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理想主义 第84章

作者:大漠明驼 标签: 娱乐圈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耷眼瞧见她的脸瘦了一圈,蹙起眉头,问:“瘦这么多,媚姐难为你了?”

  “也不算难为吧。”小婵哭丧道:“公司本就人手不够,我由带你一人变成负责一个团,有点忙不过来,不过苏媚给我长工资了。”她比了个手势,见钱眼开的馋猫样,“长了两倍,还私下找我谈话,许诺我等李俊霖出道了,分派我去带他,说比带你有前途。”

  春蕊:“……”

  白被人在背后看轻,她颇有怨气道:“苏媚哄人可真有一手。”

  小婵连不跌点头,嚼舌根上瘾了:“她还说——”

  “闭嘴——!”春蕊一嗓门打断她,不乐意听了,“你回来是给我找不痛快呢吧。”

  小婵一阵傻乐。

  其实苏媚说得虽然难听,却是实话,她能不能混出头,实在难讲,“火”的因素除了实力,运气也十分关键,而她的运气……前半辈子大概全用来遇见严文征了吧。

  春蕊叹口气,说:“我现在就是个闲人,回头跟严老师商量一下这段时间怎么安置你。”

  节目《表演者说》周六登录视频平台,正式上线,严文征作为主嘉宾,应邀参加发布会,为节目造势。

  结束后,跟卢福明去吃饭,回来已经很晚了。

  春蕊躺在沙发上,捧着iPad正在看李俊霖参加的那档选秀节目,这周刚好播到他的初舞台。

  唱的是原创曲目,一首慢的抒情歌,加试舞蹈,跳的是大热的男团舞,当然跳不如唱得稳,但他的舞蹈明显经过了刻苦的训练,在舞台上,十分懂得面部表情的控制,嘴角微微扬起,自信又潇洒。

  严文征换了拖鞋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朝屏幕看了一眼。

  春蕊仰着脖子与他对视,询问:“你们当时敲定了他的出道位吗?”

  “没有。”严文征坐到一边,脱下外套,说:“具体能混到什么位置,还要看他的个人魅力和吸粉能力。”

  屏幕里,李俊霖正在跟导师谈论自己的创作梦想,态度诚恳真挚,有点像初夏的太阳,热烈但不灼人。

  春蕊说:“他实力不错,看着挺招人喜欢的。”

  严文征瞥她一眼,挑挑眉:“你这会倒是大度了。”

  “客观评价嘛!。”春蕊冲她一笑,关掉iPad,栖身到他的腿侧,与他说正事:“小婵今天过来一趟,她已经正式辞职了,我最近没工作,也用不到她,便想着让她去跟着孟颖学点东西。”

  “可以。”严文征揽住她的肩膀,“我安排曲澍帮她办理入职。”

  春蕊意外:“招进你的工作室?”

  “不然呢。”严文征说道:“总不能白跟着你,一点保障没有吧。”

  他事无巨细考虑得周到。

  春蕊自愧不如,感念道:“谢谢严老板。”

  严文征被这个称呼逗笑了,揉揉脸,突然说:“你也闲不了两天了。”

  “什么意思?”春蕊说。

  “刚才回来的路上,接到了赖导的电话。”故意吊她胃口似的,严文征停顿,缓慢喘气,“他说拿到龙标了。”

  “真的——!”春蕊欢喜,声音都提了一个调,“一刀没剪?”

  “还是剪了一些的。”严文征说,“不过总体改动不大。”

  春蕊雀跃,随之又庆幸,不然年前年后的这几顿酒就白喝了,严文征发烧那晚,赖松林身体状况更糟糕,直接进医院挂点滴了。

  严文征又道:“赖导跟出品方和发行方商量后,决定电影定档6月28号。”

  “嗯?”春蕊愣了愣,颇为茫然,“不是还有技术审查这一关吗?公映许可证还没下来呢。”

  严文征说:“技审问题不大,很快的。”

  春蕊:“……”

  消息过于震撼,过于突然,她需要时间消化,转念想到什么,担忧起来:“可是七月暑期档就开始了,排片竞争……”

  “很激烈。”严文征没等她说完,抢了话头,“文艺片受众面窄,而我们的电影热度总体不高,落位小档期其实最合适,跟商业片挤暑期档,下场估计很惨。”

  对啊,她都能明白的道理,赖松林岂会不知,春蕊困惑道:“那为什么还要去挤?”

  “搏一把。”严文征笑了笑,说:“赖导要参加影展,看看能不能通过展映增加曝光,提高热度。”

  春蕊算算日子,猜测:“上海国际电影节?”

  严文征点点头:“我说过了他野心不小。”

  春蕊隐隐激动,眉眼之间晕染一层翩然的色彩,“准备报名哪些奖项?”

  严文征缓缓道:“亚洲新人奖下所属的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演员。”

  春蕊脸色一沉,扭头直直看着他:“那你呢?”

  “很可惜。”严文征耸耸肩:“我不符合报名条件了。”

  刹那间,春蕊激动的心情如泄洪般哗哗啦啦泄去一半,未有所言,只听严文征又顽劣道:“但可以竞争一下金爵影帝。”

第83章 正文完 灯火满路,形影相随。

  杨柳飞絮的四月, 春蕊收到话剧工作坊那边发来的试演片段。

  一段培玲最后的心理念白,300多字。

  十里洋场烟花地流连忘返,培玲凭借国色天姿, 成功引起了“苏杭船王”的大公子顾茂竹的倾心,并如愿嫁给了他, 培玲以为自此以后她就可以是那放纵享乐的富家太太, 谁知一朝圆梦, 一夕梦碎, 顾茂竹同她一般,是个虚荣的骗子,华丽衣着包裹的躯体穷困贫贱。

  现实如此讽刺, 培玲病了,也疯了,可她依旧战胜不了骨子里的爱慕虚荣, 临死前还做着执迷不悟的“美梦”。

  ——我睡得并不安稳, 仿佛在做梦,梦里我回到了三年前, 我站在舞池中央,穿了一件玫红色的旗袍, 旗袍的滚边上百十来只金丝线绣制的蝴蝶翩跹飞舞着,红宝石纽扣在灯光下闪着熠熠的光辉,有位彬彬有礼的绅士朝我走来,邀我共舞, 我没有答应, 转而投去了另一位豪商的怀抱,踩着音乐,足尖飞旋, 我弄掉了我的舞鞋,他们争先恐后来为我拾捡,我看着他们,几乎要笑起来……

  两天的准备时间。

  春蕊理顺了台词,实在心里没底,拉着严文征当面试官,给他演了一遍。

  严文征看完,绷着嘴唇,表情严肃,他说:“舞台表演我实在没经验,不敢瞎指挥,但观感上确实有地方不舒服。”

  春蕊问:“哪里?”

  “说台词时的气息。”严文征因跟着全德泽练过发音,能看出些门道,“每句话开头你会明显地从腹腔里提出一口气,尾音时再将那口气全部泄出去,这样两句话之间的间隔里就会有一道呼吸声,让我觉得你表演得非常吃力。”

  指出问题的同时,也给了解决意见,“你试着均匀地拿捏一口气,然后在咬字上抑扬顿挫。”

  “好。”春蕊咬紧牙关,颤悠悠呼吸,“我再试试。”

  她毫不掩饰地表露了紧张情绪,说明真的很在乎这一次的机会。

  “别紧张。”严文征走近,揉了揉她的脑袋,“能行。”

  春蕊挤出笑脸:“你这么相信我啊。”

  严文征点点头,肯定道:“我一直相信你。”

  试演那天,严文征驱车亲自护送她过去。

  车停在停车场,熄了火,严文征没打算陪她进去,冲她攥攥拳,给她打气:“我在车里等你,加油。”

  春蕊用力挥拳:“加油!”

  面试地点定在一间中剧场的舞台,评委便是话剧《项链》的主创人员。

  春蕊站到舞台中央自我介绍完毕,朝观众席扫了一眼,才后知后觉导演竟然是周处安,著名的话剧导演艺术家。

  他剑眉星目,长得正气英武,年龄虽偏大了些,眼睛却还似天上的星星那般,亮而有神。

  他稍显严肃,拿着话筒一点头,道:“准备好了,自行开始。”

  春蕊闭了闭眼睛,遵循着心里的感觉开始表演。

  剧场空旷,四面墙壁回荡着她的声音,一束灯光从头顶罩下来,似梦似幻的感觉。

  但总体是陌生且不习惯的,没有摄像机怼到脸前,她没有方向感,行动线变得模糊,形体展现随之变得畏手畏脚。

  “心虚了啊。”周处安微笑着说。

  “太久没登上舞台,陌生了。”春蕊坦诚回答。在阅人无数的导演编剧制片主任面前,找任何理由为自己的失误开脱并非明智之举,他们心中明镜一般,照得出你的原形。

  周处安起身,从第一排走到舞台边沿,纵身一跃,坐到上面,他招招手,很有长辈的风范,“下来说话。”

  春蕊保持一个肩膀的礼貌距离,在他旁边坐下。

  周处安:“舞台是有气场的,你驾驭不了它,它反过来便会把你吞噬掉。”

  春蕊受教。

  周处安扭头,视线延伸到舞台尽头,指了指:“舞台的布景也是单一的,空间更有限制,不像影视剧的拍摄,镜头分切,你可以在多个场景里不同角度的完成表演。可在舞台上,你必须学会调度空间,和道具互动,以此让自己和舞台融为一体。”

  大学时学过的理论基础,不能说春蕊忘记了,就是太久没碰生疏了。

  周处安继续指出她的问题:“还有习惯得改一改,在舞台上,声音和肢体才是最为重要的,因为灯光一打,后台观众是完全看不见你的面部表情的,动作千万不能虚,会泄情绪。”

  春蕊微微点着头,像个认真聆听老师讲课的学生。

  好一会儿,见周处安不再说了,挺大胆地发问:“那我有优点吗?”

  周处安完全没料到她会讨要表扬,怔了怔,朗声笑起来:“当然有,第一形象非常合适,第二咬字清楚,声音好听,第三肯下功夫,至于第四。”

  周处安止住话头,一拍大腿起身踏上舞台,说:“我要看一看你的领悟能力怎么样,能不能□□的出来。”

  走出剧场已经五点多了,太阳西斜,缀着余晖。

  严文征蜷在驾驶座里,用手机观看《表演者说》的第一期内容。

  第一期录制有彭凯的缘故,整体氛围轻松一些,但总体还是一档稍显严肃的教育类节目,吸引的观众有限,收视和热度不太行。

  大概做之前考虑过受众的问题,严文征对此并没过分看重。解构一部电影,他自身的收获更多、意义更大。

  车门响,他收回定格在手机屏幕上的视线,朝来人看去。

  春蕊坐上车的一刹那间,严文征感受到了她松弛的心情。

  “怎么样?”他明知故问。

  春蕊下巴一扬,头发一甩,一改来时的愁云满面,倍儿拽道:“妥了。”

  严文征扶住方向盘,笑歪了。

  一个星期后,春蕊与工作坊签了演出合同。

  她当明星没混出名气,那登上话剧的舞台更算不得什么腕儿了。排练费用每天是150块钱,演出费用每场600,加起来不如小婵一个月的工资。

  春蕊将合同递给严文征,问他:“严老板,签我亏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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