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家子的科举攻略 第24章

作者:八月的四方天 标签: 现代言情

  “我还怕招待不好你们,来之前还特意问了我娘该怎么招待你们,我娘说我只有真心待你们就好,我一直怕我做错了。”

  据夜宴又过去了四天,九月一日,院试放榜了,这天一早方喜云显的比方弛远还要紧张,他早早的就让院子里请的婆子做好早饭,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等方弛远晨跑回来,看见了就笑着问:“赵旭他们还没起床?”

  “起了,已经在吃饭了。”

  方喜云回答道。

  “那爹还急什么?现在吃完到城里正好应该要放榜。”

  “我着急了?”方喜云反应过来后大笑道:“老了之后反倒没有年轻的时候能禁得住事了,以前我乡试考试出成绩也没有现在这样。”

  “是爹关心我。”

  方弛远很少对着赵青春夫妻俩表现自己的亲切和感激,但是在他心里早已经把他们俩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吃完饭,四人一起赶到贡院,和县试府试一样,此时贡院门口早已人满为患,好在放出的榜单够大,字迹也清晰,因此即使在外围,方弛远还是第一眼就在榜单第二名处发现了自己的名字,而今年的案首果然也如众人猜测的那样是楚赢。没有得到小三元,方弛远也没太在意,毕竟楚赢比自己资源来的太多,并不是他现阶段努力就能追上的。

  没有多少丧气和不甘,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而且状态发挥的也不错,而且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禀生!

  “怎么样,有你吗?”赵铭舸焦急的看着赵旭说,他因为对自己的成绩没抱有太大期望,所以一开始就没从上面开始找,没想到却在榜单最下面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反而成绩比他要好的赵旭迟迟没有找到。

  “应该就是没有了。”又过了一会,赵旭对着前来的方弛远苦笑道:“下一次,我再和张贤来吧”

  “好。”方弛远按住赵旭的肩膀安慰到。

  成绩下来,方喜云四人也就安排着准备回家了,还是坐的商船,漫漫旅途,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奔波,方弛远本以为回去就能好好休息了,没想到,他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大家晚安

第41章 死缠

  九月十六日, 一辆牛车趁着夜色, 渐渐驶进了张家村, 村里炊烟渐起,车轱辘声吱吱呀呀的响着, 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牛车上,方弛远和方喜云两人面色都有些疲惫,八天的水路, 七天的陆路,让他们一直处在奔波之中。

  方喜云依靠在牛车上, 嘴角带着笑,“马上到家,你娘应该也得到消息了,不知道该高兴成什么样。”

  “是啊!”方弛远也靠着牛车笑了,“娘可能会做一桌子饭菜, 然后妹妹可能会真的把荷包送给我。”这次院试, 他算是达到了目的,以后不仅可以有免除地税,徭役这样的实际好处, 更重要的是可以让自己在古代的地位得到提升,生活中能渐渐掌握自己的一点命运。

  到了村内, 牛车渐渐慢了下来,方喜云对赶车的车夫谢道:“前面把我们放下来就行了, 转个弯就到了。”

  “好嘞。”车夫应了一声停下车, 帮着把两人的行李又搬到了私塾门前, 拿了车资,和方喜云客套两句才转头离开。

  留下方弛远两人等在私塾门口,“都这么晚了,娘不在家。”方弛远摸着门上的锁头对方喜云说:“是去老宅了吗?”

  方喜云略加思索道:“我去老宅看看,你在这等我一会。”

  “嗯。”看着方喜云离开,方弛远把地上的行李聚到了房门边上,

  微微靠着门休息了起来,他是午时在路上用的饭,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半时辰了,肚子里感觉空空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天边的月亮都冒出来了,方喜云还是没有回来,方弛远有些等不及了,心里慌慌的,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把行里里装的银子拿到身上带好,趁着月色就向方家老宅走去。

  越往老宅走他就越心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却发现近期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担心的事情发生,心里思路转的飞快,他不认为赵青春,方喜云一去不回和他内心的担忧是种种巧合,想了半天,他最后把目标确定在了方安河一家。

  按照先前方弛澈的说法,方安河家目前生活的虽然不算拮据,但是公里应该也没有多少余钱了,毕竟方安河家里除了种地就没有别的经济来源,又供着方弛清读书,而且方安河家人少,方安河年龄已经大了,小叔方喜亮又不是一个勤快老实的人,如果这次方弛清没有考上秀才,那么奶奶老张氏闹事的几率就非常大。

  到了老宅,大门紧闭着,方弛远把耳朵凑到门边听了听,没有多少声音透过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就“当当当”的敲响了房门。

  等了一会,无人响应,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当当当”的敲了起来。如此三次之后,方弛远大伯母才过来开门,她看着方弛远说:“进了吧,一会……”

  “是不是我二奶奶来了?”

  “嗯。”方喜晴点点头,摸不清方弛远的想法,就小声的问:“你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方弛远笑笑,“他就是来咱们家串个门呗!难不成还是来认亲的?”

  听了方弛远的话,方喜晴脸上的担忧明显少了一点,她轻声的交代方弛远说:“一会进去不要乱说话,都是长辈,你不好说话,一切有爷爷在呢。”

  “嗯。”方弛远点点头。

  还没进房间,他就听到了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老张氏以她特有的尖锐嗓音哭喊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我对不起我死去的儿子啊!”

  “果然。”听到老张氏的哭喊,方弛远就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知道问题都在一个孝字,沉寂这么些年,老张氏还是要拿这个孝字来拿捏他了。

  他推开门,没有理会哭喊着的老张氏,目不斜视的径直从她面前走到赵青春跟前说:“娘怎么还不回去?我都等你们半天了。”

  “过来过来。”赵青春随手抹了一把眼泪,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跟前站,“瘦了,考试很累吧?”

  方弛远一愣,没想到赵青春会这时候说这个。他擦干赵青春脸边的眼泪说:“不辛苦,娘在这干什么呢?怎么不回家?”

  “回家,咱们一会就回家。”赵青春听了方弛远的话,把他拉到旁边和方弛星坐在一起,看向老张氏说:“我是怎么想的?谁能不知道?以前给你你不要,现在刚有了功名,你又过来抢?弛远是族谱上过了名的,怎么让给你?”

  赵青春说话的时候,气的眼睛都红了,可是碍于有长辈在,不好发作。方弛远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屋里点着油灯,灯里的小火苗张牙舞爪的跳动着,趁着灯光方弛远能看到,正堂上坐着方安山和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方喜云一家坐在方安山右手下边,方安河一家则坐在他们对面。

  老张氏瞥了一眼赵青春,还是在那里神神叨叨的哭喊着说:“昨天梦见我家喜明了,他好惨啊!死了连个香火都没有,他告诉我说,为什么把弛远过继了出去,我悔啊!”

  老张氏从位子上站起来瞪大眼睛说:“他告诉我说,他想他的儿子了,弛远!弛远!弛远!你还记得你爹吗?”

  方弛远想起记忆深处那个老实憨厚的男人答道:“自然记得。”

  “还记得。”老张氏看向赵青春说:“他还记得,你听到了吗?你为什么要拦着他回来?是想害的他不孝吗?弛远,快到奶奶这儿来。”

  方弛远忍者气,“为什么到二奶奶那里去?”他依旧坐着不动,:“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自然应该记得,但是现在我爹和我娘,都在我身边,我哪里也不要去。”

  “咳!”方弛远说完,正堂上的方安山咳了一声对着老张氏说,“当年过继弛远,是你和二弟都同意了的,当年的公证人,字据,一五一十的都在这摆着,你现在想变更?”

  “我能怎么样?”老张氏抽抽搭搭的装可怜,她抹了抹眼角说:“当时家里刚走了两个人,我们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干了什么事都不知道。那时候弛远又还小,家里没有人照顾,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他的病也没见好,没办法,才同意了把他过继到大哥这的。”

  “本来想着都是一家人,还能时常看看,谁知道弛远一去就没了踪影,这都五年了,一次也没有来我家看过,我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大孙子,连人都找不到,我能怎么办,我也是没办法……”

  老张氏哭的伤心,把自己讲成了一个爱护孙儿,迫不得已的慈爱形象,把赵青春气的不轻。

  “咳。”方安山又咳了一声,他看了看旁边的人喊到:“叔父,这也是我们族第一次出现过继了孩子之后,家人又来要的事情,我年纪尚轻,几位叔父怎么看?”

  三人老人面面相嘘,互相看了看之后说:“弛远这次考上了秀才,还是禀生,在我们族的记载中还是头一位。”

  “依我看,还是由喜云继续教养着,要是将来弛远能考上举人或者能更上一步,也是我们族的光荣。”

  “对对。”又有一人也附和道:“他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成绩,足以看出他的以后了。”

  这几个老人都活了一把年纪,最会懂得察言观色,这个事情和他们一丁点的利益关系都没有,方安山是族长,他们自然是都向着方安山。

  老张氏听了,觉得情况不对,就看向其中一个没说话的老人哭诉道:“族叔,你就忍心看着我家喜明死后断了香火?他一个人在地下,孤苦伶仃的,我是对不起他了,只想着死后能给他一个交代……”

  香火在古代被看的很重,尤其是在上了年纪的老人中,他们自知天命将尽,更是把身后的香火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老张氏这么问他,他自然以自己的立场回答说:“香火自然不能断,断人香火族里怎么能容这样的人!”

  老张氏掩着手帕的脸偷偷一笑,正想接着说点什么,方安山又咳了一声,这短短一会他都不知道咳多少次了,老张氏看向他,他就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说:“天气干,咳咳,嗓子不舒服,你继续说。”

  方弛远看着他们争论笑了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对方安山说:“孙子读了几年书,从书本中懂得了一些道理,知道要不愧对父母爷奶的教养,也知道我朝律法中不孝的罪名,所以这些年关于孝经礼法的书籍看了不少,我这里有一句当朝大儒写的孝义,想背给爷爷听听,可以吗?”

  方安山垂着眼:“嗯,你背。”

  “第一段是对普通孝的定义,书里是这么说的,子曰:“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五者备矣,然后能事亲。事亲者,居上不骄,为下不乱,在丑不争。居上骄则亡,为下而乱则刑,在丑而争则兵。三者不除,虽日用三牲之养,犹为不孝也。”〔注〕

  “这本书讲了很多,里面还有对过继之子的孝义,我想着自己年幼,父母又皆已去世,怕自己行差踏错,所以就按照孝义行事,其中只有一句话叫:对待养父母当孝如亲生父母。我想父母若在天有灵,定不会让我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吧!”

  欠的章节终归都要还回来……

第42章 烂打

  “所以从古人和大儒的书籍里都可以看出, 过继之后, 不论是亲生父母还是过继父母, 都应该孝敬,孙儿现在亲生父母已经不在, 对养父母尽孝是天经地义,孙儿虽愚,却不愿做不孝不义之人!”

  方弛远说完, 老张氏连哭喊的声音都小了一点, 她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乡村妇人,对于读书人天生就有一点敬畏,对于贤人圣人之言, 更是不敢丝毫反驳。

  “如此就是孙儿的想法了,孙儿被养父母教养四年有余, 他们让孙儿读书,送孙儿进县学, 此恩如同再造, 孙儿不敢丝毫忘怀,只愿以后长侍父母,让他们无病无灾。”

  要说吃亏, 方弛远就吃亏在了古人重孝上,这种孝有时是一种愚孝, 所以只要老张氏拿他亲生父母做文章, 他就百口莫辩, 而且古人对孝敬养父母的概念太模糊了, 没有办法,他只好强加了对养父母尽孝的概念。

  “尽孝又不是只有父母!还有爷奶呢!”看见老张氏蔫了下来,小刘氏立马对方弛远说道:“你在家奶奶对你那么好,你就不想她吗?”

  小刘氏说话的时候她眼神闪闪躲躲,不敢直视方弛远,一看就是心里有亏心事,方弛远眼神暗了暗,

  “小叔还活着呢?小婶是想让我逾越吗?再说奶奶对我如何,我心里自然清楚。”方弛远看了小刘氏一眼,如果不是为了给方弛澈以后留一个好名声,他把老张氏找过人贩子卖他的事说出去,保准能给他们一人盖一个不慈的大帽子。

  “既然知道为什么一次都没来看过……”小刘氏小声的嘟囔道,一点也没有被方弛远揭穿的窘迫,演技比老张氏还厉害三分,“自己那么有钱了,也没有想过照顾一下奶奶。”

  方弛远听了小刘氏的话,往边上偷偷瞟了方安山和大奶奶张氏一眼,看见他们都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一瞬间转过了很多想法。

  古代未分家之前,儿女存私房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毕竟方安山是一家之主,不把钱交上去,就像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方弛林是知道方弛远有钱的,他们一起在县学上学,方弛远买什么花多少钱,钱怎么来的,他虽不说刻意去看,但是经常接触总会察觉一二。

  “小婶子说笑了吧,三叔开私塾是有些钱,但是他每年的都把束脩给了爷爷,而且弛远上学时的话费也都是三叔出,弛远哪里能有钱?”

  “没钱能买五十多两一把的琴?”小刘氏接着方弛林的话说:“还一买就是两把!这都能在县城买座宅子了!还有的剩!”

  张家村这些年发财的人不少,去县城的人也不少,方弛远当年给了李云长一百三十两银子,在县城买了一所两进的院子和一间商铺,如今两年过去他光是收租就算把成本收回来了,虽然这两年县城房价变化不大,但总归是涨了许多。

  “小婶倒是知道的多!”

  方弛远笑了一声回复到。

  小刘氏还没回话,坐在方弛林边上的方喜晴倒是坐的有些扭捏,眼神不住的往方弛远看去。

  大概两年前方弛林第一次从县学回来的时候,身上就背了一把琴,她趁着方弛林不在时曾偷偷看过,上面无论是花纹还是装饰都是她没见过的精美,十分美丽,他问方弛林从哪里来的,方弛林回她说是一个十分亲密的朋友送的,如今看来,这朋友却是方弛远了……

  “我正好认识一个在琴店干活的人,听她描述我就猜是你,没想到还真是你啊!”小刘氏一脸吃惊的说,好像真的是刚刚知道。

  方弛远看了一眼坐在小刘氏身边的方弛清,笑笑没有说话,当年他买琴的时候,恰巧遇到了他们院子里的黄氏兄弟,又正好恰巧,方弛清和他们走在一起,方弛远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也就想明白了黄氏兄弟为什么看他们一行人不顺眼的原因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方弛清那时会恼恨自己,他想想自己这些年的作为,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只是替师傅买了两把琴,师傅嫌音色不好,就都给了我,又托师兄们从上京买了新的。”

  方弛远很随意的回道。

  “一百两的东西说送就送了!”

  小刘氏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说:“你肯定是在说谎!”

  “哪里要说谎?”方弛远反问道:“老师在京城做了几十年的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瞧不上我们县城的琴,不是很正常吗?”

  听到方弛远讲到李云长,坐上的几个老人心里又活络了起来,他们不关心方弛远家会有多少钱,也不关心方弛远讲话的真假,他们关心的只是整个族群,是自己能不能获得好处。

  李云长是什么人物,不说他自己的学识地位在溪山县无人能及,就是县令见了李云长都要以礼相待,在他们这些小人物的眼里,李云长就像是天边的人物,并不是他们能触及的。

  “依我看,虽说血浓于水,但终归已经过继出去,是族谱上留了名的,所以安河啊,你们也不要在闹了。”

  “嗯。”一老人说完,就有另一老人应和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既然当年签了字据,就是已经考虑清楚了,不应该再反悔,更不应该做出今天这样差点兄弟阋墙的事。”

  “是。”老张氏呐呐的点头,一双昏花的眼眶里闪着一丝丝泪痕,他看向最后一位没发言的人,那人也看向了她,片刻之后那人说道:“血浓于水终归是改不了的事实,但是字据公证也都不是伪造的,依我看,不如就让方弛远自己选好了,他如今有了功名,也算不得稚童了,应该当大人看了。”

  “嗯,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