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一下可以吗 第70章

作者:儋耳蛮花 标签: 都市情缘 花季雨季 现代言情

  隔天一觉醒来,还没到闹钟定的时间。

  她摸了摸跳动不已的胸口,好久没有做梦了。

  虽然不记得梦里的内容,心情变得愉悦又炙热,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奚温宁眯了眯眼,往卧室窗帘的缝隙看出去,很久都没觉得晴朗的阳光这样耀眼。

  《古宅》舞台剧的出品人兼导演方粤自称是她的救命恩人,其实也不算夸张。

  奚温宁被迫从学校肄业后,倒也没急着找工作,想等风波过去一点,再看能不能另辟蹊径。

  反正那些戏剧学院的大佬在演艺圈有权有势,许多电影、电视剧的剧组根本不会用她,这条路都已经给她封死了。

  好在有些安排来的不早不晚。

  方粤是他们十五中的校友,他曾看到他们校报上有一则新闻,说高二某班的女生自导自创自编,拍了一部微电影,讲述自闭症少年成长的故事,拿了第一名。

  他看了奚温宁在网上的所作所为,找来她拍的这部小电影,很快从中发现了她的灵气和热情,让助理打电话约了一个时间,要她来“旗粤文化”面试。

  奚温宁顺利加入团队,得知他们正在做《古宅》舞台剧。

  据说,先前有其他的文化公司买了这部小说的版权,但没做出来,到期之后就和方粤的工作室续了约,开始广招演员。

  她看过小说原著,也有对各个角色的印象,自然想到身边那个颜值不错、演技在线的小学弟苏巷,介绍他去试角。

  洗漱完吃了早餐,等赶到工作室的时候,苏巷他们正在排练,准备工作日晚上的这场演出。

  奚温宁先过目修改了细节的剧本,方粤则亲自在给演员说戏。

  来到工作间,她屁股下面的长椅还没坐热,有工作人员过来说:“奚导,外面有人找你啊。”

  她心头一跳,隐约已经有了预感。

  排练场外很是安静,有树影斑驳摇曳,这一地段环境清幽,建筑都是现代感十足的工业风,连土壤都翻着暖暖的地气。

  徐远桐来找她,又给她带了一束红玫瑰。

  长身玉立,长睫低敛,眸光深邃地睇着眼前的姑娘。

  美人配鲜花,真的太犯规了。

  两人相隔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奚温宁很没底气地说:“我在上班。”

  徐远桐不动声色地笑了:“那我等你休息。”

  许多幕后团队的成员都纷纷踩着这个点过来,即便来往于俊男美女众多的娱乐圈,当他们看到徐远桐,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里人多口杂,又都是搞娱乐产业的,很快奚温宁和这男人就引起周围人的八卦和好奇。

  不断有人来问她:“温宁这是谁啊,小哥哥怎么没见过,也是你以前戏剧学院的?”

  奚温宁被问的无奈,只好简略地回答一句:“我高中学长。”

  徐远桐面无表情地补枪:“她的早恋对象。”

  奚温宁:“……”

  这么下去还是容易出乱子,她只好请了个假,与他一起去了附近,结果还没搞清楚状况,还被硬塞到他的一辆车子里。

  “说吧,全都说出来,你这三年去哪里了?”

  徐远桐在驾驶座侧过身,手指放在方向盘侧边,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指尖轻轻敲打:“那个苏巷是谁,男小三?”

  “是我学弟。”她顿了顿,白了他一眼,“什么小三,你别偷换概念!……徐远桐,你到底要说什么?”

  看她摆出一副别扭的样子,那神态就和十几岁的时候如出一辙。

  徐远桐喉咙焦热,半封闭的空间都是她诱惑人的香味。

  “我一直想着你,从来没有变过。”

  他突然倾身过来吻住了她的唇,那姿态有不容抗拒的强悍,同时双手箍紧她的腰,直接封锁退路。

  十几岁的吻和二十几岁完全不同,充满侵略和占有,每一处滑滑柔柔软软的肌肤都让人欲罢不能,徐远桐的亲吻展现着充满力量的征服。

  身体像在散发着信息素,把无比排遣的想念和渴望传达给对方,分开这些日子的思念带给他们难以自制的纠缠,所有的倾诉都在吻里,那就让他陷入吻里。

  舌尖的撩拨一步步挑高温度,快要把人烤熟了。

  奚温宁好不容易才抓住残存的理智,才用力推开了他。

  徐远桐直直地看着她,眼神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就听低沉的嗓音说:“我没和你联络,因为很多事我已经没法控制,我身不由己。还有就是……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好。其实也要多亏一年前陈凌找到了我,他为我换了主治医师,让我重新接受治疗,情况才慢慢好转……”

  奚温宁心头一跳,本来要脱口而出的怒意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你……怎么了?”

第60章 治愈

  潋滟晴方好,公园里有不少退休的老夫妻在散步,还有抱着小孙子、小孙女晒太阳唠嗑的老人家。

  这地方就是曾经遇见郁柚那位极品养母的地方,正好距离“旗粤文化”的排练场地也不远。

  徐远桐开车过来五分钟,把她的人带到了这里。

  奚温宁晒着暖和的太阳,回想刚才他在车上的一些话,还有那个炽热的吻,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个时光倒转的梦。

  ……有话好好说啊!一言不合就强吻几个意思?!

  奚温宁纠结地抬头,察觉坐在自己斜对角长椅上的一个小女孩,往这边投来羡慕的目光。

  等到再定睛一看,徐远桐停好了车之后,也不知上哪儿买了一个小甜筒回来,递到她面前。

  她皱眉:“干什么,还拿我当高中小朋友?”

  “不是,我拿你当我的命,记得吗?”

  奚温宁冷冷看了他一眼,索性接过甜筒,三两口把整个都吃完了。

  她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小嘴和手指,喉咙和胸口有种冰凉凉、甜丝丝的感觉,让人的情绪也冷静不少。

  刚分开的时候她都不知道,除了与自己联络的时候,徐远桐是真的沉迷在他的研究和探索之中,日复一日的沉默,日复一日的入迷,明面上是进入更高层次的学术殿堂,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想她想的厉害。

  好在课业繁重,是他寄托思虑的好方法。

  他一丝不苟地过着刻板的日子,闲暇时候就去学校给他们提供的实验室做课外的VR研究。

  徐远桐挨到她身边坐下,将袖子撩上去一下,才说:“我以前一直不解为什么像爱因斯坦这种物理学家会是有神论者,但不可否认很多科学家到了晚年都是这样。后来我也明白了,当物理学家对这个世界认知的越深,就越会产生怀疑,想把意识与物质分清是几乎不可能了,人的认知也到达了另一个境界……”

  他一点点捏紧自己的手指,用了很大的力气。

  “这样说好像有点神叨,那时候我的的确确遇到了瓶颈,面对无数‘不可能’存在的理论,以及就算我推算到了结果,却发现世界的科学应用水平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就觉得无法思考下去。”

  奚温宁脑海里闪过什么,神色不知不觉缓和了一些,想了想才说:“我只能体会另一种……有点相似但也不完全相同。就是当一个艺术家创作不出能使他满意的作品时候,也往往会陷入疯魔,对吧。”

  徐远桐笑着应了一下。

  而且最残忍之处,就在于没有任何人可以分享。

  他对物理的执着不能与最亲密的爱人倾诉,正如她要是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他也无计可施。

  因为我们成为恋人的前提,是独立的两个人。

  先前徐远桐在车上还提到了徐妈妈的去世。

  朱静瑗住在美国的第二年,病情加剧,只能吃下半流质食物,最后连口水都难以吞咽,连基本的日常行动都觉得困难。

  她被癌细胞彻底击垮,日渐消瘦,每晚都胸痛亦或背痛的无法入睡。

  没过多久永远地辞世。

  时间和空间以及这冷静到可怕的生死,将他们的距离阻隔的越来越远。

  母亲的去世、思维的障碍还有当时奚温宁的无数委屈,令徐远桐感到了痛苦。

  但他不是因为“逃避”而离开,这时候真正的溃烂是从大脑深处开始的,逐渐吞噬他的意识。

  徐远桐在实验室没来由的暴怒,像疯子一样摔仪器设备。

  有时候整夜、整夜的做梦,梦里全是混乱的数字,或者线条和几何构成,长久的组成无序的意识,让他的免疫系统都快要失灵,连续高烧不退。

  治好了,没多久又发了烧,就像从内脏器官到身体发肤,全都垮了。

  校方得知他的情况,立刻通知国内的家属徐光槐。

  当看到父亲,徐远桐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因为这多讽刺啊,他从小就害怕他会发病成为社会的异端,没想到有一天是真的发生了。

  徐光槐彻底接管了徐远桐的生活,将他半软禁在学校和私宅之间,断绝他和外界的往来。

  直到被陈凌发现异样,派人暗中查了很久,才找到机会。

  想起这茬,奚温宁霎时又不舒服了:“这家伙既然找到你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种情况犯糊涂也就算了,他也是傻逼吗?!”

  徐远桐闭了闭眼,才说:“他也束手无策了。”

  看到了少年时期最敬仰的徐老师,如同行尸走肉的活着,每天靠吊昂贵的点滴续命,陈凌也彻底愤怒了。

  当时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他在学校的课也停了,陈凌向家里求助,才知道徐光槐把他藏在美国的一处宅子里,他用了很多人脉和手腕,与徐光槐彻底撕破脸杠上了,才得以知道真相。

  陈凌不敢先惊动奚温宁这边,撤了徐光槐找来的庸医,又想起薛虚怀这学霸是专攻脑神经的,就打电话给他。

  他也够义气,只说这是一个朋友的事,从头到尾也没提徐远桐这三个字。

  真正的朋友之间许是要有这样的默契,薛虚怀也不知在那边猜没猜到,只是竭尽全力一起想方案,还联系他的老师,找美国最好的专家为他看病。

  薛虚怀还解释给陈凌听,说这种情况恐怕不单是心理疾病造成的。

  “大脑是很精密的仪器,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就会让人面临崩溃,而且智商越高的人,往往越能发生运行错误。就像我以前说过的学者综合症,有些人天赋异禀,可是却有严重的自闭症、躁狂症,或者精神疾病。”

  令所有专家都束手无措的“学者症候群”。

  既心酸又苦楚,身体内汹涌的痛苦令人一时难以承受,奚温宁捂着眼睛,掩饰这份不能示人的苦涩。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指缝的空隙间滚落,她哽咽着,深深地抽泣。

  坐在他们斜对角长椅的女孩子皱着包子脸,扯了扯妈妈的衣袖。

  温柔的母亲捏了捏她的脸,体贴地为这对小情侣留下私人空间,抱着女儿离开了。

  奚温宁勉励克制着脸上的泪,抬手摸了摸双颊的泪痕,那些水珠在不断加剧,手心捏的死死。

  她又一次想到他最后发来的那通简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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