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理想主义 第12章

作者:大漠明驼 标签: 娱乐圈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春蕊瞬间明白个中缘由,“剧已经扑到需要两家联手赔礼道歉的地步了吗?”

  “收视确实……不太好,0.41。”小婵怕春蕊伤心,找补说:“主要是过年档,各电视台都播了新剧,本来竞争就激烈,而且现在看电视剧的,多数是中老年那一辈的,家庭伦理剧更吃香,前两天刚播的《幸福三元胡同》,首播当天收视就破了1。”

  “哇——”春蕊沉吟一阵儿,问:“宋霏羽是不是有参演?”

  小婵点头:“特别出演,出场比较靠后。”

  春蕊嘱咐:“记得到时提醒我发微博帮忙宣传一下。”

  小婵:“我知道。”

  气氛突然沉默,瑟瑟的冷风拂过,裹挟着一股生姜的味道。

  春蕊吸吸鼻子,长叹一口气,“金哲还真是个捧不红的废物。”郁闷地闷声感叹,“当初买通告一直吹收视保障,结果搞成这样。”

  小婵:“命不好吧,与他同一批选秀出来的,好几个混成了流量,只有他不温不火。”

  “算了。”春蕊语气里掺杂一丝无奈:“我也没资格贬低他,他好歹是个废物,我连废物都不是。”

  小婵倏地叉起腰,严肃地瞪向春蕊:“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春蕊哼哼两声,乐了,她往右偏了一下头,阻止帽子继续向下滑落,她问:“什么时候过来?”

  “就这几天吧,金哲的经纪人到时会跟我联系。”

  “提醒他们给我带杯咖啡,我馋咖啡了。”

  “你怎么还有要求呢?”

  对于没有知名度却想要话题的男女演员,炒绯闻自然比上社会新闻保险省事多了,特别是剧播出期间,频繁的互动很容易让嗑CP的粉丝信以为真,有粉丝,那就有了热度,恰逢现在正是吃红利期间,营造出来的一切假象只是逢场作戏。小婵怕春蕊在金哲面前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态度被诟病。

  春蕊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既然来了,哪有空手来的道理。”

  小婵翻个白眼:“那岂不是要给剧组人人买一杯。”

  春蕊说:“他好意思只买一杯来,就随便他喽。”

  小婵叹气,于她而言,春蕊的性格有点难以捉摸,这位“主子”有时说话阴阳怪气,有时又口是心非,这样常常使得她让人感觉尖酸刻薄,可明明,她对真心待她的人会回以百分百的真心。小婵觉得但凡春蕊嘴巴说出一点漂亮话,外界对她的认知也能和善一点。

  春蕊又问:“还有其它事情吗?”

  “有。”小婵说:“苏媚姐特别嘱咐你要尊敬严老师。”

  “尊敬”两个字,小婵加重吐字。

  春蕊听着再次咧嘴笑了:“怎么对严老师就要尊敬呢,她不是爱让我炒绯闻么,跟严老师闹一出,爆点不应该更多么。”

  “你知不知道圈里有两种人碰不得。”小婵耐心解释:“一种是男idol,粉丝疯狂,谁碰谁死;一种是电影咖,高贵。”

  “高贵”的引申义即为人看不上你,更不屑与你捆绑。

  春蕊仰天长叹:“果然,大佬才能独善其身,我们这些小虾米只有抱团取暖。”

  恍惚间,春蕊莫名想起记者采访时,有人问严文征,剧里没有亲密戏感到遗憾吗,当时在现场,春蕊觉得被冒犯了,现在回忆起来,那个记者这么问,可能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因为严文征早些时期演过一部电影,叫《北方苍茫一片》,他在里面饰演一位偷猎野生动物的反派,他深爱着住在隔壁的发廊女老板,在影片尾声,他得到缉捕风声跑路前的夜晚,他去与她诀别,两人有一段激情的吻戏。

  严文征当时为剧增肌,整个人很壮,他一只手抱起女演员,手臂绷出鼓鼓的线条,强韧有力。亲吻的全程,他睁着眼睛,眼神凌厉,将欲望和西北狂风吹打下长大的悍匪身上的那股野性诠释的非常好。

  女观众自然喜欢看这种荷尔蒙爆棚的片段,也很容易将他代入成自己的性幻想对象。

  春蕊这会儿突然觉得记者的这个问题,显然问她更合适。

  她用手指戳起一点点帽檐,冲小婵说:“你说严老师有没有可能演香艳片?”

  “嗯?”小婵不明白话题怎么进行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跳跃,警惕起来:“你想干吗?”

  “现实里不能染指,剧里多多冒犯呗。”春蕊像个不要脸的老鸨,“想想都刺激!”

  她如此的口无遮拦,可把小婵吓坏了,小婵警铃大作,摇拨浪鼓似的扭着头,四下瞟看,唯恐过路的人听见她家艺人在浸淫严文征。

  “你不害臊嘛!”小婵咬牙切齿,“你——”

  小婵警觉的雷达依旧没放松警惕,尚在敬业地扫描信号,余光突然瞄到严文征跨步从米线馆出来,倏地把话抿到舌根咬碎,表情极快地转换成略显谄媚的微笑。

  春蕊闷在帽子里,一直是听声音跟小婵交流,察觉她话没说完就止住了,正纳闷怎么了,刚想问问,耳边传来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她凝神不动。

  严文征出门往简易垃圾桶扔了一个烟头,手插兜往这边走来。

  靠近了,小婵打招呼:“严老师。”

  严文征颔首,随即视线落到蒙脸“女侠”身上,只看一眼,便匆匆移开。

  小婵见势,心虚地汇报说:“我姐,睡着了。”

  “……”听动静辨别情况的春蕊自然而然装起了死。

  严文征沉沉地“嗯”一声,目视前方,越过她们,朝化妆室走去。

  小婵直勾勾目送他走远,长吁一口气。

  春蕊:“果然不能在背后嚼人舌根。”

第13章 批评 灵魂受到了洗礼,思想得到了熏陶……

  云层薄,阳光直射到身上晒得人暖洋洋的,春蕊躺着躺着,打起了盹,等再醒来,已经正中午了。

  剧组开饭,闲下来的工作人员领了盒饭,街边蹲成一排,吃得狼吞虎咽。

  A组尚在拍摄,赶中午这个时段的光线。

  小婵递给春蕊一杯温水,问说:“饿了吗?要不要吃饭?”

  “你先去吃,我晚会儿等A组收工。”春蕊喝两口水润润嗓子,杯子递给小婵,起身回米线馆。

  一进门,搭眼瞧见她的位置被全德泽坐了,旁边的严文征抱着暖手宝附身正和他谈论什么,眼角含笑。春蕊便没往监视器后面去,贴门框站定。

  这会儿在拍宋芳琴和“找事”食客的对手戏,演食客的演员是从当地戏剧团临时找的客串,有一定表演经验,台词说得更是清楚响亮。

  远景换中景,宋芳琴转身要接一个看到女儿发呆的反应动作。

  宋芳琴已经为人母的缘故,她能理解冷翠芝因为生了一个“痴呆”的女儿被邻居评头论足而脸上无光的心理,宋芳琴将看到梁竹云时的“气不打一处来”演绎得非常生动,特别是她微微一眯眼,眼神中闪过的嫌弃,陡然间让春蕊想起了钱芳闵,自小到大,每当春蕊做了不合钱芳闵要求的蠢事,钱芳闵教训她,看向她的眼神便是如此般。再加上,现实里,宋芳琴身上有和钱芳闵的相似之处——她们都很端庄,更有艺术家优雅的举止,春蕊呼吸一滞,一下子对宋芳琴产生了畏惧。

  等春蕊回过神,察觉这是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条件反射,郁闷地“啧”了声。

  宋芳琴的戏份过后,紧跟着一条拍严文征吃粉的背景镜头,两秒的时间,几乎一闪而过。

  赖松林透过对讲冲严文征说:“你有主意我就不废话了。”

  严文征“嗯”一声,他起身,将暖手宝递给身后的曲澍,跟妆老师帮他整理衣服,他走到方桌坐下。

  道具老师端来一碗米线,砂锅一圈沾着油渍,腾腾热气凝成一股白雾直往上冒。

  道具老师说:“食材都是昨天准备的,新鲜着呢,能吃。”

  严文征点点头,筷子在砂锅里翻了两下,从里面抄起一筷子米线往嘴边送,快要贴近嘴唇时,表情微微狰狞,说:“太烫了。”

  “刚加热的。”道具老师急忙拿纸扇风。

  严文征两手掐腰,目光不知落在哪里,整个人凝滞片刻,突然扭头跟赖松林交流:“我用分装碗来吃是不是更能体现李庭辉的人物性格?”

  “试试。”赖松林信任严文征,给予他充分的创作空间。

  先后拍了两个版本,一版直接就着冒热气的砂锅吃,一版增加了分装碗,严文征将食物挑一部分到圆口白瓷碗里,他端起碗来吃。

  围着看回放,分装碗的作用一下子体现了出来。如果说,呲牙咧嘴往嘴里送食的群演是小城镇“粗鲁”的人间烟火,那么相较于他们,严文征端起小碗吃饭,多了点慢条斯理感,而与此同时,为了避免因为过度不同导致看起来的刻意和做作,他把细节处理的很好,他做大了咀嚼的动作,适当增加了自身身为男性骨子里的那点粗犷感,这使得画面镜头观赏起来,他的行为举止与这座贫穷落后的小城镇似乎不完全适配,他与之游离却又没有完全的格格不入。

  赖松林跟卢晶连连赞叹:“这就是有经验的演员对画面和细节的把控。”

  春蕊因为站了个视觉死角,外有打光板的遮挡,她只从侧面瞧见了严文征的一点侧脸。

  按说男性面有骨而刚,眼峰挺为傲,严文征给人的印象怎么说也该是坚毅而强大的,但不知为何,春蕊从他的身上看出了一丝脆弱感。

  春蕊记得国外有位小演员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过,女性演员最好的特质有时是一种疯狂,而对于男性演员最重要的是脆弱感,即我能被伤害,我很敏感。

  从现在影视制作的角度解读这句话,多数男主角的脆弱感被编剧塑造在了对女主的爱而不得上,越是虐恋,越是无怨无悔的付出,人物更显悲情,女性观众才更多代入,对角色产生共情。

  因为人物始终太过单一的强大,总显得肤浅和乏味。

  而这种源自人性罅隙的脆弱会使主角不那么高高在上,让他们与普通观众之间有了一种微妙的情感共鸣。

  春蕊弄不清楚严文征是调动了哪部分的身体组织,演绎出了这股脆弱感,但她不得不感叹,果然大荧幕前混饭吃的人,有真刀真枪的本事。

  她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给他鼓了个掌。

  布景、灯光等工作人员又急忙布场,要接下面的剧情。

  ——

  梁竹云端起传菜窗口的那份砂锅米线,慢腾腾朝6号桌走去。

  她绕了个大圈,经过李庭辉时,忍不住侧头打量他。她实在对他太好奇了,但因为头脑简单,不会掩饰内心,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步子不住地往前迈,头依旧向后扭着。

  李庭辉感受到,抬眼与她对上视线。

  梁竹云被抓到偷窥却一点不怕,还那么直直看他。

  直到啤酒肚中年男见她越过他,不知道要把他的东西端给谁,他出手阻拦,吼道:“我的,我这桌的。”

  梁竹云这才正了头,停下愣了愣,挪一步到啤酒男桌前,“哐当”一声,重重地把砂锅放下了,油汁因为她动作的野蛮溅在桌面一滩。

  啤酒男见状,不满地嚷:“你怎么上菜的,什么态度!”

  梁竹云瞪眼怔怔看他,并不为所动。

  啤酒男登时火了。

  冷翠芝赶忙来安抚,她好声好气地说:“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脑子有点问题。”

  “这样啊!”啤酒男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梁竹云,带着鄙夷之色,嗫嚅一句,“看着就不太聪明,算了,算了。”随即,坐下吃饭。

  冷翠芝咬牙切齿朝梁竹云后背又是一巴掌。

  ——

  从端起那份米线起,到米线放置6号桌止,是一串连贯的长镜头。

  赖松林没特意交代什么,带春蕊熟悉了几遍机位后,直接开机,场记打板。

  只是镜头刚退了两步远,赖松林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春蕊,你腰板挺得太直了。”

  一个上午,春蕊摸清了赖松林的导演路数,他喜欢看演员先展示成果,再根据情况随时调整。

  春蕊绷着嘴角,看向赖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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