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的追妻火葬场 第44章

作者:荣千树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她目光远去,星星之火好像能绵延到世界的尽头,她眼底燃起一片温暖,驱散了心底的糟乱。

  “筱筱,你车呢?”骆之辰的声音出现,林恩筱收回视线,莫明变好的心情却被眼前的人扰的乱了一半。面前的人一张英俊的脸嘴角上却肿着,颜色青紫,左手腕上包着纱布。

  她眼睛垂在他手上,手指大概朝他手上一指,“没事?”

  “有事。”

  林恩筱微微收眉,抬眼,“有事,去医院了没?跑这儿来做什么?”

  “我这不就是要去医院么。你知道,我现在因为工作,一个人住在这边,你看我现在手伤了,车也开不了,”骆之辰右手托着左手递给林恩筱看,“去医院挂号排队取药这些都是难事,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好人做到底,再陪我去趟医院?”

  林恩筱明澈的眸子看着人,目光总绕不开骆之辰嘴角上的那块青紫,“我,你找个朋友帮忙。男女有别,我能帮你做些什么,你随便找个自己的朋友帮你不是更自在么,”林恩筱的神情有几分恼火,又有些许同情,些许看穿了他也许在打的歪主意。

  对方却十分的不在意她的神情。骆之辰眉毛一僵,嘴角却笑了,英俊的脸上有点不正经,“如果是你被揍成这样好意思让哥们儿知道?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都会对我造成很大的负担!”

  林恩筱:“……”

  所以被揍成这样理所当然了?

  车上,骆之辰表情明朗,转脸看林恩筱,“我也没吃晚餐,要不先去吃饭?”

  林恩筱只直直的看着前方的灯火,专心驾车。“如果你还能忍着痛去吃饭,不如你自己去医院!”

  医院急诊科,大晚上的倒也不缺人员来来往往,骆之辰在诊室里处理伤口,林恩筱独自坐在走廊冰凉的长椅上,好一会儿,骆之辰才出来,手腕上的纱布换过了,她将手上的一个医院装药的带子朝他递,那里装着卡和一些简单的喷涂药物。

  洛之辰却不接,示弱的对林恩筱笑,“好人做到底,你就送佛送到西。一块儿来的,好歹一块儿走。”

  林恩筱将拎着带子的手缩了回来,带子蹭着了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发现你不该做摄影,该做主持。”林恩筱转了身便走,骆之辰腿长,两步便到了林恩筱的身旁。

  医院灯光惨白,林恩筱侧脸看了眼身边的人,伤的不轻的脸倒还冲她一笑。林恩筱真是无言,也对他扯了一个笑,她转回脸来,抬起眼睛,大步走路,几步到了电梯前,摁了下行,下行键亮起红灯,余光里骆之辰站到了她身旁,她转脸看另一头灯火通明的走廊,又转回来,视线凝了一下,她再侧过脸去,视线尽头有一双眼睛正看着她。

  那人被三个男人簇拥着,高高的站在中间,衣着黑深深的,灯下他的脸色比灯光还要惨白,额角上贴着一大块白色纱布,西装外套没有穿,而是披在肩膀上,散着的西装下手肘上也缠着纱布,白色在一片漆黑里很显眼,露出衣服外的右手掌上也同样缠着纱布。

  林恩筱看着那方眉毛收紧,电梯“叮”的一声响,门打开,电梯里人声喧哗,她机械的转回了脸,有人从她身边挤过,她侧身让人,脚步顺势踏进电梯。

第46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走廊的这头, 四个人有三个看到了那头的林恩筱,唯独没有看到重要信息的老何还在嘟嘟囔囔的说傅荀太仁慈,被伤成这样, 就不该让那个两个混账东西将钱带走,却发现这三个人的气氛好像不对,却又品不出哪里不对。

  那头林恩筱已经消失,傅荀闭上了眼睛, 一动不动,浑身上下只有喉结轻轻上下滚动了一番。老何看着他的举动莫名其妙,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无声的询问一旁的赵杨, 老板这脑袋真的没有被砸坏?

  他的问题被赵杨一个白眼驳回。

  片刻后, 傅荀睁了眼,眼睛看着熙熙攘攘的医院走廊,伸了绑着纱布的右手出来, 向老何要车钥匙。老何不知何意, 还是掏了钥匙,掏出来却又愣住,看了陈望,又看赵杨。

  “钥匙!”

  老何被吼的转了脸去看傅荀,他的声音很不耐烦,样子很不耐烦,但他的一切不耐烦里都透着一股明显的衰弱。

  老何揪着眉,握着车钥匙没有动作, 赵杨一把将钥匙从他手上抓了去,放到了傅荀的手掌上,傅荀手指一扣, 车钥匙盖在手指下,他放下手去,英气的眉眼冷的像要杀人,他一句话也没有的大步走了,黑色的皮鞋像刀锋,划过白色的地面往前。

  “这这这,策略策略,您这样过去策略不要啦!”陈望想去拉住大概已经被嫉妒、被冲动控制了头脑的人。

  “策略个屁你,一开始我就说你不行,再照你的策略下去,人都到别人嘴里了。照我说就该痛痛快快的出手,什么狗屁欲速则不达,”赵杨抱住想要将傅荀拦住的陈望,“是死是活让他去,最好今天有了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一再二,二再三的伤成这样,”赵杨扣着人,压底了声音在陈望耳边说话。

  老何在原地愣了一下,对跟前两个人的行为虽然没有全解,但是,保障那个人的安全才是他的工作首要职责。老何正要出发,却被赵杨一句话拖住脚步,“除非你想被调去保安部你就去!”

  走廊里三个大男人,西装革履,人桩子似的站在医院惨白的灯下。

  这种事,他们谁也帮不让忙。

  *

  夜幕下两辆车,一前一后,一直到海边,一直行驶在前的大众总算在一处路边平台上停了下来,紧随其后的幻影利落的顺在大众身后,熄了火。

  幻影门响,傅荀从车上下来,身上的外套已经不在,只有件黑深深的衬衫为他抵御冷风,寒冷于他已经不再要紧。他急切又稳重的朝停在前方的白色大众走过去,一路追来,他的伤情、他的嫉妒、他的无法接受已经渐渐退散,他有这种经验,不去想便是最好的保护.伞。

  林恩筱在京城的一年多时间里,他逼迫自己最好不要去想她会有怎样的生活,她会再遇上别的男人,那些她的他所贪恋的一切将会属于另一个男人,她会成为别人的女人,她会在别人的怀里说爱,说想念。

  他绝不敢去这么想。一但起了头,他便无法生活,再无力气控制住心,再无力气控制住扼着他命脉的那种痛苦,它会肆无忌惮的蔓延,直到将他吞噬。

  大众车里的人总算开门下来。她站在车边,海风掀着她的头发,他闻到一丝香气,这股属于她的香气让他心脏像受了一击,酸涩与美好夹缠。他嗅着这股香气走过去,她看着他,那是一双看了叫人舒心的漂亮眼睛,而那眼中在看着他的时候却再无欢喜,再无爱意。

  她甚至惊惧的看着他!

  他咽了咽喉头堵上来的一口气,喉结滚动。他继续走过去,海浪拍岸的声音就响在耳边,伴着他异于平常的声音,“在双城遇见不是碰巧,”他没头没尾的开口。

  “你们受邀参加的那场宴会也是我一手促成。我,我不要脸的问陈望,该如何讨得一个女人的欢欣,讨得一个不愿见我的女人的心,我不要脸的想尽一切办法就为了在每一个地方顺理成章的遇到你。”

  他说了这种话,她却并没有多大反映,只是那直直的警惕的看着他的眼中浮现了一丝笑意,嘲笑之意。

  凉风滑过他的脸颊,透过他单薄的衣衫,头上的伤口遇冷风痛感更清晰了。身体上的痛让他垂了一下眼,他伸了右手,撑在了大众车窗上。

  “对你,我没有说实话。不全是为了男人的面子,陈望说欲速则不达。我知道没这么容易,没这么容易。”

  “傅、董事长,”相比他的衰弱与苦楚,他面对的人显得无比的淡然,“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面对这份淡然的言语,傅荀悻悻的张了张嘴,到最后他只是将看着人的眼睛轻轻眯了眯,无可奈何的很。他要说什么,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她才能别这样的挖苦,像挖苦一个好吃懒做丝毫不值得同情的乞讨者。

  他无可奈何,而这个使他一年多来日夜不得安宁的女人就这样继续淡然的看着他,启唇,说出最客套,却最伤人的话,“如果我没有会错意的话,您高看我了。”她甚至跟他称您,她低下眼睛,埋了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风掀着她的头发乱缠,她手指将头发从额前撩开,漂亮的脸颊仰起看他,路灯印进她明澈的眸子里,“实在不值得你如此的一副样子跑来说这些话。”

  “您真是太高看我了,也太没有这样的必要。你该一往无前的做好自己的事才是,你一直都做的很好,真不该这样,为这种不起眼的小事和人大打出手,而伤了自己的身体。太不值当!”她指的是昨晚和骆之辰发生冲突的事。

  林恩筱再淡然的一笑,“这里风大,你还是快上车回去的好,别跟了,保重。”林恩筱转了身准备上车。

  “筱筱!”

  林恩筱手指刚握上车门锁。

  “别丢下我。”

  林恩筱眉毛微蹙,手指用力,车门开了。

  海浪声声,却掩盖不住车门锁打开,代表着决绝的声音。所以试图挽留的人慌不择路的开了口,“是你!是你扰乱我的生活!扰乱我的安宁。你说你从小就认识我,你见过这样的我?”这样的慌乱于傅荀这样的人太异常,异常到他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连我也没见过这样的我。因为你,我现在无法保障自己的健康与安全,难道你就一点责任也不需要负?”

  林恩筱总算没能上车,转过了脸来,看着他。

  “如果你没有跟我结婚,我会这样不要尊严的来纠缠你?不会!任何女人,任何人也不值得我纠缠!就算你一次次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甚至不会有兴趣知道你的姓名。林恩筱!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你真的觉得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

  “看着这样的我,你的善良呢?你的怜悯心呢?”

  傅荀不觉得自己这些不理智的言语值得让人发笑,而林恩筱却嘲笑出声,“对,你说的对。”林恩筱摇晃着头,喉咙里有笑声,“我有责任的,我当然有责任,我就为了一己私欲,便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往无前。我打扰了你的生活,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所以你看我不是负出代价了吗?不是在你身上付出代价了吗?”

  “在你身边一年多,我成了个什么样的存在。我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承受所有压在身上的流言蜚语,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讽刺我的婚姻生活的吗?甚至是我家的亲戚,他们都说我嫁了个皇帝,因为你从未在任何公共场合站在我的身边,作为我的丈夫出现。甚至有人问我结婚的对象真是那个了不起的傅大总裁吗?最后即便是我选择了离婚,连我最亲近的朋友也怀疑是你出了问题,是我被你抛弃了,而非我这个被爱冲昏头脑的人自己清醒!”

  林恩筱呵呵几声冷笑,像想起什么了似的,“善良?怜悯心?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结婚的那一年多里,你的善良呢?你的怜悯心呢?即便没有爱,最起码的尊重呢?关心、照顾这是笑话!体贴绝对不会发生在你这样的人物身上!你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某种蓄谋已久的阴谋,不惜推我这个将你奉若神明的傻瓜当炮灰,让那样爱你的我,那样不要尊严一心一意爱着你的我,卑躬屈膝的去迎合你那些根本不值得尊敬的亲戚长辈,”

  “难道这些代价还不够!还太轻,以至于你如今,离婚了如此之久后还要来讨价还价?你对我是不好,但你没有这么卑劣,我不觉得曾经被我那样爱过的你会这样的不堪,这样的烂。虽然我没有享受过你半分的好,但是你起码是个好人,你在那样贫穷的山区实实在在的做慈善。我不恨你,从来就没有恨过你,不管你曾如何待我,因为我所得到的代价其实不就是我所做的选择而导致的结果么。”

  “因果!都是我们自己所种所得。难道这不对吗?你不会看不到连我都能悟到的生活的本质的。”

  “我们谁也不欠着谁,一切早就清清楚楚了,你也不用对我刚才所说的事抱歉,都过去了。所以你也同样,就算还有什么不愤也请放下。我们都不是什么坏人,就各自好生的生活下去就好。”

  林恩筱又转了身,去拖开车门,“爱呢,那我还爱你呢?这个你种下的因,要如何处理?”

  林恩筱身子顿住。他冷沉的声音带着点哑,就响在她的身后,很近,很重,这让她心脏收紧。

  “这是你亲手一点一点种在我心上的,原来没有,从来没有,现在有了。这个因,一直折磨着我的因,你告诉我,你教教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话说的很缓慢,缓慢的一字一字蹿进耳朵,往心底蹿。

第47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林恩筱一手扶在车门上, 再次回了头来,看说出这话的人。他身上只有件黑深深的衬衫,而她身上穿着风衣也有些抗不住冷了。

  风吹的他衬衫的布料往身体上贴, 他左手肘处略鼓,那里应该包着纱布。在医院里时他披着外套,袖子没有放下,她看得清。

  她将视线从他身上抬起, 蓦地四目相接,他那种看人的眼神一点也不像他, 不像她曾经所认识的那个男人, 那个硬的无物能伤的男人。

  他这种眼神叫她不舒服, 让她害怕, 她迅速垂下眼去,“爱莫能助!无论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林恩筱弯了下唇,是礼貌而浅淡的一笑, 是无爱无恨的一笑。

  她转身。

  “我不会放手。”胳膊被握住, 林恩筱心上一惊,垂眼看扣着她手臂的手,那手掌上缠着沙布,这让她不忍拖拽,她真是不明白这个一向金贵的人怎么就伤成了这样!

  林恩筱沉下一口气,“风太大了,你回去。”她温和的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掌中一点点抽走,他也配合的松了手, 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对她无礼。

  “筱筱,至少,至少别这么快走进别人怀里!”

  林恩筱已经上了车, 对这最后的嘱咐似闻未闻,车门关上,车里暖和的空气将她包裹。车驶上道路,她从反光镜里看,他没有追来,他会回去的。

  她收回视线,脚下用力,车飞快的驶离。

  很快回到家里,林恩筱第一件事便是退去衣衫,进了浴室,打开热水,浇遍身体。

  车上的空调哄暖了她的身体,却哄不暖她的心脏。

  她说不清傅荀从医院追着她出来时,她明白了他会对骆之辰出手的原因是何种感受。这个被她装在心里十二年之久的男人,可笑的在离婚一年多后才为她争风吃醋。

  更可笑的是,从他嘴里说出的爱,经曾她求也求不到的爱,都是在时机和关系已经不复存在的时候!

  浴室里雾气升腾,热水从头顶落下,林恩筱手滑过被水淋的像水草一样光滑的头发。她想到刚回江城不久的那个晚上,和姜娅一帮人约会,她在花园里接电话,昏暗里她撞进他怀里,他对她说的再见。

  她想到在双城的小城上,他说不见面,那些复婚的夫妻又是怎么一会事。

  想到那晚在观光车上,他的手摁着她的头,伏在他的腿上,闻到的属于他的气味。

  在热水的笼罩下,林恩筱甩了甩头,水珠溅的四处飞散。

  她高高的仰起下巴来,用额头去承了热水的冲涮,水流在高高的鼻梁上被分开,从两边滑下脸颊。

  热水冲散了一切不必要的思想。和那个人的日子她早尝的够够的了,正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因为是酸还是苦再清楚不过,那又苦又涩的滋味早尝的够够的了。

  *

  一大早,不用去台里,林恩筱出门运动回来就回了书房,刚拿出昨天从台里拿回的资料,楼下门铃声响起。

  这次的受访嘉宾是一位歌曲制作人,他的每一首歌曲细细嚼来,都是一首美妙的诗,他的名字出现在很多很多的金典曲目之后,他所作出的歌曲为大家所熟知,但是这个人,却没有多少人认识,即便他曾经做过演员。

  一个在演员道路上摸爬滚打多年毫无成就的人,却在制作歌曲的道路上默默走上了巅峰。五十多岁,就活的让人怀念的一个幕后金曲制作人。

  他有着怎么不可思议的传奇故事,她也很想知道。

  “叮咚……叮咚……”

  林恩筱掀了掀眉毛,放下资料。刘女士向来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这是换时间了?

  下楼,脚上的拖鞋在地上踏出声音,门上的门铃声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