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漂亮 第43章

作者:凉蝉 标签: 娱乐圈 甜文 现代言情

  周姨谈兴很浓。她告诉池幸,丈夫去店里看铺头,午饭时会回来。他们的铺子卖烧腊卤味,她叮嘱丈夫要带回店里最出名的烧鹅,让池幸尝一尝。

  周莽没带过女孩回家,周姨又认识池幸,她没聊过去的事情,反倒说起周莽小时候是怎么过的。池幸对周莽的过去了解不多,听得津津有味。

  周莽洗好菜,回头看见池幸钻进了厨房。

  “你妈妈说,你房间贴着我的海报?”她凑过来问,带着坏笑。

  周莽:“……”

  “每天看着我睡觉,对青少年身心发育是不是不太好?”池幸戳他脸。

  周莽:“那是《虎牙》的海报,你最凶的一张。”

  池幸:“快带我去看看。”

  周姨借口出门买东西,给了两人独处时间。周莽悠悠然洗干净手,逐个角落跟池幸介绍自己的家。三口之家,三室一厅,角角落落都摆满了东西,但井然有序。从阳台上远眺,隐隐约约能看到海面。

  池幸对周莽家里的一切充满了兴趣,尤其是周莽的卧室。周莽终于把她带到卧室,却迟迟不开门。

  “里面有什么秘密?”池幸问。

  “确实有个秘密,得看你能不能找出来。”周莽拧动门把手。

  平平无奇的房间,墙上确实有几张海报,池幸凑过去一看,是体育明星,和她没半点关系。床铺、衣柜、书桌、书架,另有一角摆放哑铃架、杠铃之类的简单健身器材。

  墙上有一个架子,摆了些照片,吃冰淇淋吃得满嘴果酱的小周莽,考上市六中时一脸严肃的周莽,还有穿燕尾服站在舞池中央的周莽。

  池幸一张张看过去,周莽给她讲解拍照时间。池幸目光久久停留在即将开场跳舞的周莽身上。周莽身材非常匀称漂亮,那称身的燕尾服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一般,没有一处多余,没有一处短缩。他粗硬的头发被发蜡梳得紧贴头皮,英俊的五官在灯光中愈发鲜明。

  他没有注视镜头,看着的是身边的舞伴。镜头捕捉下他微微侧头的一瞬间,下颌如刻线般干脆,鼻梁笔挺,白衬衣束住颈脖,整个人宛如力量与美的化身,一尊完美的雕塑。

  “毕业舞会的开场舞。”周莽说,“舍友拍的,还不错。”

  池幸心想,拍得可太好了,唐芝心完全没入镜,周莽就是这照片的绝对主角。但她嘴上顽强:“还行吧,比姜岺和Eric差一点点。”

  周莽把她圈在怀中,低头问:“什么地方差一点点?”

  “说不上来。”池幸说,“我得和周老师再跳一次舞,才能确定。”

  周莽:“你那三脚猫功夫。”

  池幸:“你可以教我啊。”

  凑得近了,周莽没忍住,亲了她一下。池幸闭目接受他的吻,睁眼时发现架子角落还有一个相框。

  她伸手去取,蓦地察觉周莽的紧张。“这是谁?你初恋女友?”

  周莽:“嗯。”

  池幸醋意顿生。那相框夹在两本书之间,珍藏得极好。她把相框拿出来,想取笑几句,翻过来一瞧,却愣住了。

  麦子曾说过她是白山茶,沉甸甸的欲和美,无人能抗拒。他看到的是池幸的一张照片,那时候她在兰桂坊喝酒谈笑,被人偶然拍下某个瞬间,曾在网上疯传许久。

  相框里定格的正是那时候的池幸。身周一片灿烂的暗色,她对上拍照人的镜头,笑还没消去,脸颊上有酒熏染的红。她饱满、丰盈、美丽、坦荡。

  池幸自己也非常喜欢这照片。没人找得到照片的主人,最先发出照片的是香港的论坛,那位网友只说是朋友拍的,却说不出更多具体信息。

  “……是你?”池幸又惊又喜,周莽这张照片上没有那些重重叠叠的水印,因清晰而愈发动人。

  她想起周莽说过,在成为自己保镖之前,他跟何年何月在香港完成过一次极其危险的护卫工作。

  周莽笑笑,亲她眉角:“拍得怎么样?”

  池幸:“手机拍的?你拍的?你还有这个技能?你……你刚说这是你初恋女友。”

  周莽脸皮很厚:“算是吧。”

  池幸一颗心都快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蜜和快乐浸透了。她钻进周莽怀里,揽着他肩膀让他低下头,绵密交换亲吻。

  在呼吸间隙里,周莽问:“明天我们出去玩好不好?一个短途旅行,两天一夜。”

第41章 夜

  周莽说的地方在附近镇子, 开车大约一个多小时,曲曲折折拐入山路,曲径通幽, 豁然开朗。

  元旦第二日, 气温升高, 早上雾气茫茫,车子进山,如堕仙境。

  池幸前一晚睡得不好,在车上迷迷瞪瞪打盹, 车子停时她才睁开眼,外头一片热红冷翠。浓雾从山坡上滚滚而下, 乳白色一道滔滔湍流。

  空气清爽湿润, 已然形成规模的民俗村藏身在山林里,露出热闹檐角。

  周莽熟门熟路,拎着行李往村子里走。停车场上早已停满各色车辆, 池幸问他什么时候定的,周莽答:“两周前。”

  池幸一算:“……你回来的时候就定了?”

  周莽:“这儿很红,不早点儿定,我们只能搭帐篷露营。”

  池幸:“你确定我一定会答应你出来玩儿吗?”

  周莽:“确定。”

  他语气骄傲笃定,池幸拧他胳膊, 心想这人真是托大, 该打。她挽着周莽胳膊,一路东张西望。村子挺热闹,来往的尽是游客,还有身穿汉服、旗袍的女孩们,间或有几个打扮成古代男女的人,招呼游客到海边看海戏。

  海戏的戏台搭在一个废弃渔港里, 看戏的游客得坐上小船,环绕渔港中心的戏台停成一圈。戏是粤剧,也有本地方言唱的戏剧,池幸勉勉强强听懂一些,大概是船娘和船工相爱,与船霸抗争婚姻自由的故事。唱戏的男角声音洪亮,引来周围小船上一片热烈掌声。

  池幸倚靠在阳台上边吃橘子边看,周莽收拾好行李,来到她身边,她顺手给他塞了两瓣。

  住的地方十分宽敞漂亮,一栋两层红砖小楼,外形古朴,里头装修得十分现代。一层还有前后两处小院子,二楼是卧室和宽大阳台,院子外一棵巨大苦楝树,叶子翠绿,结满了小小的圆果子。清爽的气息随湿润的风吹来,包围了两个人。

  “这里好舒服。”池幸窝进周莽怀里,周莽挠挠她长发。

  腻歪一阵,周莽带她出门看海戏。

  到了戏台,一出《点银珠》刚结束,下一出是《三郎寻妻》。

  周莽原本以为池幸不会喜欢看这样古老的戏剧,不料池幸看得津津有味,听不懂的地方还让周莽帮忙翻译。周莽和她一同摇头晃脑,下了船,池幸还学戏里的龙王公主摆动手势。

  她兴致高昂,周莽又带她上了一艘小游艇,自己亲自驾船,和她出海玩儿。

  俩人在游艇上吃现成的新鲜鱼虾,周莽跟池幸聊起刚搬到这儿来的事情。

  他和母亲都是北方人,辗转来到南方,光是适应这儿的气候就花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县城里生活节奏缓慢,周姨十分喜欢,周莽此前没见过海,更没看过这么多海鲜。他搬到这儿的第三天,因为狂吃一顿花蟹和虾,蛋白质摄入过量,浑身红肿瘙痒,进了医院。

  倒不是海鲜过敏,医生叮嘱他悠着点儿。周莽出院了还是吃,继续吃,用以毒攻毒、循序渐进的方法,以时不时进医院吊水为代价,终于适应了高蛋白的海鲜。

  池幸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傻的时候。

  周莽是转校生,跟班上同学不大熟悉。在同龄人里他个子很高,喜欢打篮球,靠这个手艺迅速交到了好朋友,并收获无数围观的女同学。

  池幸装作嫉妒:“你那时候还没长开,不帅啊。”

  周莽在烤炉上翻动鱿鱼,鱿鱼须迅速卷曲,吱吱作响。“我打篮球的样子挺帅。”见池幸怀疑,周莽又加重语气,“真的。”

  他少有这样自恋地表达自身魅力的时刻。就连池幸觉得他穿起来帅得不得了的燕尾服,周莽也只是淡淡一挑眉毛,答“还行”。池幸突然好奇:这人这么谦虚,或者说对“帅”这件事这么不敏感,连他都承认帅,那必定是不得了的程度。

  “想看照片……不对,视频。”池幸伸手。

  “没有这些东西。”周莽把烤好的鱿鱼放进她碟子里,“你尽管想象,我都符合。”

  他今天同样兴致高昂,甚至有些飘飘然。池幸喝着小酒,笑眼扫他,没点破。

  在船上解决了午饭,周莽教池幸开游艇。池幸迅速上手,把船开得摇摇晃晃,周莽不得不牢牢把住她的手,控制方向盘。

  “稳定,镇定,心定。”他的声音萦绕在池幸耳朵边上,“专注,看前方。”

  池幸扭头吻他,嘴唇亲上周莽的下颌。

  周莽垂眸看她,主动调整位置,池幸再吻,这回对准了。

  前方连声惊叫,周莽迅速扭转方向盘,两艘游艇擦身而过,捡起一泼水花,全浇在周莽背上。

  池幸轻咳,装模作样:“心定,专注。”

  周莽的一只手放在她腰上,将碰未碰,让人心神不稳。

  游艇回港,俩人继续行程,戴上帽子去爬山。

  海边的山全都很矮,小山坡一般。午后太阳热力强劲,雾气都散了,人走在其中有种被蒸熏的感觉,好在海风一阵接一阵,吹散了热气。

  “怎么这么热。”池幸摘下帽子扇风,周莽给她擦汗,她小声嘀咕,“这完全就是夏天。”

  “我可以背你。”周莽说。

  池幸前后左右看看,踮脚小声地:“你不需要保存体力吗?”

  周莽和她都戴着口罩,俩人仅靠一双眼睛交流。她看见周莽眼睛眯了眯,一个带深意的笑从眼里浮起,随即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山上去。

  小山连绵成片,起起伏伏。山顶一个大平台,是直升飞机起降场,现在没了直升飞机,变成宽敞的观景台。村里在观景台边上修了几个篮球场,周莽跃跃欲试。

  打篮球的都是放假回家的小孩,十五六岁年纪。周莽和另外两个年长的游客组队,以三敌五。一开始被打得有些慌乱,渐渐地配合起来了,接二连三进球。他打定了主意要让自己最尊贵最珍视的观众惊叹,做了许多无用的花巧动作。进球之后各自回位防守,池幸清清楚楚听见周莽的两个队友说:不要再耍帅啦。

  她笑得眼睛弯弯,周莽威胁地冲她皱皱鼻子。

  幼稚死了。池幸心想,这人果然是个弟弟。

  可她就不幼稚吗?至少一年前、两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她绝不会想到自己会为这不那么富裕的旅程笑了这么多次。周莽和她出门前还说过,今天的预算是三百块。池幸当时觉得诧异:三百块能玩什么?能玩出什么有趣的事儿?这个吝啬鬼。

  结果是她错了。哪怕是三十块呢,只要跟周莽手牵手,一甩一甩地聊天走山路,她也快乐得不得了。

  爱好奇妙,仿似一剂返老还童的灵药,让人年轻,让人天真。

  池幸的心变成一个小小的瓶子,一点点蜜,一些清风和海水,就能把它灌满。

  周莽的篮球确实打得好,三分两分,传球截球,明明是以三对五,分数却越拉越悬殊。他是其中最出彩的一个,两个队友主要帮他打掩护和拦人,他负责投球。

  每中一球,他就绕半场跑几步,总要来到池幸面前,压抑着得意和骄傲,冲她扬扬眉毛。

  有一回他站定姿势投外线三分,池幸故意用周围人能听见的音量,又脆又甜地喊:“周莽好帅!好爱你!”

  球脱手时轨迹不对,擦板,没中。观众一片唏嘘和笑声,周莽来到池幸面前,叉腰看她。

  冬天天黑得早,球场和观景台上大灯打得雪亮,周莽背光站她面前,影子落在池幸身上。池幸歪头眨眼,还是甜蜜的嗓音:“下一个要投中噢。”

  周莽想笑,又憋着,草草揉她脑袋一把。

  结束时周莽的三人队伍得分89,中学生的五人队伍得分54。有趣的是,后面分数拉得悬殊,观众却几乎全部都为五人队喝彩。五个技术、体能都逊色的孩子,咬紧牙关不放松的样子,实在让人喜欢又激动。

  “你后来给谁加油?”周莽和池幸往山下走,俯腰凑到她耳边复述,模仿她的语气,“周莽好帅,这句话是假的?”

  “不要欺负小孩子。”池幸已经从偶像剧可爱女主角的模式中脱离,恢复了平时的说话腔调,“没风度。”

  周莽拉她手,很强硬地:“你只能为我喝彩。”

  池幸:“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