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侗岸
他又说:“你说你不想谈,我只是不想逼你太紧。”
话里隐隐的威胁向她施压。“但我没让他抱你。”
枝道握住他的右手,沉默许久。
“明白,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嗯。”
他像座深海。
她盯着他,拉他的手放在嘴边,张开,狠狠咬他的食指。
“混蛋。为什么要跟你的前女友走这么近。你要真喜欢我就只能和我亲密,只能有我一个就够了!知道吗混蛋!”
“为什么要长这么帅…不知道帅哥花心吗?!”
“烦死了!你不知道跟老师是□□吗?!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等哪天我发现你只是在逗我玩,我就去举报你,谁都别想好过!”
“笑什么笑,我认真的。没看见我在哭吗?!”
他笑着任她咬,疼痛更像是糖霜。
“她不是前女友。”
他低着眼,深情的目光要将她溺死。他说:“你是第一个。”
她缓缓放开他,看他用纸巾擦去口水。葱玉指尖一排显眼的齿印。
“骗…人。”
她怎么就开心了。
他问她不喜欢?不喜欢。他问她不谈恋爱?她说不喜欢。
“喝酒了?”
“你眼瞎吗?!”
“这是几?”他的脸靠她很近,呼吸将她包裹。四根手指就在她眼前,像玉柱般精妙。
她转了转眼睛,停顿。
“3。”
眼前突然暗了,鼻息里多了他的气味。她闻到他脸上的轻香,眼睛看到他闭紧而颤抖的睫毛,像偷花的仙子,纯真又邪恶。
他的唇正贴在她的唇上,轻轻试探。
这是单元门前,即使夜色已晚,但总有人来的。她害怕地推他的双臂。
这次他学会了先发制人,抱着她贴在单元门旁最暗的角落里,高大的身影锢住瘦小的她,她来不及说话,他的手掌便按住她的后脑贴近,唇猝不及防落下,绞毁她的呼吸。
她呜咽地挣扎,他强横地锁住她的双手背在其后,唇舌长驱直入。她太矮,他弯腰太低不舒服,索性抱起她让她双腿夹在腰间,手握在腰上,欲望层层叠进。
她无助地紧贴墙壁,又怕掉落只好紧夹他健硕的腰肢,被他逼得不停喘息。
他的舌尖扰乱她嘴里的所有防备。她侧脸躲避,他搂回她下落的腰贴在他温热的小腹前,身体的碰触使她心酸投降。唇齿间的迫切像失去一切的无望,她翻腾于他的深海里无力回天。
真要死了。他真实的力量令人胆寒。上一次明明他能推开她的。
混蛋!扮猪吃老虎。
冗长的时间像度过了一个春秋。舌头麻了,她现在全是他的味道,她被吻得双手搭在他的双肩,只能在他耳旁低着头无措的呼吸,像被折腾狠了的囚犯。
他的呼吸很浅,却听出来他并不平稳。声音因□□多了沙哑的磁性。
“你爸妈在家吗?”
她耳洞痒痒的,一番迷茫无措又疑惑地看他。
“不在…”
他缓缓放下她,背过身蹲下,拍了拍肩。
“上来。”
她犹豫不定,没有动。
他侧着脸看她,低沉的声音像酿了一杯美酒。
“你喝酒了没人照顾。去我家吧。”
她低着眼,摸着还没消停的唇。心突然塌陷,破了个大洞。
以前一个感冒都能嫌弃到把桌子移开,现在她身上全是酒味和烧烤味,他却要背她。
原来冰山融化是这样的。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吧。
她缓缓贴在他背上,双手搂紧他的脖子。
也许下一步就会跌入窠臼。
但现在。
现在整个世界,都由他说了算。
第三十七章
第三次。他的空间。
眼睛里像氽着一艘船在碧波里荡漾,他的呼吸是柔腻的橹声欵乃,背脊宽阔如山平河广,她在星河上的船只里昏昏欲睡。
他的背。好暖。
她搂紧他的脖子,贪婪地吸闻他的气息,鼻尖扫到他软软的发尾。
小痒。
她的唇轻轻凑上。他的头发,从他身体里生长的。
她只碰一下,退回原来安全的距离,假装没发生后,侧着脸缓然闭上眼睛。
害臊。偏又挠人的渴望。
他的毛衣如他,柔软舒适又有冬天的寒冷。她的脸贴紧后脖外露的肌肤,感受他的血液在她皮肤下潺潺流动。
她轻嗅雪的气息,雪里有他。疏离干净清新。
宽硬的肩膀。她的右手缓缓搭上,和另外一人曾触碰的位置重合。直到完全占领,才心满意足。
忽然又皱着表情,左手手指缓缓地抓紧他胸前的衣服,像要捏死那些干扰。
她不信他说。“不是前女友、只有她一个”。
上次来他家,发现他是顾隐。也发现另外不算秘密的秘密。
写作业时无意看到他的书架上一本杜拉斯的《情人》,被封面打动。她后来自己买来看了。
一个少女被包养最后无奈分开的故事。
她翻开,书籍第一页写着顾隐,丑陋的字体。结局页夹有一张照片,有些旧了,笑颜如花的茉荷有一头美丽长发。
她无意识翻到背面,丑陋的字体。
上面写着:“情人”
她的眼睛比他的话有说服力得多。
可是她喜欢他说谎。
所以啊。
他的过去如果没有别人的参与那该多好,没有残留的纠葛那该多好。他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个人,只能是她占领他情感的开关。永远。绝对。
多好。
上帝好不容易送来稀有品,却被别人用口水舔过了,她现在手心里全是她残留的黏液。
恶心又不舍。
如果世上都是“1”好了,就不会有“10”,更不会有嫉妒、羡慕、恨怒哀愁的无语。
这糟糕可怕的占有欲真难为情。它见不得人又说不出口。
等下…她怎么了。偏执鬼。
或许是酒精在作怪。她点点头,就是。
-
他的房间如上次一样。整洁没有生气。他将她放在床上,犹豫很久,还是轻褪下她的鞋袜。打了盆水,暖水瓶里的热水中和温度适宜后,他握着她的脚腕放进水里。
她舒服的轻叹一声。
仔细洗净后,他拿了张干净的新毛巾盖在脚上吸水,抬头看她迷蒙酒红的脸。
“喝点水吗?”
她闭着眼点了点头。困倦冲昏她的思考,一切人事现在起都是虚假。
他端走水盆出门,毛巾扔进洗衣机。一切整理好后,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侧脸望向阳台。水冷却好了,他起身握在手中,门把咔嚓一声。
卧室的门缓然推开。
他看着床上的人很久,神色凝重,水杯在手里肉眼不可见的些微颤抖。
“谁啊?”
她褪完全身衣服,眯了会儿就被开门声惊醒。不满地睁了半眼看向来人。
她看他向她缓缓走来。
她隐约意识到什么,又像没有,她自然地扯过一旁被子盖住隐私。
他还在向她走来,沉静如深海。
她从上至下地看他。他的漠然,他舒展随散的上身,他的平淡,像她在他眼中只是若无其事的风。
眼神只好渐渐低下。
走来的人。形状清晰,上衣只遮了小半。
他弯腰,水缓缓放在床头,起身,眼神散漫飘过她的肩头。没有别的,他转身,踏出一步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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