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轻梦
岑墨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凉亭里,驻足转身,双手插在裤袋里,就这么垂眸看着她,一语不发。
他不说话,柳溪便也不说话,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地淡定舔着棒棒糖。
岑墨见她看也不看自己,眼神逼视再次失效,忍不住出声道:“什么意思?”
柳溪茫然,“什么什么意思?”
岑墨望着她,“又是语言,又是编译器,你是怕摔不死我,还要砸一下是么?”
没想到这人对落井下石的理解这么到位,柳溪觉得他总结得太对,她没什么好说的,便睁眼望着他,继续舔棒棒糖。
她的眼神和以前一样很纯净,只是以前纯净到她什么意思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对他的喜欢,都是直白的,而现在……
纯净得就像是一张白纸。
岑墨什么都看不出来。
完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岑墨就看着她伸着粉色的舌尖,一点一点地舔棒棒糖,那从容不迫的模样,看得他一股气卡在胸腔不上不下,无法发泄,最后他忍无可忍
抢走了她手里的棒棒糖。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抢吃的了_(:з”∠)_①的案例来自实验楼里的项目,非作者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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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岑墨气得不行。
岑墨以前与柳溪说话,她都是很认真地在听。
她看他的目光总是很温柔,温柔得像水一样,不带一点刺,大多时候也不敢与他直视,如果不经意撞上他望来的目光,她还会闪躲一下,大概是害羞。
而现在……
他在说话,她就这样直勾勾地望着他。
圆圆的大眼睛,目光澄澈,不带任何杂质,她的眼神是平静的,不会害羞,也没有怕他。
看着很认真地在听,但那表情摆明了一副“你说你的,我爱听不听”的模样,连舔棒棒糖的动作,都比听他说话还要认真。
看得他恼火。
偏偏对着这么一张纯真的脸,他的火气又喷不出来,一时冲动就抢了她手里的糖,“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话?”
嘴里的糖突然被人夺走,柳溪呆滞了一秒,随即恶狠狠地瞪住了岑墨,“有毛病?!”
吃到嘴里的糖还能抢?!
岑墨听她骂人,板着脸问道:“试用期不想过了?”
哦豁,居然还要挟上她了?
柳溪继续瞪他,“你要连人都不做了,我也没办法。”
公办私仇什么的,太不要脸了。
岑墨连续被她怼了两句,那口气又被卡在胸腔了。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说话夹枪带棒的,她的一反常态导致了他的一反常态,竟然连口中夺糖的事,公报私仇的话都做了,说了。
他不该是这样的。
岑墨抿着嘴,深呼吸了一口,让自己镇定,“柳溪,没必要这样,以前的事过去了。”
柳溪抬头,很认真地问道:“你觉得我在报复你?”
岑墨没说话,但眼神告诉她,就是这个意思。
柳溪就是看不惯他这样的高姿态,她嘲笑道:“那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的心态和那些人是一样的,并不是因为你是前男友,才伺机报复。”
前男友三个字,她怕他没听清,特意咬重。
岑墨提醒道:“柳溪,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
“有婚约”的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柳溪打断了,“不,我和他们是一样的,你没必要担心我在工作上报复你,我还指望着通过试用期的考核,我不会把个人感情放到工作里,何况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
看知道岑墨成为自己课题组负责人的时候,柳溪就想得很清楚了。
他们分手了也不可能做到断的干干净净,即使工作遇不上,凭着两家关系,迟早也会见上。
更何况他们在同一个领域工作,哪怕今天没有在OGO相遇,只要双方一直努力往金字塔上爬,认识的圈子就会越来越重合,总有一天会在同一个地方见面的。
所以这种相遇是不可避免的,要做到的只能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要把感情带入到工作中,她知道岑墨一定也是这样想的,也知道他能做到,只是岑墨不相信她也能做,还觉得她在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而已。
可是……
不是的,岑墨想说的不是这个。
虽然他的目的也是希望两人在工作上和平共处,但想法还是与柳溪略微不同。
他原本想说的是就算他们分手了,他们还有婚约,将来还是会走到一起的,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地针对他。
但他没法说下去了,再往下说,就显得那个耿耿于怀前男女朋友关系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她。
尤其在柳溪特意强调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胸口像是被堵了。
习惯于高高在上的他,不喜欢这种什么话都被人说完的无力感,就好像是被人反踩了一脚似的。
他沉默了几秒,发现自己还拿着她的棒棒糖,这愚蠢的玩意儿就像是个烫手山芋一样,不知道如何处置,一直拿在手里就像在不断嘲讽他刚刚荒唐的举动,最后他便面无表情地还给她,仿佛是原谅了她刚刚的无礼,“知道就好。”
柳溪盯着被他握着那个棍子,连手都懒得抬起,嫌弃道:“丢了吧,我有洁癖。”
说完,便转头回去了。
岑墨:“……”
不过与岑墨吵了两句,柳溪倒是轻松了不少。
起码互相不影响工作这件事,双方是达成共识了。
至于工作之外,她压根就没想整他。
花着这时间去报复前男友,还不如去找个温柔的新男友。
谁天天没事盯着他看?
再帅的脸一旦有了屎的味道,也看不下去了。
柳溪回到实验室后,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一人。
裴佳?
她怎么会在这?
而且好像与他们实验室的李主任认识。
柳溪进来时,二人正在谈话。
三年不见,她与原来没什么区别,依然留着女神范的黑长直头发,身材高挑,气质温婉,只不过唇色比之前更为性感,她用了正红色的口红,气场更强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裴佳的一颦一笑不断出现在柳溪的梦里,以至于看到这人,柳溪有种生理上的不适感。
这实验室是不是风水不太好,怎么不想见什么人就来什么人?
现下,柳溪决定视而不见,但还是免不了听到她的声音。
李主任和她说,“谢谢你介绍了这么一位优秀的教授来啊。”
裴佳笑着回应,“客气了。”
他们说的是岑墨吗?
岑墨是裴佳介绍来这的?
她决定把耳机戴起来,避免干扰工作。
然而那人却走了过来,十分惊讶地望着她,“柳溪?”
柳溪被迫抬头看了过去,也佯装意外地问道:“学姐?”
裴佳打量了她几眼后,笑容变得和蔼,就像是一位邻家姐姐似的关心道:“真的是你?变化挺大的,我都认不出来了?你在这儿工作吗?”
柳溪刚要回答,不远处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裴佳。”
是岑墨来了,他把笔记本合上,塞进电脑包里,随手又从桌上拔下手机充电线,便走了过来,“走吧。”
裴佳的目光还在柳溪身上流转,而岑墨半分眼色也没给柳溪,直接从她身边掠过,朝门口走去,结果就是裴佳什么也没来得及说,赶紧快步追了出去。
柳溪暗暗松了口气。
裴佳刚刚的惊讶分明是装的,她好像早就知道她在了,还要故意这么问,明显是有别的目的。
是什么呢?
想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她与岑墨有关系?然后让她陷入办公室舆论中,最后受制于舆论压力,被迫调出他的课题组?
柳溪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但她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原本也只是猜测,但岑墨及时叫走了裴佳,坐实了这种猜测。
她能猜到,岑墨又怎么猜不到?
但凡三年前,岑墨冷静想过她为什么会突然跑去S市找他,就一定能猜到裴佳是有问题的。
也怪当时的自己已经太脆弱了,经不住裴佳的挑唆,二人感情就全面崩盘了。
岑墨从办公室出来后,脸色便沉了下来。
柳溪的话已经让他心情不太愉悦,刚刚见了那一幕,心情更阴郁了,他沉声道,“你不要去找她,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他已经与柳溪达成了某种共识,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裴佳被他说得有点尴尬,勉强笑道:“没有打扰她,就是看到她有点惊讶,多说了几句。”
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嗔怪道,“你也没和我说柳溪还在这,不然我就回避了。”
轻飘飘就把罪责推给了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