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蘑菇神力
夏南指着她:“坐着练……瑜伽?”
乔咿噗嗤笑了,然后说:“其实是失眠睡不着。”
夏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不知道跑到哪套了件衣服,又拿了两瓶水回来,递给乔咿一瓶,又拧开自己的灌了几口,见乔咿没喝,他眨眨眼。
“是怕凉吗?”说着他拿走她那瓶,掀开上衣塞进去,坐在乔咿旁边捂着肚子,“没事,我给你捂捂。”
大冬天凉水贴着肚子的感受,乔咿不用试也知道并不好受,她忙说:“你别这样,快拿出来吧!”
“这没卖热的水,我给你捂捂一会儿就热了。”夏南跟抱宝贝似的道,“这方法很管用,小时候我爸就这么给我捂过。”
说者无意,乔咿却怅然了,半晌道:“你爸爸对你真好啊。”
“我爸跟我妈都对我好过头了,高中时每天好几餐的喂,我体重最高的时候一百……”夏南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乔咿浅浅笑笑。
好像是因为天没亮,夏南没之前那么紧张了,没话找话地问:“你爸爸妈妈肯定对你也很好吧?”
乔咿想了想:“不知道。”
“不知道?”
“我妈妈在我刚出生就过世了,没相处过。我爸爸现在有家庭,也没太相处过。”乔咿说完侧过头,看着他,“不过我外公对我很好。”
夏南万万也没想到,手足无措地说:“外公啊……那就好。”
乔咿回头看着远处的照射灯:“我外公去世了。”
其实夏南打听到乔咿请了丧假的,所以他才会忍不住到餐厅看看她怎么样了。
夏南不会安慰人,比她还丧气地垂头坐着。
但是乔咿没注意到,她喃喃自语:“好像成一个人了。”
球类拍打地面的声音,和训练的哨声、吆喝声响在耳边。两人就那么坐着,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乔咿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说:“我去上课了。”
夏南脑子里回响着她那句“好像成一个人了”,突然问:“你男朋友呢?”
乔咿愣了愣。
“就是上次运动会找你的那个。”
乔咿一下子就知道他指谁了,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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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是专业课,都在院里上,乔咿第二节 又碰见了夏南,他带着学生会的人来查出勤率。
乔咿就坐在第一排,发现没念到她的名字,问点名的夏南:“怎么没我名字啊?”
夏南盯着点名册,不好意思地道:“啊!我刚看见你就直接把你算上了,没喊你。”
乔咿:“哦。”
阿贺在旁边吹胡子瞪眼地使眼色。
夏南挠挠头,吞吞吐吐道:“我的不对,那我……中午请你吃饭呗。”
乔咿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直接拒绝:“不用了。”
夏南鼓着嘴,拿着册子要走。阿贺凑上来,手搭在他肩膀上,对乔咿道:“中午院门口,南南等着你啊!”
说完揽着人就走。
“诶……”乔咿张着嘴,俩人已经没影了。
“你们认识?”同桌问。
乔咿说:“算认识。”
同桌意味深长道:“我怎么觉得他是要约你呢?”
“谁约小咿?”后面一个女生探头问。
同桌抬抬下巴:“就刚才威风凛凛的会长大人啊!”
“你别这么阴阳怪气,他人很好的。”
“你知道?”
“这谁不知道啊,咱老师都说了他是品学兼优的典范,人也不骄傲,你没发现他比之前瘦好多,看着还挺帅的……”
老师来了,班里安静下来。
这是乔咿目前最开心的时间了,只用听讲,什么都不用想。
四节课上完,一晃就到了中午,她出去看见夏南等在外面,才又想起中午吃饭的事。
乔咿问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夏南有些尴尬:“那个……上午不是把你名字点掉了。”
乔咿平静地看着他,像是在审视。
夏南怂了,紧张状态下智商达到了巅峰,说:“其实是我想让你平时帮我去图书馆占座!”
乔咿松了口气。
她想说不用请客也愿意帮忙的,却在这时看见了也等在那的周予白。
他还是那么耀眼,黑眸暧昧撩人,只是现在多了一丝寒意。
乔咿对夏南说:“吃煲仔饭可以吗?”
夏南立刻喜上眉梢:“几碗都随你。”
乔咿也跟着笑了:“走吧。”
“你鞋带开了。”夏南说着伸手要帮她拿手里的书。
乔咿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可能是周予白的出现,她的内心是慌的。
她立在原地没动。
让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夏南会错了意,突然蹲了下去,单膝跪在地上:“我……我帮你……系吧。”
乔咿瞪大了眼。
也就几秒的时间,她能喊住夏南,但她余光瞥见正走过来的某个男人,她把话咽了下去。
夏南系到一半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起来的时候脸涨红。
乔咿低着头,坐到他自行车后座。
夏南肢体不协调地也上了车,然后又是一骑绝尘。
乔咿偷偷看了后面一眼。
周予白站在那。车速太高,风迷得眼发涩,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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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咿是在一周后,听说周予白要去澳洲的消息。
她那天正在周青洁家上小课,听到时愣住了,但她很快又慢慢低下头,看着笔记。
“亚盛集团你听过吗?”周青洁问。
乔咿还是盯着本子,说:“没听过。”
周青洁叹口气:“予白家跟我们这种普通人家不太一样,集团里争得凶,他现在年纪轻撑不住,去澳洲分部开拓磨砺其实挺好的。”
这话像是在跟她解释。
乔咿点点头。
周青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拍拍她的手:“你们反正小,未来日子还长,还会遇到好多人呢。”
乔咿胸口闷闷的。
她想起第一次来这里,周青洁提起过一个追过周予白的系花,说是很喜欢他,也都以为两人会在一起。但周予白大一上完就出国了,两人戛然而止。
乔咿在想,以后大家提起她和周予白,会不会也是这样惋惜。
有个女孩很喜欢过他,但是他去了澳洲。
他们从此戛然而止了。
但也不是全都这样想的。
邹柠坐在车后,问旁边的谢远:“上次那女孩找去予白哥家干嘛?”
谢远白她一眼:“你还好意思问!”
邹柠撇撇嘴:“肯定是舍不得放手呗,谁都知道这种小丫头最会卖惨讨男人心软了,肯定缠着予白哥。”
周予白有女朋友众人皆知,分了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也传了出来。
私底下说什么的都有,大抵是公子哥玩烦了,就甩了。
谢远原本是不想说,但实在瞧不上邹柠的样子。
“你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不会好好说话?”谢远哼口气,“人家乔咿可一点没挽留,把予白的戒指还了,这还不算,人——”
“人怎么了?”
谢远想起他在车里看见的场面,啧了声:“人隔天就跟男生约会去喽!”
邹柠不信。
但转念想想乔咿敢威胁她的事,觉得她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性子。
又有点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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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周围的同学都知道乔咿是彻底跟男朋友分手了。
舍友们安慰过她,但看着她跟没事人一样,也慢慢都不说什么了。
分手的事常有,高芸芸也跟她男朋友分了,伤心了几天,也就好了。
那次之后,乔松柏也没再给乔咿打过来电话,大概是这么大的事,周家也找乔家谈妥了。
倒是一月的有一天,沈毓来找过她,扔了一沓钱说是学费,让她以后别去找他们家的晦气。
骂了好多难听的话,有一句是这么说的:“你胆子不小敢替岚岚去相亲!以为是高枝,故意上去攀,到头来跟你妈一样被抛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