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举 第44章

作者:桃籽儿 标签: 破镜重圆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赵瑶和赵齐氏一听这话,心中都浮现出希望,觉得多半还是能从尧氏手里讨得一张帖子,可还不待笑意染上嘴角,便又听尧氏叹了口气,说:“只是今年的花会,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赵瑶一听就垮了脸,扯住尧氏的袖子问:“为什么呀舅母!瑶儿想去,瑶儿要去!”

  她要去风荷苑见二哥哥,她要盛装打扮成为建康城中美名在外的贵女,她要人人都见到她赞美她,她才不要被风荷苑拒之门外!

  她母亲赵齐氏也着了急,勉强挤出个笑脸,对尧氏道:“嫂嫂,这……可是因为瑶儿之前犯了错,所以才罚她不许去今年的花会?她已知道错了,我和她父亲都已在家中教训过她,母亲和王先生也都罚了她,我想着,是不是也尽够了……”

  尧氏扫了她一眼,眼中没什么情绪,道:“我一向是疼瑶儿的,但这回的事也觉得她错得离谱。先是拉着文文作弊,连累了人家不说,后来还动手打人,哪里还有丝毫贵女的体面?我是看着瑶儿长大的,小时候多么温柔可爱的一个孩子,如今却学得这样尖刻小气,这会是孩子的错么?自然是大人们的错。”

  尧氏一贯是温柔似水的性子,对谁都和和气气,鲜少说这样的重话,尤其那句“尖刻小气”,令赵瑶吓得都哭不出来了,赵齐氏更是一张脸红了又白。

  她也不敢反驳自家嫂嫂,只能不尴不尬地接口道:“是、是我们做得不好,往后定然会再严加管教……”

  话没说完又被尧氏轻轻柔柔地打断。

  尧氏仍摸着赵瑶的头,语气轻缓地说:“瑶儿还小,许多道理得尽早教给她,以免往后再闯下更大的祸端来。人生哪有那么多‘往后’?多的是一时一念就决定了一辈子的,如今吃个亏也好,这回去不成花会,也有工夫闭门思过,依我看也是桩好事。”

  赵家母女一听这话心中俱是凉了个透,可赵瑶实在太想去那花会,又不死心地想再求求舅母,却还没张口就被尧氏低头扫了一眼。

  只听她舅母道:“何况这帖子的事,我不过是替敬臣张罗,真正拿主意的还是他。让瑶儿闭门思过也是敬臣的意思,若你们说得动他,那便去试试吧。”

  如此一番太极打得赵家母女猝不及防,而赵瑶一听这回是二哥哥不许自己去的,更是又难过又委屈,一颗心给伤成了筛子,回家闭门又哭了好几日。

  作者有话要说: 害,齐二怎么会不给文文报仇呢下更公主和傅容:打起来打起来

第67章 花会(3)

  这事儿后来又曲曲折折传到齐乐耳朵里。

  他一向护着他瑶儿妹妹,自然一直想为她讨一张帖子,只可惜常常见不到二哥的面,愣是拖到了花会当天。瑶儿赴会已是无望,他如今只想替妹妹在二哥跟前申辩几句,以免明年的花会她还是来不了,只是二哥在樱树下坐了没多会儿便同另外几家的哥哥们一道走了,这会儿又是不见人影,累得齐乐到处找寻,好生辛苦。

  齐宁一见自家四弟傻成这个模样,一时连骂他一声傻子的劲头都没了,摆了摆手任他四处去找,也懒得再管他。

  此时齐家这株樱树下除了他以外已经空无一人,父亲已经带着嫡母同人四处应酬,两位兄长去同友人小聚,四弟又一脑门子热四处瞎窜在找二哥,独他一个无所事事地坐在樱树下,既不知该做什么,又无人过来同他说话。偌大的花会四处都是热闹,独他一个枯坐着,一时竟有些寂寞。

  正觉无聊,忽而听见一旁有个人说:“你也一个人?”

  齐宁听到动静偏过头一看,瞧见说话的人是傅家的庶子傅然。

  傅家的樱树下此时也无旁人,只剩他一个正靠着树坐着。

  傅家的这位庶子平时在各类筵席上不常见到,据说是因为傅家的主母为人十分严厉,对待庶出的子女也不甚和善,一向很少给庶出的子女机会出去见人,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十分艰辛。

  傅然十七岁,比齐宁略年长,生得极为瘦削,脸颊都有些凹陷。他皮肤很白净,近乎苍白,一双手静静地垂着,细瘦且骨节分明。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仰着脖子,眼眸却微微下垂,有种很奇异的慵懒之感。

  齐宁没怎么见过他,更不曾说过话,此时忽然听到他问自己还有些愣神,沉默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又问:“傅家哥哥和姐姐也不在?”

  傅然轻飘飘地看了齐宁一眼,漠漠地应了一声,说:“他们怎么会在?他们都有许多朋友,还有许多人上赶着巴结,同我们这样的庶子可不同。”

  齐宁闻言不自觉地拧了拧眉。

  他虽然的确是庶子,但齐家的家风清正,嫡母尧氏又待人和善,从不曾苛待他和齐乐,也并不时常提醒他们自己庶出的身份,是以齐宁对嫡庶的感知并不十分强烈,如今听傅然这么点出来,他心中一刺,有些不舒服。

  傅然发现了他的这一皱眉,露出了一丝在齐宁看来有些阴阳怪气的笑,齐宁感到有些被冒犯,微怒,问:“你笑什么?”

  傅然白净的脸上仍带着那种慵懒又奇异的笑容,慢悠悠地答:“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好命,生在齐家;又觉得你很可怜,生在齐家。”

  齐宁眉头皱得更紧,反呛道:“我哪里可怜?我嫡母宽仁、兄长和善,比你们傅家强多了。”

  傅然抬眸扫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怎么不可怜?他们宽仁和善,还不是由着你在此百无聊赖?你父亲会带你去结交显贵?还是你兄长会为你前程铺路?他们只顾得自己罢了,哪儿会管你这庶出的?”

  齐宁恼怒,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一时无话可说,又听傅然笑了一声,补了一句:“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兄长们的,至于我们,只能吃他们吃剩的、捡他们丢掉的——这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天下的庶子不都是如此么?”

  齐宁噎住,脑海中一时划过许多场景,想起赵瑶对齐乐爱搭不理、一心围着二哥转的模样,想起文文妹妹对自己客客气气、可一听说二哥要离开建康便火急火燎往外跑的模样,想起父亲总训斥自己和四弟不如大哥和二哥的那些话语,两手便死死地握成拳,亦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只是眼下他不能沉默,一旦沉默了仿佛就是输了,齐宁性格有些要强,不甘心被傅然抢白,只是尚且没想出怎么答复,便听见另一边众人哗然之声。

  齐宁扭头看去,见人群环绕间依稀是六公主萧子榆和傅家的容儿表姐,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六公主气势汹汹地站着,傅家表姐倒在地上捂着脸,竟是一副起了冲突的模样!

  这事儿说起来便复杂了。

  今日六公主一来,自然是众星捧月人人争羡,各家的贵女都巴不得想同她搭上几句话,顺便再勾搭勾搭她那尚未迎娶正妃的四哥。只是六公主为人一向颇为骄纵,不太买贵女们的账,只跟傅家的嫡女傅容交好,贵女们热络了一阵,后来也不愿热脸贴冷屁股,遂纷纷悻悻散去了。

  男子们各自离席后,傅容便也主动去同萧子榆说话,一双闺蜜好得蜜里调油,一同在山间花下散起步来。

  傅容挽着萧子榆的手,亲昵地同她笑道:“说起来真是好久不见你了——上回兄长们小聚,我病了未能去,咱们便没见上,这么算起来上回见你竟是年前了。”

  萧子榆朝她笑笑,答:“是有许久了,觉得你都变了许多。”

  “是么?”傅容一笑,“哪里变了?”

  萧子榆看她一眼,说:“说不上来,就隐约觉得变了。”

  傅容隐隐觉得萧子榆话里有话,但当时没有上心,只笑着道:“想是因为太久没见了的缘故,我看你也变了不少,更明艳动人了,气色也好。”

  这样的奉承萧子榆每天不知要听多少回,自然根本不往心里去,只瞅着傅容问:“许多时日不见,总应当发生了些我不知道的新鲜事,宫墙之内无趣,我只有等着你给我逗闷子——不如你同我讲讲?”

  傅容看了看萧子榆,心中那股隐隐的怪异之感越发强烈,不禁怀疑她是知道了自己去齐家家塾读书的事儿,眼下是在试探自己。

  只是依傅容的揣度,萧子榆这人心无城府又压不住事,对待同齐二哥哥相关的事尤其如此,若她知晓了此事定然早已同她发作,绝不至于沉默到如今。

  傅容其实也没打算瞒萧子榆太久,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她再严防死守,纸到底是包不住火的,萧子榆早晚要知晓此事。只是如今她同齐婴之间还并无什么进展,若此时就被萧子榆知晓,她一旦再从中作梗,此事便很难再有希望,是以傅容打的是一个拖的主意:拖,能拖一日是一日,能瞒一天是一天,若等到她和齐婴之间生了情意,就算被萧子榆晓得了她也莫可奈何。

  傅容琢磨了一圈,遮掩住眼中的思虑,朝萧子榆十分自然地一笑,道:“能有什么新鲜事?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最是沉闷无趣不过,但凡有些许新鲜的尽在信中告诉你了,此外还能有什么别的?”

  她话音一落,便听萧子榆冷笑了一声,那双明艳又妩媚的桃花眼中染上冷意看向她,令傅容心中猛的一紧,又听她嘲弄道:“哦?那在你看来,入齐家家塾这么大的事儿,便不算是新鲜事儿了?”

  她竟已经知道了!

  傅容着实没有料到这等境况,心中顿时生出一阵慌乱,不过她性情持重,倒没有立刻就乱了阵脚,此时强行稳了稳心神,没有答是或者不是,只问:“这是谁同你乱说的?齐家家塾这样的地界,哪里是那么好进的?”

  萧子榆一见傅容还要瞒她,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心中难免怒火更胜,发火道:“你还装?这事儿是敬臣哥哥亲口同我说的,还能有假不成?”

  傅容一听,心中倏然一沉。

  她怎么也没想到,此事竟是齐婴亲自告诉萧子榆的。他是什么时候说的?从南陵回来后进宫的那次?他为什么要告诉萧子榆?是顺嘴一说,还是……

  傅容冰雪聪明,又受她兄长指点,善于借力打力,此时虽然心神不宁,却仍然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齐婴告诉萧子榆此事,想必是有意借六公主的力摆脱与自己的婚事!他不能忤逆他那个说一不二的祖母,便要来牺牲她傅容的名节,让萧子榆来打她的脸!

  齐二哥哥……竟是一点也不顾惜她。

  她怎么也忘了,论借力打力,齐婴远比她傅容擅长得多。

  一想通此事,傅容心中又是难堪又是生气,只觉得心中所有的心思都被人看破,羞怒至极。但眼下她却知道自己不能意气用事,必须先安抚萧子榆,否则此事很难善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让自己更加不利。

  傅容也是沉稳,此时被萧子榆当面拆穿还能面不改色,只犹豫了一下,便眉头一蹙,露出为难的神色,情真意切地看着萧子榆,道:“子榆你先别恼,总要先听了我的解释再论我的罪。”

  傅容见萧子榆不说话,只一直瞪着自己,便知她还有意听自己解释,心下松了一口气,又道:“你是知道的,我家同齐家有亲。我姑祖母素来疼爱我,又知道我喜欢读书,正巧在齐家教书的王先生要收女学生,我姑祖母便将我也一道叫了去,让我一道旁听,我不过是个凑数的,此事并非是单独为我攒的局。”

  她顿了顿,又拉过萧子榆的手,凝眉道:“至于暂且没同你讲,也是怕你多心。我自小就知道你喜欢齐二哥哥,又怎么会同你争?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她说完后便紧紧地盯着萧子榆的反应,见萧子榆也正紧紧地盯着她,傅容自知此时绝不能露出胆怯躲闪之色,遂强作镇定,面色十分坦然从容地回望着萧子榆。

  萧子榆沉默了一会儿,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冷色更甚,忽而猛地一伸手,在傅容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傅容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有此动作,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一下儿摔倒在地上。萧子榆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打得傅容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不敢置信地跌在地上仰头看着萧子榆:这六公主竟骄纵如斯!她好歹也是三大世家出身的贵女,她竟也敢当众说打就打!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清霁山后园中的一干贵人,那巴掌“啪”的一声打的人人侧目,引得众人纷纷不着痕迹地围上了前,暗暗瞧着这样一桩大的热闹。而萧子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毫不避嫌,仍居高临下地看着傅容,冷声呵斥道:“事到如今你竟还敢骗我?你那姑祖母动的是什么心思你以为旁人都猜不出来?还是你当我萧子榆是个蠢的,连你这点儿下三滥的小心思都瞧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 萧子榆是真的虎…

  这更打了傅容,下更她要干嘛呢?

第68章 花会(4)

  傅容捂着脸,又听萧子榆继续骂道:“傅容,枉本公主与你相交相知多年,你竟在这事上如此欺骗于我——呵,你胆子倒大,可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敢抢本公主的驸马,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的斤两,你配么!”

  看客们将这一席怒骂尽收入耳中,面上虽然努力克制,心中却是惊呼连连:天爷啊!这是一出什么令人瞠目的大戏!傅家姑娘竟也瞧上了那齐家的二公子,还背地里要同六公主抢人!如今被六公主捉住,还当众被扇了巴掌!

  噫吁嚱!噫吁嚱!

  众人的眼风纷纷割在傅容身上,令她一时成了当日齐家荣瑞堂上众矢之的的沈西泠,甚至比沈西泠还要惨上许多。当众受此奇耻大辱,纵然傅容再是端庄持重、再是温婉大方,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

  萧子榆问她配不配?呵,就算她不配,那她萧子榆又配么?她金枝玉叶又如何,陛下掌珠又怎样?还不是巴巴儿跟在齐婴身后,自己一脑门子热?齐婴又没同她成婚,连一纸婚约都不曾有过,甚至都不曾表达过对她的丝毫不同,她萧子榆又是哪里来的脸皮在这里叫嚣?

  厚颜无耻!痴心妄想!

  傅容也被激起了脾气,激愤之下只想拿刀去戳萧子榆的心窝子,正愁不知说什么,眼角却瞥见人群中有两个面熟的丫头。

  她朝人群中定睛一看,再仔细一回想,才想起这两个丫头她曾在齐本家见过的,正是服侍那方筠的一双婢女!

  傅容单知道方家小姐被齐老夫人赶出了本家,却还以为她已经被送出了建康,如今在风荷苑又瞧见了当时她身边的丫头,不禁疑心她是被齐婴又暗中接回了风荷苑。

  沈西泠身份特殊,齐婴不愿张扬有关她的事,早已嘱咐齐家人勿要对外声张。齐家人顾念到留她在建康毕竟违逆了齐老夫人的意思,便也顺着齐婴的心意没有向外提起过她的下落,致使至今傅容等外人还被蒙在鼓里。

  可傅容如今一瞧见偷偷跑来看花会的子君和风裳,心中立时便有了一番猜想,她心中抱起一念,遂自己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裙上沾着的草屑,看上去冷静又恬淡,持重又端庄。

  她朝萧子榆走近两步,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不自量力,公主难道就不是痴心妄想了么?他根本不喜欢你,一丁点儿也不,如今甚至还在自己的别第养了一个小姑娘,美貌惊人得很,连学塾之事原本也是专为她张罗的,你又知晓么?”

  “萧子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罢了。”

  话音落下,傅容便见萧子榆脸色瞬白,甚至连身子都微微打了打晃,一副始料未及的震惊神色。她心中于是乍然升腾起报复的快感,只想再说两句什么让她更痛苦、更狼狈,结果却不巧,她刚要再开口,便见世家的公子们拨开人群走来,傅卓、韩非誉、韩非池全来了,三殿下和四殿下随后也到了,只是不见齐家兄弟前来,也不知他们那时是去做什么旁的事了。

  傅容的兄长傅卓一见这等乱象,立刻走到妹妹身边扶住她,瞧见妹妹脸上被掌掴的痕迹,眉头紧锁,暗暗朝萧子榆那边看了一眼,又问傅容:“容儿,这是怎么回事?”

  四殿下这时也瞧见了眼下的形势,亦走到萧子榆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以后见她并无受伤,便也跟着问萧子榆:“这怎么回事儿?你又在闹什么?”

  萧子榆脸色惨白,咬着嘴唇说不出话,低垂着头,眼中冒出泪花来。

  在场的各位一见这场面都是愣住了,又听傅容捂着脸,低着头小声说:“……哥哥还是问六公主和齐二哥哥去吧。”

  两个女子打架,却牵扯出一个男子,众人再一联系眼前这等场面,自然便不难想到些许艳情,而这等天家公主和世家贵女争风吃醋以致于大打出手的精彩唱段又委实不容易看到,因此贵人们一时便将什么曲水流觞、什么文人雅趣尽数抛在了脑后,一门心思瞧起了眼前这桩热闹来。

  只是四殿下毕竟不想让人瞧见自家妹妹的这等窘态,便意图将萧子榆拉走,可这位公主也不知犯了哪股子倔劲儿,竟不领她四哥的一番好意,只直挺挺站在原地,脚下仿佛生了根似的,过了一会儿又不知发了什么疯病,突然转身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她带来的宫女们一见公主转身走了,自然立即纷纷跟上,没片刻就消失得不见人影。

  萧子桁一见自家妹妹气势汹汹扬长而去的模样,虽尚且不明前情,可还是下意识就觉得这丫头得挑事儿,再一转头瞧见傅家兄妹也在盯着他看,俨然是同他讨说法的模样,一时头大如斗。

  而此时人群中的子君和风裳则忽然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她二人都知晓六公主同自家公子之间的渊源,方才傅容在人群中看见她俩的时候,她们还对上了眼神儿,知道傅家小姐是认出了她们。她们虽未听见傅家小姐同六公主说了什么,可瞧方才六公主萧子榆那盛怒的模样,又见她是朝风荷苑的方向走的,立时便不难联想这位公主是去做什么的。

  她俩,给自家小姐招来麻烦了。

  两个丫头一时面面相觑,纷纷脸色泛白,也不知道六公主若去握瑜院找麻烦,自家小姐又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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