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葱一根
“那你总要成家立业的吧。”之前盛蔷看到林葶来店铺里找过几次宁远雪,两人一起出去过几次,她还以为有点什么。眼下看来,宁远雪完全没这方面的意向。
宁远雪“嗯”了声,“总归不是现在。”
顿了顿,他眼神莫名,朝着盛蔷看过来,“应该没你早。”
盛蔷拨弄小草的动作凝住,缓缓扶上自己的面颊。
近来都是和沈言礼视频,他也愈发没个顾忌,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可偏偏面对别人,又恢复了以往正常的模样。
惹得黎艺每每都被他这般的行为举止所迷惑。
回房后,盛蔷还在想这些,以至于她在迈过古老结实的门槛后,实打实地被绊了下。
再缓过神来,沈言礼的消息如期而至。
S:「对方拨来视频通话。」
S:「你不在?」
S:「和你说声,你之前不是要买回程的票吗。」
S:「不用买了,我这边有优惠,直接帮你买。」
盛蔷看了眼也没推据。
这个暑假她要早点返校,将一些琐碎的事务返还给书记,顺带由书记再转交给新一届升上来的优秀苗子。
一届一届地传承,算是京淮航大的特色了。
SQ:「嗯知道了呀。」
SQ:「也谢谢沈同学帮我买票,回去请你吃饭^^」
S:「不客气盛同学。」
S:「但是只有吃饭,会不会有些不太够。」
盛蔷其实看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
SQ:「嗯。」
SQ:「你这样也提醒我了。」
SQ:「还是转账给你吧。」
S:「。」
S:「不了,我选吃饭。」
盛蔷看到这儿,嘴角轻轻地勾了下。
她略推开门,朝着白墙堆砌之上的瓦面看过去,半轮月亮挂在上方。
沉静又淡然。
预备率先启程的日子要到了,盛蔷和黎艺宁远雪说了下情况,开始准备返回航大。
可待到快要出发的前两夜,她向沈言礼询问车次和座位号。
对方完全没给。
微信上也没有任何回应。
盛蔷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打电话给他,又怕他正在航空集训不方便。
而这样的小疑惑,在稍稍晚些的时候,终于有了答案。
那时候盛蔷刚用完了晚饭,站在大门口乘凉。
天色渐晚,青石板上传来车轮碾过来的声音,比起车身,盛蔷率先感知到的是晃晃然照过来的车灯。
直接又明亮。
不过几秒的功夫,那辆车很快驶近,一个急刹,在猝然骤止的声响中,堪堪停靠在门口。
稳当又利落。
盛蔷不免被这样的突如其来吓了下,她望着这辆车,心里倏然蹦上来一个荒谬的想法。
可……这越野崭新明亮,颜色也有所不同。
并不是沈言礼之前开的那辆。
就在她略略打量的同时,手机骤然响了起来。
盛蔷接起,在电话被接通的刹那间——
越野车窗缓缓地摇了下来。
女孩望着车窗内显现出来的那半张线条流畅的面庞。
看到那人偏头,朝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穿过电话的声响,清晰可闻。
“盛蔷,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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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礼大晚上地来,盛家三人都没有任何防备。
黎艺问盛蔷怎么没提前告知一声,难得被女孩怼了回去,“我事先完全不知情——”
听到这儿,黎艺看向沈言礼。
倏然有些了然。
现在的年轻人啊。
她摇摇头,准备给沈言礼再烧点酒酿小丸子什么的,暖暖胃。
被沈言礼婉拒。
“你一路开过来的?得多累啊。”
“还好伯母。”沈言礼眼皮掀起,语气淡淡的,“也就七-八个小时。”
“这叫还好?”黎艺难得惊叹了声,不复阻拦,硬是要去给他做。
宁远雪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黎艺的身影已然没入厨房。
这会儿的堂屋里,唯有盛蔷和沈言礼两人。
近两个月没有见到实体。
盛蔷的第一感知便是,沈言礼怎么又白了点。
以往两人视频又是在晚间,那时候都是昏暗的环境,也没有花功夫去想这个。
可这人明明去参加了航空集训,按理说得被晒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是。
怎么还……
“看我更帅了?”沈言礼几步迈近,捏起盛蔷的下巴,“目不转睛。”
盛蔷黑亮的眸盯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
开口却是问道,“你集训结束了?”
“嗯,上午刚完。”沈言礼没再说太多。
“上午刚完你还换了辆新的车?”
沈言礼松开盛蔷,拉着人在桌边坐下来。
他好像格外钟情她的手,这会儿捞起放在手里,反复地捏。
这会儿他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是啊。”
沈言礼的车大多放在家,以及京淮那边。
航空集训的地儿离这两处都远,他等不及,干脆直接买了辆新的,直接就过来了。
盛蔷想要抽出手,奈何他攥得特别紧。
“两个月没见,你又想变缩头乌-龟?”沈言礼凑近,“我可告诉你啊,想都不要想。”
“谁想变了。”盛蔷安抚性地摸摸他,“我是想去给你拿新的碗筷。”
“等会儿再。”沈言礼俯身,“这回你来。”
盛蔷秀眉拧着,听他这样说,挣扎了仅仅半秒,当即要凑近。
被倏然传来的轻咳声打断。
“………”
盛蔷慌忙弹开,看了眼门口,“哥。”
宁远雪这会儿迈进来,面容严肃,点了点头。
沈言礼松开盛蔷,老神在在地靠在木凳上。
什么话也没说。
心情却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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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后,黎艺和宁远雪在堂屋里收拾后,复又去了其他房间。
盛蔷和沈言礼迈出来,两人一并待在屋檐下。
江南这边风格统一,长走廊,木柱接连。
白墙黑砌,青砖黛瓦,分明的青石板上落有几个攒满浮萍的深谭。
夜晚深了,这样的老屋旁,身侧有这样的人儿依偎着。
沈言礼笑笑,将人揽着给压在了墙上。
盛蔷看向沈言礼,率先开口,“你开了那么久,累不累?”
两人随着这样的话语,一并陷入了沉默。
镂空的院子里传来孜孜不倦的蛙声,蝉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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