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侗岸
原来从头至尾,她的不开心从来没有被消除。如果一个悲伤事件点燃了导火线,她的忧郁就跟鞭炮一样,一个连炸另一个。那些存有疑心的过去,也全给炸醒了。
所以人有时特别快乐,有时就特别难过。
她缓缓松开捧他脸颊的双手。
“我看见她坐在你腿上,你说她喝醉了。好,我信。徐莹说你和她初中就是情侣,你说她不是你的前女友,我是第一个,她只是家人,好我信。在两个说法里,我总是倾向你。可是我发现一味信任只是加剧了失望,我装不下去也不想再贱到连你说谎都爱了。”
因为喜欢所以信任依靠你,也因为喜欢所以猜测怀疑你。因为喜欢我卑微退让,也因为喜欢我强横占有。
我因你。
永远活于矛盾。
她盯着他的眼睛。“那天夜里,你在电话里说爱她。”
他只是认真看着她,缓缓张口:
“我的双胞胎哥哥顾隐,三年前死了。茉荷是他的女友,每年这时候我和她都要去看他。茉荷在他死后精神受了刺激,每次发病都以为我哥还在。所以她经常认错人。”
“你…不是顾隐?”她被真相冲得震愕。
他握她的手,神色清平。“我是顾深。”
顾深。记忆里最后一张试卷的顾深?他不是顾隐,所以他不是“隐茉”?头像其实是他哥和她?那补习呢?可为什么别人都以为他是顾隐?双胞胎?这什么东西。脑海不停跳跃、旋转。浆糊…她现在全身如被劈开,僵直了身躯。
“可是…那天我听你说…”她艰难开口。“爱。”
兄弟俩喜欢同一个?
他忽然搂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他缓缓闭了眼睛,细嗅她。
“手机号和手机都是我哥的。我哥临死前让我照顾她,我一直充当她发病时在电话里诉爱的‘顾隐’。这段话是他死前对她打的最后一个电话,所以她一发病就只问这些,我习惯了,那晚下意识回的,醒来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摸她的脖子,盯瓷砖的目光如一道冷烟。
“枝道。以前你越问、我越害怕,所以才含糊地回你。我怕说茉荷就要说顾隐,说完顾隐就会说到家庭。可你总会知道我家境不堪,我也不想你继续误会我和她了。所以我坦白一切。”
他的声音缓慢,像是艰难。“我配不上你。”
她的心轻轻一抖。
“枝道,你平和阳光,我其实抑郁自卑。所以我非常厌恶我。我家贫穷,家里只能供我哥一个人上学,直到初中我和我哥交换上学,我才第一次进教室,可暴露了就会退学,所以我只是顾隐的影子。我哥想卖酒挣钱供我高中一起读书,结果喝酒前感冒吃了颗头孢意外去世了。”
“生我的男人叫顾雷,明月出轨,后来他们离婚了,我搬到了明月租的房子。她有别的家庭再也不会管我,顾雷喝了酒只会找上门来打我和要钱。我从小被家暴长大,腰上那条疤就是他弄的。之所以让你陪我,其实是因为我害怕一个人睡。”
他的呼吸洒在她的发尾,如枯萎的罂粟。
“我是被放弃的人,从小到大我都被忽略被讨厌,我没有一件东西是新的,永远只能捡别人不要的。现在我一无所有,我太害怕失去了。”他的目光如大石伏霜。“枝道,我只有你。我怕你因为我的原生家庭嫌弃而离开我,怕你家看不上我。我只是想在你心里是完美的,因为我的自尊心。”
她看到他的身子在抖,话也轻颤。
“我是不是从来都是多余的?他们都不要我。”
她顿生母性的怜爱,为他的遭遇与求慰触动,手忍不住摸他的头。
“明白,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你。”
她想:家境在恋爱里依旧拥有分量,他因为自尊心不愿直说原来是怕她一直追问到他引以为卑的家庭。茉荷是他哥的女朋友。他原来过得很不好,他是顾深,却永远活在他哥的名字里。被家暴、十厘米刀疤、一个人住、捡荒。要经历多少心灰意冷才会变成孤冷敏感的明白?说他配不上她,他怎么会这样想呢?她的心肠被他柔化,他太令她心疼了。
他又轻轻地说:“我只要你。”
“枝道,你别嫌弃我。”
美人的求怜是温柔的水钩刀。
多可怜惹惜的少年,加上心结释解。她的心一下软成泥巴。
“我不会的。”
“枝道,以后再和我怄气也不要不接我电话,我很担心你。我怕你出现意外去找你,没有找到就在单元门那等你,结果看到他背着你有说有笑的回来。”
他的唇贴在她耳边。“枝道,我从来没有背过茉荷。你知道我看到后有多生气难受吗?”
他湿透的原因是去找她?她忙内疚地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对不起,明白。我不该不回你消息。我没骗你,我真的一个人去的,只是下山路滑不小心摔倒了,是他刚好经过背我去诊所上药,我实在走不动才让他背的,我也是怕你看到会多想才说我没到家。”
他低垂眼眸,话轻得如风。“他是个麻烦呢…”
她疑惑地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也是我先不对让你怄气。”他吻她的额角。“但枝道,你不能轻易就判我死刑。以后我们有生气有误会也不要不理人好吗?”
“嗯嗯。”她终于舒心地笑了。
“对不起。”她想起什么,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我不该扇你。”
她给他疼只会使他欢喜。
那一掌猛地扇醒了他的渴望。欢喜至早已难自持地复苏。真无耻地变态,一边肿着裤子一边可怜兮兮地说家事,越说越渴。口干舌燥得让他只想碾她的汁液解渴。
“枝道,难受。”
他拉起她的右手盖在他下,唇咬她的耳尖,虚声撩烟。
“你玩玩它。”
“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三:大家有发现明白最近说话怎么越来越可怜巴巴又温柔吗?
嘿嘿。疯批,话越柔,心越狠。好像都没看过明白大吼…
第五十六章
一枝傲松缓缓仰头。
像雨花石,落花为雨,雨落为石。这令人着迷又骇人的妖怪以我为鱼肉的姿态诱她入笼。
心蹦口干,她看他低垂的眼。
此刻他天然的眼睛比白色纯净。睫毛根根纤长,他的身像一件白色衬衣只于严肃的高殿行走。触碰他如遭深重的罪孽。
如婴儿、如初子。
他面色淡白恰如山雾不近人情。温物却对她撒娇。仿若苦受煎熬,于是一下一下哀求释狱。
她的脸和手一样发烫,汗密密麻麻丛生。
“明…明白。”她不知为何胆怯地唤他。
她一叫他名字。他的山海下坠、百花如春。
他的声在她耳洞里缠绕。“嗯?”
上次不过因为醋意才敢大胆,完后她也羞了好几天。现在失去胆大支撑。她一时垂头不敢看他。
他们有十七八岁的懵懂,也有少年时期的求索。
她的手却不自觉。他在她耳侧寻常呼吸,她反而觉得患情。
他的衣服还淋湿着。如行走的迷药。
她看他眼里渐渐有了 潮。这是她以前完全不敢想的事。他瞳孔流光,芳华如玉。耿介儒冠坠于野鸭交声的污地,他因她跌落人间。
男生温度与她走火。她颤栗地偏过头,双拳紧握。
“明…明白。”她又唤他。
这次多了求意。
他声轻话柔。“怎么了?”
她如临敌般谨慎,却又被他的柔目软懦。不由心想:反正都。碰…也可以吧。而且…她无法抵抗她喜欢。
他的手伸到背后,两分钟后窘迫地摸摸鼻子看着她。如纯稚的孩子。
她突然拉下他的脖子亲吻,她咬他的耳垂。
“明白。”她说:“我允许你碰我。”
于是她捏起两边裙角。
又停了。
她拉他手放在裙上,微低了脸耳红,声装高冷。“你自己来。”
他如拉开帷幕般展览她的美景。
像白泥娃娃,比想象中更幼稚如婴。两根细肩带在他唇下,仿若轻轻一咬…
一咬。
小衣如纸般轻易落在脚上。
两个孩童颤抖地任他打量。她有看她一眼他以为在迫害她的魔力。她本面相可爱,刚刚却冷漠地质问他、扇他、逼迫他、强吻他。
他太爱了,爱得左脑瘫痪。
颜色盖上,他如食解药般舒坦。
她话已听不清。“明白…”
他却低了头,漂亮的唇在咬人。
他让她继续玩。
她疼得肋骨如蝴蝶般飞出,手上不由用了劲。
“疼。”他闷声一句。
这混蛋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他凑近她的耳垂,声音平静。实话实说。“你wan疼我了。”
却在她耳里如奶气糜音地惑乱她。
她的心如死人岗般停了一刻,接而浪涌翻潮。jiao气的男孩如火龙果肉碾在指间般想舔shi。想…她吞咽。
想变成一个男人。然后。 疼他。
她甩甩头,遏制畸形的恶念。心已平线后,他却偏在她耳旁jiao声弱语。
“枝道对不起,我不该不陪你。”
他说:你要是还气的话就咬我吧。或者。你想怎样就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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