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的四方天
有个老妇人问。
“解元就是考中举人的头一名,考中举人最厉害的那个!”
“解元?”大奶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被别人拉着往前走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一样说道:“真的是解元?是弛远?”
“是的,是的。”旁边人既羡慕又讨好的说:“刚才喊的就是方弛远。”
众人只顾着恭喜大奶奶,方弛远大伯母站在一边,脸上的笑快要挂不住了,眼睛也有一些红彤彤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失落。
但她还是强忍着,她走到大奶奶跟前笑着说:“可不是就是弛远吗?娘,咱赶紧回家吧,一会得好好招待这些报信的人呐。爹他们几个可做不来。”
“对对,回家回家。”
大奶奶赶紧站起身,旁边的人也对着报喜的人招手说:“这就是方弛远的奶奶和大伯母,方弛远就是她们家的,你们跟着走就行了。”
“别急,还没恭喜完的。”报信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对着众人接着说:“还得恭喜你们村方弛林,考上了举人的第十七名!”
“又……又考上一个?”旁边人已经不只是震惊了,张家村几十年都没出来一个举人,这猛不丁的忽然出了俩,还都是一家的,年龄又不大,他们看向大奶奶和方喜晴的眼色满满都是羡慕。
“恭喜恭喜。”方喜晴边上的一个妇人最先缓过神来,她和方喜晴平时关系不错,现在在方喜晴面前连连道贺,把方喜晴从震惊中拉了出来。
“我们家弛林也考上了!”
方喜晴不敢置信的说,她脸上还维持着平静,内心却以近乎疯狂的大笑着。她赶忙走到大奶奶身边,嘴上的笑深深陷入了脸颊里:“娘,你听见了吗?弛林也考上了,走,咱们感快回家。”
方喜云来到元凌府可以找到商队的地方,他先到了一个类似登记处的地方,从账房那得知再过一个时辰左右会有一队商队前往东北方向,沿途会经过溪山县,他立马高兴的交了押金,询问什么时候能跟着一起走。
“现在午时还没过去,他们未时就走。你在等等吧,我一会通知你。”账房先生打扮的人,头也不抬的对方喜云说到。
“可是我还有两个孩子在外边没跟过来,万一一会我带他们来的时候商队出发了呢?”方喜云看着账房先生说:“我们俩打个商量,你看能不能让商队等我们一会,我现在就去把两个孩子接过来。”
“等一会?等到什么时候啊?”账房先生抬起头,看样子有点年轻,他迷迷糊糊的说:“时间都是商队自己定的,我们只能帮你联系,耽误了时间,人家可能也走不完行程了。”
“庆原怎么了?”
账房先生和方喜云正交谈的时候,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走了过来,他先看了方喜云一眼,然后对着账房先生问道。
“五叔,这人问能不能让商队的等一下?”
“对。”方喜云向男人作了一礼说:“还请管事行个方便。”
男人皱眉,不大高兴的对方喜云说:“出发时间都是人家按照行程计算好的,从来都是人等商队的份,什么时候有过商队等人的,就这个时间,你自己考虑吧!”
男人说完又对账房先生道:“你快点把账目都整理好,一会下一批商队又要来了,到时候又要费劲了。”
账房讪讪的笑着说:“好,好的,五叔。”
男人走后,账房先生又看了方喜云一眼似是不忍心的道:“你快去带你的两个孩子吧,一般商队走的时候,大多都会晚上一刻钟,你家孩子如果离的不远的话,大概来的急。”
“在书社能来得及吗?就是城里平和饭点对面的书社。”
“那里啊?”小账房想了想说:“应该可以,你快一点就是了。”
“好好,谢谢小兄弟。”方喜云听了小账房先生的话,道谢之后立马往书社赶去。
跑到书社再跑回来,又急急忙忙的上了车,方弛远三人一刻也没有停留过,从这里到溪山县,差不多七天的路程,方喜云交了三两银子,商队给了他们一辆马车,他们坐在车上,一路上倒也显的轻松。
就这样又是七天的风尘仆仆,四人在第七天的下午到了张家村外面。
中午,赵青春和方喜晴收拾好东西,就一起坐在村头的杨树下说着话。她们说的很杂,多是一些关于家常理短的话题,她俩虽然是妯娌,但是因为赵青春搬到了学堂去住,所以俩人倒是没发生过什么矛盾,唯一一次因为方弛远学费产生的矛盾,也在方喜云自己承担了费用而过去,相反的,方喜晴心里却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
两人在树边坐着,赵青春拉着方喜晴的手说“这次弛林考上举人,这家里是苦日子算是过去了。以后,我们就等着享福吧。”
“对。”方喜晴也笑着说:“弛远考的不是比弛林还好?以后……唉,青春,你看那是不是弛林他们?”
“哪呢?”赵青春站起来说:“我怎么没看见?”
“我给你指指,你从这看,你看那三个小黑点,是不是他们?”
“我看看……”
第59章 日常生活
方弛远一行人回到家的消息转瞬间就传遍了张家村, 从下午到夜晚, 方喜云还没坐下来休息, 村里的人就踏破了方喜云老宅的门坎。
“小杨媳妇走了?”方安山扶着腰坐到了椅子上,他对着腰锤了锤说:“把饭拿上来吧, 咱们吃饭。”
“爹,饭又被娘拿去热了,还要过一会。”
“哦。”方安山点了点头, 半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众人说了一会话, 方弛远就上前推了推方安山说:“爷爷先别睡,当心着凉了。”
“嗯嗯。”方安山睁开了眼,睡眼惺忪的叹着气说:“这一会就睡着了, 真是不行了,不行了。”
方安山如今已经五十九岁了, 虽然这个年龄在现代还不算太老,但是在年龄普遍偏低的古代, 他又生在不甚富裕的农家, 这个年龄在古代农村算是高龄了。
“爷爷。”只是等饭上桌的一会时间,方安山就又睡了过去,方弛林担心的又推了推他, 让他吃了饭才回去休息。
“爷爷这是年龄大了。”
吃完饭,赵青春和方喜晴开始收拾东西, 方弛远没走就和方弛林说起了话。
“嗯, 爷爷年龄大了。”方弛林重复了一遍方弛远的话。
“其实也不用担心。”方弛远安慰着方弛林说:“你今天也看到了, 别人来恭贺我们的时候爷爷有多开心, 现在你是举人了,以后无论你是继续科举还是想做些别的,生活都只会越来越好了。”
“嗯。”方弛林点了点头,方弛远还想在安慰一会的时候 赵青春已经收拾好东西要离开去学堂了。方弛远只好跟着离开,离开前他对方弛林说:“生老病死都是人一定要经历的事,你与其担心爷爷的身体不如想着怎么让他每天都过的乐乐呵呵的。”
并不是方弛远不关心方安山的身体,只是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八岁,方安山老两口对他亲近不起来,一直都不冷不淡的,方弛远对他俩亲近不起来,但还是当做爷爷奶奶一样尊敬,对他俩就像对朋友的爷爷奶奶那样的感觉。
回到学堂已经戌时了,方弛星回来的早一些,已经睡下了,最近她被管的很严,今天方弛远回来,她玩的疯了一点。
“弛远先坐。”回去之后方喜云也没有先去休息,反而和赵青春两个人带着方弛远进了书房。
“今天我和你大伯,二伯,爷爷他们商量了一下想给你们办个兴学宴,庆祝你俩考上举人,就像你今天看到的,你们考上举人,村里的家家户户都很高兴。”
“对。”赵青春插嘴说:“你看看他们送的东西就知道了,村里有了举人老爷,以后外村的人要想欺负我们村的人也得掂量掂量了。还有,已经有村里人向我打听了,想把田里的地过到你名下。”
赵青春说的把地过到方弛远名下,并不是把地送过了方弛远,只是举人名下的免除地税的名额已经到了数百亩地,除此之外,免除徭役的名额也从一个变成了十个,这样别人把地过到方弛远名下就能免除地税和徭役,每年只需把相应的税收给方弛远就行了,一般举人收的税都会比朝廷少一些。
“这事娘看着办就行了,村里人我熟悉的不多。”
“好,娘就帮你找两个亲近,老实,不耍滑的。”
“那兴学宴的事也就这样定下了。”方喜云也说道。
“定下了。爹娘们看着办就行,不过时间定下来的话要告诉我一声,我也有几个朋友要邀请。”
“嗯嗯,这个会安排好的。”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依然不平静,三三两两又来了几个村里人,学舍里算是清净了不少。
到了第三天,兴学宴就在方家门前面悄然举行了,无论认识的,不认识的,村里村外的,多多少少都交了一些钱参加了兴学宴。方弛远站在村口,远远的望着前面的道路,昨天他给赵铭舸几个人发的请帖,现在只剩下张贤还没有到了。
“快点快点。”方弛远看见张贤就催促道:“昨天给你送请帖的时候你还在县学,还以为你收不到了!”
张贤伸出头:“昨天正巧我叔叔有事,顺便又看了我一趟,不然我可能真的就错过去了。”
张贤回头谢过马车夫,车夫收了钱,把车停在一边,张贤把方弛远拉上车,车上有一个箱子,箱子没有封口,只是挂了一把锁头。
方弛远:“这是什么?”
张贤笑着说:“是带给你的贺礼,你现在不能看,要等我走了才能看。”
“现在不能看?”方弛远咧嘴说:“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张贤不说,车夫就驾着车往村里驶去,今天的张家村格外热闹。因为方弛远两人的关系,一些外村的举人也纷纷赶来捧场。
方弛远到的时候,恰巧碰到一个外村的举人过来贺喜,两人交谈了一会,方弛远告罪一声,继续去和新到来的宾客敬酒。
吃饭的时候,还是方弛远,张贤五人一起就坐。没和外面的人一起,在方弛远房间里摆了一个小桌,等外面宾客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方弛远和方弛林才走了进来。
“这次弛林和弛远能考上举人,不管怎么说,我得你们!真厉害!”
方弛远两人进去的时候,赵铭舸已经有些醉意了。
“来来来,我也建议大家喝一杯。这酒不上头,大家尝尝?”
“什么味道的?”几人停止了嚷嚷,方弛远看着杯子说:“我和外面的人喝酒,但是人我却一个都不认识。”
“别问那么多,反正这酒不上头,也不晕。”
“那就喝呗。”五人中,张贤,赵旭都已经成亲了,方弛远去考乡试的时候,张贤的妻子就已经怀孕了,如今虽然还没生,但是日子也快接近了。
张贤:“弛远,弛林,恭喜!”
方弛远端起酒杯,一口饮下:“我们是同喜吧?”
第60章 赵铭舸的婚事
宴会过后, 桥归桥路归路, 方弛远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平静。
只是这种平静又和以前不同。因为考上举人之后, 方弛远的生活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很多改变。
就像《儒林外史》中犯了疯的范进一样,方弛远中举后, 除去想把地过给他的农户之外,溪山县的一些大户也纷纷向他抛了橄榄枝,正如方喜云在路上告诉过方弛远的一样, 自他回来之后, 托人来探赵青春口风的人就一波接一波接踵而至。
平静的生活过了没几天,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发生了。赵铭舸要成亲了,没有任何征兆, 就在方弛远办宴会那天,赵铭舸还说成亲的事还没有任何踪影。
方弛远去找方弛林。
“四哥, 我总觉得铭舸成亲没那么简单。明明上次见到他,他父亲对他的婚事还是不闻不问的。”
“我也不清楚。”方弛林也是有些担心:“收到请帖, 只说是要成亲了, 定了时间和地点,其它的,我就和你知道的一样多了。”
“他父亲搬什么地方去了, 你知道吗?”方弛远皱眉想想对方弛林问道。
“搬西山镇里去了,现在在镇里教书, 老家那边只有铭舸每月休沐才会回去。”
“搬镇里去了?”方弛远沉思了一会, 西山就取自溪山的谐音, 离张家村不算太远, 步行半个时辰也就差不多能到了,只是西山镇一直发展不好,没什么好的经济来源,真正有钱的人早早就搬到溪山县里了,西山镇也只是比张家村好上一些。
“反正下午无事,不如我们就去看看?”
“也好。”方弛林叹了口气,毕竟已经相识数年,这些年赵父对赵铭舸如何他们也青春,所以自然希望赵铭舸能过的好一些。
进入九月,天气有些干躁,方弛远每次想吃水果都是赵青春托人去镇里或者县城带回来,所以这次听说方弛远和方弛林说要去西山镇,赵青春给了他们半两银子,让带一些水果回来,剩下的钱,就交给他们路上买点东西吃。
两人沿着长着枯草的泥道行走,万幸九月降水变少,路面很干燥,而且路上行走的多为附近几个村庄的人,自从方弛远和方弛林考上举人之后,身上穿的衣服也比以往好上了几分,在这个小乡镇里倒有一些翩翩公子的感觉,只是两人手里没有纸扇,走路也不会摆一些高傲的姿态,但是他们生性平和,自然带着一股温和如玉的气质。
旁边的人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小声说着话,说的什么方弛远听不清,但猜测也知道大多都是羡慕居多,经过几天的目光摧残,方弛远虽然做不到心如止水的接受这种状况,但是做到表面上的波澜不惊还是能够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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