生在说什么。

  接着她又被推去做了几个检查,几个医生围着她看了好久。

  一直等到下午,一个中年男人迈进病房,钟意见到他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她此时嗓子好了个差不多,还是沙哑,只不过没有那么难听,“鸿伯,你来啦。”

  “阿意,听说你醒了,许先生走不开,让我先回来照顾你。”鸿伯坐下来,仔细瞧她,关心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感觉还可以。”钟意问他:“报警了吗鸿伯,打我的那几个小混混找到了吗?”

  鸿伯一头雾水。

  钟意是被大货车追尾出的车祸,进了医院以后昏迷了三天,这几天许非白又要照顾她又要操办钟润丧事,忙的不可开交。

  怎么钟意一醒过来,不问钟先生,不问许先生,不问车祸。

  问的竟然是小混混。

  “阿意,你在说什么?鸿伯怎么有点听不懂。”

  “我在问你打我的那几个小混混,打我后脑勺让我进医院的那个,抓住了吗?”钟意有点急了,鸿伯这是怎么了,接着又问:“我爸呢,我都住院了,他怎么也不过来,让我一个人在医院,鸿伯你看他还有爸爸样吗?”

  如果说前面这一句还让鸿伯有点摸不着头脑,后面这一句让他整个人傻眼了。

  他张大嘴巴,想说钟老爷已经去世了,你忘了吗。

  又硬生生把那句话憋了回去。

  这时钟意一句话让他如梦初醒,“鸿伯,你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我上周回家你不还是满头黑发的嘛。”

  “我头发早白了。”鸿伯脸色大变,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冲进他的脑海里,他顿了顿,问钟意:“阿意,你今年几岁?”

  “鸿伯,你今天好奇怪,是不是老糊涂了。”钟意笑道,“我今年二十岁,你忘了吗?”

  鸿伯眉头微蹙,“那你记得你是怎么进医院的吗?”

  “我和…”钟意想了想,如果她爸知道她和混混打架肯定又要骂,便改口,“走路上,被人打了一闷棍。”

  鸿伯像是确定了什么,起身,安抚她说:“阿意,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医生。”

  刚走不久的医生又再次被喊过来,他在钟意床前问了半天,最后把鸿伯喊出去并且告诉他,很遗憾,经过这场事故,钟意丧失了四年的记忆。

  “什么?我…我失忆了?”钟意听到这个消息,双眼有些迷茫,很快她挥挥手,噗嗤一声笑出来,“鸿伯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是真的,阿意。”鸿伯对她点头,看起来极其担忧,“医生说你头部受了伤,失忆是因为这件事造成的。”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钟意往床上一躺,重新闭上眼睛,“我应该是在做梦,再睡一觉就好了。”

  “阿意…”

  “鸿伯你不要吵我,我没有失忆,你们都是我的梦,是假人。”

  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钟意,鸿伯眉头皱的更深,他理解钟意的这种行为。

  一觉醒来世界发生了变化,还被人通知说她丧失了几年的记忆,任谁都不可能相信这是真的。

  再说钟意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他还在犹豫要怎么告诉钟意关于钟润去世的事,如果说了,不知道会不会给人形成更大的打击。

  在或许,钟意只是一时记忆错乱,说不定真的睡一觉就好了。

  所以鸿伯一时没有跟人说太多,他把钟意身上被子往上拉了拉,“那你先睡吧,等醒了我们再说。”

  钟意本来是为了逃避这件事,毕竟失忆这种事太过于狗血,也太过于天方夜谭。

  结果不知道是因为太困了,还是脑子没有恢复,等她闭上眼睛真的有一股困意来袭,她也因此很快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外面的天都黑了。

  而钟意也很快发现自己手被人握着,一个男人躺在一边。

  男人身穿黑色衬衣,仅仅露出一张侧脸,尽管是一张侧脸,还是能看出他五官精致且俊美,皮肤白皙,白的在钟意脑海里就剩下了“吹弹可破”四个字。

  她盯着人看了几秒,然后高高举起自己另一只手。

  下一秒。

  ——啪。

  许非白感觉自己耳朵那里“嗡”了一声,脸颊疼痛感迅速传到他大脑中枢,他在一瞬间惊醒,条件反射一样坐直。

  他睁开眼睛以后,目光呆滞的盯着钟意看了一秒,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还没开口,结果钟意比他还激动。

  “你谁啊?”钟意半坐起来,情绪激动,“你干嘛对我耍流氓。”

  许非白那半张脸有些涨疼,他甚至能想象到那半张脸一定已经红了,说不定还清楚的显示出了一个巴掌印。

  所谓打人不打脸,更何况他还是靠脸吃饭的。

  许非白怒了,也忘记了刚才鸿伯曾经叮嘱他钟意脑子出了一点问题的话,挺胸说道:“我是你老公!”

  钟意脸上血色尽失,又高扬起手臂,许非白见状起身往后一躲,对方成功扑了个空。

  床上的钟意绑着袖带和带着心电图,挪动范围仅且只有周边一点,见此她变得更加张牙舞爪,气急败坏的对许非白说:“臭流氓你给我过来,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了你。”

  “我不过去。”许非白双手抱胸,睥睨了她一眼,“有本事你过来。”

  “你以为我过不去吗。”

  “你能过来你过来呗。”

  ……

  当鸿伯听到声音跑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小学生对骂场景,他有点汗颜,心说钟意二十岁这样也就算了,怎么许非白也给带跑风格了。

  他连忙上前阻止两个人口水战,好不容量劝消停了。

  钟意见到他,立马跟他哭着告状,“鸿伯,这里有个人占我便宜,他说他是我老公。”

  鸿伯有些无奈,还是说:“是呀。”

  钟意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你说什…什么?”

  鸿伯又重复了一遍,“他说的没错,这就是你老公。”

第18章 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