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症 第60章

作者:玉寺人 标签: 天之骄子 甜文 豪门世家 现代言情

  而白寻音不愧是白寻音,还是一样的‘狠’,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她永远走的那么干脆利落。

  不给人给予一丝幻想的残忍。

  *

  白寻音拿着喻落吟写给她的药单,遵循医嘱买了药,第二天却换了个医院吊水。

  她承认自己在躲着喻落吟——什么只要心如止水就不怕和前任有什么攀扯那都是骗人的。

  不想和前任有任何关联和暧昧的话,那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一切见面的可能性。

  喻落吟已经是一个快订婚的人了,他们都要有一些分寸感,自重一些才好。

  连着吊水三天,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感冒发烧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快要周末了,喻时恬催命一样的电话也如影将至,甜腻跳脱的声音含着戏谑,不住的催促她:“姐姐,你可别忘了周末的约会哦。”

  小姑娘精心准备的‘介绍朋友’的场合,准确来说就是相亲。

  白寻音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拒绝的话堆到了舌尖,却又有些说不出口——其实当初答应的时候有些冲动,现如今想拒绝也来不及了,不好意思张口。

  她总不能让一心为她操心的喻时恬失望。

  “好。”白寻音只好答应了下来:“地址。”

  “今晚六点,海峡弯路的‘井岸’。”喻时恬迅速的报出一个饭店的名字,忍不住笑:“姐姐你打扮的漂亮一点,我给你介绍的是一个真的大帅比,不见不散哦。”

  ……

  喻时恬的‘简单粗暴’时不时的冒出来一下,就让她有些无法招架。

  哭笑不得的挂了电话,白寻音侧头看了一眼化妆镜中的自己,下意识的揉了揉脸。

  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这些天又清减了不少,脸上无肉苍白,挂着两颗大大的琉璃眼珠,简直像是吊死鬼的幽魂在世一样。

  白寻音毫无下限的贬低着自己,随后低头观察了一下阿莫的化妆台上一大堆的瓶瓶罐罐,秀眉轻蹙,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自己化个妆——人生中第一次。

  喻时恬是出于好心给她介绍传说中的‘大帅比’,自己就算不太感兴趣,也不能直接这个鬼样子去拆台,尤其是在喻时恬还刻意还告诉自己打扮的漂亮一些的情况下。

  不过可能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很快,简称‘天赋’卓越,白寻音随便百度了一个淡妆教程跟着涂涂抹抹,整个妆化下来,倒也似模似样。

  化妆品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让她苍白清丽的脸,都生机勃勃。

  晚上六点前夕,白寻音依约出现在了海峡弯路的左岸餐厅。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上次参加喻时恬生日聚会的墨绿色裙子,随意的搭配了一个针织外衫,没办法,回来林澜后她还没什么时间去买别的‘正式’衣服。

  井岸是海峡弯边上的玻璃旋转西餐厅,用餐需提前一周预订,人均2000起,白寻音走到门口的时候由守在大门边上的门童引进着带了进去。

  喻时恬订的位置在二楼,跟着门童上楼,白寻音抬眸就看见了穿着一身鹅黄色洋装的喻时恬。

  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很是显眼,喻时恬也迅速捕捉到了白寻音,眼前一亮,忙不迭的挥手:“姐姐,这里!”

  她对面还坐着一个大半个身体都被廊柱挡住的男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大帅比’。

  白寻音唇角调整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快步走过去打招呼:“抱歉,让你们等……”

  话说到一半,在眼睛扫过喻时恬对面的男人时卡了壳。

  白寻音近乎是错愕的看着唇角带着戏谑笑意的喻落吟,他黑眸惯常看不出来情绪,但神色显然是愉悦的。

  一双长长的腿翘着,修长的手指端着咖啡杯,见到白寻音甚至‘狗长犄角装佯’的点了点头:“你好。”

  就跟不认识她一样。

  于她的错愕而言,喻落吟平静的就仿佛是早有所料,早有预谋。白寻音脑子里‘嗡嗡’作响,艰难的别过头,佯装若无其事的看着喻时恬。

  可惜小姑娘心思稚嫩,丝毫看不出两个人之间的‘惊涛骇浪’。

  “姐姐,这是我哥。”喻时恬只是站起身来走到喻落吟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充满自信的说:“够帅吧?一般不够标准的,我真的不会介绍给你,现在肥水不留外人田,你们俩好好聊聊吧!”

第49章 症

  怎么回事?喻落吟不是已经快订婚了么?

  怎么现在, 喻时恬把他介绍给自己作为相亲对象了?

  一肚子的问号在白寻音心中膨胀起来,奈何喻时恬给两个人当了个短暂的‘媒婆’过后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让白寻音也没办法问。

  她只能坐在喻落吟对面, 有些尴尬的说:“好巧。”

  “不巧。”喻落吟修长的手指利落的撬开桌子上的生蚝,平静的说:“我是想见你, 才故意诱导那笨蛋组织这场饭局的。”

  ……

  不愧是喻落吟的作风, 不同的是他现在对于自己的手段承认的更干脆了。

  白寻音至此彻底明白自己之前应该是误会了,喻时恬说自己要订婚的哥哥应该是她另一个哥哥,之前也去了她的生日宴会,而自己却只注意到了喻落吟而已。

  可这种自己臆想出来的隐晦误会,没必要宣之于口。

  白寻音只是觉得心里平静了不少,起码不用再面对喻落吟的时候总有种透不过来气的感觉了,她抬眸看着像是饿了一天不停吃东西的男人:“你是怎么诱导恬恬的?”

  从以前到现在,喻落吟想做的事情似乎就没有‘失败’这个答案,白寻音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么习惯于把周遭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唔,很简单。”男人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修长的指尖, 看着她的黑眸弯了弯:“她喜欢多管闲事,还爱为我操心,我只需要暗示她一下我想找女朋友就行了。”

  至于喜欢给人牵线搭桥的喻时恬,自然不会放过在他面前表现的机会。

  白寻音沉默片刻, 又问:“那你怎么确定会是我来?”

  “因为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对你有兴趣,所以她只会把你介绍给我。”喻落吟刻意在‘兴趣’两个字上加了重音,黑眸上下扫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有些玩味:“不过我很好奇, 我是想见你才来相亲的, 你是因为什么理由?”

  ……

  “我想想。”喻落吟修长的十指交叉, 眼底闪着不易察觉的冷光:“缺男人了?”

  白寻音没说话, 半晌后抬起头来看着他,茶色的眼睛平静无波:“喻落吟,我缺不缺男人,你不清楚么?”

  他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白寻音天生不喜欢装,宁可撕破脸。

  喻落吟神色一僵,唇角戏谑的笑容一点一点变的浅淡。

  “你既然可以刻意引导恬恬约到我,自然也可以在她那儿打听我别的事情。”白寻音端起桌子上的冰水喝了一口,再说话时呵气如霜,她有些讥诮的反问:“你不清楚我的事情么?”

  她早该想到喻落吟是什么样的人的——因为她原本就太了解他。

  “你说的对。”喻落吟轻舒一口气,反倒没皮没脸的承认了:“我知道你没有男朋友,但这不妨碍你现在有这个需求。”

  真正让他有些生气的,还是白寻音本身在今天做了过来‘赴约’的这个决定。

  喻落吟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明明是他自己刻意引导着喻时恬帮他约人,帮他当媒婆,肆无忌惮的利用着自己那个狗屁都不知道的妹妹……

  可白寻音‘如他所愿’的真正过来‘相亲’时,喻落吟却还是生气。

  打心眼里的生气,不舒服,尤其是在白寻音打扮的很漂亮的情况下,她甚至还化了妆。

  喻落吟知道她是从来不化妆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很重视这次相亲?

  白寻音看着喻落吟阴晴不定的脸色,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紧玻璃杯,她有些无奈的问:“喻落吟,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是啊,他到底想怎么样?就连喻落吟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他只知道自己一看见白寻音,就忍不住犯贱的去倒贴。

  “白寻音,别瞎相亲。”终于,他轻轻的开了口,把面前的牛排绅士的切好推到她面前,喻落吟的目光毫无情绪,只是在叙述一件事情,或者,他是在提出一个建议——

  “如果你想找男朋友,考虑我。”

  这是她回到林澜后他们见的第三次面,前两次,喻落吟还冷若冰霜,仿佛不认识她这个人一样。

  这次就……近乎突兀的提出‘交往’的请求?

  白寻音不能不惊愕,她连饭都没吃,沉默半晌后就近乎仓惶的拎起包走人。

  回去的一路,她清晰的听到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狂跳声,扑通扑通的。

  也许六年的时间真的能很大程度的改变一个人,即便一打眼看去外貌气质都没什么变化,但只有近距离的交谈,接触,才能从中察觉端倪。

  白寻音很明显的发现喻落吟比之六年前更加强势,深沉,以前就很会‘耍手段’的男生现在更是干脆的不加掩饰了……

  他直白的盯着自己,说出‘考虑我’的那一瞬间,白寻音不得不可耻的承认自己心里某一处有种被击中的感觉。

  那也许更类似于纯粹的‘欣赏’——欣赏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对她近乎于逼迫的‘表白’。

  心里乱的厉害,回去正好看到已经下班回家的阿莫在敷面膜。

  白寻音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肚子揣着一堆事情的沉甸甸心脏放了下来,她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同阿莫说了。

  之前在生日宴上遇到喻落吟的事情她都没说,因为潜意识里,白寻音觉得喻落吟要订婚了,他们的生活不会再有交集,所以干脆就没有必要说。

  可经过今天晚上的这场‘鸿门宴’,白寻音看明白了,想要和喻落吟没有交集,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阿莫听着她的叙述,越听眼睛瞪的越大,到最后干脆一把撕了面膜,脸部肌肉不知为何颇有些激动的在抖动——

  “卧槽?你遇到喻落吟了?还说喻落吟是你在工大那个很要好学妹的哥哥?你回来后不就你们就在生日宴上见过了?他今天还故意设计和你相亲要和你处对象?!”

  ……

  虽然不知道阿莫把她的话激动的原样重复一遍有什么意义,但白寻音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是这样没错。”

  “卧槽,那我真的有点误会他了,本来以为这人狗的很……”阿莫双目出神的擦着脸上的乳液,喃喃的说:“没看出来,喻落吟这么痴情啊。”

  痴情?白寻音蹙了蹙眉,总觉得这个词和喻落吟不太匹配。

  “六年了,他都没有女朋友么?你回来他就说要和你谈恋爱?”阿莫皱了皱秀眉,客观冷静的分析着:“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音音,他有没有可能是要报复你啊?”

  白寻音一愣:“报复?”

  “是啊,毕竟当年……”阿莫有些尴尬的顿了一下,作为知道所有‘内情’的人,她看着白寻音叹了口气:“你俩分的场面也挺惨的,我听陆野他们说喻落吟很是消沉了一阵子。”

  六年前,白寻音最后一次见到喻落吟就是录取通知书公开,她提出分手的那个雨天。

  她永远记得少年冷厉而晦暗的双眼,好像自己把他的光从中抽离熄灭了一样。

  每每想起喻落吟的那个眼神,白寻音心里就会发堵。

  所以她刻意鸵鸟式的避开喻落吟的一切消息,胆怯到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

  此刻听到阿莫说起当年的一切,好像尘封许久的书被揭开一角,泛着灰的陈旧,又引人入胜。

  白寻音不自觉的抬眼看她,示意阿莫继续说。

  “呃,音音,你知道我大学不是在本地读的,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阿莫挠了挠头:“但是我跟陆野黎渊他们玩儿的还算好,之后听他们说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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