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不一
窗户纸没捅破之前,她会感到烦躁和惶恐,但事到临头,她就必须对这份感情做出选择。
她不想拒绝程砚的爱,也无法否认自己对他的感情,更不想自我折磨——这是不成熟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她的选择是:既来之,则安之。
就像《起风了》的那句歌词一样: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认真考虑了很久,直到彻底确定了自己的内心之后,林念初才开口,回应程砚突如其来的表白:“我也爱你。”
她的语气很轻很柔,却又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空气中有暗香浮动。
程砚眼梢微翘,勾起了唇角,拖长了语调喊了声:“老婆。”然后满含期待地看着林念初。
林念初忽然特别想笑,再一次的发现了臭臭的爸爸是个除了欠打之外还有点可爱的男人。
抿了抿唇,她带着笑意回了声:“老公。”
程砚心满意足地勾起了唇角,一双桃花眼中尽显志得意满,得意洋洋到了极点。
总而言之,一副欠揍的样子。
林念初白了他一眼,扯了扯他的手,没好气道:“快点回家,我要洗澡。”
程砚松开了她的手腕,再次拉着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走,跟老公回家。”
林念初一边跟着他走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挠脖子同时还在碎碎念:“这儿蚊子多死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上被咬了好几个包。”她身上只穿了一条宽松的孕妇裙,对公园中的蚊子来说,完全就是个移动靶心。
程砚:“回去之后我帮你看看。”
林念初一脸无语:“蚊子包有什么看好的?”
程砚面不改色,一本正经:“我媳妇儿身上什么都是好看的。”
林念初:“……”
你他妈,是在,耍流氓么?
程砚却依旧是脸不红心不跳:“要不,我今天晚上搬到你那屋睡吧。”
林念初毫不犹豫:“你想得美!”
程砚铁了心的要和老婆睡在一起,开始极力劝谏:“哪有孩子都快出生了还不睡在一起的两口子?”
林念初:“咱们俩不就是么?”
程砚:“……”
林念初:“自己睡自己的呗,多自在呀。”
一个人睡时间长了,就会习惯了自己霸占一张大床的感觉,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这么翻就怎么翻,仿若重回大海的鱼。
她才不想把自己的大床分出去一半呢。
而且他们俩虽然曾经也有过共睡一张床的经历,但那纯是因为约炮,走肾不走心,所以无所谓。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走了心,睡在一起更容易擦枪走火,却没办法走肾,因为她肚子里揣了个孩子。
看得着吃不到,那不是折磨人么?
还不如看都不看呢,眼不见心不烦。
“我不让你跟我睡一起。”林念初再次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自己睡。”
程砚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定下了脚步,面色凝重地看着林念初:“我现在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忽然搞得这么严肃,林念初的心脏不由一提,诧异又紧张地看着程砚:“什么、什么事儿啊?”
程砚抿了抿唇,沉声道:“我有病,治不好的那种,一到晚上就做噩梦,除非身边有人陪我睡。”
林念初:“……………………”
听前半句的时候,她的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还以为他命不久矣了,结果???哈?!
她气急败坏:“我看你确实是有病,神经病!”
这妖孽真是每天都在解锁不同的欠打的方式。
程砚不死心,又叹了口气:“我曾以为自己的病治不好了,直到和你睡在了一张床上,我的病不治而愈。”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林念初,“是你救了我。”
林念初一脸无语,忍无可忍:“下届奥斯卡要是不提名你当影帝,我就去砸奖杯。”
程砚面不改色,目标坚定:“所以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么?”
林念初:“不行!”
程砚:“……”
他还想继续努力一下,结果林念初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从现在起,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从你下个月的零花钱中扣十块钱,记好了,是一个字十块。”
程砚瞬间安静如鸡。
林念初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再也不用听某位“身患不治之症的患者”的虚伪卖惨了。
回家的路上,两人一直拉着手,并且十指相扣。
虽然没人说话,但也不失甜蜜。
林念初在想下周产检的事情,还有给孩子买婴儿床的事,程砚时不时地扭头看自己的老婆一眼,贼心不死。
夫妻俩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程砚忽然伸出左手,给林念初比了个七。
林念初一脸懵逼。
程砚惜字如金地说道:“我要和你睡一起。”
七个字,七十。
林念初:“……”
程砚没再说话,毕竟一个字十块呢,伸出右手将食指摁在了指纹锁的识别区域。
“咔嚓”一声,门开了,客厅里面亮着灯。
程砚和林念初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家门。
程墨小同学正端着一杯刚倒好的咖啡往楼梯口走,看到哥嫂回家了,瞬间摆出了一副无哭无泪的表情:“呜呜呜呜,我作业写不完了,救命……”
程砚一边换鞋一边说:“不用急,等到开学前一天跟班里面学习好的同学联系一下,问他们要答案。”
哪有这么教孩子的?林念初气不打一出来,瞪着程砚骂道:“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程砚:“据我上学多年的经验来说,班里面大部分人的寒暑假作业都是抄的,老师也根本不会检查。”
听起来有点道理,可是又有点没道理。
林念初也懒得搭理他,对程墨道:“我昨天和蒋艾桐去逛商场的时候,好多学生都在肯德基麦当劳补作业,要不你也约几个好朋友一起写作业?那样可能快点。”
程砚:“对,分工明确,一人一科特别快。”
林念初:“……”
她没好气:“我看你上学的时候肯定没少干投机耍滑的事。”
程砚一本正经地纠正:“我那不叫投机耍滑,叫节约时间,不写作业我也能考年级第一。”
来自学霸的碾压。
林念初简直没法往下接话。
程墨小同学弱弱地说了句:“我跟同学约好了,明天去新田区的万达麦当劳写作业。”
林念初:“那就快去睡吧,都几点了?别喝咖啡了。”
程墨小同学叹了口气:“不行不把数学卷子写完我于心难安。”说完,就端着杯子上楼了,步伐十分的沉重。
林念初换好鞋后,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走了过去,程砚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毕恭毕敬地问:“这位女士,需要提供搓澡服务么?”
林念初又白了他一眼:“不需要,我现在只需要你离我远点。”她又补充道,“我刚才可都没跟你算钱啊,再多说一个字就开始算。”
程砚一边在心里算着字数一边说:“我只是想和老婆睡在一起。”语气和表情还都可怜巴巴的,卑微到了极点。
林念初又气又无奈:“睡一起干嘛呀,什么都干不了。”
程砚眼睛一亮:“如果你想,我可以提供一些特殊服务。”
林念初:“……”
忽然有点心动?
但是不行!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摆出了一副无欲无求的仙女样子,义正言辞:“我不想。”
程砚垂眸瞧着她:“真不想?”
“不想!”林念初继续朝着自己的卧室走,还扭脸警告了句,“不许跟过来,离我远点,不然扣钱!”
程砚:“……”
回到房间后,林念初就去洗澡了。
主卧的卫生间很大,干湿分离的布局,并且还带着一个按摩浴缸。
林念初比较爱泡澡,放好热水后,就把自己泡进了浴缸里,一边享受着浴缸自带的水域按摩功能一边闭目养神。
但是由于怀孕的缘故,泡澡的时间不能太长,医生建议她每次最多泡二十分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就扶着浴缸边缘站起来了。
地上放着防滑垫,她还在上面铺了一层干毛巾。
她先小心谨慎地将右腿跨出了浴缸,踩在了毛巾正中央,然后才抬起左腿,正准备往外跨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脚下的毛巾忽然打了滑,她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朝前栽了过去,吓得她大叫一声,但身体的反应也很快,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保护,她下意识的将两只手伸了出去,紧紧地扒住了身边的浴缸边沿,成功自救,但心还是悬着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
心已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甚至已经失去了思考和行动能力,双腿无力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扒着浴缸边沿的动作,像是和浴缸融为一体了,直到程砚推门而入。
他刚才一直在客厅待着,听到她的尖叫声后,他就冲了过来。
林念初已经被吓傻了。
程砚也快被吓傻了,但依旧能保持冷静,行动也很迅速,立即将她从地上横抱了起来,快速离开了卫生间。
把她放到床上之后,他先给她盖上了被子,然后慌慌张张地去客厅找手机,拨打120。
等他打完电话回来,林念初的思考能力终于恢复了一些,立即交代缘由:“我没事,我没摔倒,就是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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