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葱一根
季明珠!你就这么饥渴!
她下意识看向江寂,目光死死地定在他唇边。
所有的记忆霎时回笼。
她好像,大概,也许,强吻了他。
季明珠觉得语言都变得艰涩起来,方才趾高气扬的气势全然不见,“这么说来,我......我昨晚占你便宜了?”
“嗯。”江寂淡定自如地回应,点了点头。
季·恨不得埋沙漠·骆驼·明珠沉默了。
这种事说来尴尬,还不如当作过往云烟,扯着散了最好,但她偏偏还扯着要去问细节。
别人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是坑“鸡”不成自跳坑。
在死亡一般的寂静中,季明珠率先打破僵局,缓缓开口,努力为自己证明——
“我那是醉了——”
“嗯。”江寂利落地打断她还未说下去的话,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继而开口道,“其实我有件事很好奇。”
“............”
季明珠没应声,只觉得江寂这个话题,转移的未免也太快了点。
江寂顿了下,抬眸看向跪坐在飘窗上的季明珠,“看来你对我有很多不满意?”
“没有啊。”季明珠刚刚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个时候当机利落,十分果断地摇了摇头。
“是么。”
江寂收回视线,随后捞出自己的手机,修长如玉的指尖在屏幕上随意地点了点。
而后,几段外放的话语便泄了出来——
【小白脸儿,你也就这张脸看的过去了。】
【哼——臭脾气,死混球儿,人模狗样,斯文败类!】
播放完以后,屋内恍若还存留着方才的回音。
季明珠确信无比,也觉得很熟悉。
因为,这就是她的声音,是复制和模仿不来的说话语气。
她昨晚到底还做了什么啊,简直跟tomi那个小机器精有的一拼了。
“所以——”江寂没给季明珠太多回忆和思考的时间,只挑了挑眉,看向她。
“臭脾气。”
“死混球。”
“人模狗样。”
“斯文败类?”
“............”
一招不慎翻车,招惹来的,莫过于是心衰。
“不是还有之前欠你的三个要求,你提吧。”季明珠还跪在飘窗上,开始自暴自弃。
“不要。”江寂冷酷无情地拒绝了,“现在就使用的话,岂不是显得我亏了。”
这有什么好亏的?
这要求难不成还分什么时间和地点?
季明珠刚要开口,只听到江寂又说,“你回房吧,昨晚没洗澡,现在去洗。”
他不提还好,一提季明珠就想炸毛了。
“你居然没给我洗澡就让我睡了?!”季明珠这下什么都不顾了,震惊地反问道。
这对于以往睡前洗白白洗香香外加护肤工作能消耗近两个小时的大小姐来说,真的近乎于惊天霹雳。
“你醉了,情有可原。”江寂说。
听这语气,他还觉得不嫌弃就算好了?
可她自己嫌弃啊。
见季明珠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江寂双手抱肩,视线自上而下打量一番。
“或许,你是想着昨晚,让我来帮你洗?”
一招毙命,季明珠听了江寂这话,也没想着回应了,使劲全力地拧他一眼,下飘窗的时候应该动作过大,腿还被薄被子缠住,直接绊了一脚。
江寂要来扶她,被季明珠挡了回去。
......
等到季明珠回了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先闻闻自己身上有没有味道。
还好,只是稍淡的酒香和玫瑰花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没有异味。
季明珠鼻尖努起,仔细地又嗅了嗅——也真是奇怪,自己身上更多的,好像是江寂身上的味道,干净清冽,好闻的让人想咬一口。
制止住自己内心蓦然蹿上来的荒谬想法,季明珠认认真真洗了一遍澡,还换了套衣服。
到了镜子前,她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其实从一开始,季明珠就觉得自己的唇不舒服。
像是被吸过水以后干涸的沙漠,有粗粝的沙子滚过,带着燥劲的风。
现在定睛一看,确实。
镜中女孩仍如往昔那般。
但是——
她昨晚做的噩梦好像成真了。
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嘴被蜜蜂蛰了。
就像是,香肠嘴一样。
......
时间转至清晨,金鼎包厢内,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片。
这边的场子包了一整夜,里面的人玩了个通宵。
季少言撇了烟蒂,起身就要走。
身旁的女伴见他这般,连忙挪几步凑近,柔柔地缠住他的胳膊,半箍着的白兔也随之怼上来,“季总,这就要走了啊?”
季少言听了只笑着,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他抽出手臂,缓缓推开靠过来的女人。
“回你舒总那边去。”
舒清杨听了这话,看着季少言起身,温和笑道,“楼上有房间,你不带一个上去?”
舒清杨戴着眼镜,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书卷气息浓厚,眼角边岁月的痕迹浓重。
季少言勾着笑,“比不上你宝刀未老。”
舒清杨也习惯他这样了,点点头没说什么。
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季少言看过来,“舒玉华要是知道你这个做哥哥的,整天想着给我安排女人,应该会很好玩。”
舒清杨怂了怂肩,笑容无害极了,“别,我只是中间商,最终决定权在你手里,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啊。”
撇开周围的那些莺莺燕燕,季少言定了会儿,杵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嗓音范围内,缓缓开了口,“上次让你查的那边,是真的没有线索了吗?”
舒清杨视线收回去,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口,“这你可就扫兴了啊,早跟你说了,断了就是断了,一点也查不到。”
季少言视线沉沉压下来,“断了而已,再接回来就是了,继续查。”
而后,他笑了笑,“不然——你以为你妹妹这个季宅,就这么好进的?”
季少言说完,不等舒清杨回答,就缓缓地踱了出去。
舒清杨看着他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以后,也没吭声。
他温润如玉的面庞隐在包厢的角落里,随着顶头的光泄下来,衬托着带有几分阴鸷。
......
季少言出了金鼎,坐上车以后也没急着开车,只是闭着眼休息。
他没喝酒,但烟却是抽多了。
清晨渐近,周遭有鸟叫声啼叫起来。
鄞城这几日阳光还算好,隆冬时节的光线,稍稍照下来,就能够让人有几分膨胀的舒适感。
不知缓了多久,季少言恢复清明,缓缓睁开眼来,利落地开引擎,转动方向盘。
季氏和江氏的大楼都在市中心,前往公司的路上,经由丽舍大街。
这个时候的丽舍还不算太热闹,逛街的客人不多,只多半是赶着时间点要上班的白领。
等待红灯的时候,季少言百无聊赖,视线匆匆掠过眼前的斑马线。
蓦地,触及到某个身影的时候,他顿了顿。
但等到再定睛一看的时候,那影子又很快地消失了,眼前落了空荡荡的一片,却是什么都没有。
人行道上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他心下惘然,而后像是习惯了那般,长长地吁了口气。
等待红灯跳转至绿灯的间隙,季少言摸出怀里一直戴着的怀表,缓缓打开。
那里面裱的是一张陈旧泛黄的照片,上面的女孩笑如春枝,像是从江南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年轻,美好,仍然鲜活。
回过神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季少言关了怀表,打开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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